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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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沒有與別人分享瑰寶的習慣。蛆蟲。” 他冰冷地說。 “他的靈魂獨屬于我。” 魔鬼宣布。 暴雨毫無預兆地傾瀉而下。 ……………… 他們的國王陛下脾氣比以往來得更差。 談判使團的人意識到了這一點。 從勃萊西人手中獲得了談判的勝利并沒有讓國王高興一點。他無視了眾人的疲憊,強硬地命令車隊必須盡快趕回城堡,一定要在天黑之前。 談判地點位于月河要塞和特魯城中間,全速疾行的確可以做到。 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天會黑得這么快。 上一刻天空還是血紅的,下一刻就被黑色染透了,暗得可以滴下墨來。不僅如此還刮起了冷到骨頭縫里的大風,人人不由自主地發起抖來。這見鬼的天氣,就算他們沒有離開宿營地也會倒大霉。 任何帳篷在這種大風面前都會被刮到天上去。 反常的天氣,濃稠的黑暗……這一切讓人心頭升起了強烈的不安。 內務總管為國王點起了燈,鐵甲騎士們點燃了火把。風實在太大了,經過特殊方法處理的火把雖然沒有直接被吹滅,但火小得可憐,簡直不會比火柴好到哪里去。 馬匹們頻頻踢著前蹄,不安地打著一個接著一個的響鼻。 ——簡直就像地獄打開了一個口子。 內務總管忍不住這么想。 國王坐在馬車內,他雖然披著厚重溫暖的斗篷,但是臉色比任何一個人都要來得蒼白。他的頭開始疼起來了,仿佛有刀子在一點點地細細地刮著……他不清楚這是重生的后遺癥還是他原本就有的老毛病。 內務總管來詢問他接下來該怎么辦。 國王將脊背抵在冰冷的金屬車廂上,語氣平靜地回答。 他的掩飾是如此完美,沒有人聽得出他的異樣。 在國王的命令下,所有人都拔出了武器,警惕地前行。他們雖然不清楚國王為何如此戒備,但是在這種環境下,謹慎總是沒有錯的。愿主保佑他們這些在黑暗跋涉的人吧。 今夜是圣瓦爾之死,圣主因祂的眷者隕落而憤怒悲傷。 今夜,祂不保佑凡俗。 “防御——” 車隊艱難地爬上一處小山丘,經驗豐富的騎士長忽然感覺到了一股寒意從他的脊柱骨竄起。他來不及去想是因為什么,立刻舉起了盾牌。 他的聲音被風扯得七零八碎。 在人馬嘈雜里,利箭破空的聲音有些凄厲。 “敵襲!!!” 騎士們大聲呼喊起來。他們在第一時間聚攏在了車隊的最前面,架起了堅硬的盾牌,在瞬間組成了一面防御墻。 鐺——鐺——鐺—— 箭一根接著一根地命中了盾牌,鐵箭頭與鐵盾牌相撞,發出一連串清脆的聲響。 所有人都該感謝讓他們如此狼狽的狂風!他們剛好在上風向,敵人則是逆著風拉弓射箭。如果不是這么風將鐵箭的速度和力量削了四成以上,他們此時肯定已經出現了傷亡。 是誰? 驚駭幾乎掠過所有人心底。 是誰?在這里設下了伏擊?誰那么大膽,居然想要置羅格朗的君王于死地? 唯一一個早有預料的,恐怕就是國王本人。 幾乎是在聽到喧嘩的時候,國王就立刻抓起放在身邊的劍和馬鞭,從車上跳了下來。內務總管被他出人意料的舉動嚇得臉色蒼白。國王沒有心情去理會他,抓住屬于自己的那匹戰馬,翻身上鞍。 “陛下!” 內務總管覺得自己要瘋了。 箭停了。 敵人也發現了他們的計劃失敗了。在這樣的大風里,任何箭雨都只是個笑話。他們停下了徒勞無功的行動。 國王驅馬越過車隊,徑自到了自己的騎士們身邊。 一道閃電撕開黑色的天幕。 世界在這一瞬被照亮,所有的事物在冰冷的煞白中顯現出真面目。 國王看見了自己的敵人。 在山丘之下,枯黃的草被風刮得貼服在地面。隔著一片濕地,一隊恐怖的騎兵被閃電照出身形。 他聽到身后的內務總管聲音微微地有些顫抖:“古……古倫底騎兵!” 閃電慘白的光里,那些重騎兵漆黑如一團陰影。他們有著深淵海峽兩岸最精美的鎧甲,最恐怖的騎兵。他們坐在孔武有力,和人一樣披掛著重甲的高頭大馬上,身后背著箭,手中提著令人發寒的騎兵長槍。[2] 他們的胸甲灼灼生輝。 他們是西大陸前十二世紀入侵的海上蠻族后裔。 世界驟雪。 國王與自己的敵人們遙遙相對。 作者有話要說: [1]參考中世紀的瓦爾布吉絲之夜。瓦爾布吉絲,女圣人,她節日前夜巫師和巫婆在山上舉行巫魔夜會。 [2]參考倫巴底重騎兵。他們分布在意大利北部,擁有當時歐洲最精美的鎧甲和最恐怖防護力最強的騎兵。他們的戰馬身披重甲,他們以騎兵長槍為武器。以丹·瓊斯的形容既“足以讓任何目睹他們的人魂飛魄散”。 第13章 國王的第一戰 海上蠻族后裔的古倫底重騎兵,他們是游蕩在大地上的陰影。 他們經常作為雇傭兵出現在各個國家的邊緣戰場上。 □□失去了效果,行蹤已經暴露,古倫底的重騎兵們不再隱藏身形。 重騎兵們將硬弓重新掛到了自己的背上,單手提著沉重且長得令人膽寒的鐵槍,沒有急著發動沖鋒。他們與談判使團中間隔著一片不大不小的濕地。他們分散開,從濕地邊緣上繞了過去。 他們不緊不慢地拉開距離,彼此之間拉長到足夠鐵槍施展而不會刺傷自己的同伴。同時也是為了給自己的獵物施加心理上的壓力。 他們當然可以不用急著發動進攻。 普通的戰馬根本抵不過古倫底的戰馬。在古倫底重騎兵面前。奔逃只會更快地變成一灘rou泥,而迎戰就等于把自己的命丟到那黑鐵長槍尖上。 “主啊……” 談判使團中有人發出了絕望的哭嚎。有人剛從馬車上下來,聽聞這個噩耗就癱坐在地面上。 有人顫栗地握住了銀十字,開始祈求著神明的庇佑。 但是今天是圣瓦爾之死,今天的神不寬恕世人。 “陛下!請您離開!” 騎士長一揮手,鐵甲的誓約騎士們簇擁到了國王周圍,他們用鋼鐵盾牌架起了一面看似堅不可摧的城墻——事實上,誰都清楚著防御是多么徒勞無用。 “我們在此為您守衛!請您立刻離開!陛下!” “離開?離開到哪里去?!” 國王冷笑出聲。 他一指背后的月河要塞。 “去向羅格朗的敵人搖尾乞憐嗎!” 騎士長低下了頭,沒有說話,但他的神情已經表露了他的意思: 他的確是希望自己為國王爭取時間,好讓國王折返回月河要塞之下。勃萊西與羅格朗剛剛簽訂條約,只要進入月河要塞,國王就安全了。 ——哪怕是成為勃萊西的俘虜,也比被重騎兵踐踏成為爛泥要好! 幾乎所有人都是這么想的。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著,用沉默表示無聲的贊同。 國王暴怒起來。 “薔薇家族以前沒有出過被俘虜的國王,以后也不會有,現在更不會有!”國王一勒韁繩,長劍一指人群中的莫爾騎士,“過來!” 莫爾騎士驅馬上前。 國王將合約扔給了莫爾騎士,他的臉上仍然籠罩著駭人的怒火:“帶上這個,把它交給白金漢公爵。” “遵從您的命令!” 莫爾騎士接住了那一份沉重的和平協定,忽然地就有什么東西堵在了他的喉嚨中。 “你們,從那邊走,繞開這里,沿著支河向下,不要去特魯,直接往賽爾恩去!現在,帶上這些蠢貨,給我滾!” 國王居高臨下地俯瞰著狼狽著從馬車上滾下,爬上馬匹的官員們。 誰也不知道,國王是什么時候將周圍的城鎮道路地形了解得一清二楚。 唯有莫爾三人凜然一驚。 在國王的要求下,他們于那一份匯報中詳細備至地介紹了這些,但是那太冗長了。他們甚至出于敵意和憤慨,將所有詳細得讓人頭暈眼花的資料混雜在了一起……誰也沒有想到國王真的全部看完,并且牢牢記住了。 “陛下!” 內務總管撞出人群,重重地跪在了地上。 “把您的斗篷給我吧!請讓我代您留下來吧!陛下!” “怎么?”國王笑了,他的目光凌厲地刮過內務總管蒼白的面孔,“你難道認為自己比羅格朗的君主更加高貴?!” 內務總管愴然地看著他照顧了十幾年的少年國王。 “帶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