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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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微之望著滿天的星斗,有些詞窮。 “公主嫁給臣吧,讓臣的娘親說給你聽。” 第50章 放下(下)(大修) 她在他的懷中, 垂著烏濃的眼睫,眼睫微微顫動, 像是在笑——然那笑卻恬靜的很, 月光融融地落在她挺翹的鼻尖,像是為她鍍了一層的月芒,美的令人心顫。 公主睡著了。 江微之幾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略略側(cè)身,點頭示意, 便有宮人簇了上來。 江微之將公主輕輕放在應(yīng)大虎的背上,便有人扶著,一路而上。 那月華傾瀉在玉階上,泛著瑩潤的光,像是通往瓊樓玉宇、仙人的所在。 天光開始發(fā)亮?xí)r, 木樨輕輕拉上了絲簾,擋住了那一束想要登堂入室的微光。 一回頭見公主瞪著烏亮大眼,木樨輕輕拍了拍胸口, 溫聲道:“這才睡了多久?還沒有到請安的時候,再瞇一時吧。” 窗子外有一層霜, 霍枕寧有些酒醒后的茫然。 “昨夜冷么?” 木樨何等的聰明, 她望了一眼窗外,笑的和婉。 “五九六九的天, 怎么能不冷?天寒地凍的, 燕子都飛不動?!彼p輕將公主今日要穿的衣衫拿起,放在薰籠之上,慢慢的熏烤著, “今年說是寡婦年,不宜嫁娶,駙馬慢慢挑,說不得您哪一天就回心轉(zhuǎn)意了呢。” 霍枕寧哪里不知道她的意思,只是懶怠去想。 若是真放下了,那便不是禁忌。 “好馬不吃回頭草,更何況是我這匹千里馬呢?”她一笑,歪倒在床榻上,看木樨熏衣裳,“今日是元日,一時要去向爹爹和太娘娘要壓歲錢,我要穿那件水色的吉服?!?/br> 木樨笑著應(yīng)了。 卯時三刻,阮行領(lǐng)著人前來,送了春盤,其上擺了鴨絲春卷、馬蘭春卷、三絲春卷、韭黃雞蛋春卷、豆沙春卷各一,另有春餅、嫩蘿卜等吃食。 阮行同公主熟稔的很,洋洋灑灑道:“……陛下說,一卷不成春,萬卷春如醉,賜三品以上官員‘春盤’,公主您這里,特意多了份豆沙蓮蓉味兒的,陛下知道您愛吃甜的。” 見公主笑瞇瞇的,阮行又道:“午時在紫宸殿里擺家宴,公主您早去些,問陛下討那個最大的封包。” 霍枕寧一聽來了興致,叫木樨賞了他一袋金豆子。 “我也給你壓壓歲。”公主頑皮道。 阮行受寵若驚——倒不是因了這一袋賞,他身為皇帝身邊兒最得用的,人人見了都要巴結(jié),不至于為了一袋金豆子感恩戴德,不過是看著江都公主長成了人,心里感慨罷了。 “奴婢這歲數(shù),是要壓一壓,今早兒陛下賞了奴婢一把金瓜子,您這里又賞了,明兒再見到奴婢,怕是得年輕好幾歲?!?/br> 同公主寒暄一時,阮行還要再去二公主、三公主那里,便也退下了。 霍枕寧心中不藏事,在除夕的夜里了結(jié)了那一場轟轟烈烈的事,心中簡直暢快,由著木樨蘭槳等人為自己梳妝打扮一番,直奔紫宸殿而去。 一進紫宸殿,進了東次間,果見皇帝著了一身寶藍(lán)色的織錦龍袍,正坐在炕桌前喝茶。 霍枕寧笑瞇瞇地沖進來,冷不防地給自家爹爹磕了三個響頭,咚咚咚的,把皇帝嚇的茶水都灑出來了。 皇帝喜的胡子翹了一翹,指著女兒就是一頓罵:“……仔細(xì)腦袋,別磕壞了,本來就不靈光,別成了個傻子?!?/br> 霍枕寧跳起來,揉了揉額頭,笑嘻嘻地坐在了皇帝身邊兒。 “爹爹說啥呢,女兒成了個傻子,您臉上光彩嗎?后世的史書不得一筆?!彼裾裼性~,“承天皇帝堯舜禹湯,包元履德,可惜生了個傻子……您說說看,您臉上有光嗎?” 皇帝差點沒背過氣去,指著門口叫女兒走。 “你趕緊滾,朕瞧見你就頭疼?!?/br> 霍枕寧才不,抓住皇帝的胳膊就是一頓搖。 “爹爹,給我壓歲錢。” 皇帝無奈地喊阮行。 阮行及其有眼色地捧上來一個封包,霍枕寧拆了開來,卻是一紙圣旨。 立刻便撅起了嘴巴,開始抱怨:“爹爹,銀子呢?” 皇帝笑罵了一句:“瞧你那嘴,都能拴頭驢了!” 旋即拍了拍女兒的頭,道,“……皇長女江都公主,仙支襲慶。邦媛流徽……晉封梁國公主,除江都一縣之食邑外,加賜丹徒食邑三千戶?!?/br> 霍枕寧驚諤地聽完,不情不愿地謝了恩。 “爹爹賞的都是些啥呀,能不能來點實惠的,比方說再把那塊真龍令牌給女兒唄……” 皇帝都被她氣笑了。 “你望望你那出息!”皇帝不得不給自家這個才疏學(xué)淺的女兒解釋,“本朝國號為梁,梁國乃是最高級別的爵位,朕封了你做梁國公主,可謂是古往今來沒有哪一位帝女有此殊榮,你倒好,還嫌棄起來了?!?/br> 皇帝甩甩手,同阮行說道:“公主不要,朕就收回來!” 霍枕寧還跪在地上,聞言一把抱住了皇帝的大腿:“行行行,女兒收下了。可壓歲錢還是要給的呀!” 皇帝恨鐵不成鋼的踢開她,扔了一袋子銅錢給她。 “拿去拿去,好歹是一國公主,沒得這般眼皮子薄?!?/br> 霍枕寧樂滋滋地把壓歲袋撈在手里,摸了一摸,大驚失色。 “爹爹,您好歹是一代明君,給女兒發(fā)壓歲錢,就發(fā)幾個銅板子?” 皇帝作勢要脫靴子砸她,霍枕寧嚇得一抱頭:“行行行,銅板就銅板吧,總好過一毛不拔?!?/br> 皇帝看著自家女兒在那里坐著專心數(shù)銅板,一言不發(fā)眼睫低垂的樣子,突然有些感慨。 好似出去了這一趟,女兒長大了許多。 他心中突然想到了近些時日來朝堂的風(fēng)云詭譎,心下有些歉疚之意。 皇帝嘆了一口氣,叫了女兒一聲:“胖梨,爹爹有沒有,讓你失望過?” 霍枕寧抬起頭來,茫然地?fù)u搖頭:“沒有啊,爹爹除了打我罵我,從來沒有讓女兒失望過。” 皇帝扶額,失笑道:“打你罵你,你不氣惱?” 霍枕寧數(shù)著銅板子,回答的漫不經(jīng)心。 “氣惱有什么用,您又不能不罵我,再說了,女兒被您罵慣了,哪天您對我和顏悅色,女兒反而滲的慌?!?/br> 皇帝卻不笑了,有些沉默。 “哪天爹爹若是讓你有些失望,你多擔(dān)待幾分,只需知道爹爹有苦衷便是?!?/br> 霍枕寧哦了一聲,有些沒心沒肺的。 中午的家宴如期舉行,霍枕寧同胞弟霍齊光見了一面,驚嘆地發(fā)現(xiàn),阿葵的個子竄的極快,快比她高一頭了。 在暖閣中,她拿了太娘娘的一個封包,又拿了徐太妃的一個封包,接著是幾位叔伯嬸娘的封包,按理說就沒了,只是臨近宴席時,那齊貴妃眾星捧月的進來,施施然給了霍枕寧一個封包。 霍枕寧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有些奇怪。 齊貴妃不過是后妃,縱然代掌六宮多年,但終究不是皇后,更談不上是霍枕寧的長輩。 這封包給的有些蹬鼻子上臉了。 霍枕寧看了那齊貴妃手中的厚厚封包,眼見著幾位弟妹都拿了,她也不去接,齊貴妃的手便尷尬地在半空中停了一會兒,訕訕地收了回去。 霍枕寧自然不在意這等事,卻有人在意。 由宮娥們領(lǐng)著,去了凈房,她剛一出來,腳下卻有什么絆住了,一個踉蹌,多虧蘭槳眼明手快,一下子跪倒在地,橫在了公主身前,堪堪接住了公主。 霍枕寧極為惱怒,抬眼一看,卻正是自家二meimei,宜州公主霍曲柔。 她氣鼓鼓地站在自己面前,雙眼蒙著一層水汽,仿佛被絆倒的是她。 “大jiejie,你為何對我母妃無禮?” 她越想越氣,質(zhì)問的理直氣壯。 霍枕寧拍拍兩手的灰塵,看了木樨一眼。 木樨溫言而有力的聲音響起:“二殿下謹(jǐn)言慎行,公主乃是先皇后所出的嫡公主,貴妃娘娘再尊貴,說到底也只是陛下的妾室,無禮一詞從何說起?說到無禮,貴妃娘娘給公主封包,才是僭越。”她話說的犀利,卻一針見血,“便是二殿下您,這一聲母妃,都是不合規(guī)矩的。” 霍曲柔聽到那一句“皇帝的妾室”,已然是氣的面紅耳赤,一個箭步上前,啪的一聲,給了木樨一個嘴巴子。 “狗奴才!敢在本公主面前大放厥詞!我母妃執(zhí)掌六宮多年,形同皇后,豈容你一個下賤女子詆毀?!?/br> 霍枕寧乍見木樨被打,心中火起,一揚手,左右開弓,給了霍曲柔兩耳光。 “木樨曾是先皇后身邊代掌鳳印的宮令女官,如今也是有品級的女官,豈是你能隨隨便便打得?霍阿桃,你也太過放肆了!” 霍曲柔氣紅了雙眼,攥著拳頭和她爭吵:“再有品級,也不過是一個狗奴才,本公主想打便打,你管不著!” 霍枕寧冷哼一聲:“你碰她一下試試?” 話音剛落,卻聽有慍怒之聲響起。 “阿桃,來母妃這里。” 霍曲柔抬頭見自家母妃儀態(tài)萬方地立在哪兒,面上有一層薄怒,立時便哭著奔了過去。 霍枕寧唇邊牽笑,也不去看,一心關(guān)心木樨面上的紅腫。 齊貴妃見霍枕寧一副不拿自己當(dāng)回事的樣子,心下無名火起。 加之她親見了女兒被打,又想到早間皇帝給霍枕寧的賞賜,更是妒火難耐。 不就是一個囂張跋扈的紈绔,半分也及不上自家女兒,卻生生得了皇帝這么多的疼愛! “公主今晨加封梁國公主,又新得食邑三千戶,怪道這般倨傲,連本宮都不放在眼里了?!彼凵窭镉袔追峙猓疤煊溔耍叵纫晕⒏r溨鬟€是收斂些吧。” 她雖心中早存了教訓(xùn)霍枕寧一頓的念頭,終究還是按下了一口氣——隱忍了這么多年,倒也不必急于一時。 霍枕寧哪里聽她的這番話,只將木樨的臉看了又看。 見齊貴妃走了,這才問木樨:“她說的什么鳥語?” 木樨望著齊貴妃的背影,心下有些不安。 因在紫宸殿中,不便同公主細(xì)細(xì)分說,只息事寧人,送公主入席。 木樨在宮中有幾分人緣,這便請了阮行吃酒,推杯換盞中,倒也摸清了一些內(nèi)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