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那面墻上，中間裂開一條細(xì)縫，就像舞臺的帷幕慢慢打開，細(xì)縫慢慢擴(kuò)大，直到整面墻變成了透明的玻璃幕。

    二十四層的高度，近在咫尺的夜空，暗灰色的夜幕里，淡淡的雪白紛紛揚(yáng)揚(yáng)。

    “顏城，你身上的味道是沐浴露的味道嗎？”

    花灑關(guān)上了，浴室里的燈也關(guān)上了，浴缸里放了半缸水,兩人躺在溫?zé)崛彳浀乃小?/br>
    顏城：“哪種味道？”

    “就是帶點(diǎn)清冽的淡淡的香味，也不像是哪種花的香味。”

    顏城從水里伸出一只手臂，黑燈瞎火在浴缸旁邊摸呀摸，摸到一個(gè)瓶子，將瓶口靠近趙研的臉,“聞一聞，是這個(gè)嗎？”

    趙研：“對,就是這個(gè)，我一開始還以為是香水。”

    “我才不用香水,又不是女人，這是沐浴露,法國牌子，我從小到大一直用這個(gè)牌子。”

    泡在溫水里，很舒服,從里到外都放松下來，讓人不禁昏昏欲睡。趙研輕輕“嗯”了聲。

    顏城：“你喜歡聞這種香味？”

    趙研：“我喜歡聞你身上的這種香味。”

    顏城就愛聽這種話，他在黑暗中勾起嘴角，聲音里都帶著笑意。

    “你猜現(xiàn)在還在下雪嗎？”

    趙研：“不知道。”

    顏城：“猜一下。”

    趙研：“猜對了,怎么樣？猜錯了，又怎么樣？”

    “猜錯了，你讓我親一下，猜對了，我親一下你。”

    趙研失笑：“有區(qū)別嗎？”

    顏城：“當(dāng)然有。就好比，你讓法律規(guī)定什么什么，和法律規(guī)定什么什么，之間的區(qū)別，你說大不大，大了一個(gè)立法權(quán)。”

    趙研笑了：“你怎么老跟法律過不去？”

    “我哪有，我沒有，我知法尊法守法護(hù)法。言歸正傳，你猜一個(gè)。”

    關(guān)了燈，什么也看不見，只能感受到另一個(gè)人的體溫，聽見他的聲音，這種觸覺和聽覺仿佛無形中被放大了好幾倍。

    趙研：“我猜雪還在下。”

    “那咱們一起見證下正確答案，你不要閉眼睛，看著前面那堵墻。”

    趙研不知道顏城的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低低笑了下，依言看著前面那堵墻。

    看不見的地方，顏城伸出手，伸到浴缸外，在浴缸底下摁了一個(gè)摁鈕。

    前面的那面墻上，中間裂開一條細(xì)縫，就像舞臺的帷幕慢慢打開，細(xì)縫慢慢擴(kuò)大，直到整面墻變成了透明的玻璃幕。

    二十四層的高度，近在咫尺的夜空，暗灰色的夜幕里，淡淡的雪白紛紛揚(yáng)揚(yáng)。

    眨眼工夫，就像從自家浴室一下子穿越到了無邊雪夜中。

    躺在溫暖柔軟的水里看這樣的夜色，給人一種幕天席地，回歸自然的感覺，夜色神秘又瑰麗。

    美，是挺美，但是趙研還是吃驚了：“這……，這不會被看見嗎？”

    “不會，這玻璃是特殊材質(zhì)，從外面看不進(jìn)來。”

    趙研：“萬一哪一天這個(gè)玻璃的特殊作用突然消失了，你還不知道，那不是…...”

    “沒有這種可能性，更何況，我只有在晚上關(guān)了浴室燈的時(shí)候，才會偶爾打開這面玻璃幕。”顏城側(cè)過身對著趙研，說：“你不覺得很美妙嗎？”

    趙研看著玻璃幕外面沉寂的雪夜，“妙，是挺妙的，也挺美，可是總感覺提心吊膽。”

    顏城赤赤的笑聲就響在他的耳邊，趙研覺得耳朵癢，忍不住想去撓。

    顏城：“雖然我覺得不用提心吊膽，但是，提心吊膽也是一種欣賞美的獨(dú)特方式。相信我，你會喜歡的，可惜今晚沒有月亮，有月亮的時(shí)候，真的會給人很不一樣的感受，下次哪天有月亮，我?guī)愀惺芤幌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