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usん.y 第四十一章
秦均一直輸一直輸,他好像不覺得自己輸的是錢,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 我叫他認真點,剛剛過去一張秦均等了很久的牌,和我開玩笑的這么一個間隙,說過去就過去了。 秦均摸我的狗頭,說過去就過去了,不就一把牌,這把不行還有下把呢。 不是牌的事,是錢啊。 一把牌下去,就看秦均瘋狂點錢,紅色的票子一把一把的往外扔。 我心疼的要命,還被人揶揄。 “均哥今天帶個小賬房過來啊。”有人這么說,秦均聽后看我一眼,心情挺好的說:“是啊,會過日子。” 被這么多人看著,我恨不得鉆桌子底下去,我下意識的抓秦均的衣服,他看我一眼,沒攆我。 我很小的時候李美萍就領著我打麻將,她坐在麻將桌上以后就不管我了,任我滿院子的跑。 這東西我從小看到大,打心底里不喜歡,我總能想到小時候,一個院子那么大,春夏秋冬都分外鮮明,我時常覺得無聊,圍著院子一圈又一圈的走。 我偶爾會靠在李美萍的身邊,她推著我不讓我靠近她,她說我吵,打麻將則需要專心。 我偶爾會在院子里睡著,李美萍有時候就會把我忘了,做完飯之后才想起少一個人,又原路返回去一路謾罵的給我拎回家。 我問秦均我能不能去沙發上靠一會,秦均想也不想的就說不行。 “我有點累了?!蔽倚÷暤母嬖V他。 他看我一眼,叫我別瞎跑。 我當然聽話了,挑了一個離秦均最近的沙發靠上去,方便他看到我有乖乖聽話。 我前一秒剛離開,隨后就有人坐在了我剛剛的位置上,小姑娘還挪了挪椅子,方便離秦均近一點。 秦均看一眼,沒攆人家。 我也看一眼,恰逢秦均看我,我們兩個隔空對視互相看著彼此,一瞬之后我又把目光移開,生怕打擾到了人家。 小姑娘特別會撒嬌,給秦均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她坐過去之后秦均的手氣就上來了,要什么來什么,隨便抓幾張就是清一色,紅色的票子大把大把的進。 秦均特別滿意,還說:“你就坐這別走了?!?/br> 同桌上的另一個男人不干了,大聲嚷嚷著:“這是誰帶過來的小丫頭片子,怎么專門挑著秦均旺。來來來,你坐我這里,讓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能耐?!?/br> 小姑娘笑起來,那笑聲跟銀鈴似的清脆,她說秦先生真是好手氣,她坐在這里都跟著沾光。 又伸手挽住秦均的胳膊,小姑娘靠上去?!安蛔?!我今天專門旺秦先生?!?/br> 秦均滿意的摸了摸人家的臉,抓了張牌一看,頓時就笑了。 他把牌一推,叫大家伙快點給錢。 小姑娘也笑起來,我聽到他對秦均說:“秦先生,我叫果果?!?/br> “我記著呢?!鼻鼐S口應下,把人給摟進懷里了?!霸谖疫@乖乖坐著,贏了錢都給你。” 果果打心底里開心,湊上去在秦均的臉上就親了一下。 小姑娘特別主動,熱情又開朗,偶爾還主動伸手替秦均抓牌。 抓到好牌了也不聲張,乖乖的蹲在秦均的身邊,像只小貓似的。 我藏在沙發后面偷偷觀察,打心底里佩服人家。 看秦均和顏悅色的模樣,也是吃這一套的。 小姑娘真是有點手段的,連秦大老爺這樣的炮仗都吞的下。 我開始明白為什么我跟了秦均這么久都不招他待見的原因了。 我靠在沙發上玩手機,有人叫我一起玩狼人殺,他們人不夠叫我湊個手。 我下意識的去看秦均,結果人家瞅都不瞅我一眼,那個叫果果的女孩在這個時候洗了一盤子的水果,問秦均喜歡吃哪個。 秦均說不吃蘋果,小姑娘笑開了花,把蘋果都撿出來了。 “你總看他做什么?!庇腥俗Я宋乙话?,一下子就給我拉入作戰地區里面了。 把我拽過來的男人叫穆歌,也是這群人里面除了秦均以外我唯一的熟人了,聽名字就知道了,他和穆城是親兄弟。 我不會玩狼人殺,穆歌又想把我換掉,屋子里面找了一圈都找不到一個閑人了,沒有辦法,他說他教我。 可我一點都不想學,又不好掃興,沒有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坐下來了。 我一句話都聽不懂,什么狼人、村民、預言家的,全程處于游離狀態,基本上沒贏過。 穆歌嫌我笨,給我講了許多遍我都聽不懂,最后實在氣不過,點了一下我的腦袋?!澳阏媸潜康囊?。” “那我不玩了?!蔽耶敊C立斷,拿著手機又跑沙發上躺著去了。 恰好這個時候又來人,看到有狼人殺的局兩眼放光的沖了進去,又把我的窟窿給填上了。 沙發上沒有人,我索性躺在上面,我發了個視頻給孫長嶺,他把屋子里幾個有頭有臉的人物給點出來,叫我茍富貴勿相忘。 他叫我趁機發展下家,要是哪天總裁大人不要我了,我也不至于餓死。 在秦均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水性楊花的事,估計我還沒被餓死就要被秦均給打死了。 我叫他教我點好的,孫長嶺罵我廢物一個,不如換他來,保準獨領風sao。 我直接說再見,孫長嶺嘿嘿嘿的笑,再一次提醒我茍富貴勿相忘。 先富了再說吧,雖然我現在挺有錢了,但孫長嶺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根本不在乎眼前這一點蠅頭小利。 他說錢有花完的一天,要一直掙,拼命掙。 他說的有點道理,但我的錢花不完。 沒有了孫長嶺陪我打發時間,屋子里的一切又變得清晰起來,我聽到秦均說話,聲音低沉暗啞。 他問果果多大,又說真是大好的年華。 小姑娘笑著,說秦先生也有大好的年華。 可是都過去了,秦均已經到了而立之年,已經是個奔四的人了。 他比我大八歲,跟我在一起都算是老牛吃嫩草了,更別說果果那樣水靈靈的小姑娘了。 他們兩個在一起,可以說是一段曠古至今都絕無僅有的忘年戀。 果果今年…十七歲。 我本來昏昏欲睡,聽到十七這兩個數字之后一下子就精神了。 我瞪著眼睛回頭看,看到小姑娘水靈靈的小臉蛋。 秦均毫不意外,或者說,秦均見怪不怪。 真是見過大場面的人,我吃驚了好久,總是忍不住的回頭看。 小姑娘得意萬分,湊到秦均面前討他開心,得到了總裁大人的兩句好,又回過頭耀武揚威的看。 她看我一個人躺在沙發上,孤零零的沒人愛。 但這樣挺好的,總裁大人不好打發,最近又天天回家,我招架不住他。 今夜就別想起我了,我一個人,安安靜靜的,一夜很快很快就過去了。 年紀小就是不一樣,撒起嬌來不做作,笑起來的聲音也好聽,我瞇著眼睛,臨睡之前這么的想。 我真是招架不住,都十一點多了,大家都不睡覺,一個又一個都亢奮無比,麻將的聲音嘩啦啦啦的響。 我在這樣的聲音里睡去,恍惚間還以為回到了小時候,我還是李美萍身旁那個弱小孤獨的小女孩。 她扔下我,又抱怨今天手氣不好,叫我明天不許吵。 她拎著我的胳膊,走的又快又急,手里抓著一把瓜子一邊走一邊吐皮。 我踉蹌著,努力想要跟上她的步伐。 也不是一開始就不愛她,最初的時候我是渴望她的,我渴望她的愛,想要她的關懷,問我今天冷不冷,在學校里乖不乖。 她抱起我,說我是她的孩子,最愛的那個孩子。 但這一切不曾發生過,我努力討好順從她,什么都改變不了。 我跑啊跑,怎么也跟不上她匆匆而走的步伐。 她還是扔下我,把我推到遠遠的地方,不管我一個人孤獨伶仃,是死是活。 我這輩子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走向那輛疾馳而來的車,改變了很多人的命運,呼天喊地之下流一捧又一捧的熱淚。 程煜再也不是程煜,他永久的沉睡,我在一個很平常的一天突然明白,我們兩個回不到從前。 他躺了六年,無法挽回的六年。 六年的時光,每個人都在變,彼此與彼此之間相顧無言。 面對這一切我都無能為力,我有時候也覺得自己還沒長大,還是李美萍身邊的那個小孩子,對待眾人的每個決定依然依然無能為力。 我半睡半醒,想了很多的東西,我特別迷茫,這一生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是愛我的。 這個認知讓我難過。 我偷偷的紅了眼圈,把臉藏在衣服下面生怕自己哭鼻子這件事被人發現。 結果下一秒就有人把我臉上的遮羞布扯開,穆歌的臉近距離的出現在我的面前。 看到我這個樣子他愣了一下,然后小聲的問我:“你在哭嗎?” 被人抓了個現行,我沒辦法抵賴,擦干眼眶里還沒來得及掉下來的眼淚,我點點頭沒說話。 “秦均跟別的女孩在一起,所以你哭?”他詫異的問我。 “…”我十分無語,叫他別瞎說。 于是穆歌更堅信他的猜想是對的了,他叫我癡情種,然后還偷偷摸摸的八卦我。 “那你和我哥是真的嗎?” “什么真的假的?”我被他說的稀里糊涂。 他斟酌了一下用詞,再次問我:“哎呀!就是說你們三個…你們三個內個啥…” 他拿眼神瞄了一眼秦均,手握出一個圈來,我正納悶呢,就見他伸出食指,在圈內來回穿梭。 穿梭了一會,他彎了彎食指,告訴我這個是秦均,隨即又把中指伸出來,說這個是老王八穆城,然后都放進圈里,繼續他剛剛的動作。 我咬緊牙,問他:“你怎么不去問你哥。” “哎呀,我哥揍我?!?/br> “你哥是對的,我也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