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皇位要繼承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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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這其實也是宮人們撈外快的途徑,大臣命婦進宮覲見,如果不在開始的時候送點禮,帶路的宮人就會故意領著人在大太陽底下走,弄得人滿頭大汗淋漓,男人還好,用帕子擦一擦勉強也糊弄的過去了,里衣濕了,外面也不容易看出來。但是進殿之后,迎面就是冰山,一冷一熱之下,說不定就要受了風,落下病來。如果是命婦的話,臉上妝都要花掉,要是不趕緊賄賂一下這些宮人,趕緊梳洗補妝,回頭就要落下儀容不整大不敬的罪名。 李興還沒來得及去長寧宮取傘呢,司徒歆那里就派人送了好幾把傘過來,都是江南的那種綢傘,上頭還繡著各種花樣。這種綢傘就是女子出門用來遮陽的那種,至于擋雨用的那種油紙傘,對于許多嬌弱的閨閣女兒來說,就顯得太沉重了。 司徒瑾醒來之后聽李興知道了這事,琢磨了一下,當下說道:“之前內務府進上了一些櫻桃,大哥那邊人多,只怕分出去也就剩不了幾個了,李興,你從我的份例里面取出一半給大哥送過去吧!”司徒瑾對于這些并不看重,多元論壇里頭,除非是靈果一類的,否則,再珍奇的水果吃食,一個積分就能買一大堆,單位恨不得是用噸來計算的,因此,司徒瑾還真不怎么稀罕這些。何況,跟司徒歆相比,同樣的份例,司徒瑾只需要分一點給下面伺候的人,其他的就是他自己的了,櫻桃這玩意也不耐久放,再過一天,司徒瑾只能叫白露她們拿來泡酒或者是做果脯果醬了。 李興這邊答應了下來,便去準備了。而沈安軒猶豫了一下,然后說道:“殿下,我覺得大殿下沒安好心,他拿著這些,會不會是想要笑話我們啊!”沈安軒從小跟著永福公主長大,雖說永福公主對他極為寵愛,但是沒有父親這個角色的參與,沈安軒性格其實是有些別扭的,很容易多想,這會兒瞧見這些描金繡玉的綢傘,頓時就覺得司徒毓還是在嘲笑他們娘氣。 司徒瑾不由笑了起來,解釋道:“軒表哥你是不知道宮里的情況,遮陽傘其實也就是前幾年才從江南傳到京中來的,宮里頭到了春夏的時候,就會流行開來,你是沒見過,宮里那些遮陽傘都是什么模樣!”說著,司徒瑾給沈安軒描述了一下宮中那些遮陽傘的情況。 雖說正常情況下,作為嬪妃,日頭正烈的時候是不會出門的,不過總有難免需要曬太陽的時候,比如說請安,去的時候可能天光才剛剛大亮,但是一幫女人湊在一起說說話,含蓄地斗斗嘴,給對手們下點眼藥什么的,一番言語之后,太陽也就上來了。 位份高的嬪妃還好,可以坐肩輿,儀仗里頭本來就有傘,而位份低的,就得跨過半個后宮走回去,只能用扇子帕子擋著點陽光,等到遮陽傘的潮流傳進京中,內務府獻上了一批之后,哪怕是那些小嬪妃也要弄個幾把。就像是出門最好不要穿過過水的衣裳一樣,遮陽傘也不能每次出門都是同一把,總得有些區別。不過,這玩意并不在份例里頭,想要問內務府要,那就要額外花錢,因此,手頭比較拮據的小嬪妃就會想別的辦法,比如說,自個用綢緞甚至是彩紙剪裁傘面,然后在邊沿墜上流蘇之類的裝飾,或者是在繡樣上頭做文章,用一些小米珠,碎玉之類做不了好首飾的邊角料鑲嵌在傘面乃至傘柄上。 而高位分的嬪妃更是花樣百出,才傘面到傘柄乃至傘骨,各種各樣的材質,只要不違制,哪怕脆弱點她們也不在意,今兒個甄妃用了象牙做傘骨,明兒個慧妃就用玉石做傘骨,今兒個你用珍珠做流蘇,明兒個她就用瑪瑙做瓔珞,有的時候為了顯擺自個新制的陽傘,甚至可以放棄肩輿,在太陽底下多走一會兒。 而司徒歆送來的遮陽傘,用的是緙絲,上頭繡著的也就是花中四君子之類的,傘柄是檀木鑲青玉,總之,看著不起眼,但是,規制卻不低,司徒歆那邊,位份高的嫌不夠華麗,位份低的又不配用,司徒歆自個是不用的,干脆就全給司徒瑾送過來了。 沈安軒和謝如柏聽得目瞪口呆,永福公主寡居之后雖說沒有深居簡出,雖說作為公主,駙馬去世之后,也沒多少講究,但是永福公主自知自個做事有點出格,因此如今也比較低調,也沒多少需要頂著太陽出門的場合,因此,雖說有幾把遮陽傘,但是相對也比較樸素,而謝家呢,并不是那種張揚的性子,他們作為后族,低調還來不及呢,在外頭胡亂炫富,豈不是招人眼,因此,遮陽傘也是比較簡單的,哪里知道,宮中居然這般奢華。 司徒瑾對此卻不以為意,份例里頭沒有的東西,都是用她們這些妃子自個的私房,又不用花公款,就算是公款,也輪不到司徒瑾管啊,謝皇后還給皇子公主們添了遮陽傘的份例呢,作為皇家子嗣,要以身作則,過于奢華是不行的,所以才有了司徒歆這種看似低調,實際上懂行的人知道一點都不低調的遮陽傘。當然,除了公主,幾個皇子好像都不用這玩意。 司徒瑾自個份例里頭的遮陽傘是特制的,要小一大圈,用的也是輕便的材料,司徒瑾自個撐著也不費力,因此,到頭來,李興還是將司徒瑾自個的幾把遮陽傘帶過來了,至于司徒歆給的,也只能先放著,以后再用了。 撐著傘到了宮學,果然被幾個兄長取笑了幾句,司徒瑾也不生氣,反正挨曬的又不是自己,看了一會兒書之后,先生也過來了,這天教聲律對句的是張臨淵。 第19章 張臨淵看上去就是個典型的士大夫形象,剛剛三十來歲,就已經蓄了須,容貌清俊,又帶著幾分威嚴。張臨淵殿試的時候是二甲傳臚,就在他的同科一甲還在翰林院廝混的時候,他先是做了一段時間的庶吉士,然后就混到了御前,先是寫了一陣子起居注,后來就開始幫著擬定圣旨,儼然在內閣有了一席之地,若不是張老太傅幾次堅辭,真要是父子雙閣老了。 張老太傅圣上一直不肯放人,畢竟,一個明白的老臣在內閣也是很寶貴的,然后,張臨淵就被放到了宮學里頭,給一眾皇子做了先生。 上頭有做閣老的老爹,下頭兩個弟弟也很出息,最小的meimei嫁入了榮國府,板上釘釘的世子夫人,因此,張臨淵一貫底氣十足,做先生也比較嚴厲,并不會因為皇子的身份就畏手畏腳,或者是另眼相看什么的。 張家不管是名義上,還是實際上,早就跟太子撕擼不開了,老爹是太子太傅,堂妹是太子良娣,嫡親的meimei是太子伴讀的夫人,張臨淵卻跟太子算不得親近。 張臨淵在張家也算是明白人,張家如今勢頭太盛了,子孫又都挺出息,太子登基或者前幾年還得仰仗張家,但是往后張家要是不知道進退,那么就是取禍之道。若是太子不能登基,張家肯定是要跟著倒霉的,問題是,張家還沒有別的選擇,這就很cao蛋了! 張臨淵很想給家族找一條后路,可是問題是,太子正勢大的時候,你這邊表露出了什么,那就是首鼠兩端,別說是太子,就算是圣上,也要活剝了張家人的皮。 因此,張臨淵干脆不思進取起來,老老實實留在宮學里頭做他的嚴厲先生。 張臨淵說是嚴厲,實際上,他算是一視同仁,誰知道那片云上有雨呢,你這會兒將人分了個三六九等,回頭人家出頭了,到時候你該怎么辦? 張臨淵這般反而叫人覺得有風骨,有氣節,縱然對他有些畏懼,但是還是有些敬意的,起碼宮學里的一眾學生,甭管真心假意,實際上真正敬重的也就是張臨淵一個,對于其他三個先生,總有敷衍的時候。 張臨淵空著手進了屋,環顧了一番,在司徒瑾臉上停留了一下,也沒有多說什么,宮學里頭多個學生的事情是正常的,宗室人多,一般其實是差不多半年就有幾個年紀差不多的入學,司徒瑾作為皇子,自然是有些特權的,年紀到了,就可以過來了,不必等到同一個批次一起過來。 張臨淵上課從不帶書,不管是講什么都一樣,他博聞強識,雖說不是那等過目不忘之才,但是書讀個幾遍,也就記下來了,不管是講經史子集,還是別的什么,都是信手拈來。這會兒直接就開始講解聲律對句。 像司徒瑾這樣剛入學的,現在就叫他學著對句,也就是按照《聲律啟蒙》照貓畫虎,因此,張臨淵只是抽背了一下《聲律啟蒙》的內容,確定了司徒瑾的進度,又問了問謝如柏和沈安軒的進度之后,也沒多說什么,直接說了幾個書名,讓他們自個看去,回頭背誦下來,然后,就開始提問。 張臨淵才思敏捷,他從一個字開始擴展,到兩個字,三個字,乃至一句話,難度越來越大,提問的人也從年紀小的開始,到年紀更大一些的,但是到后來,大家想的時間越來越長,也越來越勉強,張臨淵也沒有繼續深入下去,說白了,他上課又不是為了教導幾個文豪詩詞大家出來,說白了,是要給這些皇子宗室們一個最基本的鑒賞能力。答不答的出來是一回事,明不明白是什么韻腳又是另一回事。 張臨淵開始從歷朝歷代的詩詞里頭隨便拈出幾句,分析韻腳對仗,還有典故什么的,他說得其實挺有趣,還能聯系當時的一些歷史背景什么的,因此,下頭哪怕是最調皮的聽得也挺認真。 張臨淵上課的時候,并不許提問,不過等到他課上完了,你就可以集中提問了,他甚至不在意你問的是不是課上的內容。 司徒瑾一直也聽得津津有味,他原本跟著謝皇后,也讀過不少詩詞,張臨淵講完之后,又布置了一個題目,限定了韻腳,然后就叫下頭的學生作詩,司徒瑾也東拼西湊了幾句,張臨淵看過,還溫言勉力了幾句,又點評了其中不合規矩的地方,修改了幾個字,這才作罷。 張臨淵不是本朝的什么詩詞大家,他擅長的就是應制詩,教導的其實也就是這些。這也是難免的事情,自唐宋之后,詩詞的情況簡直是江河日下,百年里頭能有幾首能夠傳唱的詩詞,已經算是文風不錯了,張臨淵這樣的,詩詞大體都是水平線之上的,已經是非常難得的事情。 等到張臨淵點評了所有人寫的詩,下面就是自由問答時間了,一個個問的都是詩詞上頭的事情,司徒瑾卻已經開始走神,琢磨著回頭問一問武課師傅,他學的是什么樣的武功,有沒有多元論壇上那種什么內功之類的玩意。 張臨淵也瀟灑,看看墻角的座鐘已經到了時間,當即起身走人。張臨淵一走,許多人都松了口氣,包括司徒宴,這算是學渣面對學霸的壓力。司徒宴就是典型的學酥,功課只能算是中下,一般就是勉強合格的水平,還得看先生要求嚴不嚴。 司徒宴作為義安郡王家的嫡子,在學業上頭對他也沒太高的要求,宗室子弟想要上進那真是很難,要么就是你出色到了一個別人不能忽視的程度,要么就是你要跟上頭關系好。 義安郡王這一脈已經算是旁支了,這一代的義安郡王便是典型的閑王,也不指望自個的兒子能如何,只要他在宮學里頭老老實實,別隨便站隊就行了,他之所以跟司徒宴交好,也是家里教的。司徒宴的一些言辭被謝皇后放出去了,大家都能夠猜出謝皇后的用意,她這個養子就想著一輩子做個富貴閑王,不會摻和那些事情,因此,跟他在一起,算是最安全的了。 司徒宴高興地說道:“一會兒武課就很輕松了,稍微學一點,就可以自個去玩,我帶了陀螺,七殿下,回頭我們一塊玩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