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厭的腳邊很快堆滿了成山的丹藥瓶和儲物袋。

    “生發(fā)丹也就算了。”

    他從一堆破爛里拎出一條中央繡了個大大的“程”字的紅艷艷的肚兜，在程思齊面前晃了晃，無奈道，“你想雙修穿這個？”

    程思齊眼神游移，干咳一聲：“書里說，不穿褲子穿這個，雙修效果倍增……唉，三師姐的手藝真是不太行，字都繡歪了。你看這都是大家的心意，我們不好拒絕。”

    無厭似笑非笑勾了勾唇角，突然低頭咬了下程思齊的耳垂，輕聲道：“我看手藝不錯。”

    “我喜歡的地方，都遮不住。”

    感受到唇邊的耳朵慢慢灼燒變熱，無厭笑了聲，被程思齊反咬了一口也不惱，伸手按住他，將一地東西攝入儲物戒內(nèi)。

    “多謝諸位贈禮。”

    無厭袍袖微蕩，周圍被破壞的所有山峰地面頃刻如時光倒流般恢復(fù)原狀。灑了遍地的鮮血消失無蹤，星空黯淡，晴空朗日再次顯露出來。

    揮手之間，修復(fù)規(guī)則，短期逆轉(zhuǎn)時空，乃是極為深奧的化神手段。

    “裴兄，不知程宗主此時可有空閑？”

    無厭轉(zhuǎn)向坐在巨劍上嗑了一地瓜子皮的裴鹿青和路南。

    路南鎮(zhèn)定自若，甚至又丟了一把瓜子進嘴里，裴鹿青卻有些尷尬，低低咳嗽一聲，拱手行禮道：“無厭前輩，見笑了。”

    “得知少宗主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諸位同門便有些高興得得意忘形。還望前輩見諒。”

    裴鹿青撣了撣身上的瓜子皮，恢復(fù)了一派大師兄的風(fēng)范，擺手道：“宗主已等待多時，請隨我來。”

    說罷，便率先抱劍飛出。

    無厭腳踏虛空，緊隨其后，進入玄劍宗。

    程思齊卻在后面晚了一步，朝著還在地上裝死的一幫劍修咳嗽了一聲：“好了兄弟們，客人已經(jīng)走了，都起來吧。這些嫁妝還不錯，不過劉師兄，我要的那幾本龍陽圖冊你怎么……劉師兄？劉師兄你怎么真暈了？”

    “什么？劉師兄你喜歡的是男人？你那天非要跟我泡靈泉，莫非是……”

    “天吶，劉師兄，小師妹知道你……”

    “噗！”

    屁股后一幫閑得蛋疼的劍修鬧成一團，程思齊負手閃身而出，一派風(fēng)輕云淡地跟上無厭。

    搞這么大陣仗打他禿驢還不告訴他，即便最后沒打成，那也不行。

    對于玄劍宗這個神秘的宗門，無厭經(jīng)山門一役，終于有所領(lǐng)教。

    所以在隨著裴鹿青一路經(jīng)過無數(shù)劍峰，見到各種跳崖大笑的瘋子和抱劍狂親的傻子時，他也心平氣靜，視若無睹。

    對比這一宗門的瘋癲，程小粘糕當真是算得上正常人了，看來這玄劍宗的宗主之位，當真是矮子里拔高個兒。

    云氣流蕩。

    三人御風(fēng)而行，穿梭過一片劍峰，很快便來到了那把比山岳還要高聳巨大的大劍前。

    大劍半腰，有一處斷痕。

    斷痕之上清掃出來了一片廣闊的石臺，石臺旁立著云冠蔥郁的蒼樹，樹下結(jié)了一座草廬。

    一名眉目英俊，眼帶滄桑的中年男子站在草廬前，威嚴的面容在見到遠遠而來的三道流光時，立刻微微一僵，手掌迅速一翻，將呈現(xiàn)出山門前畫面的一片鏡光拍散，然后迅速彎腰撅屁股趴在石臺上，開始十分認真地研究劍招。

    “哦，這一招要這樣才夠快……這一式向左才好……這法訣果然精妙！”

    口中還念念有詞。

    “宗主，人來了。”

    裴鹿青帶著無厭和程思齊落在石臺上，看了眼毫無宗主形象的程宗主重重咳嗽了一聲，“宗主，少宗主和天隱寺佛主來了，您自創(chuàng)的劍法玄妙無比，一時肯定難以鉆研透徹，不如先和兩位喝喝茶，休息下吧。”

    “此言有理。”

    程昊深以為然地點點頭，拂袖而起，坐到樹下，讓裴鹿青上茶。

    無厭已經(jīng)對玄劍宗的一切都見怪不怪了，更何況他并非是頭一回見到程昊，對于這位玄劍宗宗主，不管是從虛衍那里，還是其他所見所聞中，都多多少少有一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