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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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池初卻沒松手,臉又在白大公子懷里滾了滾,根本停不下來,心里的委屈,全都隨著那淚珠子一并發xiele出來。 身后瀅姑和倚瑤,也沒想到會在這時候見到大少爺,三步并兩步,都圍了過去。 白家兄妹重逢后相聚,是高興了。 王嬤嬤和凌風的臉色卻緊張了起來。 好不容易等白池初從白大公子懷里起身,嬤嬤趕緊催了一聲,“白姑娘,時候不早了,咱先進宮,往后有的是機會同大公子敘。” 白池初腳步沒挪, 明顯是不想走。 白大公子也看出來了,手一拽將她護在了身后,抬頭對王嬤嬤說道,“這段日子,家妹多謝貴府各位的照顧,如今我白家的人既然也回來了,咱們家的姑娘,就該咱們接回去,嬤嬤您說是吧?” 王嬤嬤和凌風怕的就是這個。 白姑娘如今還是沒名沒分,要真講起來,白姑娘頂多算個客人。 白大公子要真來接人,他們根本拿不出理由阻攔。 王嬤嬤被大公子嗆住,一時接不上話。 凌風便搬出皇上,“大公子不知,皇上今日特意讓微臣來接白姑娘進宮,白大公子要是想接姑娘回去,那等微臣將人送進宮,見了皇上后,白大公子再去接如何?” 等送進了宮,能不能接出來,那就看他白大公子的本事。 白清澤豈能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 “據我所知,未出閣的姑娘進宮,得需父母陪同,這是規矩,既然是皇上要見,那就等我帶家妹回去,沐浴更衣焚香之后,再由母親陪著一道進宮,不過,這一來,就得勞煩大人多等一陣子?!?/br> 白清澤在衙門里打滾了這些年,什么牛鬼蛇蛇沒見過,早已練成了三寸不爛之舌,兩句話便將凌風也堵的沒話說,一時和王嬤嬤站在那里干愣著。 白大公子趁機拉著白池初就往外走。 瀅姑和倚瑤緊跟其上。 凌風急地跺腳,直接就叫了一聲白姑娘,“白公子可有問過白姑娘的意思?” 白池初人剛到門口。 跟前停了兩輛馬車,一輛是去往皇宮的,一輛是去往白府的。 白池初回頭,看了一眼凌風,突然就笑成了月牙兒,“大人,咱們有緣再見。” 說完轉過身,背對著凌風揮了揮手,毫不猶豫地上了白府的馬車。 凌風臉都青了,又準備上去硬攔下來,卻見馬車前頭的白家二公子突然伸出來了個頭,對著他一笑,爽朗地說道,“魏大人,再會。” 說完,手里的韁繩一甩,馬車從凌風面前疾馳而過。 凌風瞧著那馬車屁股,臉如死灰。 都說白家的三位公子,就汴京城里最難纏的,往日不知,如今算是見識到了。 合著今兒就是預謀好了來搶人的。 凌風灰頭土臉地去宮里復命,不用想都知道,自己這回不死都得脫層皮。 人沒接進宮,卻被白家兩位公子給搶走了。 皇上能饒過他? ** 白池初坐上了馬車,聽見白二公子的聲音才知道,二哥哥也來了,立馬揭開了前面的簾縫兒,去瞧他。 “meimei坐好,咱回家再說?!?/br> 白二公子回頭沖她笑了笑。 白池初也沒料到,今兒她的兩位哥哥會親自駕馬車來接她。 白池初坐回位置上,長舒了幾口氣后,才嘟著嘴對白澤清就說道,“我要去吃東街的豆腐腦?!?/br> 白澤清笑著答,“可以。” “還有鹵肘子?!?/br> “可以?!?/br> “麻辣燙?!?/br> “可以?!?/br> “還有醉紅樓的酒?!?/br> “......不行”,白清澤又溫聲對她說道,“咱回去喝娘釀的果子酒。” 白池初抿著唇,一滴淚珠子無聲地落了下來,點了點頭,“嗯?!?/br> 那日白夫人臨走前對她說的話,她都記得,她便知道,娘對她也是極為疼愛的。 她平日里不該那么氣她。 作者有話要說: 白池初:狗皇,拜拜,啊,我自由了。 陳淵:別做夢了,醒醒。 第33章 晨間的暖陽灑下, 落在白府的門前, 府門上的朱漆, 愈發鮮紅明艷。 馬車到了門口, 白二公子先下馬車,拂簾向里面的白池初伸出了手,“來, 到家了?!?/br> 白池初扶著白二公子的手下車, 一眼就瞧見了白府的大門。 離開時, 東屋的府門全都上了封條,如今再一瞧,已看不出半點痕跡,鮮紅的府門干凈地一塵不染。 白池初愣著出了神, 白大公子拉著往里走, “進去吧,爹娘都在等著呢?!?/br> 當初從南院的門出去, 如今從東屋的大門進來, 便算是真正的回了家。 穿過月洞門, 再步入長廊, 府上的每一處白池初都很熟悉, 可如今走在上面,白池初卻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觸。 一切都還是原來的樣子,只有東院和西院被堵上的那個月洞門,沒再拆開。 當初太后讓人砌成的那一堵墻,誰知道卻是將白府大房和二房之間的關系徹底堵上了。 白池初沒再多看, 直接去了白夫人的院子,一進去,便看到了門前的石墩,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回換上了新的之后,便再也沒挨過長鞭,安然無恙到了現在。 白池初正出神,屋里便走出來了一人。 “回來了?” 白夫人站在門口,負手而立地看著她,一身暗紅的勁裝,英姿颯爽,依舊是之前的模樣,不過那面上的神色比之前溫柔了許多。 白池初看了她一眼,就如當初撲向白大公子那般,撲進了白夫人懷里,嗚咽地叫了一聲,“娘。” “還是沒長進,沒半點規矩?!卑追蛉俗焐险f著,手卻扶上了白池初的背,“瘦了?!?/br> “安王府沒給你飯吃?”白夫人皺著眉頭問白池初。 當初多半也沒想到她會自己找去安王府,從陳淵那里得知后,起初震驚,后來也就平靜了。 橫豎他也知道白池初是他的未婚妻,應當會好好照顧。 白池初不答,就抱著白夫人。 白繡侍出來就看到白池初抱著她娘哭鼻子,一個傷心地緊,一個心疼的緊,這番模樣,若是換在之前,白繡侍不敢想。 就跟太陽打西邊出來沒什么區別。 “分開了幾日,你倆倒是好上了。”白繡侍這話,聽進人耳里,就帶了點酸味。 該抱的都抱了,就差他了。 白池初也聽出來了,沒讓他失落,轉身一頭扎進了白銹侍的懷里,嬌嬌地叫了一聲,“爹爹?!?/br> 一場離別之后,家人之間的那份親情,便越是顯得彌足珍貴。 好在是團聚了。 每個人挨個抱完后,白池初已經哭紅了鼻子。 白夫人終于看不下去,從白銹侍懷里將她拎起來,交給了她身后的瀅姑,“先帶小姐去洗把臉。” 熟悉的動作和語氣,總算讓氣氛暖和了些。 午飯時,白夫人果真就提了果子酒出來。 白府被封,也只是封了大門,里頭的東西太后沒動,多半也是怕自己做的太絕了,反而將白繡侍逼急了眼。 幾壇果子酒才得以幸免。 白池初一飲果子酒就犯困,飯后連老夫人屋里都沒來得及去,便直接躺在了床上。 這一趟就是一下午。 白池初睡著的那陣,白夫人將瀅姑叫來了跟前。 有些話白夫人不好問白池初,只能從瀅姑這里知道。 一個貌美如花的大姑娘,去了一個男人的府上,相當于小白兔進了狼窩,白夫人多半有了心里準備,恐怕自己那寶貝疙瘩,八成已被陳淵吃抹了個干凈。 盡管如此,白夫人還是抱了那么一絲希望,指望陳淵是個自持的君子。 然而瀅姑那些話,直接將白夫人的希望全都滅了個干凈。 “奴婢見著時,姑娘身上全是青紫痕?!睘]姑就是心疼姑娘,覺得皇上下手太重了些。 在安王府她能讓白池初忍著,可如今見有人替姑娘撐腰了,便全都交了底。 白夫人出來,臉黑成了烏云,跑屋里去看了一眼床上的白池初,小臉紅撲撲地一團,抱著一方云錦被,模樣兒異常地乖巧。 白夫人輕輕拉開她頸項上的衣襟,往里瞧了一眼,頓時眉心直跳。 一排鎖骨上,全是青色的痕跡,簡直觸目驚心。 白夫人心疼慌了。 出去就將氣撒在了白銹侍身上,“沒個八抬大轎,咱家姑娘永遠都不會進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