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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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程安專心地開著車,目視前方,只是從側面看過去,仍舊可以看出他的神色略有幾分緊繃,眉頭緊鎖,雙唇緊抿著。 過了幾秒,他突然說“這條路改過。” “啊?” “五年前改過,原本直行能回家,現在不能了。”他把車速放慢,轉過頭來,欲言又止地看著朝夕。 朝夕也沒隱瞞“我回來過。” “什么時候?” “奶奶生病的時候。” 果然如此。 陸程安的嘴角一扯,笑得薄涼又寡冷。 朝夕察覺到他的異常,心里冒出了個極其荒誕的想法出來,她按捺住心底的期待和躁動,小心翼翼卻又輕描淡寫般地問他“你不會那個時候,見到過我吧?” “算是吧。”他說。 朝夕的心尖一顫“算是?” 陸程安眼里流露出了幾分無奈,語氣低緩,說“我去醫院等過你。” 朝夕不無震驚地看向他。 “我總覺得你會回來,可大哥說你連他的郵件都沒回,讓我別抱希望。我倒也沒抱多大希望,只是覺得,如果遇到你的幾率是萬分之一,那我會把那萬分之一變成百分之百。” “……可當時,我沒有看到你。” “嗯,探望時間已經過了,所以我就走了,只是離開的時候,在停車場看到了季景繁,你家小五,他的車上下來一個女人,”陸程安說,“我看了一眼,總覺得那個人,像你。” 說到這里,他忽然嗤笑了聲。 “我這些年把人誤當做你的的次數太多了,當時以為是自己眼花,也沒太在意。” 朝夕的喉嚨發緊,她拿了瓶水想喝。 瓶蓋擰了擰,也沒擰開。 前面就是大門,陸程安松開油門,一只腳輕踩著剎車,車速逐漸降了下來,最后停在路邊。 他拿過朝夕手里的水,略微使勁,擰開。 雙手放在方向盤上,手指輕敲了下方向盤,繼而緩緩開口,嗓音低沉醇厚,平靜又沉穩地說“但我回去之后越想越不對,當晚做了個夢,夢到了你。” “夢到我……什么?” “夢到你質問我,為什么不去找你。”陸程安還清醒的記得那個夢,這些年他經常夢到朝夕,但大部分還是夢回二人見面時的場景,或者是,連她正臉都不清晰的畫面。但那個夢不一樣,那個夢清晰到他甚至看到她眼膜撕裂,眼里的紅血絲分外清晰,從眼里墜了下來。 鮮明又刺眼的紅。 朝夕哭著質問他“你為什么還不來找我,為什么?” 陸程安想和她說,這些年他一直都在找她,他職業特殊,一年只能出國兩次,年假又少,他把所有的時間都耗費在了她的身上。 去了她的學校,無果。 她偶爾會更新s,陸程安借由下面的定位找她,可每次他一到那里就撲空,她的s更新已經換了地點。 從非洲到歐洲,這些年他為了她,去了不少地方。 見他不說話,朝夕指著他,語氣冰涼,“我不應該對你有期望的。” 陸程安是驚醒的。 醒來的時候后背發涼,他摸了摸,身上穿著的睡衣都濕漉漉的。 他自嘲般笑笑“我醒來之后就給小五打電話,但他一口咬定,是我看錯了,那個人不是你。” “你沒看錯。” 陸程安輕哂“嗯。” 是沒看錯,但這個時候談論看沒看錯,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他們當時,確實是錯過了。 可人生就是這樣,兜兜轉轉,到頭來,你仍舊是我的命中注定。 · 陸程安把朝夕送回季家之后便去了沈放那兒。 他到得晚,梁亦封季洛甫已經到了,見他來了,季洛甫疑惑“朝夕呢?” “送回家了。”陸程安也疑惑,“你怎么在這兒?” 季洛甫無奈又頭疼地合上了眼。 陸程安納悶“什么情況?” 沈放在邊上幸災樂禍地笑,“他家老爺子從昨兒個開始就準備朝夕回來的事兒了,那架勢,夸張這詞都不夠形容了,得用浮夸來形容了。大門掛了倆紅燈籠,屋里也弄的紅紅火火的,也不知道從哪兒聽說的,還整了個火盆,說是去晦氣,要不是大哥阻止,朝夕今兒個回來還得跨火盆。” 大門的紅燈籠他倒是看到了,畢竟是元旦,他尋思著可能老人家重視這節日所以掛的,但沒想到是這個原因。 但,“沒必要這樣就出來吧?” 沈放更樂不可支了“老爺子要求每個人都穿紅衣服,大哥哪兒有什么紅衣服啊,結果被老爺子趕出來了。不過大哥,紅衣服我沒有,紅行嗎?我友情你一條紅。” 季洛甫搖了搖頭“你消停點兒吧。” 四個人在客廳里聊了會兒,眨眼就是飯點。 季洛甫的手機響起,接完電話之后,他不無疲憊地擰了擰眉。 陸程安“怎么了?” “我先過去吃個飯,待會再回來。” 沈放驚訝“不要紅衣服了嗎?” 季洛甫面無表情地轉過頭來“你能閉嘴嗎?” “不能,”沈放非常誠懇地建議,“我真有紅。” 季洛甫咬牙“不、需、要。” 沈放家過一條馬路就是季家。 這場雪連續下了兩個多月,茫茫白雪裹著寒風,圍墻上堆積著一指厚的雪,季洛甫推開柵欄門,剛好和推門出來的朝夕視線對上。 兩個人隔著蒼茫白雪,繼而一笑。 季洛甫“怎么出來了?” 朝夕頭疼不已“太累了。” 二人站在門邊,均雙手插兜,眼神曠遠又空幽地望著某處,神情也是如出一轍的凜然淡漠。一墻之隔的室內熱鬧至極,歡聲笑語;而室外,二人靜默無聲。 唯有簌簌白雪被寒風吹動發出的顫聲。 這副畫面太熟悉。 以前每年過年的時候,季家所有的親戚都來這邊拜年,室內太吵,朝夕不喜歡這樣的喧囂嘈雜,于是從人群中退出。她在門外待不了多久,身后就傳來開門聲,都不用轉身去看來人,就知道是季洛甫。 這種時候,向來是季君菱施展手腳的時候,她向來乖巧,又長袖善舞。朝夕和季洛甫不擅長和長輩接觸,因此每到此刻,都是艱難地頂著張笑臉附和著長輩們,時間差不多了,便退場離開。 兩個人出來之后,也沒什么好說的。 簡單的一兩句, “不再待一會兒?” “煩。” 說完,便看著這滿園飛雪,直到屋內傳來開飯的聲音,二人才推門進去。 今天也是如此。 吃完飯之后,朝夕給了季洛甫一個眼神。 季洛甫心領神會,說“我帶朝夕出去轉轉。” 季老爺子不滿“大雪天的有什么好轉的,而且朝夕剛回家,我還沒怎么和她聊天,你拉她出去干嘛?” 季洛甫“她都回來了,您還愁你倆沒時間聊天嗎?” 朝夕說“是啊,我都回來了。” 季老爺子眼珠子骨碌一轉,意味深長道“陸程安也在?” 朝夕“嗯。” “那去吧。”他長手一揮,語氣悠長道,“過段時間,他該上門提親來了吧?你倆的事兒,也該定下來了。” 朝夕只嘴角掛著淺淡笑意,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季老爺子其實不太喜歡小輩們這樣的,但面對的是朝夕,他也說不出任何催促的話,拍拍朝夕的手,語重心長地嘆了口氣,“爺爺對你也沒什么要求,希望你萬事順利,就好。” “會的。”她說。 朝夕和季洛甫到沈放家的時候,意外發現陸程安不在。 朝夕想拿出手機給陸程安發消息,卻被沈放制止“二哥沒回家,他出門說是要買勞什子的糖葫蘆,看看時間,差不多也該到家了。” “糖葫蘆?”朝夕猛地抬起頭。 沈放“不是給你買的嗎?” 話音剛落,陸程安就回來了。 朝夕還站在玄關,門一敞開,室外風雪涌了進來,陸程安很快就把門關上,他一抬眸,恰好對上朝夕的視線。 她的神情有幾分呆愣。 陸程安脫下沾了風雪的衣服,掛衣服的時候,他說“發什么呆呢?” 朝夕回過神來。 他脫下衣服的時候,從懷里拿了兩根糖葫蘆出來,此刻,他把一根扔給沈放“吶,拿樓上給你那小嬌妻吃。” 沈放嬉皮笑臉地接過“謝了二哥。” 剩下的那根,給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