他拖長音，像是在打量著對方的神情，過了一兩秒才說道：“有人說我們不合適，我不是真的愛你，我只是跟你玩玩。”

    屏幕中的賀延驍猛地抬起頭，眼眶都紅了。

    紀霆看著心疼極了，他伸出手，將少年抱在懷中，懷中少年的骨骼堅硬又挺拔，已經像個男人了。

    紀霆嘆了口氣，“我承認我年輕的時候在對待感情上不是個東西，但我現在已經改了，一直沒說出口，是我以為你是知道的，但現在我還是說一下比較好。”

    感覺到懷中的身體一僵，紀霆輕笑了一聲，伏在耳邊，輕聲說道，“賀延驍，我喜歡你。”

    紀霆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又恢復了成原先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只是眼神卻無比認真又溫柔：“過去我是沒法保證了，但我的現在還有未來都屬于你一個人。”

    影像播到這里，戛然而止。

    賀延驍鼻子發酸，一直保持著這個動作久久未動。

    心中的陰霾也一掃而光，那個魔鬼般的自己被一句“我喜歡你”擊退了，過了許久，賀延驍才扶著椅子坐起來，他現在渾身無力，仿佛經過了一場激烈的戰斗。

    他悄無聲息地回到自己的房間，洗完澡后一直坐在窗邊，睜著眼睛到了天亮。

    等到聽到老管家對莫凝淵說話時，他才站起來，走到鏡子前整理了一下儀表，才抬步走了出去。

    他站在走廊上看到莫凝淵的背影，腳步頓住了，瞬間失去下去的力氣。

    莫凝淵像是感應到了什么，突然抬起頭，看到賀延驍的時候露出一點驚訝的神情，“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紀霆死后，賀延驍就成了重明的第二主人，雖然賀延驍一直沒有啟動重明，但在重明的系統內，賀延驍有著最大的權限，雖然莫凝淵現在重啟了重明，但他的權限在理論上仍小于賀延驍，這就導致，在賀延驍刻意隱瞞自己存在的情況下，重明的主系統服從他的命令，向機甲的主人格隱瞞了賀延驍的存在。

    有著重明這一重阻隔，莫凝淵也沒有察覺到賀延驍的存在。

    他完全不知道，賀延驍已經知道了他身份的事情。

    在看見莫凝淵笑臉的一瞬間，賀延驍呼吸猛然急促起來，他微微低頭，借機讓自己平靜下來，等調整好心情，才走了下去

    “昨晚你什么時間回來的？”莫凝淵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試探道。

    “天快亮了，我才回來。”賀延驍深深地看了莫凝淵一眼，面無表情地說道。

    莫凝淵上下打量了一圈賀延驍，沒有發現異樣，才收回了目光。

    如果賀延驍知道了自己就是紀霆的話，早就質問他了，絕對不會像想現在這般平靜，看來他沒有發現。

    莫凝淵放心了一些。

    他沖賀延驍笑笑，“事情都忙完了？”

    賀延驍的眼光黯淡了一些，頓了一下才說道：“忙完了。”

    這邊老管家已經讓傭人把賀延驍的早飯端上來了，能看出來他，他對賀延驍回來這件事非常高興，一直樂呵呵的。

    賀延驍轉頭對老管家說道，“您別忙了，先去吃飯吧。”

    老管家看賀延驍就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一點也不想走，但突然想起，賀延驍臨走之前兩人吵了一架，該給他們一點時間。

    老管家看看賀延驍，又看看莫凝淵，這才笑笑離開了。

    餐廳里就只剩賀延驍他們兩個人。

    賀延驍看著對面正在優雅用餐的莫凝淵，腦海中總是不自覺地浮現出紀霆的身影，看得出了神，咖啡都忘了喝。

    莫凝淵察覺到了，挑挑眉說道：“怎么這么看我，是突然發現自己愛上我了？”

    賀延驍的眸色暗了一下，抿了抿嘴唇。

    莫凝淵不告訴他自己的真實身份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如果直接挑明，先不說莫凝淵會不會矢口否認，如果時機不當，兩人的關系變得尷尬起來，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與其這樣，還不如慢慢引逗莫凝淵露出破綻，讓他親口承認自己就是紀霆。

    這是賀延驍天人交戰了一晚上，得出來的結果。

    賀延驍喝了一口咖啡，裝作鎮定，選擇無視了莫凝淵這個問題。

    莫凝淵笑笑，他最熟悉賀延驍這個態度了，所以沒有感到絲毫不對勁。

    賀延驍沉吟了一會，突然開口道：“對那天的吵架，我向你道歉。”

    莫凝淵愣了一下，抬頭對上了賀延驍沉穩又成熟的臉，自嘲地笑笑，他們早就是成年人了，而且他的年紀還比賀延驍大，但現在比比，賀延驍好像更比自己成熟一些。

    莫凝淵說道：“那天，我也有錯，你不用向我道歉。”

    賀延驍接著說道：“希爾林跟我沒有任何關系，我從來都沒有回應過他。”

    說完，賀延驍小心翼翼地觀察著莫凝淵的態度，解釋的話都到嘴邊了。

    誰知，莫凝淵只是把這句話當做賀延驍的例行公事，笑笑說道：“我知道，其實你不用在意我的態度。”

    賀延驍臉色一下子就變了，他蹙眉說道，“什么叫不用在意你的態度，你是我的伴侶，我不在意你的感受，我在意誰的感受？！”

    莫凝淵一向知道賀延驍性格軸，有些地方一根筋，以為賀延驍把這句話當成了對自己人品的侮辱，連連哄道：“我知道，我知道，我沒有懷疑你人品的意思，我們正直的元帥是不會做出出軌這種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