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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先被御史控制住了怎么辦?” “我們從長計(jì)議。” “對對,不要輕舉妄動,還是先試探一番……” 趕了二十多天的路,姚晨基本都是在馬車?yán)锒冗^的,大概在為他到當(dāng)?shù)睾髮?shí)際考察積蓄足夠的能量。 此時已經(jīng)入秋,天氣轉(zhuǎn)涼,北方更是干燥,他有點(diǎn)不大適應(yīng)當(dāng)?shù)氐臍夂颍韲蛋l(fā)炎,不方便說話,怕對地方各官員失禮,就自己和樸嘉言先帶著扈從在河堤附近溜達(dá),打算癥狀緩解了再聯(lián)系。 此次出差,他的主要任務(wù)是繪制此地精確的黃河河道地圖,以及往年的河道記錄,除了考察河道,在現(xiàn)有的記錄上修正外,免不了找當(dāng)?shù)厥煜に陌傩眨儐栐斍椤?/br> 不想這落到別人眼中,就被解讀成另一副樣子。 “御史已經(jīng)到了!” “過了地界怎么沒通知我們?” “似在暗訪,專門打聽水利之事,看來他們已經(jīng)對我們起疑了。” “這如何是好?”有人惶急道。 “那賬房的妻兒抓住了嗎?” “還沒有……” “廢物!” “好了,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如今形勢危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先下手為強(qiáng)。” 姚晨要是知道,肯定覺得自己冤死了。 這日,探訪村人的侍從突然來報(bào),有人說附近有位德才兼?zhèn)涞碾[士高人,離這里十多里地,路不遠(yuǎn),就是要穿過一片山。 姚晨不大想去,求賢納士又不是他的本職工作,而且人家都說了是隱士,找不找得到另說,肯定不喜歡別人打攪啊!可報(bào)信的村人言之鑿鑿,還說其擅風(fēng)水能治水,姚晨就不能忽視了。 也許真的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 抱著這樣的想法,姚晨一行人便乘車馬,由那名村人帶路,往山里行去。 半途路過一片野栗子林,此時是板栗成熟的時候,姚晨沒忍住肚子里的饞蟲,正好又到了用飯的時候,便下車休息,讓人打了不少野生栗子。 栗子外面雖然裹了層刺,吃起來卻也簡單,直接整個兒扔進(jìn)火堆里烤,待熟了扒拉出來,剝著吃,又香又粉又甜,眾人也是沒想到還有這等口福,一時間像秋游一樣,歡喜熱鬧了一番。樸嘉言好歹沒忘記正事,命人輪流在周圍警戒,自己幫姚晨剝栗子,兩手都是灰,姚晨又問帶路的村人,附近有沒有水源。 偽裝成村人的歹徒:我上哪兒給你找水源去,黃泉路上忘川水夠不夠? “郎君,您看這天色也不早了。咱還是盡快上路吧!” 姚晨見他神色舉止透著焦慮不安,心中起了懷疑,便給樸嘉言打了個眼色,一路上狀況頻出,一會兒說這邊景色好要采風(fēng),一會兒又說栗子吃多了要下車方便,拖拖拉拉的,那人時不時抬頭看天色,神情愈發(fā)焦急。 “郎君,小人想去解個手。” “走遠(yuǎn)點(diǎn)。”姚晨裝作不耐煩地?fù)]手,實(shí)則帶著人跟在他后頭,那人果然形跡可疑,東張西望地似乎在找什么。 姚晨趁機(jī)從背后偷襲,用匕首抵著那人的脖子,不讓人看到自己的相貌,他壓低聲音,裝作本地的山匪詐他。 “野雞悶頭鉆,哪能上天王山!你爺爺?shù)乇P上的羊也敢下手,撈過界了知道嗎?!” 他這黑話說得嫻熟,又模仿了當(dāng)?shù)乜谝簦侨司贡换W×恕?/br> “爺爺饒命!小的不過踩盤子,主事的已經(jīng)拜過山頭了!” 意思是他只是踩點(diǎn)的探子,幕后指使已經(jīng)與當(dāng)?shù)氐耐练舜蜻^招呼,得了準(zhǔn)許便宜行事。 這就透露出很多信息了。 樸嘉言聞言臉色發(fā)沉。 首先,有人密謀行刺御史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shù)氖聦?shí),其次,歹徒不是當(dāng)?shù)乇I匪,而是另一股未知勢力——連山匪都要忌憚,讓出地盤避其鋒芒的勢力。 還真是有意外收獲,姚晨暗暗苦笑,一不小心遇上大案了。 “你、你到底是誰?”那人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來,誰能想到眼前這和小娘子一樣?jì)蓺獾挠衩嫘±删谠捳f得能把真土匪都騙過去呢? “我是你永遠(yuǎn)也得不到的爸爸。”姚晨冷笑,審問了幾句,讓人把他捆了,塞住嘴巴防止他自盡。 他見周圍人還有些疑惑,就解釋道:“我叔教的,他說要是真遇到土匪,只要能說話,就盡量別動手。” 眾人:這樣的禁軍校尉真的沒問題嗎? 盡管識破了陷阱,危機(jī)并未解除,隊(duì)伍里籠罩了一層陰影,氣氛緊張,各個侍衛(wèi)神經(jīng)緊繃。 樸嘉言不欲姚晨冒險,生怕有個什么閃失,當(dāng)機(jī)立斷:“前方怕有埋伏,趕緊回頭,到有人煙的地方就安全了。” 然而,他們錯估了對方的猖狂放肆,在只離村落人居不過兩里的地方,他們受到了追擊,姚晨躲在車?yán)锉疽舶踩欢鴮Ψ骄褂绣髾C(jī),拉車的馬被強(qiáng)弩穿透了馬身倒地,車瞬間不穩(wěn),姚晨控制不住身體往外跌去,被樸嘉言抱住才不至于滾落馬車。 敵方見他們被逼出了馬車,改用箭羽,姚晨被護(hù)在樸嘉言的懷里,聽到仿佛什么被穿透的聲音,接著一聲悶哼。 “找地方掩護(hù)!” 樸嘉言喝到,他面部扭曲,似乎在隱忍巨大的疼痛,但他仍然堅(jiān)持,指揮若定,他的額頭冒出一顆一顆黃豆大小的汗珠,姚晨一摸,竟是冰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