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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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所大院里的空氣狂躁涌動。方如文秀的臉映襯在血色天光下,緩慢蠕動嘴唇:“席家小子,這原本不關你的事。你掏了他的心,我不會計較。你現在走,還能全身而退。” “為何不關我事。”席莫回抿出輕笑,手腕沒入阿辛羅中,驟然抽出一柄光華溢轉的古杖,材質白皙溫和,似骨非骨,他翻過掌心,曲膝壓身輕輕小躍,鞋尖點過之處亮起同樣的環(huán)形符文,虛空踩著它們躍上半空,與方如對峙而立。 骨杖乘風疾馳而去,與“左手之墻”轟隆碰撞,來個硬碰硬,幾乎是同一秒,桓修白用“解構力”凝成的炮彈從低空沖飛而上,轟在同一處。 席莫回飛舞的長發(fā)在烈烈狂風中雪白得冷峻,他的聲音穿破喧囂,到達方如耳中:“那是我選定成神時的‘祭品’,如何不關我事。” 兩百只手混亂碎落了一小半,掉入泥土,瞬間消失。 方如身后傳來一聲尖利的狂吼,他的半張臉置于陰影中,笑了笑。“謝謝你們送的小禮物。” 失去神智被控制的黑龍急掠而過,鋒利碩大的利爪沖著席莫回刺過去。席莫回反身躲避,黑龍不休不饒,拍打著闊翅,隨著一聲驚懼心脾的龍吼,純黑帶紅的龍焰將除了保護圈之外的地塊化為一片兇猛的火海。 “皮夾克!!”桓修白憤怒至極,手中的槍炮化為一柄巨斧,半空中,在方如身后浮現出一團昏黑大如冥日的影子。 “我不想讓結局太難看。”方如稍稍側頭,吞吃了數個小世界實力擴張百倍的時空冪洞張開大嘴,無盡虛空中能絞碎一切物體的波紋在它口中拉抻。 “你放什么狗屁!”桓修白在龍再次襲來時,跳到龍背上,一個借力高高躍起,斧頭的利刃劃過一道冷光,攜卷了千鈞之力,咆哮著劈開男人的肩膀,一分兩塊。 時空冪洞一口吞下一半,阿辛羅沖撲而上,嘎吱嘎吱嚼碎了另一半。 剩下的一百多只手痙攣扭曲地顫動著,手指頭痛苦地扭成麻花,不知所措,無端蠕動。 桓修白不敢大意,“他死了嗎?” 席莫回:“你先回圈里來。” 其中一只手悄悄浮現在他背后,點了點他的脖子,桓修白下意識轉身,被那只手一把握住致命的咽喉。 從手腕斷裂的地方逐漸長出了一具男人的軀體,像是碎裂的馬賽克拼圖重聚,方如的半張臉迅速重構在他眼前十厘米處。 方如浮現出微笑:“我沒有軀體,怎么能殺得死我呢?” 桓修白正要動作,方如口中傳出機械的聲音:“系統開啟,封印封鎖程度【100%】。” 他驟然睜大雙眼。 他忘了,這個人是主腦,是moc所有干員植入系統的cao控者,他們所有人都自愿簽署了接受能力封鎖的條約! 從一開始,他就沒有任何勝算。 席莫回的心冷到發(fā)顫,用力掰動了時間懷表的指針—— “不需要做無用功。你的時間法則運用再醇熟,也無法改變我制造的‘事實’。” 方如剛說完,三枚指針已經按不動了。不論席莫回的指頭如何下勁,用力到幾近指骨斷裂,也只有秒針微微動了一點點。 可以的,應該可以!他看到了希望,傾其所有力量投注到時間法則之上,主腦的影現開始倒退,桓修白的聲音模糊不清,他置身于時間回溯的洪流之中,強迫自己吞下滿口涌上來的鮮血—— “迸——” 是細小的一聲,卻在席莫回腦中震動轟鳴。 指針斷了。懷表碎裂了。 他嘔出一大口鮮血,墜落地面。 但他爬起來了,踉踉蹌蹌走出保護圈,緊抓著阿辛羅,想向主腦發(fā)起最后一波攻擊。 主腦拎著omega的后頸,在轉身前朝他張開兩指。 席莫回和著血,強提氣息,高聲唱咒—— 在主腦割裂空間的凝聚一擊撕破他的軀體前,一只手從后面將席莫回撈了回去,拂袖擋下一波。 主腦趣味道:“哼,是你。” 席憫面色冷肅,將兒子護在身后,右手背過身去,拇指一按,在席莫回口中強塞了顆治愈藥丸。 席莫回哽咽吞下藥丸,抓住女人的胳膊,嗓音嘶啞:“母親,救他——” 席憫沒有回頭,也沒有出一聲,而是發(fā)動了大范圍絞殺咒術。 席莫回心口寒涼,視線模糊晃動,他的情人,沒有人能救下來,連他的母親也不愿意。 主腦吃痛擋下,兩百只搖搖晃晃的手只剩下八十只。他揪住意識昏迷的桓修白,召喚了黑龍,拿到東西準備撤離。 席莫回抓住席憫的手,勉力站起來,卻被他母親緊緊鉗住,不讓他踏出圈子半步。他懊悔,揪心,痛到神智發(fā)麻,在主腦離開前絕望又飽含一絲期望地呼喚著:“桓修白,桓修白!為了我,活下去!” 桓修白動了動手指,即將睜開眼睛,下一秒,時空轉移的壓迫力就損毀了他的神智。 不知過了多久,他覺得自己躺在濕冷的水泥地面上,從手指到全身都仿佛失去了基本的知覺。 “休息好了嗎?”主腦輕巧問道。 桓修白睜開眼睛,面前卻是一片漆黑。他感到眼前緊綁著布帶,遮住了視線。 逐漸,感覺、知覺、聽覺重回這具身體。他捕捉到了周圍窸窸窣窣的動靜,周圍有人,不止一個,有很多人,信息素龐雜混亂,交錯地宛如盤成大球的毛線團。 “不用費力去扯布帶,我直接剝奪了你的視力。在你周圍,有除你之外的999個人。你可以選擇殺光他們,或者被他們殺死。” “溫馨提醒,你的能力被系統封鎖,而他們的沒有。” 桓修白摸索著站起來,控制住呼吸倒退。在他看不見的周圍,密密麻麻被從各個世界綁架而來的頂級異能者也隨之蘇醒,并接受同樣的游戲規(guī)則。 養(yǎng)蠱嗎? 哈,真是老套。 桓修白布滿血的手掌顫著按上自己的小腹,對自己說: 活下來,為了家人。 ※※※※※※※※※※※※※※※※※※※※ 這章寫的我心里火燒火燎的,啊啊啊我不行,我心疼啊!!!!我滴美美桓啊,老母親受不住(自動躺進油鍋流淚 —————————— 小劇場—— 一起逛街街中。 席莫回:口渴了,買瓶水。 桓修白怒視:買什么水?浪費錢,你看不起本omega嗎?(拖進商場母嬰室中解開扣子按頭喝nainai) 孩子:口渴,想喝奶 桓修白冷漠:我去買瓶水 皮夾克:我有(舉手手 —————————— 果然昨天跑了一群人,都取消收藏了……我太難了,這年頭還是寫小甜餅的保險嗚嗚嗚嗚嗚 感謝留言的仙女教母們,給你們送上紅燒鱈魚餐 感謝在20191116 23:40:22~20191118 00:43:2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酒果奶醬、卷毛、30036340、慣、31291719、說愛折花、藿香、商啊商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沒有實義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49章 成神的祭品 主腦走了, 留下一地狼藉。 席莫回失去血色的嘴唇動了動, 似呢喃, 又似怨嘆:“母親,為什么不救他……” 席憫用右手拽了下左手的手套邊緣,似乎有意想遮住什么。她面如冷霜, 好似漠不關心, 問道:“他是誰?” 任性出走了六個多月的孩子,開口便是質問。 席憫從小兒子那里得知了消息,親自來捉長子回去。卻未料到, 她若是未能及時趕到,方未興一擊落在親骨rou身上, 席莫回差點就要身損形消,再無母子相聚可能。 “他是……”席莫回掩藏住情緒,背對著母親, “是我的……” 席憫靜靜等著他說,席莫回看似平穩(wěn)的聲調戛然止住, 像被斬斷的弦, 持續(xù)震動,卻發(fā)不出聲響。 他雖未說出口, 席憫心中已了然。 席莫回恍惚凝視著地面,自言自語:“……我該帶他走的。” 他彎下腰,很慢很慢, 仿佛僅僅是一個動作就耗費了僅剩的生命力。手指浸到冰冷的水坑里, 撿起桓修白丟下的手機, 直起腰,低著頭,默默擦拭著它。 屏幕閃爍了一下,亮了。 席憫移過去目光,屏保是一張席莫回熟睡的照片,神態(tài)安然,毫不設防。 席莫回看到它的瞬間,像被手機咬了一口,手指無力地松開,手機從指間掉下去。 ——什么時候偷拍的,他都不知道。 席憫微微皺眉,在它重新砸進水坑前接住了它。上面殘留著泥水,而她那個從小就有潔癖的孩子,之前居然肯抓在手里,她略有驚訝,卻沒有表現出來。 北方大地的寒氣兇猛地撲張過來,她的目光落在孩子與自己有七分肖似側顏,發(fā)現他顫著睫毛,眼底藏著少見的無助。 某種共情慢慢浸透她的心底。 曾幾何時,在這同一塊大陸上,她也曾面臨同樣的困境。 自以為堅不可摧,在經歷一段刻骨銘心之后,才知曉慌張無措的緊迫,意識到這世上也有以己之力不可為之事。 擁有了想要守護的東西,方才感受到責任的重擔。 這些思緒短暫滾過心頭,席憫聲調不變,威嚴不減,“和我回去,往事既往不咎,好好繼承家業(yè),才能承擔你應有的責任。” 席莫回身軀震動了下,轉過身,抬眼時竟是憤恨,眼尾通紅,直視著他母親:“責任,家族!如果在這里的是席墨之,母親還會這么說嗎!”他慘笑了聲,“如果是席墨之求您,您肯定會答應,對我呢?您永遠這么狠心。” 席憫無動于衷,琥珀色的美目冷硬如玉石,聲音鏗鏘作響:“席莫回,你可知,換做是席墨之犯下毀壞本家三層樓,偷盜重寶,連夜逃家,投入敵方組織做一介打手,枉顧性命植入zigong未婚懷子,我身為家主會怎么懲戒?” 席莫回溢出一聲無所謂的諷笑,“打入七層樓頂,囚禁一生直到悔過。” “而我告訴你,既往不咎。” “我不在乎。”席莫回輕聲道,“您的懲戒,您的家族責任,我都不在乎。” “你錯了。我作為人/妻,人母,該擔下的責任早已完成。擺在你面前的責任,是對你自己負責,席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