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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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看到那安密公主的三十個面首,各有各的妙處,霍枕寧不由得嘖嘖有聲,心向往之,抬頭看見那紫檀的書櫥,下頭是兩邊對開的柜子,霍枕寧一把拉開把手,貓著身子躲了進去。 這寫書之人實在大才,霍枕寧看的一時高興,一時憂愁,除了有些字不認識之外,簡直要迷進去了。 江都公主頭一次看書看的入迷,以至于連外頭輕輕的腳步都沒聽到。 于是正看到那“安密逼迫臣子”哪一節,突然間柜門一動,霍枕寧慌的一把扒拉住柜門,哪知外頭人力氣恒大,一下子連人帶柜門都給拉了出來。 外頭那拉柜門的殺材,冷不防地就被撲了個滿懷。 公主揚著手里的書,手舞足蹈地發號施令:“拉出去砍了,砍了!” 殺材正是殿前司副都指揮使江微之,他此刻著一身軟甲,被撲的坐倒在地上。 見公主閉著眼睛大喊,他疑惑地將公主手里的書一把拽下來,飛快地掃了幾眼。 公主慌的去搶,江微之已然迅速站了起來,將手里的書舉在一旁,肅容道:“此時不過五更,還不到曉起之時,公主就已經前來讀書,臣十分敬佩?!?/br> 霍枕寧惱羞成怒,跳著腳去夠他手里的書——太高了,夠不到。 無奈只有放棄,霍枕寧抱著膀子,板起了臉。 “敬佩歸敬佩,你先把書還我?!?/br> 江微之唇畔掛了一絲兒笑意,將書拿在手里,遞給一旁畏手畏腳、不敢上前來的蘭槳。 “‘陛下六宮萬數,而妾惟駙馬一人,事太不均?!彼龡l斯理地重復了書中的一句話,心里橫生不測之念,“公主莫不是也想同安密公主一般,養三十個面首?恣意人間?” 霍枕寧被他說中心事,惱羞成怒起來。 “若嫁的駙馬不是我喜歡的,那我自然要把公主府的門關起來,養一群面首,花天酒地。”她忽閃了一下烏濃的眼睫,看向了江微之,“若是……” 若是什么呢? 江微之認真地聽著,可她并沒有說下去,只一雙烏亮大眼灼灼地看著他。 魁星樓里木頭和書籍的香氣漫卷而起。 公主不是個罕言寡語之人,說一半留一半不是她的性子。 可她今日并沒有將后面的話說出來,但江微之卻知道她要說什么。 他此時軒立在這書香里,收斂了鋒芒,靜靜地看著她。 五更不過,他按例巡防。 嘉圓館里一片漆黑。 公主怕黑,寢宮里總是會留一盞地燈,今日卻沒有。 巡防至魁星樓,見蘭槳同應大虎在下頭打著瞌睡,再上二樓,卻不見公主的蹤跡,他疑心萬一又似那日的養幼院一般,便去拉那柜門。 誰知竟拉出來一位好學的公主。 公主愛煞了江微之,此刻見他面色冷洌,神情清冷,心下惴惴。 她輕輕走近了江微之,仰頭同他說話。 “你瞧,我說讓你今日來娶我,你便來的這般早?!彼嶂^笑,很是快活的樣子,“你是有多喜歡我呀!” 晨曦微露,初升的日將第一縷金芒灑在了他的眉宇,使他多了幾分清洌的少年氣。 “公主居深宮,不常見外男?!彼恼Z音疏朗,和緩而溫潤,“此番甄選駙馬,說不得公主便能遇見意中人。” 公主像看神經病一般看他,奇奇怪怪地說:“你不要顧左右而言他,總之我只要你做我的駙馬!”她信誓旦旦地同他保證,“若你為駙馬,三十個面首,你當老大!” 江微之神色肅肅,可眉眼帶了笑意。 “……北地多豪爽,南方更蔚秀,公主若是見多了天下的男兒,便知道天下不只一個江微之。” 公主歪歪頭,困惑地眨眨眼睛。 “我不想見什么大世面,只想一直看著你。”她說的誠摯,然而下句話卻又暴露了本心,“至于那么多的好男兒,來日方長嘛!” 殿前司為圣上辦事,江微之手上染了太多的血,刀槍劍雨里行走,不免將一個少年歷練的深穩持重。 他少年老成,她不諳世事。 他不愿束手就擒,蒼白無力地同她說些閑話。 “朔方地處北疆,節度使常申傭兵自重,國公在北疆征戰,數次請援,常申置之不理?!彼f些公主聽不懂的軍國大事,“圣上一定不會答應公主嫁入北疆,必定會令常少鈞若居帝京,常節使以子為質,為的是帝心不疑?!?/br> 他突然陷入了思索。 “這般看來,常申求娶帝女,其心不純?!彼哉Z,“北疆是否有異動,還需盡快告知爹爹?!?/br> 霍枕寧聽的累極了,往側旁的椅上一坐,看著他擰眉。 江微之倏的想到,昨日,陛下同他提起,擬委任他為河西節度使,領六萬河西軍,現下看來,豈非用來壓制常申? 他收攏神思,鄭重其事地同霍枕寧說道:“這常少鈞,做不成您的駙馬了?!?/br> 霍枕寧不滿地看他:“你不娶我,又說旁人不行!” 江微之心跳隆隆,卻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 到底是驕矜慣了的禁軍首帥,小意的話說不出口,只收回了澄澈的目光,拱手道:“公主看書罷,臣告退?!?/br> 霍枕寧瞠目結舌地看著江微之下樓,恨恨地拿過一旁的書,在手里翻來覆去的看,到底是入不了心了。 江微之下樓的速度快極了,像一陣風掠過。 行在那往帝王寢宮去的路上,他倏的想起公主的那句若是。 若是嫁了自己不喜歡的駙馬,那便會養一群面首花天酒地。 若是嫁了自己喜歡的駙馬呢? 年輕的禁軍首帥突然哼了一聲,輕聲道:“看的都是什么閑書!” 第30章 如愿 八月有桂, 淺香淡染。 自那榜諭下達之日至今已五日,久久未見江微之的名字。 皇帝心下黯黯。 近些日子邊境北蠻再犯, 皇帝憂心忡忡, 丑時睡卯時醒,每日連三個時辰都睡不到,直熬的眼下一片烏青。 快入秋了,北宮風涼了些許。 皇帝披了件袍子, 站在寢宮前看那隱約的山巒,碧綠的水波。 過不得一時,那殿前司指揮使江微之緩步而來,眉宇間清風霽月,波瀾不驚。 皇帝眉間蹙起了一道深谷。 這樣好年紀的世家子弟, 意氣風發、風姿卓絕,因何就是同自家女兒不對路呢? 皇帝緩緩地走至龍案,坐下來問他:“代縣大捷不過一月, 北蠻便能席卷而來,可見蠻人之兇悍。朕在北宮待不住, 待八月二十一之后, 擇一日回帝京罷?!?/br> 江微之點頭稱是,奏稟道:“北蠻同我朝打了二百年, 依舊盤旋雁門關外, 大將軍連年駐守,圣上不必憂心?!?/br> 皇帝嗯了一聲,說起那朔方節度使來。 “國公為朕守江山, 朕萬不能讓人扯了他的腿。常申以無朕之諭不敢貿然出兵為由,多次拒絕增援前線,朕心知,他愿把他的兒子送到帝京來為質,那朕便收了。至于尚公主,他不配。” 聽聞此言,沒來由的,江微之心里便松了一口氣。 皇帝說完了朝中事,便同他說起私事來。 “大公主八月二十一的生辰,滿北宮的寶庫,朕也搜羅不出一件可心的送給她,你同大公主自小便熟識,這事你代朕辦了罷?!?/br> 江微之怔了一下,垂眼道:“臣遵旨?!?/br> 皇帝和緩道:“不是什么旨意?!彼剀X了一下又問他,“家里可為你定下親事了?可有什么中意的人選,朕越性兒給你指了婚罷?!?/br> 說罷一雙眼睛盯住了江微之。 說罷,敢說有了中意的人選,老子弄死你。 江微之垂眼,烏濃的長睫蓋在了眼上。 心下卻一笑。 “父親在外征戰,家中無人做主。”他垂下的手指觸到袖中的那一張紙,涼意漫上腕子。 皇帝暗自揣摩了一下,好歹是個明君,總不能說什么即刻叫大將軍回來為你做主的話吧。 有些煩躁,揮了揮手叫他下去了。 江微之躬身而退,出了致賞齋,這才將袖中那張素紙拿出來,展開。 齊國公江燕安之幼子江遲。 十一個大字后頭跟著生辰、籍貫、經歷。 指腹輕挲那紙上干掉的字跡,江微之忽的有些近鄉情怯。 又是沒有遞出去的一天…… 皇帝到底是明君,做不來拉郎配一事,否則,他便可以半推半就了。 ……他到底在想什么。 江微之自己將自己唾棄了一番。 嘉圓館中,公主抱膝坐在床榻上,吸溜著鼻子,連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璀錯趕過來瞧她,數著她的噴嚏笑著調侃:“莫不是表哥在想你?” 霍枕寧揉著鼻子,翻著白眼道:“想我就來看我,讓我打噴嚏算什么本事啊?!彼粥粥止竟镜溃罢f不得是在罵我呢?!?/br> 璀錯掩嘴笑,看著蘭槳等人侍候著公主穿衣洗漱,插著空同她說著自己的見聞:“聽聞你們今日要去的這間廟,可靈可靈了,只要心誠,菩薩是無有不應的。”她歪著頭看蘭槳給公主簪上一根七寶釵,“你要求什么?” 霍枕寧懶洋洋地看著鏡中的自己,揉了揉額上的劉海,惹得木樨上來又為她整理一番。 “太娘娘求什么,我求什么?!彼筲蟮卣酒鹕?,同璀錯一同出了門,“我也不求姻緣了,年年求,總也不能如愿?!?/br> 她猛地一頓足,像是醍醐灌頂一般,一個激靈:“該不是江遲也年年去求菩薩,讓我離他遠一些?” 璀錯笑著掐她一把:“表哥才不會似你這般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