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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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買回的西瓜放在盆子里,又倒上涼水冰鎮好,一會兒吃完飯吃正好。 趙星河今天上街倒真看見有賣西瓜的,她問了價錢,五分錢一斤,可最小的也要十斤左右,她還買了別的東西,實在拿不動,只得作罷,沒想到晚上高遠闊就買回來了。 她盛菜的時候還在說:“我今天想買來著,可是拿不動。” “我知道你想吃。”高遠闊接過盤子。 趙星河看他,切了一聲,遞給他幾雙筷子,“你可厲害了,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 “蛔蟲不敢擔,就是比較了解饞貓的習性。” “說誰饞貓呢?” 高遠闊一歪頭,嘴角帶笑,那表情不言而喻。 “賣萌可恥!“趙星河鄙視他這種行為。 “什么是賣萌?”高遠闊不懂就問。 “二嬸飯好了嘛?”兩個孩子聞到香味跑出來,噠噠噠的腳步輕快。 “這才是真正的小饞貓呢!”趙星河看著兩個孩子笑。 美美也笑:“我是小饞貓,二嬸是大饞貓。” 高遠闊嗯了一聲,端著菜出去。 趙星河對著他的背影舉了舉拳頭。 飯后高遠闊切西瓜,一聽到有西瓜吃兩個孩子晚飯都沒吃好,就惦記著西瓜,這會兒兩雙圓溜溜的小眼睛盯著西瓜一眨不眨。 高遠闊買回來的西瓜大,又沒有冰箱,切開吃不完明天就得壞了,趙星河找來兩個盤子,一個盤子里放了兩塊,讓兩個孩子給樓下的程爺爺和宋奶奶送去,她也去給鄧軍紅家送了幾塊。 回來的時候高遠闊把韓勉和胡莉莉的那兩份也準備好,可是韓勉沒在家,沒送成。 敲開胡莉莉家門的時候她剛洗完頭,正擦著頭發,笑著接過西瓜道:“和你做鄰居可真不虧,我又蹭吃又蹭喝的。” 趙星河也笑,“你就一個人,再吃能吃多少。” 說完她小聲問道:“你和韓醫生最近怎么樣?” 胡莉莉眸色暗了暗,沒什么興致道:“不怎么樣。” “怎么了?”趙星河問。 胡莉莉盯著韓勉家門瞪了一眼,“不提他,榆木疙瘩一塊兒,想起來就來氣。” 西瓜很甜,趙星河吃了一塊伸手去拿第二塊,剛咬了一口,有人敲門,是周靜靜。 她端了一盤洗好的杏子,黃澄澄的,看著就能好吃。 “你身上的衣服挺好看的,哪買的?”周靜靜盯著她瞧了瞧。 趙星河低頭看了看,答道:“就在百貨大樓,二樓最后一家,壓箱底的兩件,讓我買回來了。” 周靜靜家條件不錯,父母都掙工資,家里就這么一個孩子,長相也出挑,在穿衣打扮上鄧軍紅也舍得給她花錢,她身上的確良料子的襯衫短袖看著也是新的。 “你身上這件也不錯。”趙星河夸贊道,襯的她腰身很細。 周靜靜扯了扯衣角,嫌棄道:“我不喜歡這個料子,又悶又不透氣,還是你這件好看,穿著肯定舒服,看著也不俗。” “你等我一下。”趙星河說著回屋,把上午一起買的另一件短袖找出來,同樣的料子,只不過是白色的,領口繡的是藍色的小花。 “新的,我買了兩件,你喜歡這件你拿去穿。”趙星河遞給她。 她像周靜靜這個年紀的時候也愛美,可那時她過的辛苦,條件也不允許,所以沒怎么穿過好看的衣服,眼下周靜靜喜歡,她樂意成全。 “那不行。”周靜靜推辭,可她又實在喜歡,“我回家一趟,一會兒過來。”說著跑下樓。 沒一會兒她又上來,手里拎了條裙子,看樣子也是新的。 “這個給你,咱倆換。” 那條裙子的料子和做工一看就比趙星河買的壓箱底的衣服要好得多,她正要拒絕,就聽周靜靜說道:“這是我媽做的,可樣子有點老,我不喜歡,而且我穿還有點短,你比我大,又比我矮,你穿肯定行。” 周靜靜說話和鄧軍紅一樣,是個直炮筒子,但沒有惡意,再說周靜靜說的也是實話。 趙星河看了看周靜靜,心想這孩子將來當模特行,這才十五六歲,得有一米七了吧? 最后倆人交換了衣服,見趙星河過意不去,周靜靜說道:“上次你還給我雙長筒襪呢,我不虧。” 關上門后趙星河仔細看了看這條裙子,走線整齊均勻,不得不說鄧軍紅的手藝真不錯,一看就經常做衣服。 趙星河又坐回去繼續吃西瓜,吃著吃著她隨口問了句:“你說我矮嗎?” 剛才她和周靜靜的對話高遠闊都聽見了,他看了趙星河一眼,用手替她擦了擦嘴角的西瓜汁,“那要看跟誰比。” 趙星河邊吃邊聽他繼續說。 “和我比,矮了些。” 趙星河皺眉,竟說屁話。 “和帥帥美美比,你就是趙大個。” 趙星河齜牙咧嘴道:“你信不信我給你一西瓜皮?” 高遠闊湊過去咬了口她手里的西瓜,“媳婦還能長。” “往橫向長嗎?”趙星河撇嘴。 “二十三還能竄一竄,二十五還能股一股,你今年是二十吧?”他問道。 趙星河眼神有些閃爍,不去看他,含糊的嗯了一聲。 “二十了。”高遠闊嘀咕了一句,“也不小了。” 趙星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也沒反應過來他話里的深意。 趙星河貪涼,飯后吃了好幾塊西瓜,吃的時候挺開心,可半夜起來上廁所就不太開心了。 她怕打擾高遠闊,就沒開燈,借著手電筒的光亮去衛生間,一晚上去了三四次。 最后一次回來的時候她下定決定,再有尿她說什么也要憋到早上。 進臥室的時候高遠闊不知道什么時候坐起來了,黑漆漆的屋子里手電筒的光亮晃過他的臉,一下子讓趙星河想起從前看過的鬼故事,她“呀”了一聲,原地蹦了起來。 高遠闊想起她晚上吃了不少西瓜,起身走過來,扶著她的肩膀問道:“怎么了?肚子不舒服嗎?” 趙星河被他嚇得夠嗆,這會兒還沒緩過來,她越想越氣,決定報復他。 于是她舉起手電筒對著自己的臉,做了一個自認為十分恐怖的表情。 “嗚!”趙星河自帶配音。 高遠闊愣了兩秒,伸手把手電筒挪到自己下巴處,也學著她做了個鬼臉。 兩個人就這么一來一回持續了十幾次,玩得不亦樂乎,最后趙星河表情用盡,敗下陣來。 手下敗將趙星河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嫌棄道:“幼稚死了。” 手電筒最后落在高遠闊手里,他再一次對準自己,撅起嘴對著趙星河做了個親親的動作。 “咦~~弄啥嘞!”趙星河作勢抖了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 前段時間早晚還比較涼爽,夜里睡覺也就不覺得什么,可最近這兩天溫度明顯上升,晚上趙星河就睡的不太/安穩了。 她這人就是典型的小姐身子丫鬟命,從前就是,冷了不行,熱了也不行,不過她住在北方,夏天沒有南方炎熱,再加上有空調,倒也沒有太難熬,冬天又有暖氣地熱,坐在屋里穿著短袖吃冰棍,舒服得很。 如今她身處七十年代末,別說空調了,家里連個電風扇都沒,就兩把蒲扇,她扇了會兒還嫌手酸。 廁所的問題解決了,可這會兒她又熱的睡不著了。她望著棚頂發呆,聽著高遠闊均勻的呼吸聲,她羨慕了。 高遠闊早就換上了涼席鋪地,肯定能涼快。 她暗搓搓地想,要不明天和他商量商量,她睡地上? 思來想去她還是覺得算了吧,本來讓人家打地鋪就夠不好意思了,她再腆著臉為了涼快和高遠闊換地方,那還是人干事? 趙星河嘆了口氣,熬吧,頂多倆月夏天就過去了。 心靜自然涼,她安慰自己。睡不著就構思小說,也不知過了多久,稀里糊涂的就睡著了。 第二天是周末,高遠闊一大早就出門,趙星河以為他又去給陳三好他們送貨去了,也就沒多問。 臨近中午,高遠闊回來了,手里還拎了一個大袋子。 趙星河倒沒注意袋子,她先注意到高遠闊換發型了。 “你剪頭發啦?”趙星河走過來,“怎么這么短呢?” “涼快。” 趙星河伸手摸了摸,是寸頭,還有些扎手。 高遠闊看了看她,問道:“不好看?” 趙星河故作打量狀,一臉嚴肅,高遠闊盯著她,見她半天不說話,反應過來是在逗他。 他一只手捏住她的臉,五官都皺在了一起。 趙星河最近生活舒心,飯量大了些,臉上rou也多了點,捏起來手感還不錯。 “鯊開!”趙星河被他捏的話都說不清。 “好看嗎?”高遠闊不松手,又問了一遍。 趙星河連忙點頭,一臉真摯。 高遠闊滿意的嗯了一聲,松開手。 趙星河揉著臉,心里罵他,什么人啊! 不過話說回來,他真是挺適合寸頭,看著特別精神,整個人都透著硬朗之氣。 七十年代開始男士的發型開始有了轉變,從來到這趙星河見到了不少頭發長的男人,因為要變換發型,可不抹頭油就不定型。后來發蠟流行,那東西定型效果更好,之前流行過的什么“菊花頂”、“無縫青年”都靠發蠟定型。 可發蠟的味道實在不算好聞,甜梭梭的,混合著頭油的味,隔老遠都能聞到。趙星河去書店的時候碰見過幾次,感覺整個書店里都是那味。 高遠闊之前頭發也有點長,不過他從不抹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還挺喜歡看他剛洗完頭發時的樣子,劉海垂下來微微遮住眼睛,整個人看起來乖極了,像小奶狗。 不過他現在剪了寸頭,變小狼狗了。 都說寸頭是最能檢驗男人顏值的發型,很顯然高遠闊經受住了檢驗。 這邊她正胡思亂想著,高遠闊已經開始一樣一樣從袋子里往外掏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