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
書迷正在閱讀:麻辣甜妻:高冷BOSS在上面、唯一荊棘(骨科h兄妹)、寵妻不備:帝國老公,別偷襲、穿越古代之我娶了個丑哥兒、冷暖相依[gl]、[綜]咕噠君是英靈、成為暴君之后、后來我終于成了盛世白蓮[快穿]、快穿之懶癌福音、總有人跟我告白
回想起今日的遭遇,令他有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又有些破釜沉舟的勇氣。 這樣十數年如一日喜歡著他的她,是如此的天真和稚嫩。 她就像世間頂頂昂貴精美的瓷器,不應該蒙塵,不應該被打碎。 可他不能讓她承受那些不該承受的。 他的母親和嫂嫂們,都出自武將世家,自幼便有堅毅的心腸、便是父兄皆為國捐軀,她們怕是也能堅強的活下去。 可是她呢? 她是大梁最矜貴的公主,不諳世事,不懂人世間的艱辛。 她不能,也不該,去承受這些。 江微之輕輕地推開她。 公主一雙鹿似的純真雙目仰望著他,心跳呦呦。 江微之的心似刀絞。 可面上仍波瀾不驚。 “公主,您該回去了。”他將她推拒在一丈之外,眼神里有紅通通的火光,卻并沒有她,“戰地兇險,公主應當惜命。” 霍枕寧倏的被他推開,環顧了一圈,那些兵士們仍在賣力救火,她委屈地又湊在了他的身前,仰頭問他:“你什么時候走,我便什么時候回。”她歪著頭沖他笑,“我還等你娶我呢!” 江微之不去看她,眼中只有那通天接地的火。 “臣,不會去參選駙馬。”他平靜地說著,“您聰慧端莊,定會覓得佳婿。” 霍枕寧一頭的霧水,又被那一句聰慧端莊給嚇到了,繞到他的眼前,去問他。 “我聰慧端莊?太可笑了!”她跳著腳去捏江微之的臉,“快撕下你的面具!這里沒有人!” 江微之躲開了她的手,耐心地向她說明。 “臣,決計不會參選駙馬。公主還請自重。” 霍枕寧一愣,怔怔地問他:“你今天怎么了,是不是撞邪了?”她環顧四周,忽然有些害怕,“這封龍嶺好邪門,你別嚇我……” 江微之心下微嘆。 她永遠摻雜不清,聽不懂話。 他鄭重其事地看向她。 “公主,臣或許有什么地方令您誤解了,今日臣便同您說清楚。”他頓了頓,面上波瀾不起,說出的話卻傷人傷己,“臣對公主,只有尊敬和愛護,絕無半分的愛慕之情。您雖嬌縱,但從不跋扈,雖蠻橫,卻很善良,您值得世上最好的男兒,而不是臣。” 霍枕寧怔怔的,似乎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眼淚卻不受控制的落了下來,砸在她交握的手上。 “不對,你說的不對。” 她的聲音帶了一絲兒的沙啞,有些難以置信,“你才說過沒有不喜歡我,還向爹爹遞了參選駙馬的薦書,你還親了我……怎么能說對我沒有一絲兒的愛慕呢?” 江微之站的穩穩,手卻無意識地握緊了。 “對不起,是臣僭越了。”他面無表情,嚴肅的像是一棵樹,“這里火勢大,公主請回吧。” 說完,他轉身欲走。 霍枕寧呆愣愣地扯住了他的袖子,跟在他的身后,淚珠一顆一顆地灑下來。 “你怎么了,為什么突然變了,我哪里做得不好,惹你不高興了,你告訴我,我愿意去改……”身前的人腿長,走的極快,她踉踉蹌蹌地跟在他的后頭,聲音顫抖,“你是因為國公爺的事記恨我嗎?還是擔心做了駙馬,便不能有自己的前途?江遲,你等等我,你告訴我……” 身前人越走越快,她快要追不上了。 “你走你的路,我也會走你的路,好不好。”她的心快碎了,“你等等我,好不好。” 可是身前人走的更快了,像是飛一般的,甩開了她的手,向著那熊熊的大火而去。 公主的手想去拽住那飄走的衣袂,拽住的卻只是那一縷被大火撕碎的,葉子的灰燼。 作者有話要說: 話說,我想改個筆名叫(有一只甜筒)希望大家發現我名字改了,不要取消我的作者收藏好不好? 小二妞,我好著呢啊,么么噠 小親夏~沒騙你吧,我在寫。 第38章 動心? 深谷之中的山火連綿不絕, 將夜幕映成白晝。 江微之自火中絕塵而來,同鄭敏會合, 一路飛馳, 日行三百里,到了夜間行駛到了牙狼關。 在左近的山頭扎營安寨,鄭敏將那名在山中擒獲的北蠻人,用鐵鏈鎖了, 綁在了樹下,細細地審問了許久,這才過來向江微之回話。 遠遠地瞧見節使立在溪邊樹下,背影孑然。 鄭敏想著今晨的那一場對話,在心頭感慨了一會兒, 這才拱手道:“……稟節使,卑職給了那jian細腿上來了一刀,他便全吐出來了。” 江微之嗯了一聲, 轉過身來,聽鄭敏回話。 鄭敏乍見自家上憲這幅面容, 登時嚇了一跳。 不過趕了一天的路, 節使這唇邊便冒了一圈青青的胡茬,雙目也熬的紅腫深陷, 和他從前整潔干凈的形象截然相反。 縱是如此, 鄭敏要感慨,到底是神仙一般的儀容,即便頹廢成這般, 也不減風姿,瞧上去竟然有幾分的落魄之美。 “……此人名叫布和,乃是北蠻西院軍的一名先鋒,混入封龍嶺不過是想刺探此處的兵力。”鄭敏一五一十地回稟。 江微之垂目,眼望著腳側的潺潺溪水,平靜道:“此人身著河陽軍之甲,一路跟在咱們之后,在發現父親留下的印記后,此人為了掩蓋,才露了破綻,可見他口中是為刺探兵力不實。”他細細回想昨夜的情形。 昨夜,同此人一起的,還有一名北蠻jian細,他割斷了那人的手掌,才逼問出,北蠻軍自封龍嶺一戰,由山脈中撤退至牙狼關外。 至于國公的下落,還未及逼問出,那jian細便被擊石而亡。 鄭敏因昨夜來的遲,并不知曉前事,此時聽江微之這般說,定神道:“北蠻二十萬大軍,圍困瓦橋關,朔方軍、河陽軍、護國軍三路大軍前來救援,北蠻卻忽然舍棄瓦橋關,集中兵力圍剿護國軍,此事頗有蹊蹺。” 江微之想到下落不明的父兄,心中絞痛。 “更蹊蹺的是,那朔方軍、河陽軍在解困之后,竟然沒有及時趕去封龍嶺救援。”江微之緩緩而言,“瓦橋關被圍,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圈套,一個誘我父兄陷入的圈套。” 鄭敏嘆氣,正色道:“齊國公為大梁守國門二十年,北蠻人寸步不得進,此役怕就是沖著國公爺來的。”他想到此時的境地,又問,“節使,咱們只領了五十人,便來此地,是不是……” 江微之理清心里的頭緒,默然道:“鄭虞侯,你家中有一妻三子,還有一位年屆五十的母親。” 鄭敏有些不妙的預感,點頭稱是。 江微之長舒一口氣,道:“我身邊只留高乃進、沈度二人,你領其余人退至五十里之外候命。” 鄭敏瞬間知曉了他的意思,驚愕道:“節使,萬萬不可冒進。” 江微之神色沉穩,無一絲兒起伏。 “那jian細試圖毀去我父兄遺留的印記,那便證明他們一定還活著,既然他們退與牙狼關外,我便要探一探。” 鄭敏連連搖頭,稱不可。 江微之安撫他,“你立即返回封龍嶺,自護國軍中調出兩千精衛,明日在此地迎我。”他深穩道,“護國軍右路軍的將帥乃是劉先昂,若是他不準,你便……” 江微之遲疑一時,又道,“你便請公主從中斡旋。” 鄭敏默然,無聲地領了命,又試探道:“這一趟,您是不是抱了必死的決心?所以……” 他沒有將下面的話說出來,可江微之知道他在問什么。 “父親守了二十余年的國門,除卻每年回京探親的兩個月,沒有一日不在為國效力,二哥三哥十五歲便隨父親上戰場,為國征戰。”他有些黯然,“唯有我,因了公主的喜歡,困于帝京。他們不該死,也不能死。” 鄭敏有些反對的意見,江微之身為齊國公府最小的兒子,本就不應該再上戰場,怎能是因為公主的喜愛呢? 江微之破天荒地對鄭敏說了許多話。 “這二十余年,每回父親大戰,母親便一定會燒香拜佛寢食難安,每回父親音訊隔絕,母親便以淚洗面,如今四十不到的年紀,便落了一身的病,若是父親今次為國捐軀,母親怕是會傷心欲絕。”他想到自小家中每逢大戰時的凄惶之景,頗有些落寞,“二哥三哥自打上了戰場,兩位嫂嫂便和母親一樣,成日里擔驚受怕……” 他看著鄭敏,似乎在傾訴什么。 “公主與我,不過是年幼時的執念,時日久了,自然便忘了。”他心里有隱隱的痛,不甚明顯卻牽動心腸,“她那樣的人,怎能去做寡婦?” 鄭敏被他說動了,若有所思。 “是啊,公主見天兒地纏著您,若是您日后真上了戰場,公主決計受不了獨守空房的寂寞,一定會陪著您上戰場打仗去,公主又是那樣嬌滴滴的一個人兒,誰舍得讓她守寡啊!” 軍中人談吐粗俗,江微之萬萬想不到,鄭敏連獨守空房的話都說出來了,到底是年輕人,登時有些臉熱。 鄭敏還要說個不停:“您是不知道,女人是有多黏人!我家那口子,每回我出遠門,她都能把我給磨死!”他想起家里的妻子,一股柔情泛起,嘆氣道,“您這樣做,或許是對的,公主她還小,同您也沒什么深厚的感情基礎,說不得過個一年半載就把您給忘了,日后再選個好駙馬,來年生個一兒半女,也就忘干凈了……” 話音未落,卻見眼前的節使捂口咳嗽,似乎快將心肺給咳出來了。 鄭敏定睛一看,江微之停止了咳嗽,拿下了捂口的手,那潔凈的手心多了點點血滴。 鄭敏慌道:“這是那怔忡之疾還未好透吧!我聽那營醫說,若是病情加重的話,會有咳血的癥狀。” 江微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鄭虞侯,辦事去吧。” 鄭敏訕訕地應了一聲是,不僅在心里嘀咕。 男人心,海底針呢。 當下鄭敏又聽了江微之一些叮囑,便留他在此地,自己攜了兩名長隨一路往回趕,到得封龍嶺公主的營帳時,已是夜幕時分,在帳外稟報了一聲,立時便被蘭槳帶了進去。 霍枕寧泱泱地坐在地墊上,見鄭敏來了,眼里閃過一絲兒神采,急切地問他:“江遲去哪兒了?” 鄭敏得了自家上憲的叮囑,自然不敢對公主實話實,鐵了心道:“節使另有軍務,特命臣回來調兵。” 霍枕寧哪里能放過他,見他如此公事公辦,也來了精神。 “鄭虞侯,撇開金銀財寶不談,你最想要的是什么?” 鄭敏正嚴陣以待,乍聽公主這般問話,愣了一下,兩條濃眉糾結在了一起,認真地想了一會兒,才道:“最想要的……是您撇開的那些金銀財寶……” 霍枕寧失笑,便問他:“當年你大喜,本宮還送了你的夫人一柄玉如意,既要金銀財寶,那是最好不過的。” 鄭敏糾結了好一會兒,叩首道:“卑職一家在東水關賃的屋子,到如今已有數十年了,在帝京仍買不起一間宅院。” 霍枕寧點頭答應他:“本宮回京之后,便命應大虎在東水關給你買間屋子。” 鄭敏知曉公主素來樂施,得了這句話,連連叩首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