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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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為自己感知錯了,當他抬眸看過去時,希莫斯迅速扭轉臉到另一側。即使速度很快,還是讓桓修白捕捉到那張臉上一絲隱約的悲哀。 樣貌邪美的皇帝陛下低嘆一聲,拽起那件大衣,抖了抖抻開,披在omega身上。他像是要使對方安心下來一樣,隔著狐皮縮短了最后的距離,和他身體挨著身體。 “因為我是alpha。”桓修白聞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花香,卻辨別不出具體是哪一種。 這應該是教皇的信息素味,很清淡,和他自己的截然相反。 “性別于我而言并沒有差別?!毕D拐f完,停頓了下,似乎想起了什么,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 桓修白馬上根據傳聞腦補出一些情節。也許和教皇利益交換的并不止a們,大陸上的權貴顯赫abo盡有,對希莫斯來說,碰觸他rou/體的手屬于誰,的確沒有差別。因為無論怎樣,都很難出于甘愿。 而教宗陛下接著語調輕快地說了一句:“可也不是每個a都能讓我自愿坐在一起的。” 他飛快得瞥了戈里葉一眼,桓修白還沒反應過來,他便垂下目光,自我嘲弄似的說了聲:“抱歉,是我失言了。” 他忽然變得不自在起來了,扭過頭沒有再看戈里葉,仿佛恢復了平靜。但桓修白和他靠得太近了,能清楚聽到他極力壓制卻依舊急促的呼吸聲。 桓修白在moc任職五年,穿梭大小世界執行任務無數次,什么驚險刺激場面hold不???偏偏此刻,他手足無措,腦子里搜尋不出一句正常的話來回答了。 感受到alpha皇帝的動搖,希莫斯攥緊了皮草,作出了溫柔的笑,聲音還稍微有點生硬:“戈里葉陛下,您就當今晚這番話不存在,”他深吸一口氣,緩緩呼出,嗓子些微發顫,“就讓它消失在時間的潮流中吧?!?/br> 桓修白莫名心口一痛。教皇希莫斯身邊必定圍繞著各類謊言與欺騙,他主動卸下了堅韌溫和的外殼,小心翼翼泄露出一點真心,想換得這個不為他美色所誘的年輕alpha一些純摯無垢的回應。 無關利益權勢,也無關體肌交融,只是最單純的肯定。 但希莫斯一定清楚,戈里葉不可能娶他。與其在之后讓戈里葉為難,不如現在就狠心掐斷那點念想,各自重新歸位吧。 明明都是身居高位的omega,教皇希莫斯就知情懂事,叫桓修白同情,而某位監察科長就自私得令他厭惡。 桓修白在心里以一個純正alpha的視角將這二人擺在一起評斷來評斷去,還制定了項目逐一打分,完全忘記自己也是個純o。 一段沉寂之后,希莫斯輕推開大氅站起身,“我去外邊看看。” 桓修白知道是自己的沉默讓他傷了心。如果他真的是戈里葉,現在或許已經動心了。 可他是桓修白,是不屬于這個世界,注定要離開的人,最重要的是,他是個omega啊。 他跟著起來了,希莫斯走下了臺子。木柴不充分燃燒噼啪作響,許愛莉嘟囔著翻了個身,攤倒在石頭上的皮草殘留著體溫。 桓修白急切地在腦子里尋找一個理由,對了,支點,他想起來了,現在跟希莫斯斷絕關系很不利于之后執行支點任務,支點情緒波動也很容易造成情潮不規律,接著就是被惡意標記,世界崩塌。 所以!為了拯救世界,阻止小世界崩塌,維護moc的利益,為自己掙得點數,他必須—— “希莫斯……”他喊住了omega。 希莫斯的背影明顯僵了下,但也只有一瞬,因為他幾乎立刻就轉過身,對站在高臺上的皇帝戈里葉露出笑容。 這笑容和桓修白之前看到的都不同,它不再拘束,除了溫潤還多了堅定與不屈,讓他在桓修白心中一下子脫離了教皇柔弱的印象,和傳聞中那個討伐果斷的騎士團長聯系起來。 桓修白相信這是屬于希莫斯的真摯,而并非教皇的。 不知什么時候開始飄起了細小的雪花,微風吹拂在他的臉頰,引起點點刺痛?;感薨鬃⒁曋幻堆┗娐湓阢y發頂上,消失不見,聽到希莫斯真切地說道:“你不必擔心,戈里葉,我不會讓我的污名牽連于你的。” “我不是——” “我知道的,我都知道?!毕D贡尺^身,白袍在夜色襯托中更顯得單薄孤獨。 至少在桓修白眼中是這樣的。 桓修白抓起裘袍,快步走下去,邊說著:“我和你一起去,魔藤可能會再現?!?/br> 保護支點才是首要任務,他絕對沒忘記任務重點。 席莫回在等他走過來時,百無聊賴地數著傾倒的木柵欄。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這些alpha根本抵抗不住這點手段,就如同,沒有人能忽視他的美貌。 戲弄戈里葉的過程他尚且感到愉快,至少對這個人,他不用多吃抗過敏藥。 “走吧?!备昀锶~和他并排,固執地將皮草搭在他身上。 席莫回隨著他的動作稍微含胸,這樣能多少削除身高的影響,給戈里葉一種錯覺,讓他覺得自己是相對的被保護者。 沒有哪個alpha膨脹的虛榮心能拒絕他的“真情”,哪怕只要露出那么一點點,也足以勾/引得他們上鉤。 可席莫回尚未意識到,他的“攻勢”陰差陽錯在一個omega心中埋下了錯誤的種子。 他們沿著荒村慢慢走了一圈,相對無言,各懷心思,直到一股逐漸加重的爛蘋果味隨著愈來愈烈的冷風撞進了他們的鼻腔。 這味道,是有人發情了! ※※※※※※※※※※※※※※※※※※※※ 席美麗:我以為我勾/引了一個a,沒想到掰彎了一個o 桓修白:怎么辦!???支點愛上我了怎么辦怎么辦?我為什么不是個a啊 —————— 美麗演技好好,我被他虐到惹,哇得哭了。雖然明知道美麗是在故意演戲散發魅力,但我還是好吃這套哦 桓主任每個內心戲都是滿滿的flag哈哈哈哈哈哈,不過某種程度上來說,他最后真的算是得償所愿,找到適合自己的戀愛關系了,他們兩個都是哇,真好,缺的東西都在對方身上補回來了,圓滿了 桓桓,你也能獲得絕美愛情的!相信麻麻,你男票可甜可嬌可蘇了(席美麗冰冷死亡視線射過來) —————————— 嘿嘿嘿感謝今天的苦情場地租賃提供商們!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甜酒果奶醬、水月漣漪、阿辰是偶、丸子很快樂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青桐 10瓶;丸子很快樂 1瓶; 第27章 我不想做神明 “應該是那位母親?!毕D古袛嗟馈?/br> 腐爛蘋果的味道算不上愉快,但還在忍受范圍內。桓修白和教宗回到村中央,大多數人已經裹著被子和舊衣走出來,聚集在外面小聲抱怨著。 “天這樣冷,還要分一整間屋子給他嗎?” “拉出來吹一會風就會好了吧?” “我可沒有多余的驅草?!?/br> “我也沒有。這會兒都是冬天了,他夏天時居然不知道備著點嗎?” 小泥鰍鉆出屋門,掃了眼七嘴八舌討論的人們,徑直朝希莫斯跑去。 “您有驅草嗎?最普通那種就行。竹竿兒被標記過,雖然不嚼草也行,就是會難熬幾天?!彼竽X勺,不太好意思地問。 驅草作為大陸唯一能起到緩解發情癥狀的草藥,一向供不應求。這種草多生長在夏季,有經驗的o們會在夏天成群結隊去山中采摘,清洗曬干后供秋冬使用?,F下這個季節是驅草最緊缺的時候,市場上也很難見到有人出售。 當然,有哪個熱心omega能分出來一點就最好了。 小泥鰍期待地望著希莫斯,男人面帶歉意說:“對不起,我沒帶那個出來?!?/br> “這樣啊。”小泥鰍嘀咕著,“那只能去隔壁村借點過來了?!?/br> “借點?不花錢的那種借嗎?”桓修白寒著臉問。 小泥鰍據理力爭:“我下次去肯定會付錢的!” 桓修白手里倒是有藥,但他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干擾小世界其他人物的生活軌道。 “我去村里討一些吧。” 周邊的患病o們聽到希莫斯擔下了責任,紛紛松了氣,事不關己地找地方休息去了。小泥鰍看著散去的人群,神色復雜:“這也不怪他們……其實,大家都不太熟,如果不是怪病,誰也不會聚到這里來的?!?/br> 不管是a還是o,人類自私的本性是不會變的。 “怎么?有人發情了?”頂著一頭亂糟糟金發的女人加入討論隊伍,她的羅馬卷失去定型,一點也沒貴族小姐的氣質了。許愛莉捏著鼻子,“我睡得好好的,熏醒了。” 小泥鰍看到她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滿懷希望地問這個兇悍的“女o”小姐:“您有驅草嗎?您一定有吧。” “驅草?o吃的那玩意?”許愛莉果斷回答:“沒有?!?/br> 難道現在上層社會的o們都流行不吃草草,放任發情期了?小泥鰍的認知受到了沖擊。 希莫斯安慰他道:“別急,我去取包裹,馬上進村。” 桓修白指腹在口袋里的藥盒蓋子上磨了磨,沒有說話。 待希莫斯走后,許愛莉把桓主任拉到一邊:“哎,主任,咱們不是帶的有藥丸嗎?數量挺多的,隨便找一顆給他吃吧。人家帶著個孩子,也挺可憐的?!?/br> 桓修白神色晦暗不明,他遙望了眼竹竿兒所在的屋子,小女孩正在屋前徘徊,發現桓修白在看她,也一瞬不瞬地瞪了回去。 “許愛莉,你想過沒有,給一顆藥不是問題,問題在于之后無窮無盡的麻煩。” 桓修白看待這些人總有種不真實感,仿佛自己是參與劇目演出的過客,其他人都是帷幕下的角色。 他對小世界的人們心腸一向很硬,同情是有,要他無視世界運行規則,恐怕不行。 “你這樣做,可能一時半會救了他,長遠來看就是在害他。抑制劑藥效迅速,和草藥不可相比。他好了之后,難保不會出去宣揚,一是會讓moc的行動敗露,二來,這人也會被逼著說出藥的來源,惹上麻煩。最好讓他活在正確的歷史洪流中,我們無權干涉。”桓修白緩緩解釋道。 “但是——” “沒有但是。許愛莉,”桓修白冷聲道,“記住,我們不屬于這個世界?!?/br> 作為特勤科主任,即使平日里對員工偷懶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關鍵時刻也得提點他們,規范行為,免得惹禍出事。 許愛莉撇撇嘴,晃晃手說:“那行,我回去找個鼻塞堵著,繼續睡了。” 她走回去的路上忽然踩中了什么硬東西。許愛莉低頭一看,“咦”了聲,警惕地觀察了四周發現沒人,就趕緊撿起來裝好。 這個主任,怎么連cc丸的罐子都亂丟。還說不要破壞小世界秩序,自己大意丟了藥丸,要是被別人撿去就真得出事了。 還好有驚無險。許愛莉轉悠回去,隨手把外殼掉漆的小鐵罐塞進了桓修白的飛馬兜囊里。 桓修白在原處稍等,希莫斯踏著薄薄的積雪來了。 “我騎馬帶你?!备昀锶~道。 希莫斯笑了下,算是默許了。 小泥鰍自語道:“但愿村里的大嬸們能發發善心。要不然就得進林子找草了?!?/br> 席莫回瞳眸輕微移轉。 小泥鰍這會才注意到希莫斯身上披著的正是戈里葉來時穿的大斗篷。他在心中給自己記上功勞一件,美滋滋地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