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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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程安凝眉想了想,他的視線終于又回到朝夕的身上,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緩緩道“不太好說?我會盡力?” 朝夕“你不是確定,他能被判死刑嗎?” “嗯。” “為什么隱瞞呢?” 陸程安反問“為什么要說?” 朝夕愣住。 他淡笑著,眼里的情緒很淡,語氣涼薄“不過是一群可有可無的人罷了。” 朝夕想到他剛才說的那句話,字字斟酌,又以問句的形式還給他“因為是我?” 他唇齒里逸出淺淡笑意。 朝夕“所以可以把結果告訴我?” 他眉梢一挑,突然傾身,向她靠近。 他拉長氣息,低聲道“那不然呢?” 這樣的親密距離,對朝夕而言,似乎變得不再陌生。 她仰頭,也學著他的模樣,輕輕地挑起眉來,“可是既然確定了他能判死刑,為什么不說這樣的話出來,讓大家心安呢?” 陸程安不答反問“你做手術前,希望手術的結果是什么?” 她毫不猶豫回答“當然是手術成功。” “你確定你能成功?” “……百分之八十。” 不是每一臺手術她都能保證萬無一失,尤其是腦部手術,需要高度集中和萬事謹慎,可很多病癥并不是做個手術就好的,也不排除手術時病人身體出現應急情況。 即便醫術最精湛的醫生,也不能在術前放大話,說手術一定會成功。 一定、肯定、百分百這樣確鑿精準的詞,是醫生的禁忌詞。 “如果,”他說,“假設一個醫生在術前說,他能保證手術百分百成功,你會怎么想?” 朝夕第一反應是“庸醫。” 很快,她對上陸程安的眼神,福至心靈,反應過來。 繼而輕笑出聲,“太狂了。” 陸程安也笑了。 朝夕“但你和我們不一樣。” “是不太一樣,”他語氣很狂,“我接手一個案子,就能確定它的結局,是我想要的結局,中間不會出現任何一絲的偏差。” 朝夕在心里一驚。 陸程安說“可還是不能說。” “為什么呢?” 他明明穩cao勝券,有著十成十的把握。 他莫名地笑出了聲,“太狂了。” 朝夕下意識地說“你以前不就那樣嗎?怎么現在不行了?” “因為身上穿著的衣服。” 哪怕他初心并非是檢察官,哪怕他是被逼著走這條路的,但他對事向來專注認真,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 少年興性早已湮沒在歲月長河中,他周身清冷又淡然。 也有了幾分檢察官該有的澄澈滌蕩的正氣。 朝夕想了想,如果每次開庭,旁人問他“陸檢,這次開庭結果是怎么樣?”陸程安把內心的結果說出來,旁人或許真的會覺得他太狂。 或許還有,和律師辯護前,輕描淡寫的一句“你贏不了我的。” 估計會把對方律師氣死。 但朝夕總覺得,這種情況真的會發生在他的身上。 又狂又囂張。 一點兒都不符合檢察官的形象。 但確實是陸程安會做的事。 他溫和清冷的皮囊之下,藏著的是狂妄與浮蕩,藏著的是鋒芒與利刺,藏著的是獨屬于天之驕子才有的高高在上。 她想到這里,笑出了聲。 忽地,陸程安沒頭沒尾地問她“你想回到以前嗎?” 還沒等朝夕回答,不遠處傳來一個聲音。 試探,小心翼翼地問“是……朝夕醫生和陸檢察官嗎?” 二人同時望了過去。 竟然是之前跳樓的劉敏。 她身邊站著個小男生。 見到真是陸程安和朝夕,劉敏驚喜地朝他們走了過來,她手里提著一大袋東西,那袋東西似乎很沉,她的肩膀稍稍往那側沉了下去。 劉敏“朝夕醫生,我正準備去你那兒找你呢。” 朝夕看她現在的狀況,似乎恢復的不錯。 她問道“最近還有哪里不舒服的嗎?” “沒呢,有在按時吃藥,也沒有任何的不良反應。”劉敏說,“真的很謝謝你啊,朝夕醫生。” 朝夕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總有幾分束手無措,“不用謝的,我只是做到了我該做的事而已。” 劉敏“但那天,是你和你先生,把我從上面拉下來的。” 朝夕沒反應過來“我先生?” 劉敏“啊……你和陸檢察官,不是夫妻嗎?” “……啊,我和他——” 朝夕想說我和他還沒結婚,話到一半,卻被陸程安打斷。 “——還不是,我還在追她。” 朝夕猛地抬頭看他。 注意到了她的目光,陸程安低頭淺笑,桃花眼微勾,情意綿綿般,他壓低了嗓音,反問“我說錯了?” 朝夕抿了抿唇,回答。 劉敏把二人的互動看作情侶間的打情罵俏,她笑著說“我原先還以為你們是夫妻,一個醫生,一個檢察官,真的很般配。” 陸程安以往都不太愛和不認識的人聊天,這會兒似乎是來了興致般,眉梢一挑“是嗎?” “是啊,醫生和檢察官,多般配。” “兩個都是救人的職業,只不過是在不同的地方。” 陸程安贊同著點頭“聽上去,似乎確實很般配。” 劉敏看了看朝夕,又看了看陸程安,接著說“朝夕醫生雖然話不多,但是人真的很好,長得漂亮,性格也好,還很熱心腸,陸檢察官,你一定要追上她啊。” “會的。” 他喉嚨里曳出細碎的笑,“我一定會追上她的。” 劉敏說著說著,突然把手里提著的東西遞了過來。 “朝夕醫生,我前段時間回了趟老家,帶了些土特產回來,我尋思著你估計沒吃過這些,就帶了點兒過來給你吃。” 朝夕推辭“不了不了。” “要的,這些都是我的心意。”劉敏說,“你和陸檢察官,不止是我的救命恩人,也是我們全家的救命恩人。” 朝夕的喉嚨一噎“我們只是做了些,我們力所能及的事情。” “可是那天那么多人在看,只有你和陸檢察官出來,告訴我,你們能幫我。” 朝夕默了默,她仍舊推辭“我是位醫生,醫生就是治病救人的,如果連出現在眼前的病人都救不了,那我還當什么醫生呢?” “這些東西,您收回去吧。” 劉敏換了種說法“朝夕醫生,你是不是嫌棄這些土特產啊?” 朝夕連忙擺手“沒有沒有。” “那你不收,就是嫌棄的意思。” 朝夕哭笑不得。 劉敏說“我知道你只是治病救人,我也知道換了別的醫生,我也能夠治好病,可是換了別的醫生,我丈夫還會遇到陸檢察官嗎?他還會被無罪釋放嗎?” 她低頭摸了摸站在她身邊的孩子的頭發,說“所以朝夕醫生,我真的很感謝你,也很感謝陸檢察官。你和別的醫生不一樣,那天在天臺的時候我就感覺出來了,你真的……特別適合當醫生。” 朝夕的喉嚨一緊。 劉敏“朝夕醫生,我是真的很感謝你,所以真的請你收下我們的心意,這些土特產不貴重,可能還比不上你在外面吃一頓飯,但……這是我們的心意,希望你能夠收下。” 最后,朝夕還是收了下來。 見她收下,劉敏松了口氣,簡單地聊了幾句,便離開了。 她身邊的小男生乖巧地和他們告別“朝夕jiejie再見,陸哥哥再見。” 送走劉敏之后,朝夕和陸程安也往回走。 劉敏的這袋土特產實在太沉,朝夕拎著都有點兒走不動道,還是陸程安接過,提著往回走。中途,他接了個電話,似乎是在談工作,他步伐放慢了幾步,朝夕猶疑地看了他一眼。 他用口型回答“工作。” 朝夕往前走著,拉出了二人之間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