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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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夫人被周大人罵的一愣一愣。 完全懵了! 白池初不是沒人要嗎?怎地還扯上了太子,二皇子和墨家。汴京城里的夫人們,背地里哪個不說.......莫不都是口是心非? 周夫人臉色蒼白。 周大人沒管她怎么想,罵完就警告了她,少去招惹白家,別說其他人,若是太子知道他周家上白家去提了親,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周夫人這才知道害怕。 之后周大人又遞給了她一張請柬,千叮嚀萬囑咐,“皇后真正想見的是誰,你自己心里要有數,皇后是個聰明人,咱就沒必要在這節骨眼上去爭,記住,萬事不可cao之過急。” 周夫人聽懂了,太子看上了白池初,但皇后不一定看得上。 但周姑娘不懂。 要說這汴京城里誰與白池初的恩怨最多,當數她周姑娘。 上回白府的二姑娘白婉凌看上了一根珠簪,恰好周姑娘也看上了,兩人雖說心里喜歡,但面上都在謙讓,本也不會鬧到不愉快的地步,誰知白池初從中插了一腳,維護了她白家meimei,將珠簪往周姑娘臉上一比,搖了搖頭說,“這珠簪適合臉小的,周姑娘臉圓,帶這個不適合。” 周姑娘同白池初理論,白池初壓根就懶得理她,隨手丟給了她一塊琉璃鏡,“我說的對不對,你自個兒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鏡面剛好照在周姑娘臉上,周姑娘不瞧都難,這一瞧,鏡面里的臉確實是個圓臉,再配珠簪,正如白池初所說,只會將臉顯的更大。 周姑娘氣的不輕,認為白池初不但囂張,還故意侮辱她。 從此之后,梁子就算徹底結下了。 緣分有好也有壞,周姑娘同白池初的之間,屬于后者,自從兩人結下梁子之后,周姑娘才發現,哪里都有她白池初的影子。 周姑娘喜歡太子。 太子喜歡的偏偏是白池初。 周姑娘為了元夕夜能見到太子,半月前就開始打扮,元夕當夜更是在涼風下守了幾個時辰,好不容易等到了太子,太子卻連正眼都沒瞧她,只顧著尋白池初。 周姑娘一急,指著橋頭包括她哥哥在內的一堆人說道,“太子若是想找白姑娘,何不問問那些人。” 太子還當真去問了。 結果可想而知。 回宮之后太子的反應和周大公子沒什么兩樣,倒沒鬧著要死要活,只是茶不思飯不想,皇后看不過去,才有了今兒這場宴席。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周姑娘將臉轉了個方向,看都不往白池初臉上看。 白夫人落座后倒不似周夫人那般尷尬,大大方方地同周夫人點頭笑了笑,就似昨日什么都未發生過。 白夫人遞了個臺階,周夫人也知道順著下,上頭皇后的話一起,周夫人也跟著符合了兩句。 說來說去,都是圍著白池初。 “將來也不知道誰家有福分,得了這么位可人兒。”幾句之后,皇后便提了重點。 前頭那些夸白池初的話,周姑娘暫且還能捏著手指頭忍氣吞聲,皇后這話說出來,周姑娘就按耐不住了。 皇后能如此說,那是因為皇后不知道白池初的為人,要是知道了,皇后怎么可能會喜歡她。 周姑娘開口前先是捏著帕子笑了一聲,似是不經意見的一個玩笑,“娘娘有所不知,白jiejie前兒還對meimei說過,這汴京城里喜歡她的人,能從城東排到城西,這話meimei算是信了,元夕那夜,橋東底下一群的公子爺,少說也有一二十人,都是在等jiejie。” 屋內鴉雀無聲。 白池初暗自叫苦。 估計白夫人此時恨不得將她燉了。 為了保命,白池初只好為自己狡辯,“花艷惹眼,豈能怪花的錯。” 話音剛落,屋外就響起了一道醇厚的聲音,“好一句花艷惹眼。” 來人正是陳帝,一身明黃的龍袍氣勢壓人,身后還跟著太子和安王。 眾人均起身行禮。 白池初腳底下沒站穩,身子一歪,打翻了腳跟前的香爐,白池初突然想起大哥對安王的形容: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作者有話要說: 躍躍知道很多寶寶都來了,謝謝你們!嗚嗚嗚,感動。 男主出現啦!(女主和男主已經交過手了,下章應該會講到。) 第4章 白池初以為,那不過只是假象。 安王是陳帝的幼弟,如今陳帝年過四十,雙鬢已生白,安王卻才二十出頭。 當年安王的生母去的早,宮里頭又沒個人照應,先皇干脆賜了府邸,早早封其為王爺,派人一位老先生和幾位老嬤嬤陪著他住進了王府。 出宮時安王才五歲。 人人都說安王是不得先皇的喜愛才會被扔到了宮外,沒想到,這一扔反倒讓安王避開了那場奪嫡的紛爭,僥幸地活了下來。 如今不過是一位無官無職的閑散王爺,對誰都構不成威脅。 皇上也從未將其放在眼里,不聞不問了這些年,也不知為何,近日卻頻頻召見。 旁人不知原因,皇后也不知,今日又見安王進宮,皇后的眸色瞬間黯了下來。 安王本人倒是從容不迫,冷冷清清地一道身影立在皇上身后,神態再自然不過。 “免禮。”陳帝進殿時神色和悅,因在外先聽到了白池初說的那句話,陳帝一進來,目光就定在了白池初的身上。 白池初正忙著。 香爐子打翻后,身旁的宮女手腳雖麻利,及時地替白池初挪開,但還是避免不了有香灰撒在了白池初的裙擺上。 白池初心疼她的金蝶,拽著裙擺便抖,這一抖,金蝶上的一個小孔便露了出來。 白池初萬分痛惜,小臉皺成了一團。 旁邊白夫人的刀子眼在她身上剜了不下十回,白池初壓根就沒看到。 “你就是白繡侍的心肝寶貝?”白池初心疼的這陣,陳帝已經走到了白池初跟前。 白池初抬起頭,勁兒還沒緩過來,心疼就寫在了那面上,六年前她見過陳帝,僅有的一點印象,就如當下這般總是一副溫和的態度。 “是不是心肝寶貝,得看白繡侍和白夫人心情。”白池初不經寵,這點白府的人都清楚,給個笑臉,她能開起染坊。 若是白夫人那張臉,白池初必定乖乖地回答說,“是。” 陳帝大抵是沒有想到會得出這么個回復,頓時仰頭大笑,轉頭對白夫人道,“一看就知道,平時沒少管教。” 白夫人面色尷尬沒搭話。 陳帝愈發慈愛,指了指白池初的的裙擺問道,“燒著沒?”剛才陳帝一進來,那香爐子刮的叮當直響,怎可能聽不見。 白池初愣了愣。 裙擺上的金線,包括斗篷上的銀線,都是皇上賞賜,如今被燒了個洞,屋里哪還有金線給她重新再繡一條。 白池初瞅著那條斷了線的金蝶,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沒燒著,就是燃了一個洞。” 白夫人咬牙,眼冒金星。 這前后矛盾的話,又惹的陳帝一陣大笑,隨后便叫來了身后的太監,“去,給姑娘備些金線過來。” “臣女多謝皇上。” 白池初趕緊謝恩。 小姑娘的眼睛很干凈,如清晨的朝露,無半點雜質,看人時,那小眼神里面的崇拜之意便表露無遺。 陳帝心頭盛悅,忍不住又夸了一句,“朕總算知道白繡侍為何要藏起來,有此女,要是朕,朕也舍不得。” “可不是嗎,本宮好久都沒見過這般惹人愛的姑娘,如此一說,今兒還真是便宜了本宮。”皇后將話接了過去,上前扶著陳帝,迎他入了座。 陳帝這話,旁人聽著倒沒什么,皇后卻聽出了意味。 白繡侍這幾年確實是有意在藏白池初,一年到頭宮里大大小小的宴會不少,也沒見白家姑娘來過,若不是皇后今兒一道旨意,以白繡侍的作風,怕是不會讓白池初進宮。 白繡侍是皇上的人,皇后清楚,但還是伸了手。 皇后一向喜歡賭,今兒也一樣在賭,賭皇上心里,還有沒有她,還有沒有太子。 賭贏了白繡侍就是太子的人,她便再也不生疑心,安安穩穩地同皇上過下去。若是賭輸了...... 從今往后,她和太子的太平日子恐怕也到頭了。 但她這輩子賭的又豈止這一回, 至今,還從未賭輸過。 皇后穩住了心神,看了一眼太子,太子的目光早就在白池初身上生了根。 皇后由著他。 若是他父王今兒慈悲成全了他,便如了他意,若不成,他也該死心了。 皇上落座后,卻出現了一個問題。 除了皇后太子之外,大伙兒都沒坐,全因殿內還站著一位安王。 三人來之前,皇后已經在招待客人,一個蘿卜一個坑,位置都設好了,也沒料到會再添人,皇上太子也就罷了,皇后事前料定了兩人會來,預先留好了位置,如今突然多出來了一位安王,跟前的位置沒有,剩下的就只有白池初身旁,最靠外的那個席位。 安王沒落座眾人也不敢坐。 雖說是個閑散王爺,但身份擺在那里,尊卑有別,誰也不敢坐在安王的上位,一屋子的人靜靜地站著,都在等皇后的安排。 皇后卻提起了桌上的茶壺,慢悠悠地替皇上斟茶,看那樣子沒打算管。 陳帝也沒說話。 眾人尷尬,殿中間的正主兒,卻無半點尷尬之色。 氣氛安靜下來,似乎才終于替他騰開了地方,安王面含三分微笑,上前一步拜見了皇后,“皇后娘娘今日待客,這些果子想必能派上用場。” 安王將手里的竹籃遞給了皇后身邊的宮女之后,退后一步,大大方方走到白池初的身旁,很自然地坐了下來。 皇上抿了一口茶,目光黯淡。 皇后似乎這才意識到問題,剛要開口讓宮女重新備位,卻被太子搶了話頭,“母后不知,皇叔的安王府全種上了果樹,一年四季,什么果子都不缺,要不是孩兒昨日去皇叔府上撞見 ,還不知皇叔背著人偷偷藏了這些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