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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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修白懶得打擾她們姐妹相認,觀察起周圍的地形。此處空間高廣,頭頂上是天然形成的巖洞,巖石凹凸處爬滿了樹藤,但絕不是魔藤。向里面深入有嘩嘩水聲,他將劍提在手中走過去查看,居然是個小巖洞形成的小型瀑布。 附近的地上堆放著一些水果和干草,看分量足夠村民們生活。但如果他們無法出去,又是誰在往里輸送食物? “戈里葉陛下,貴安。” 桓修白握住劍,回身對上一張疲憊的面容。他一眼就看出了這是個魅魔,還是個散發著誘人烤rou味的omega。 怎么同樣屬于煙味,人家是受歡迎的烤rou味,他就是烤—— 唉,算了,這就是命。 “我是您的園丁,您不記得小人了嗎?” 所以……他的園丁和教廷的圣護衛隊長竟然是不容世俗的oo戀,也不怪當時希莫斯會特意前去勸告。中級魅魔勾引了教廷的重要支柱,地獄的績效考核又能拿優秀了。 桓修白驟然想起自己經常遺忘的另一層身份,清了清嗓子,決定趁此機會多多鼓勵此類事件,促進地獄與人間友好和諧通婚交流,為地獄人口和勞動力緊缺問題作出相應貢獻。 “你請了婚假,我知道。你的丈夫在哪?”桓修白默認魅魔是在下那個。 魅魔泛白的嘴唇彎了彎:“小人的妻子正在和朋友敘舊。” 桓修白微一點頭,擦身而過時拍了拍他的肩膀,鼓勵道:“干得很好,為地獄爭光了。” 魅魔屈身行禮,笑道;“小人只是略盡綿力。” “再接再厲。” “這個,恐怕不行了。”園丁掀開長發,將紅腫的腺體露給他看,“小人命不久矣。” 惡魔竟然也會感染人類的怪病?這個腫腺體病怕不是普通的傳染病那么簡單。“你試過泡一泡第四層的萬惡之池嗎?”那是一些惡魔的斷肢重生處,池水對人類是劇毒,對惡魔卻能高效治療。 “我……”魅魔欲言又止。 戈里葉審視的目光抓住了他,魅魔別無他法,屈居于大惡魔的yin威之下,垂頭摸著腹部誠實道:“小人有了孩子,泡池子會把它泡死。” 桓修白抿唇盯著他的肚子,內心腹誹:地獄,倒扣100分。 “約瑟爾,你在跟誰說話?”沙徹從洞xue的拐角快步走過來,以明顯維護的姿態將他護在身后,警惕注視著桓修白。 桓修白壓根沒注意沙徹,因為他心心念念的支點安然無恙地走來,主動站在了他身邊。 桓修白嗓子一時有點發干,他看著那張柔和的笑臉,半晌才擠出三個字:“你沒事。” “是得神庇護。”希莫斯輕聲道。“藤蔓將我們甩在了這里,那個孩子沒有大礙。” 桓修白才沒多余精力管什么孩子,他只需要確認支點的安危。他如愿見到希莫斯,一直縈繞在心頭的郁悶頓時消失,放松了心,卻忍不住說道:“我不想再次提醒你,希莫斯,我不是每次都能及時拯救你。” “可你還是來了,不是嗎?”席莫回瞥見戈里葉逐漸憋紅的耳廓。 要知道,皇帝的膚色深,要發現他的皮膚色溫變化須得細心觀察。 戈里葉深暗的黑眸望過來:“我不會一直在你身邊。” 找出所有支點,進行上報后,他的任務使命就要結束了,與這個世界的緣分也會切斷。 希莫斯回道:“活在當下。” 桓修白假裝聽不懂他話中暗示,打了聲招呼走開了。 席莫回趣味地瞧著他落荒而逃似的背影。貢多勒的王并沒有erd資料上顯示得那樣面對各類omega游刃有余,更談不上風流,如要他來評價,可能會在任務欄上標注:是個老實人,資源不錯,容易利用宰割。 他撇下沙徹和約瑟爾,找了個無人的地方,在袖子里摸索著。這里聚集了過多omega,一個個味道油膩,混合在一起的性素讓他每呼一口空氣都不舒服。 一個他難以生存的世界,不論是alpha還是omega,哪一邊他都無法真正融入進去。 他的病,究竟什么時候才能好? 在身體里蠕動的怪念頭四濺崩裂,漸漸地,濕淋淋的血管變熱發燙,一種緊繃的拉扯感潛入他四肢的肌rou里,詭異地隨著神經顫動著。他開始變得遲緩,思維滯澀,連蜷縮手指都會費勁。 藥瓶,藥瓶呢?藥瓶在哪!? 他找不到了。他想不起來了。 像是有人用刺人的金屬探針扎進了他的大腦,感官錯亂的影響立即顯現出來。 席莫回別在巖壁的拐角,手掌貼在巖墻上,努力平緩呼吸。他不止一次有過這樣的癥狀,只是最近越來越嚴重了。 假性發情——一般只會出現在腺體摘除的omega和部分beta身上。他對自己的自我診斷很明確,這就是單純的心理問題。 他強作鎮靜,低聲下令,袖子里的阿辛羅將身份卡片塞進他手里。他用衣料遮擋著,將身份卡片的內容默讀了一遍又一遍:席莫回,男,alpha,席莫回,男,alpha…… alpha,alpha,alpha…… 他是alpha……他沒有發情期,更不可能因此散發性素。一切都是他的錯覺,只是心理因素而已,不會有事。 他如此反復給自己做著心理暗示。其實,一顆抑制劑就足以安撫焦躁,但無論他怎么讓阿辛羅在箱子里翻找,都找不到那個破舊的小鐵罐。 “嘿牧師,你藏在這干嘛?快跟我們一起商量商量怎么出去吧?” 席莫回立刻壓下情緒波動,告訴小泥鰍:“我在查看風的流向,上面有個風眼,也許是出去的關鍵。” “那你看著,我先走了哦。” “去吧。”他對小泥鰍笑了笑。 這少年沒有發現任何端倪。為什么呢?是了,因為他是alpha啊,alpha哪會在情潮釋放大量性素呢? 沒有人會發現的。沒人能發現…… 他松了氣,找了塊平整的巖石坐下,想像以前一樣慢慢等它平復過去。 “希莫斯哥哥,真的不能再幫幫我和約瑟爾嗎?你心腸最好了,以前我們犯錯,你總是替我們遮掩的啊。” 這是誰?……啊,是沙徹,是他追蹤的那個支點。怎樣才能把他和魅魔拆開,讓他被a標記呢?沙徹,恒星天的座天使,跟隨熾天使希莫斯下界駐守教廷,他還年輕,孩子脾性不受管教,喜歡破戒偷吃烤rou,還有…… 席莫回腦子里自動滾動播放著各個人物的設定。 “這件事,之后再商討吧。”希莫斯慢吞吞地回答。 “您變了!您甚至都不愿意用圣愈術試一試,怎么就知道沒用呢?” 希莫斯對這個話題感到疲倦,再次強調:“圣愈術會殺死惡魔,”他聲音嚴厲了起來,“沙徹,你的天使入職考試知識都丟到了月球天之外嗎?” “可是,我聽說……” “當你說出‘聽說’二字時,心里應該就有答案了。” “我只是不愿意放棄,不像你,希莫斯。”沙徹有點氣急敗壞,“你看起來對誰都一樣好,但我就是知道,你什么都不在乎,是不是?” 席莫回最討厭有人反復逼他做出答案。“你再繼續下去,我就不能無視裁決長的職責了。” 沙徹只好作罷,牽了魅魔的手,換了種和希莫斯說話時截然不同的腔調,細聲細語地問著約瑟爾:“還在疼嗎?今天有沒有好一些?再過兩天就是日子來了,我都準備好草藥了……” oo小情侶攜手而去,席莫回待的這片終于恢復了安靜。 他發熱的眼球轉了轉,視網膜上映出遠處一群omega們和諧共處的場景。他突然覺得他們很招人厭,手指尖發癢,甚至起了一點惡念,想喚出阿辛羅將他們全部殺光,換得清靜。 他坐的這塊地方靠近瀑布,地上潮濕,在巖石縫周圍生長著一些紫色小葉草。有一根正好矗立在他腳邊,他懶懶瞄了眼,抬腳將它踩爛。 這正是omega用的驅草,他吃了沒用,也不需要吃的東西。 沒有利用價值的東西。 席莫回視線在沙徹和約瑟爾身上停留一秒,淡淡撤回了。 但他越來越無法控制自己不那么去想—— 如果他真的是omega就好了。至少,不會有人覺得他正在遭受的煎熬很古怪。 至少……沒人會指責他對alpha過敏。 他心慌得厲害,心率一直降不下來,手指扣在潮冷的巖石上,皮膚接觸面卻仿佛被持續燙傷。他存在于畸形想象中的腺體正在散發著性素和熱量,但那是屬于他自己的想象小世界,沒有任何人能察覺到。 小黑龍竄飛過來,想要優雅地降落在他身上,席莫回驟然起身,皮夾克撲了個空,直接摔在地上。 “皮夾克,過來我這。” 席莫回轉身背對說話人,朝巖洞更深處獨自走去。大腦神經每一根都在發酸發熱,他于過載的臨界點拎出對方的信息:戈里葉,貢多勒的新國王,是個骨子里的老實人,很好利用,也很…… 一只手抓住了他的小臂。收握的手指骨節粗/長,是慣用重型武器的手,力勁很大。 但此時此刻,握住他的時候卻格外溫柔,小心翼翼。 “冒犯了。”除他以外唯一的alpha低語道。 席莫回側過身,總覺得不存在的情潮燒得他有點迷糊。他馬上回到角色中,對戈里葉禮貌微笑:“陛下,有什么事嗎?” 那樣孤獨疏離的眼神,時而缺失焦點,時而又強迫著凝聚起來,眼眶和眼白相交處泛著水粉色,呼吸頻率錯亂,笑起來的弧度似乎和平時一樣,但桓修白就是能清楚明白地知道:他在逞強。 這種狀態,桓修白不知道在鏡子中看到過多少次,又獨自經歷過多少次。 他握住對方的胳膊,不掩飾擔憂地說:“你發情了。”他用的是肯定句。 席莫回怔住了。 戈里葉繼續說:“雖然沒有氣味,你反應也不強,但肯定是情潮來了。自己沒發現嗎?”他句尾忽然放輕了聲。 “……發現了。”席莫回自語道。 有人發現了……頭一次,有人察覺到了。 桓修白以為他是承認自己發現了,便抬起手。席莫回躲了下,沒躲開,桓修白不容置疑地把手背貼在他額頭上,“你有點發熱,快過來。” 這語調和喚龍時那種五分冷漠是不一樣的,它更焦急,飽含了說話人的感情,席莫回還想分析些什么,但他被心理緊逼下越發嚴重的生理反應已經不能容許他做出冷靜判斷了。 于是,他掙脫了桓修白的手,用角色立場圓穩得打過去:“沒關系,其實我沒有腺體。” 桓修白聲音發緊:“怎么回事?”難道有人提早對支點下手了? 席莫回故意揪住自己袖子,痛苦又無奈:“教廷不需要一個會發情的教皇。” “但你到了日子依舊會難受。”桓修白替他補充完。 “蠢東西們!拉拉扯扯在做什么?給龍大爺的承諾一個也不愿意兌現!下次不要求本龍辦事了。”皮夾克在周圍盤旋。 “皮夾克,去喊小泥鰍過來。” “知道了知道了,臭泥小鬼對吧?” 桓修白重新找了塊干燥安靜的地方按著omega坐下,“等我一會,我去去就來。” 席莫回覺得好笑,但也沒阻止。他們應該是要給自己喂驅草,那玩意對他沒半點效果。 桓修白走前,看到了他擱在膝蓋上攥得發青的手背,忽然說道:“下次要主動告訴我。” 席莫回反問:“陛下不是說,不是每次都能及時趕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