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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轉(zhuǎn)人生[快穿]_分節(jié)閱讀_40

    寫了快一年,槐樹精不再拒絕和牧云閑交流,但任務(wù)進度一直停在了50%上下,如果這樣過了任務(wù),牧云閑堪堪能不死罷了,免不了元氣大傷。他也不慌,只是一反常態(tài)的結(jié)束了幾百年的宅男生活,出了寺,在城中一路走走看看,也不挑地方。從最破的地方一路走到最繁華的地方,有什么看什么。

    槐樹妖一直沒什么反應(yīng),也不說好還是不好,像是就要這樣一直僵持下去。

    一晃過了五六年,牧云閑依舊這樣,始終沒有下一步的動作,除了逗逗崇明,就是寫點東西了,要不就是和慧知下下棋。他好像都忘了還有個槐樹妖的任務(wù)在等著他。

    有次他正在樹下坐著,剛進屋泡了壺茶出來,突然見院子里多了個鬼鬼祟祟的小和尚,正對著那棵大大的桂花樹探頭探腦。牧云閑招手叫住了他:“你來作甚?”

    才幾歲大的小和尚低著腦袋不動彈了,囁嚅幾聲說:“是師兄,叫我來給他摘些槐花。”

    牧云閑溫聲道:“那樹高,你可別爬上去,仔細摔著?!闭f著喚來重明,叫他上去搖了搖樹枝,不一會兒,就接滿了一整籃槐花。

    小和尚對著牧云閑施了一禮,話都不敢說,直接跑出去了。等慧知回來,才聽他說道:“那孩子……是慶安侯長孫。大抵是他師兄覺得他偷偷進來不會被罰,誆他來摘些桂花?!?/br>
    聽見慶安侯長孫幾個字時,牧云閑覺得心口一重。這可不是他的反應(yīng),而是槐樹精。他的第三個心結(jié),當年那少女,嫁的就是慶安侯長子,而那少女生下的孩子,也正是慶安侯長孫。

    牧云閑可沒忘了這茬,他卻只哦了聲,沒什么反應(yīng)?;睒渚睦镉质且患?,牧云閑才慢吞吞道:“叫那孩子過來陪陪我吧?!?/br>
    那孩子就來了。

    他是剛被送進來的。五六年過去,當年那少女已經(jīng)把該受的罪都受了,見家里容不下他們,拼死把自己的孩子送進廟里,就算當個和尚,也好過在家里受人磋磨。小孩生的怯怯的,叫人一看就心生憐憫,半夜里還會偷偷哭著叫母親,槐樹精每每聽見,心里就更不好受。

    說了不管,牧云閑起初沒怎么管,只當看不見,等到槐樹精的情緒已經(jīng)壓抑不住的時候,牧云閑才把那孩子叫了過來,問道:“我聽你昨日一直叫母親,是怎么回事?”

    小孩哭道:“母親……母親要被他們弄死了……”

    “怎么,你來和我說說?”牧云閑道。

    。

    從小孩顛三倒四的話里,牧云閑聽出了一個和上輩子槐樹精聽見的差不多的故事。此時的少女已經(jīng)被關(guān)了起來,快要死了,再往后就是有人幫她伸冤然后被害死的故事。

    牧云閑化作一個大夫,被侯府的下人請進了門——他們本來想請的是認得的另一個大夫,被牧云閑假扮了,混進去,見著了那個少女。她全然不似初見時那副嬌媚靈動的樣子,全身干瘦,已經(jīng)幾近不成人形。

    這也每個伺候的下人,由著牧云閑和她獨處。她費勁的睜開眼睛,模模糊糊看見自己身邊坐了個陌生人,心頭一驚,聽那白衣人,也就是牧云閑道:“可巧了,上天允你一個報仇雪恨的機會,你要嗎?”

    她問:“怎么個報仇法?”

    “你說,要怎樣就怎樣?!蹦猎崎e道。

    她張了張嘴,無所謂的笑了聲,用嘶啞的聲音說:“如果我要他和那賤人身敗名裂,不得超生呢?”

    牧云閑輕瞇了下眼睛,柔聲說:“如你所愿?!?/br>
    他出了侯府,心中始終有種情緒揮之不去?;睒溲蜻@少女之事的恨在于,明明真相就在眼前,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可他們卻因種種理由,對此視而不見。要按槐樹精的邏輯,牧云閑替她申了冤,槐樹精也能看出些什么旁的東西,這任務(wù)照樣是白做。

    但牧云閑不準備改。

    于是第二天中午,就在京城中人流最密集的街道上,所有人都看到了一場好戲。安慶侯長子和他最寵愛的妾室跪在地上,一遍遍大聲朗讀自己的罪狀,他是如何害了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如何虐待她,構(gòu)陷她,將她置于死地。每當他念得稍慢了點,就不知從哪里來了股力道,打在臉上,將他抽到地上。

    圍觀者中,好奇的有,看熱鬧的有,甚至有不知怎么回事的,只是見有錢人倒了霉,就單純的放出惡意。這又是種可恨之處。

    這一幕被槐樹精看見,牧云閑的任務(wù)進度開始掉了。隨著周圍越熱鬧,掉的就越快。

    最初是53%,現(xiàn)在只剩45%了。

    牧云閑面上表情絲毫不動,隱隱帶著笑意,動了動指頭。下面,安慶侯長子大喊:“快將夫人帶來!”

    圍著他茫然無措的下人終于如夢初醒,此地離安慶侯府不遠,于是不消片刻,那消瘦的女子就出現(xiàn)在了大街上。圍觀者對她指指點點,牧云閑桌旁,一個清晰的聲音傳入他耳中:“嘿,成了這樣了,這哪能怪那公子不選她啊。”

    應(yīng)這聲,牧云閑的任務(wù)進度直接掉了一小節(jié)。還剩36%。

    他將酒杯湊在嘴邊,小聲嘟囔了幾句,底下的安慶侯長子突然大叫道:“蕓娘,我錯了,我不是東西,我殺了她給你賠罪,求你原諒我!”安慶侯長子身邊的妾室亦是磕頭磕個不停。他家的下人去拉,怎么拉都拉不動,只能看著他一下一下的磕頭,而那干瘦女子,在最初的震驚過后反應(yīng)了過來——她沒想到,那天來的一個普通大夫,居然真有這樣的本事。她勉強站了起來,站在他們面前,冷笑了聲,說:“我不原諒?!?/br>
    “你不原諒他會殺了我啊,他真的會殺了我!”往常英俊瀟灑的八尺男兒此時丑態(tài)畢露,活像個瘋子:“我求求你救我??!”

    那干瘦女子仍是一言不發(fā)。

    圍觀者中有人看不下去了,大聲道:“無論他如何待你,那都是你丈夫,你怎能眼睜睜看他去死?就算如何,那還有王法管著,豈能容你使這妖術(shù)?”

    周圍聲音越來越大,牧云閑的任務(wù)進度就越少,直到將要降到20%以下時,那女子突然拔出了旁邊侍衛(wèi)的佩劍,砍斷了丈夫的一只手。

    周圍陡然一片寂靜。

    “多謝你給我這個機會……”女子說:“報仇就不必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