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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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棕櫚島來吧,我在這兒。” 我有些困惑:“帳篷那邊,你今天不需要幫忙嗎?” 他笑:“總得有休息的時候,更何況,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 “可我還沒做飯,今天也快到時間了,來不及弄。” 他依然堅持,孩子般執拗:“不用管,你回來就是。” 我只好應聲:“好,我這就回來。” 臨近開齋,很多人都出來覓食,路上有些堵車,回去的時候,剛好到了七點。我剛剛推開門,便聞到一股食物的香味,本以為是穆薩從外面買回來的,結果循著味道過去,竟發現他自己正在廚房瞎倒騰。 聽見腳步聲,他轉過頭,看見我正睜大眼睛盯著他,腆然笑了笑:“你回來啦。” 我咽了一口水,不可思議地顫聲道:“你做飯?” 阿拉伯男人鮮少有會做飯的,更何況穆薩家境優渥,從來是不需要下廚的。 “想試試。”他舉起鍋鏟,把鍋里的rou翻了一面,“我在齋月帳篷那邊幫忙時,看見了別人做的流程,都記下了。” 很簡單平實的話,卻讓我的胸中一瞬被溫情填滿。靠在門邊,偷笑著看他:“穆薩,這是不是你生平第一次下廚?” 他睨了我一眼,沒有吭聲。 我笑意更濃,看了看周旁,已經擺好了一些做好的菜品,歪歪扭扭,很不熟練,卻很認真。我在齋月白天饑餓的狀態下,是絕對沒有心情做飯的。穆薩的身體素質比我好,可他初次下廚,動作生疏,忙活了這么久,動作也有些飄。 過了會兒,最后一道菜也出鍋了。桌上擺著他做好的烤羊rou、炸魚、煮牛rou,以及之前買的奶酪、沙拉和幾式豆醬。 “還挺豐盛。”我嘿嘿笑著,不知這做出來是什么滋味。因為守齋,穆薩做飯時不能品嘗食物的味道,我已做好了或咸或淡的準備。 但無論怎樣,這份難得的心意,已足夠讓我欣喜。 在穆薩期待的目光下,我拿叉子戳了一塊牛rou,放在嘴里,居然令人驚奇地咸淡適宜,不禁問道:“你怎么把握的調料?” “不合適嗎?”穆薩微微皺起眉頭,嘟嚷著,“我都是照著菜譜,每樣分量用秤稱出來的。” 我有些錯愕,這才想起,方才灶臺上還放了一臺小秤。之前琢磨不透用處,以為是放錯了,便沒多想。現在得知這頓飯竟是在如此精密計算下做出的,我不禁撫掌大笑。 “我還沒見過你這樣做菜的呢,太有意思了。”我一邊笑,一邊覺得眼圈有些發紅,靜下來,夾了一尾小炸魚,放在嘴里嚼著,發出嘎吱嘎吱的脆響,震顫的柔情也隨之脈脈化開,笑著道:“可是,我覺得很好吃,很好吃。謝謝你,穆薩。” 他走過來,眼底蘊著看不到頭的溫柔:“cece,該我謝謝你才對,謝謝你陪我堅持下來的這一切。”他的一只手掌覆在我手背上,另一只手拂去我臉上的碎發,緩慢而深情地說,“我想和你有長長久久的以后,曾經我們約好的‘每一個現在’,相信真主會安排實現。” 我的眼中沁了淚,伴著暮色斜長的日光,融融暖暖,有著對味的熨帖。他的手指將我的碎發別在耳后,激起小痛癢,心房四壁倏忽就軟糯下來,從中攫取出更加旺盛的勇氣與希望。 一天晚上,接到爸爸mama的電話,問我好不好、工作是否順利、穆薩對我怎么樣,言語之中,是連綿的關切。 “很好,我一切都好。工資很不錯,穆薩待我也溫柔,不用太擔心我。”我在電話這頭心疼地問,“你們呢?身體怎么樣?” 話音剛落,便聽見那頭爸爸難以抑制的咳嗽聲,不過,這咳嗽只清晰地發出了兩聲,便越飄越遠,似乎是爸爸走得離電話遠了,不想讓我聽到。 我皺著眉,心里疼得厲害,剛要詢問,便聽到mama說:“別擔心,我們到了這個年齡,偶爾會有點小毛病,沒什么大事。” 我聽了,心里更是愧疚不堪:“你們一定要好好保重身體,有病及時去醫院,千萬不要拖。” “女兒,你也是啊。”mama慢慢地說道,“知道他對你好,我們就放心了。你別擔心我們,在迪拜好好的。但是如果有什么委屈,別忘了告訴爸媽,我們一直在的。” 聽到最后那句話,我一瞬紅了眼眶,滿胸滿腔的難受,直到喘息不上。父母的愛,最為深重,讓人無以為報。掛了電話,我把手機放在胸口處停滯,良久,才從情緒中緩過來。 八月底,齋月結束了。 淋浴、燃香、更新衣,與穆薩一同前往清真寺參加會禮,聽阿訇講經。講經結束后,我留了下來,在白哈阿訇的主持下,加入了伊斯蘭教。 并沒有什么繁瑣的程序,念誦真言,取了經名,舉辦一個簡單的入教儀式。一切平平淡淡,似乎沒有想象中那樣艱難不安。 可改變已經在潛移默化中發生了,我想起阿尤布當初說的話:除非你能夠融入穆薩的生活,否則,你們無法在一起。 穆薩和他的信仰,是連在一起的。我愛他的時候,同時也愛著因信仰而虔誠、溫和、友善的他。如今這樣,算不算融入呢? 整個入教儀式,穆薩與我一同見證。白哈阿訇宣布儀式結束后,我的心“咚”地一聲落在了肚子里。轉頭看向穆薩,他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我,眉眼輕輕綻開,眼角都承載著溫柔。 看著穆薩欣慰的模樣,我懸惴著的心,也漸漸安定下來。這是通向未來最為關鍵的一步吧?似乎這樣不易,又似乎這樣平淡。我的怔忡,我的幸福,都來源于眼前的這個男人。看著他此刻舒展的眉頭,我突然覺得,是否能得到回報已經不再重要。只要在付出的過程中感到快樂和幸福,這樣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回屋以后,我給連翩打了個電話,告訴她我已經入教的消息。連翩愣了愣,旋即困惑地說:“你怎么不先見了他的父母再決定要不要入教呢?萬一別人還是不同意,你豈不是白入了?” 我咬咬嘴唇:“這樣,他的父母接受起來會更容易些,我的目的性也能削弱一些。當初穆薩在我的父母那里,也是受到過許多刁難,但他也從來沒和我抱怨過什么。” 連翩說:“阿拉伯父母,和中國父母可不一樣,我怕你搞不定啊。你觀察一下這里的家庭關系,跟國內是兩碼事。中國父母,到頭來都是順著孩子;但是在阿拉伯,小輩得聽長輩的,哪怕四五十歲的成年男人,父親的話依然具有絕對的權威。他們都很尊敬父母,就算你的那誰想反抗,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知道這點的。”我低頭,手指無意識地打著旋,說道,“有時候,就是盡人事聽天命,我先把我這邊做得好一些,拿出誠意來,別人才有可能接受。” 連翩呆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汐汐,你自己想吧,不后悔就行。要知道,有結果的付出才叫付出,沒結果的付出只能叫代價。關于你們倆的感情,我已經沒法給你出主意了,只希望你將來能夠開心。” 我有些恍惚,后悔?不,我不會。我并非鐵打的人,一路走來,亦有許多猶疑與惶然,但最終都會被愛意刷沖。撐到如今這一步,若是現實告訴我一切無濟于事,我也會坦然接受。因為我知道自己已經獻出對愛最大的忠誠,這一種純粹,無論將來如何,都不再有什么遺憾。 日子在淺淡細軟中晃過,平俗中亦有溫情。 除了穿著,我的生活方式并沒有太大改變。我原本便不喜歡抽煙喝酒,迪拜也吃不了豬rou,在這些方面,同過去沒什么差別。其實在迪拜呆久了,我們這群中國人的生活方式早已多多少少受到了影響,入鄉隨俗,習慣了,便也順暢起來。 而我和穆薩的關系,一直和睦溫存。從我歸順信仰后,兩個人再也沒有起過什么爭執。未來還不清楚,珍惜都不夠,不想荒廢這段平靜**的時間。而這平靜,亦沒能持續幾個月。 因為,穆薩告訴我,他母親要求見我了。 第154章 女士會所 穆薩告訴我這個消息之前,我還在想著周末去亞特蘭蒂斯酒店的萬花筒自助餐廳吃一頓,地中海、北非和阿拉伯風味的食物匯聚于此,光是聽聽就**不已。齋月的時候,亞特蘭蒂斯也在海邊搭建了一個相當豪華的大帳篷,內里富麗堂皇、奢華無比,和穆薩去過幾次后,我就一直對那里的食物念念不忘,誓要將亞特蘭蒂斯的特色餐廳一一掃蕩。 可是,穆薩卻說:“cece,這個周末,我們哪兒也不能去,我母親要見你。” 我心頭一跳,眼皮也有些打顫,慌忙問道:“你母親知道我們住在一起嗎?” 穆薩搖搖頭:“還不知道,我家人應該都以為我獨居。平日里他們很少來找我,多是我固定時間,每周去看望他們。就算他們偶爾過去,傭人也還比較可靠,會暫且替我瞞一瞞。” 我心想,這倒也是,若是穆薩家人知道他和我未婚**,豈會容忍我到如今。其實,迪拜的法律也是不允許未婚**的,只是這種事,實在不好分辨,政府便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幾乎不怎么管了。 心里像是躥掇著一只野兔,忽上忽下,坐立不安地問穆薩:“她為什么突然要見我?她會說些什么?” 穆薩伸手按在我的手上:“別慌,我母親不會太為難你。她知道你的存在許久,我的父親卻不甚清楚。但她了解我父親,提前見見她,沒什么壞處。” “穆薩,”我突然想起了過去的事,“當初我短信突然告訴你,我mama要和你吃飯的時候,你也很緊張,是吧?那時,你連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的確是有些無措的。”他揉了揉我的頭發,笑道:“當時,我們不也差點以為將來沒有出路了嗎?但現在也慢慢走過來了。” 我在他的溫聲細語下稍稍安定,收斂下心神,咬住嘴角忍一忍,用自以為平靜的口氣說:“也是,這一天遲早會來,之前做的努力和準備,不就是為了讓你的父母接受我么。”我沉吟一下,抬頭看向他清澈柔情的眼,緩慢地說,“穆薩,我明白,我會努力的。” 穆薩揣緊我的手,摟著我的雙臂傳來堅定的力量:“我們一起,不要害怕。” “好。”我吻上他的臉頰,俯身在他耳邊說,“我們中國有句古話,叫做‘丑媳婦總得要見公婆’,緊張難免,但你在,就安心。” “你不丑。”他回吻住我,微微扎人的胡茬在我臉上摩挲,在我耳畔低低說,“你最美。” 我淺笑,看著光線透過玻璃窗斜映在桌面上,靜靜思索著未知的以后。忐忑惶然,卻又堅韌。 第二天,下班后我照例去了清真寺。雖然已經入教,但我的學習班依然參加得勤勉。還沒有達成目的,堅持得越恒久,越能讓人信服。 我把聽阿訇講經的過程當作工作后的放松,端坐在寧謐莊嚴的清真寺中,不需什么腦力勞動和體力勞動,比石油地質好學多了,對我來說,很簡單。 這天傍晚,給我們講經的恰好是白哈阿訇。課后,我多留了一會兒,而白哈阿訇已經對這習以為常。 “今天有什么想法嗎?”白哈阿訇問我。 我輕輕搖了搖頭,眉目微微緊蹙:“今天不是想法,是困惑。” “說說看。” 我垂下頭,聲音低迷下來,頓了頓,才緩緩頓頓地說:“我愛慕了一個男人,他也信奉著真主,并且對我也有好感。” 白哈阿訇摸了摸胡子,說道:“這是好事,兩情相悅,又有著共同的信仰,有什么困惑?” 我雙手交纏,眉目蹙得更緊:“您也知道,我是后來才入教的,我擔心……對方的家人無法接受我。” “他的家人已經見過你或者拒絕你了嗎?” 我搖搖頭:“還沒有,只是如今很擔憂。” 聞言,白哈阿訇淡定地說:“不必擔憂,你已經是真主的仆人,同所有穆斯林兄弟姐妹一樣,親如一家。只要虔誠地遵從真主,他的家人不會有什么芥蒂。”他笑了笑,聲音沉穩,“你的誠意,真主看得到,也會為你們安排好結局。” 他把話這樣篤定地說到這個份上,我也不好再多說什么。只好鞠了鞠身,將眉頭舒展開一點:“謝謝阿訇,希望對方的家庭也能相信我的虔誠之心。” 白哈阿訇笑了笑:“會的,不必憂心。若是在信仰的問題上有什么困難,我也愿意幫助你們。” 我想要的便是這句話,連忙感謝道:“謝謝,愿安拉賜您平安。” 聽到他回了我一句“愿安拉也賜你平安”后,我告別離開。然后又去了從前那家精品黑袍店,買了一套嶄新的黑袍配頭巾,沒有任何花紋與點綴,甚至連修身的功效也沒有,直筒筒的一件,純黑色。 周六,穆薩的母親約我見面,沒有在家,而是在迪拜的一家高檔女士會所。 迪拜的男女分得明晰,為了防止男人的覬覦,因而有專門的女士會所、女士水煙館、女士茶莊等等。穆薩知道地點以后,也愣了愣,這意味著他沒法跟進去,只能在外圍的男士休息室等著。 “沒關系,無論她的態度如何,我都會好言同你母親說話的。”我拍拍他的手,安慰著。我一直記得從前穆薩來中國時,即使受到了mama那般的嘲諷,他也毅然阻止了我和mama即將發起的沖突,勸我隨她離開,由此可見孝道在他心中的重要。 因為他母親尚不知我們住在一起,因此到了約定的時間,穆薩陪著他的母親前去會所,我則自己一個人去。早早地等在了門外的大廳,我規規矩矩地穿著純色的黑袍,裹著頭巾,出門之前思考了一會兒要不要帶上面紗,還是作罷。不想表現得太虛偽,更何況,我記得萊米絲當初也沒有戴面紗,應該沒什么關系。 第一次見他的家人,忐忑、羞怯、沉重,交織在心中。隱隱有些黑云壓頂的勢頭,又期待著云開霧散的結局。等到穆薩同他母親到達的時候,我站起身來迎接,慌亂之中,沒有忘記說穆斯林見面的問候語,用的,是阿拉伯語。 他的母親也穿著一身黑,還蒙著面紗,看不清容貌和表情,但那雙眼睛卻是溫和平靜的,沒有凌厲的光。聽了我的問候,她的眼似乎因為微笑稍稍瞇了一下,聲音友善,禮貌地用見面語回應我。 我回以一笑,恭敬地頷首,聽到她母親用不太標準的英語問:“你會說阿拉伯語?” “會一點,但不多,在穆斯林學習班的時候學的。” “學習班……應該是用的英文吧?” “是。”我坦誠地點頭,恭順地說,“但是,我聽說《古蘭經》用阿拉伯語能夠理解得更深入,所以努力學了學,教義上的話我已經能看懂些了,但生活用語,還沒有什么機會練習。” 聞言,穆薩的母親頓了頓,然后點點頭,把目光從我身上移開,看向穆薩:“你先休息會兒,我和她進去聊聊。” “好的。”穆薩輕聲應著,看得出來,他待母親很是溫和,關切體貼,的確是個孝順的兒子。他又看了看我,目光中有些擔憂,我對他微笑,示意沒事,便跟在他母親身后,進了會所內部。 這是一處華美典雅的隔間,空氣中燃著裊裊的熏香,裝飾紋路精致繁復,予人寧靜放松的感覺。走過其他的隔間時,我看見女人們或品著飲料、或抽著水煙暢聊,想著穆薩母親方才的柔和,心也漸漸放下不安。這氣氛,可比當時穆薩見我mama的時候好多了,我怕那么多做什么呢? 坐下以后,在這個只有女人的世界里,穆薩的mama才取下面紗。我抬眼端詳著她,眉目深濃,是典型的阿拉伯女人模樣,化了淡妝,整個人平靜溫和,的確是穆薩口中“溫柔嫻靜的母親”。 “喝點什么?”她親切地問我。 ~~.. 一句問語讓我的心里一潮,身形還有些拘束,忙答道:“橙汁就好。” “行。”她沖侍者說了幾語,又轉過頭,用阿拉伯語對我慢慢說了一段話。 我腦袋一懵,用了好半天,才艱難地從自己并不熟練的阿拉伯語中提取出她的大意,大概是說:“我英文不太好,只會些簡單的日常用語,說得比較慢。如果可以,我們能否用阿拉伯語交流?” 突然想起萊米絲之前對我的警告,說穆薩的父母英文不流利,我與他們交流不通,看來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