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掃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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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歡駕著車行駛在山間的小徑上。 云舒看著窗外不斷后退的景色,微微睜大眼,露出些驚訝的神色來。因為這條小徑上的景色她實在太過熟悉了。 金秋十月,路邊,已經長期無人照看的金桂卻顧自開的芳香。云舒深吸了一口空中濃重的香氣,懷念起童年外婆做的香甜軟糯的桂花糕來。 穿過那條已經顯得荒蕪的小徑,入目先是一棵頗為壯觀的榕樹,枝繁葉茂,蔭如華蓋,那厚重層迭的枝葉大有遮天蔽日的架勢。榕樹下是一泓幽深的潭水,潭水映著上頭濃翠的綠,還沒有接近便感受到一股涼意。容歡覺得若是夏日來此,定是個清涼避暑的好去處。也難怪霖市的政府看中了這,想把這地盤下來做退休干部的療養處了,的確是個山清水秀的好地方。 不過霖市政府的這個規劃顯然是不連續的。 據云舒描述,云舒現在住的安置房在云舒外婆去世后每兩年內就建好了,可村里的諸多老房子卻還沒有拆遷完畢,殘垣斷壁隨處可見。這樣施工到一半卻暫停不做的情況,不是施工過程挖到古墓等考古發現,就是中途政府自己叫停的。 容歡問過云舒,這幾年霖市并沒有什么考古發現,而且現場看起來也不像是有考古挖掘的模樣,那么大概率就是后者了。 至于這個項目會被叫停的原因,以容歡的敏感度,不用去細打聽也能大概猜到幾分。 一朝天子一朝臣,更別說是政策規劃了。 不過這些東西容歡也沒必要去細究。如今這個項目已經被重啟,遷墓挪墳的通知也下發了,現任政府勢必是要將療養所給建起來的。現在,重新給云舒外婆尋個風水寶地才是一等一的要緊事。 不過在此之前,容歡還有一件事要做。 他叫上云舒,來到車后頭,打開后備箱。 云舒這才知道他說的后備箱里放的東西是什么。 是幾盆開的正好的白菊和康乃馨,品相,花形,俱是上佳。 容歡這么一路奔波趕來,這花開的勢頭還是足勁,不見蔫色,連花瓣都沒掉幾片,可見這花的品質極好。鮮花以外,容歡還帶了兩盒霖市的特色點心和兩把簇新的笤帚。點心都是外婆生前喜歡的口味,而帶笤帚顯然是做了掃墓的準備。 “這次來的匆忙,我也不知道南方掃墓的規矩,只能挑著些不犯忌諱的東西先來祭拜一回。等我給咱姥姥重新選個好地,安置了,再好好祭拜一回。”容歡也自覺這次準備的簡陋,像香燭元寶之類的祭品他也沒來得及準備,怕云舒覺得他有所怠慢,提前和云舒道了歉,好生安慰了一番。心里又把周子榮那個王八蛋給罵了一通,這貨辦事不牢,還嫌他載了一車死人東西晦氣,故而容歡也報復地將他新買的愛車濺了一車的泥水也不去清理。 見容歡道歉,云舒連忙搖頭,一時心軟地說不出話來。 “你……”云舒開口,喉頭卻仍有哽咽,“你怎么知道這兒的?”容歡明明是頭一次來霖市,卻仿佛對這無比熟悉,輕車熟路地就找到了外婆的村子。 “只要有心,自然是能找得到的。”容歡的回答如此簡單,卻比那些動人的情話更叫云舒感動熨帖。 容歡說思她,念她,千里迢迢來見她,雖叫她有所動容卻也為難,但容歡對外婆的這份掛念才真的叫云舒沒法再對他心硬。 “謝謝二哥。” “傻丫頭。”容歡刮了刮她的鼻子,“和我說什么外道話,你姥姥就是我姥姥,一家人還說什么謝。” “走吧,去看咱姥姥去。” 雖然云舒一年只能回來這么一趟,但外婆的墳塋卻并不荒蕪冷清。 墓周一圈的雜草被清理的干干凈凈,墳前還留有被祭拜過的痕跡,顯然在云舒不在的時候,也有人來祭拜過外婆。 不是周奶奶他們就是外婆曾經的學生。 云舒感謝他們也為外婆感到欣慰。 外婆這一生,雖然不能說是桃李滿天下,卻也是不負自己一生的辛勤,攢下許多感恩的學生。他們多數也已經是云舒叔嬸輩的人了,云舒掃墓時也偶遇過幾回,對云舒也是頗多照顧。 與北方的規矩不同。 清明,冬至,正月初一。 按照霖市的習俗,掃墓祭拜多集中在這叁個日子中。這叁個日子,云舒沒有一個是回的來的。云舒曾一度為此感到著急。 倒是幾位外婆的昔日學生知道云舒隨母去了北京后,云舒不方便回來的日子也會幫著來給云舒外婆掃掃墓,才讓外婆的墳塋不至于荒蕪。 清理掉之前干枯的花卉,掃凈墳前的塵土,云舒和容歡重新奉上鮮花點心,雙手合十在墳前恭敬地鞠身叁下,完成簡單的祭拜。云舒閉目合手站在墳前,在心中無聲訴說著自己心中的思念。 對比起云舒的沉默,容歡倒是在云舒外婆的墳前絮叨地熱鬧。 “姥姥您好,初次見面,我叫容歡。”容歡這一開口就是自來熟。 “第一次來看您,東西準備的有些簡陋,希望您不要生氣。寧寧心里一直記掛著您,早就想回來看您了,這不,第二天就帶著我一同來看您了。”二哥這話說的讓云舒都忍不住一笑,這哪里是她帶他來的。不過歡笑之余云舒心里是感動的,她確實一直都在惦念著外婆,只是沒想到二哥會早早察覺到。云舒忽然靈光一現,或許,容歡就是因為知道她的心思才這么急著過來掃墓的。 云舒的心未免又更軟了幾分。 云舒有心和外婆說說這一年來的事,不過這活卻是被容歡代勞了。 從覃婉琳再婚到這次遷墳的打算,容歡細致地交代了個遍,連云舒的那份都一并說了。 “姥姥您放心,家里一切都好,我爸可喜歡覃姨了,一定會對覃姨好的。”容歡說著抬頭看了眼云舒,勾起嘴角笑道“寧寧也是。我爸也很喜歡寧寧,我們都很喜歡寧寧。” 容歡說著說著還夾帶起了私貨,最后說喜歡的時候咬字特意重了些,惹得云舒嗔了他一眼,隨后只當做沒聽懂他暗藏的私心,不再理他。 容歡只覺得她這樣無奈又帶些羞惱的小模樣可愛極了,若不是在墳前還需莊重些好,他必是得抱著她好好親一親的。 云舒雖有些羞惱,卻也承認容歡的口才的確是好。 夫妻恩愛,子女孝順,家庭和睦。 外婆生前最記掛的還是母親,她聽了一定會高興的。 待容歡說完了,天上的太陽都往西沉了一截。 到了該回去的時候了。 “姥姥,我們要走了,過兩天我和寧寧再來看您。”容歡最后對著墓碑再次拜了拜,起身等著云舒告別。 云舒伸手摸了摸外婆的墓碑,在心里默默說道:外婆,母親現在過得很幸福,我也很好,您不用擔心我們,您說過的話我都記著呢,我們會好好的。 最后,云舒不舍地再忘了眼外婆的墓碑,輕聲道“外婆,我走了。” 云舒外婆的墓立在一個小山坡上,下坡的時候容歡怕坡陡路滑,伸手欲拉著云舒,防著她摔倒。 如果是之前,云舒一定會說沒有關系,她自己一個人可以。 但云舒凝眸看著容歡那只白皙的朝她伸展的手,猶豫了片刻,還是將手放進了他的掌心。容歡立刻收掌攥緊了她的手,一路走下坡,走到了平地上,也沒有松開。 容歡牽著云舒,朝著村口走去。 只是路過一座半塌的土屋,云舒忍不住停了下來。 感受到云舒的止步,容歡立刻回頭問她“怎么了?” 云舒伸手指了指那頹塌的破敗房屋,道“這里,是我和外婆以前的家。” 容歡舉目望去,只能看見滿眼的廢墟。那土屋像是被人從頭劈了一刀,倒垮了半截,連屋架的結構都露了出來。老舊到腐朽的房梁上還爬出了蔥郁的雜草,一看這屋子就是荒廢已久了。只是云舒說著這是家時,嘴角還掛著懷念的笑。 顯然,她眼中的景象并不是眼前的這一片廢墟。 容歡怕她觸景傷心,揉了揉她的腦袋,許諾道“沒事,以后我們還會回來的。” 云舒搖搖頭,表示她不需要安慰。這么多年過去了,她早就接受了這些。 房子拆了,外婆走了,但那些回憶卻不會退色,永遠都存在她的腦中,刻在她的心上。 難道來一次,云舒索性帶著容歡在村子里走了走。 他們邊走,云舒邊說著童年時的趣事。 “小的時候,每年夏天都會有人來村子里放電影,就在村口的那棵榕樹下面,那是村子里晚上難得熱鬧的時候。”外婆的村莊深遠偏僻,太陽一落山,村子便變得安靜起來,頗有古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意思。只有夏夜放電影的時候,整個村子的人都會帶上板凳藤椅,坐在榕樹下喝茶聊天,一起看電影。電影的內容不是抗戰就是革命,老人們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孩子們看了會卻是坐不住的。此刻,就是大家撒野的好時候。男孩子們有模仿電影“打仗”的,女孩子們則聚在一起跳皮筋,哪怕這些游戲大多都是平日里玩膩的,但黑夜里的玩耍總是覺得分外的有趣。老人們這時候也不會攔著他們,只坐在吱嘎響的藤椅上,慢慢呷一口茶,輕輕搖著蒲扇,在一旁靜靜的看著。 云舒小時候也有和小伙伴玩瘋過的時候,她還記得玩累后的她撲進外婆的懷里,外婆給她擦了擦汗,往她嘴里喂了塊清甜的糖糕,摟著她,緩緩扇著那把寬大的蒲扇。云舒至今還覺得,那蒲扇扇出的風比現在的空調還要舒服。 “以前汪爺爺還養過一頭大水牛,平時就在那潭水里泡著,有幾個膽子大的男孩子還下水騎到它的背上去呢。” 云舒這一講竟有些停不下來。 容歡只在一旁靜靜地聽著,沒有打斷她的回憶。小姑娘難得有如此健談的時候,哪怕童年不可回,他也沒忍心打斷她。 只可惜,回憶終究有盡頭。等云舒自覺停了下來,只覺得唇舌發干,竟是講了許久。 “很吵是嗎?”云舒有些不好意思捂了捂臉,也覺得自己話多。 容歡笑笑,“沒有。” 他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照片里那個小小的,活潑的,可愛的小姑娘是真實存在過的。 臨走前,容歡牽著云舒的手,回頭看了看已無人煙的村莊,突然提議道“我們在霖市多呆幾天吧。” 云舒驚地睜大了眼。 容歡笑著捏了捏她的臉,“沒事,你想留久一點就留下,學校那邊我來幫你說。” 云舒知道自己應該拒絕的,學校里的課還沒有上完,再過幾天母親和繼父也要回來了,還有二哥,二哥回國后還沒有回家過呢…… 一連串的理由都告訴云舒自己不應該再霖市多耽誤。 但云舒最后拉緊了容歡的手,輕輕點了點頭“嗯”。 —————————————————————————————————————————— 更新了更新了 最近我工作比較忙,可能更新上沒那么快,寫文的狀態也不是很好(累過頭就沒什么寫文的靈感、這章劇情我寫了有4天才有一點感覺)不過叁哥我已經安排上了,目測還有3章左右應該能開rou了,劇情上我盡量加快點,讓你們早日吃rou 另外怕大家誤會,還是解釋一下,云舒只是感動但是離開竅還很遠,只不過容二哥很聰明,攻略的切入口找的很準,一下子就拉近了和云舒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