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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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關系啊。”喬治說,“阿聯酋的姘頭極其多,可這里的法律是禁止未婚同居的,對外國人也不例外。可所有人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關起門來,這些事照樣發生。就和這里禁煙禁酒一個道理,只要藏起來,沒人管你做什么。” 我手中的水煙筒一抖,驀然想起昨夜和穆薩的點點滴滴。其實今晨醒來以后,我的心中一直極其愧疚,不知如何是好。我沒有拒絕昨夜穆薩留下來的請求,雖然明知道未婚同居是違反迪拜法律的事,可心中又直接認定了這法律的不合理。聽喬治這么一說,心中的愧疚感便減少了些許。 我正想著,又聽到喬治無所謂地說:“我剛來的時候,覺得迪拜是個國際化的開放大都市,呆了一段時間,轉而發現這開放下藏著深深的保守,可再呆一段時間,又感到這保守處處是漏洞。” “漏洞在哪里?舉個例子。”我說。 “比如,穆斯林是不允許喝酒的,也不允許婚外情和婚前性行為。可酒吧里時常可以看到當地人,婚外情和婚前性行為也偶有發生,我就已經知道好幾例。” 我的手心又是一顫,腦海中再次塞滿了穆薩的影子,想起昨夜抵死纏綿之時他克制的強忍,不禁低聲辯駁:“更多的穆斯林十分虔誠,不會做這樣的事。” “當然,我也只是說‘偶有’發生嘛。”喬治吸了一口水煙,又緩緩吐了出來,神情有些憂郁。 靜了靜,我們在煙霧包圍中陷入迷思。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婚禮的女賓晚宴再過會兒也應當開始了吧。聽說這一夜,新娘會穿得光芒閃閃,全身上下帶上黃金首飾,接受眾女性的贊美和褒獎。若是按照阿尤布最初的想法,我現在本該收拾妥帖,去參加她meimei的女賓宴請,可我逃避地把時間又往后拖了兩天,只躺在這里用水煙麻痹神經。 過了一會兒,我突然想起,今天早晨愛德華說喬治前不久才和一個阿拉伯女孩鬧翻,不禁問道:“今早愛德華提起的那個阿拉伯女孩,也是穆斯林嗎?” 喬治稍稍頓了頓,輕輕答道:“是。” “那你們……也會那樣做嗎?”我不好意思清晰地問出,但他一定明白我意中所指。 喬治倒是不介意這個問題,想了想,說道:“我們也會做些事情,但得采用一些別的方法,因為要保證她的處女之身。” 我還是頭一次聽到這種說法,有些語無倫次:“這……這樣,她以后還能嫁人嗎?” “只要不被發現就行,這里的人重視貞潔觀,所以她的底線必須清白。很多阿聯酋本地的女孩,黑袍下都是最時尚的流行新款。她們身上背的包,許多都是世界頂級名牌,買起來眼也不眨。人人都有*,她們的思想尋求解放,身體卻不允許,只能選擇折衷的辦法。這也是那個阿拉伯女孩和我在一起的原因,她不可能嫁給我或者別的外國人,但她依然想要在結婚前享受身體。不過,這份享受是萬萬不能被別人知曉的。換在二十年前,如果這事被發現,她可能還會被家族內部處理掉,雖然現在不會這樣做,可后果依然嚴重。不過,相同的情況放在穆斯林男性身上,就會顯得寬容一些。” 喬治說完,想了想,又補充道:“所以我覺得,這里沒有那么開放,但也沒有那么保守。當然,我也只是說自己遇見的這一部分,僅代表我自己的觀點,沒有否定別人的意思。” 我驚訝得目瞪口呆,從喬治這里,竟了解到這番故事。可轉念一想,我和穆薩何嘗不是如此呢?克制得這樣辛苦,又在克制中品嘗放縱。他是一個虔誠的穆斯林,可他同時也是一個男人,這兩者為什么必須相互排斥? 貞潔的定義到底是什么呢?是那一層膜嗎?苦苦守著底線,但實際上已經同“貞潔”這個詞相去甚遠。對于信仰,又該怎樣去定義虔誠和不虔誠?有的人真心信主,只不過因為追求身體本能的享受,就應該會被歸為不虔誠嗎?我不明白,真的不明白。 我閉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水煙,癡癡仰望著煙霧繚繞的虛夢形態,心中像是綴了千斤巨石。到現在,為什么我還要想這些呢?過往煙云,都該飄渺散盡了罷。 第087章 疲憊 從水煙庭院回來,我們四人一起吃了個飯,結束時已是晚上七點。喬治和愛德華開車回了阿布扎比,我和連翩站在路邊向他們揮別,望著汽車絕塵而去,兩個人都有幾分失落。 “愛德華走了,下一次見面,還得等至少一個星期。”連翩嘆了一口氣,但轉瞬又興奮起來,“不過,就是因為隔了一段距離,才能有牽腸掛肚的感覺嘛。” 我低低地“嗯”了一聲,對穆薩,我現在何止是牽腸掛肚,隨意的任何一句話、走過的任何一處景,都能令我想到他。 連翩歪著頭瞅我:“汐汐,你的臉色看起來很不好。” “可能,是水煙吸得太用力吧。”我胡亂找了一個借口,心里想著喬治說的話,腦海中反反復復翻騰著各種片段。一時間,已全然不知該如何看待自己和穆薩的這段關系。我到底,是幫了他,還是害了他? “對了,汐汐,之前一直沒找到機會問你,你去參加那個阿拉伯男人的婚禮,需要準備些什么嗎?我雖然沒法和你一起參加婚禮,但我可以幫你籌備籌備。” 她一語驚醒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竟還對這里的婚禮習俗一無所知。 想了想,雖然很不情愿,但為了防止出差錯,還是咬咬牙,給阿尤布打了個電話。 “cece,有事嗎?”阿尤布接起電話。 “嗯……”我的聲音不覺降低,感到有些難堪,“你在忙嗎?我想問你點事。” “不忙,現在正是女賓狂歡呢,也沒我什么事。” 女賓狂歡,我微微發怔,努力不去想象那歡樂的場景,肅清神智,清晰地問:“請問你們這里的婚禮,要隨份子錢嗎?” “不要錢,兩手空空地來,我們就很高興了。” “那,應該穿什么?隨意還是正式?” “這個無所謂,可以稍微正式一點。” 這么說來,我其實并不用多花心思準備什么,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向阿尤布道了聲謝謝,便迫不及待地準備掛掉電話。 “對了……”阿尤布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制止了我的掛斷,補充道,“之前給你的請柬是發給女賓的,只寫了酒店的地址。你準備帶來的朋友里有男人嗎?明晚可以參加男賓宴會,就在穆薩的家里辦。”說完,阿尤布不由分說地便將穆薩的家庭住址告訴了我,而我,居然不由自主地記住了。 后知后覺地,我趕忙推脫:“不用不用,我的朋友去不了男賓宴會,謝謝你了。”緊接著掛了電話,余驚未平。不知為何,現在和阿尤布說話,總令我感到莫名的膽怯和心虛。他的話語雖然漸漸淡去,可那個地址,卻一直在我腦海中盤旋不停。 “怎么了?”連翩疑惑地看著我。 “沒什么。”我盯著自己不停絞動的手指,試圖讓自己恢復平靜,可折騰了半天,我的氣息還是軟了下來,輕聲對連翩說,“明晚,你陪我一起去散散步吧。” 她愣了愣,盯著我看了幾秒,答應下來。 女賓日,男賓日,男女賓日,為什么要把戰線拖得如此漫長呢?夜晚已經足夠難捱了,還要數著時間邁過三個坎,每一寸都催心欲裂。 這一晚,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周身都是穆薩的氣息,縈繞難解。我從魔障般的被窩里鉆出,抱膝坐在窗臺邊,癡愣愣地望著深夜靜謐的城市。呼吸是窩塞的,仿佛是從牢籠里瞥見天窗處綠油油的新天地,卻有隔閡不可及的委屈。 我就這樣抱著自己,半夢半醒,坐到了天明。 白天,接到了云宇樹的電話,他剛剛考完所有科目,比我們結束得晚了幾天。 “抱歉,這幾天忙著復習,沒怎么聯系你。”云宇樹居然因此感到歉意。 “沒事的,這些天我也挺忙。”我淡淡地說。 這語氣令云宇樹有些尷尬,沉默了一小會兒,輕聲問我:“最近,你還好嗎?” “挺好的。” “你前一陣太累,這段日子我借用下你房間的廚房,每天熬些湯給你補補,好嗎?” 熬湯?我有些錯愕,語氣因為有氣無力,顯得有些冷漠:“不要這么麻煩你,我不習慣。” 他卻是笑了:“別推辭,以后就習慣了。” “以后還很遠,我這兩天想靜一靜。”我的態度很堅決,心底的倦累令我暫時不想再面對任何情感的侵襲。云宇樹表達了兩句理解,悻悻地掛了電話。 我閉上眼,靜默地佇立在窗前。突然間明白,原來,真正的疲憊感是,力有余而心不足。 傍晚的街巷,是薄薄的熏醉。我和連翩先是坐上了計程車,下車后,假裝無意漫步著,還是走到了一幢精致的雙層別墅之外。我清清楚楚地記著阿尤布給的地址,雖然無法進入,但還是忍不住想要來看一看。明知會傷心,還是受不了想要靠近的蠱惑,即使這靠近,隔著一道堅硬的墻。 這一片據說是迪拜的富人區,別墅外形雖是大同小異,可唯獨這一幢別墅周圍掛滿了五顏六色的彩燈,閃亮亮的,綴滿了夜色。 “這是在過圣誕節嗎?可是圣誕已經過去了呀。”連翩不明所以,瞧見我不答話,就拽了一個過路的行人隨口問道。 那行人搖搖頭,眼底流動著喜悅:“不是過圣誕,這是結婚的布置呢,這家是有喜事了。” 我的心狠狠一沉,望著一片幽靜中這幢獨獨閃耀的別墅,聽見心中猶若潮水般漸漲的悲傷。原來,這就是穆薩的家,又或是,他和他妻子未來的新居? 有載歌載舞的歡笑聲從別墅里斷斷續續地傳來,吹拉彈唱,熱鬧異常。那行人聽了聽,朗聲笑道,“看這架勢,今晚得通宵達旦地慶賀了,有得鬧呢。” 我靜靜地聽著別墅里傳來歡笑聲,漸漸有濃膩釅稠的水汽,升騰在空氣里,又在鼻息處緩緩急急地緊逼,真實而迫切。在風塵的陣陣席卷中,我是孱弱而渺小的,更是癡妄而可笑的。拿出手機,細細地把我和穆薩所有的短信看了一遍,寥寥幾條,并不多,卻已鐫刻了所有的來往經過。默默地,我勾選了穆薩的名字,點擊下“刪除該聯系人的所有信息”。 記錄成空。 “走吧。”我深吸一口氣,拉過連翩的胳膊。 “這么快?好想進去看看呢。”連翩踮起腳尖望了望,瞧見我全無興致的模樣,惶惶然地捂住了嘴,“這掛彩燈的別墅,難道是那個阿拉伯……” “走吧。”我重復道。 她沒有再反對。 渾渾噩噩,倦倦茫茫,我從未覺得生命是如此地漫長而疲憊。無奈地消耗著時間,也被時間消耗。呼吸好像都提不上氣,只剩下滿心滿胸的壓抑與屏息,只覺得生命都要磨損在這絢爛的彩燈中,棱棱角角都不予幸免。 “汐汐,別這樣,你們相處也還沒多久呢,不值得你傷心。”連翩瞧著我神色懨懨,很是無奈,開始踴躍地激勵我,“你看我和比爾,來得快去得也快,當時有點傷心,很快就好了。沒有過不去的坎,也沒有忘不掉的感情,找個新歡,很快就能忘記舊愛了……” 我握住連翩的手,閉上眼,忽然疲憊地說:“連翩,別說話了,讓我在你肩上靠一靠。” 她頓時安靜下來,努力地挺直脊背,我將頭輕輕地靠上去,閉目養神。 許久,我開腔:“連翩,異國他鄉,真的好孤獨,不是嗎?” “別這么絕對,你還有我呢,我也有你呀。”連翩任由我靠著她的肩,撫著我的頭說道,“我們難道不是因為孤獨才需要愛情的嗎,又為什么要因為愛情變得更加孤獨呢?” 我搖搖頭:“兩種孤獨,不一樣的。” 她靜了靜,突然嘆了一口氣,“會好的,一切會好的。” 是啊,一切會有轉機的。我的眼眶潮紅了,閉著眼睛,靠在她的肩上,不再言聲。 數著時針,數著分針,數著秒針,這一天還是到了。 喬治來酒店來到酒店接我,我們先到達了駱駝競技場。在從前的傳統婚禮中,賽駱駝的地點應該是從沙漠到達新郎的家門口。沿途圍觀的人群,為參加比賽的騎手們加油助興,盡情歡呼。但現在,因為城市的條件所限,賽駱駝改在了駱駝競技場。但這并不妨礙人群的歡喜雀躍,不明事由的群眾湊了過來,聽說這是一場為婚禮舉行的賽駱駝,紛紛圍觀祝福。 遠遠地坐在競技場的后面,我看見了站在終點處的穆薩。婚禮之日,他竟是穿著黑色的衣袍,一臉肅穆地站在那里。伴著灼烈的日光,襯得他的身形愈發高大俊朗,身后還臥著兩頭安靜的駱駝。競技場沸騰的氣息感染著所有人,周圍熱鬧騰騰,而我卻覺得天地突然安靜下來,再無任何聲息。 第088章 婚禮 灼烈刺眼的陽光下,我微瞇起眼,想要把他臉上的每一絲表情都辨識清楚。在沸沸揚揚的人群中,在喧鬧聒噪的議論里,穆薩只是安靜地站在終點處,仿佛置身事外。 周圍有看熱鬧的女生驚嘆于他的英俊,她們似乎是游客,一邊肆無忌憚地犯著花癡,一邊感喟著帥哥結婚的可惜。有個女孩唉聲嘆氣地怨了一聲,“不知道他的妻子長成什么模樣,要是不好看,就太可惜了。” 那語氣,那想法,就與我和連翩第一次見到穆薩時,如出一轍。 我心中暗想,你們又怎知道他真正的模樣,他掩藏在俊冷外表下的寸寸溫煦?而這些,都是我珍貴的回憶。 就讓我悄悄在心底,最后為他小小地虛榮一下。 場上場下,所有人都注視著站在終點處的他,而我則混淆在人群中,成為無數張面孔中的一瞥,靜靜無聲。直到參加比賽的人員入場,人們才將視線轉移方向,看向做著準備活動的駱駝和人。參賽的都是新郎新娘兩家的親朋好友,一聲槍響,駱駝便撒歡地跑了起來。一襲襲白袍在陽光下飛揚,駝蹄翻飛間卷起四濺的塵埃,格外地壯美瑰麗。 這并不是專業的比賽,參賽的人以休閑娛樂為主,雖有振奮,卻沒有人拼了命亂沖,反倒顯出一種悠然篤定的氣概。但即使是這樣,也引得觀看比賽的人歡呼不止,游客女人們更是叫得聲嘶力竭。 第一個人沖破了終點線,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狂歡,冠軍騎手跳下駱駝,而穆薩則在眾人的簇擁下朝冠軍走去,遞給了他冠軍專屬的獎勵,看起來像是一筆獎金。這一刻我看清了他臉上的表情,帶著一種客套矜持的微笑,有些僵硬。 正當我凝神觀察穆薩的時候,喬治的聲音從身邊竄了出來,聽起來有幾分失望:“這就結束了?不是說賽駱駝很野蠻的嗎?還有,新娘在哪兒呢?” 我張了張嘴,剛想回答,就聽見一個聲音從我后面傳來:“這是為婚禮助興,又不是專門的比賽,當然不用爭得太厲害,大家開心就好。” 轉頭一看,阿尤布正漫步著朝我們走來,笑臉盈盈。 “至于新娘,當然是不會出現在這里的,等會兒在酒店就可以看到我meimei了。”阿尤布回答著喬治的問題,眼神卻是看向我。 我被他看得有點心虛,忙干笑兩聲,向阿尤布介紹道:“這位是喬治,我的朋友,美國人。喬治,這是阿尤布,新娘的哥哥。” 喬治同阿尤布握了握手,肩上還掛了一個單反相機,剛才賽駱駝時,他就不停地拿著相機拍來拍去。收回手,喬治便向阿尤布展示起他剛才拍的照片,問道:“我是一名攝影師,婚禮時允許拍照嗎?” 阿尤布說:“男賓廳可以,女賓廳不行。如果想和新娘合影,也需要征得同意。” 我一時有些晃神:“今天不是男女賓日嗎?還要分廳坐?”在我的概念中,所謂男女賓日,就是男男女女可以自由地坐在一起,所以才讓喬治來陪我。 阿尤布搖搖頭:“后半部分男女的確會聚在一起,但前半部分還是得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