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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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你做了大官就能留下的。 旁邊沒有田莊出售,致仕了的官員沒有恒產,就沒有收入。 裴彤不免有些猶豫。 楊大老爺就看著裴宴不說話。 裴宴也沒有推辭,非常豪爽地道:“行!我這兩天看看,看能不能讓誰讓出些田來。” 楊大老爺和顧曦齊齊松了口氣。 這件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有房子,有田莊,再想辦法把戶籍轉過來,他們就可以在京城里生活了。遠離裴家、顧家的那些是是非非。最最重要的是,她不用再時刻看到郁棠,對郁棠稱“叔母”,向她問好,給她請安了。 顧曦如釋重負,覺得自己仿佛鳳凰涅槃般,得到了重生。 她嘴角綻放出真誠的笑容。 顧昶卻第三次皺著眉頭問前面提著燈籠帶路的小廝:“你不會是又走錯了路吧?” 用過晚膳,裴氏兄弟陪著他又坐了一會兒,裴宴還送了一本前朝孤本給他。他喜出望外,可也沒有忘記今天來裴府的目的。翻了幾頁,就有些翻不下去了。但不知道裴氏兄弟都和裴彤說了些什么,他茶過兩巡還沒有請他過去說話。他不免有些著急,起身就想問問。誰知道他的腳剛剛踏出門檻,迎面就碰到了來報信的小廝,說是奉了裴宴之命帶他過去敘話。 他也沒有多想,拿著書,跟著那小廝就往內宅去。 只是這小廝都在這個假太湖石山旁轉了三圈了,都還沒有把他帶到說話的地方去,這讓他不能不心生疑竇。 那小廝一聽,嚇得直哆嗦,差點把手中的燈籠落在了地上。 “我,我剛剛調到內院當差。”他磕磕巴巴地道,“又是晚上,一下子不知道往哪里走了?” 真是的! 顧昶在心里腹誹,但也沒有太放在心上,問了問說話的花廳具體在什么位置,他抬頭看了看星向,挑了個方向走在了小廝前面。 小廝不敢說話,挑高了燈籠給他照路。 不一會兒,小廝看見三老爺住處不遠的一棵高大的銀杏樹上掛起了盞桐油漆的燈籠。 他暗暗地吁了口氣,知道自己的任務完成了,腳步都變得輕盈起來。 等顧昶在小廝帶領下進了花廳,看見楊大老爺和裴家的人一副相談甚歡的模樣,不禁挑了挑眉。 裴家不是讓他來做證的嗎?難道楊大老爺居然沒有作妖? 顧昶帶著心中的困惑和在座的眾人見過禮,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在郁棠身上停留了幾息的功夫。 郁氏越來越漂亮了。 特別是在燈光下。 肌膚勝雪,眸光明亮,神采奕奕,如那月下的玉簪,開得正盛,洋溢著股勃勃的生機,讓人看著都覺得心情明快起來。 裴宴看著,不動聲色地站了起來,把郁棠擋在了身后,高聲招呼著丫鬟進來奉茶,又不動聲色地拖了拖椅子,攔住了郁棠的座位。 顧昶眉眼微動。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 他觀察著裴宴和郁棠,只是他剛剛看過去,裴宣已把裴彤要分宗的事告訴了顧昶。 顧昶大吃一驚,騰地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神色嚴厲地盯著裴彤和顧曦,道:“裴大人說的可是真的?” 裴彤和顧曦一看他這樣子就知道他反對了。裴彤說話不免有些結巴:“是,是這樣的。大舅父也知道,也同意了。祖父留下來的產業二叔父不要,由我和三叔父平分……” 至于那五萬兩銀子的債務,他覺得還是不要告訴顧昶的好。 顧昶朝楊大老爺望去。 楊大老爺有點不安地輕咳了一聲,這才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樣子,道:“這件事說來話長。裴遐光把裴彤分出去,也是經過慎重考慮的。分出宗之后呢,也不是不認阿彤了,阿彤還能帶著他娘和他弟弟一起回到京城來,對阿彤來說,趁著年輕,闖一闖對他更好。” 好個屁! 要不是裴氏兄弟在場,顧昶都要罵出聲來。 他就知道,楊家成事不足敗事有余。 要怪,就怪他沒有重視,讓楊家插手他meimei家的家務事,做了這種鼠目寸光的決定。 早知道,他就不應該講什么面子,聽從裴氏兩兄弟的意思在外面等了。 顧昶連看都不想看楊大老爺一眼,更不要說和他說話了。 他朝著裴宣和裴宴行了個禮,真誠地道:“能不能不分家?他們還年輕,阿彤的父親不在了,若是他們有什么做得不對的地方,還請兩位叔父不吝指教。犯不著分宗啊!” 裴宣神色沉重,聞言道:“不是我們不想管阿彤,是因為分宗對阿彤更好。”又道,“有些事,我們做叔父的說出來不免有偏頗的嫌疑,還是等會讓阿彤告訴你好了。請你過來,就是讓你做個證。該給阿彤的財產,我們兩個做叔父的,一分錢都不會藏私。” 第三百八十四章 獨木 顧昶頭都是大的。 裴老太爺已經去世三年了,也就是說,裴宴接手裴家的事務已經三年了,就算有什么不平的賬目,他也早就做平了。裴老太爺到底留下了多少錢財,想從賬目上看出什么來,那是不可能的。 而且以裴老太爺的身份地位,三十萬兩銀子,裴宴報的已經是個良心價了,對要分宗析產的裴彤而言,很對得起他了。 可他并不希望裴彤分宗。 從長遠來看,分宗對裴彤是非常不利的。 先不說裴彤還沒有入仕,就說裴緋。裴宥去世,裴彤是長子,裴緋就是他的責任,沒有了裴府這把大傘,裴緋一個要靠兄長的次子,能說到什么好的親事? 沒有一門好親事,他們兄弟又如何抱團取暖,如何能有個好前程? 再說裴宥的那些所謂的同年和同僚,有裴宣這個仕途正盛的叔父在,誰會越過裴宣去,把資源投在還沒有成氣候,也看不到未來的裴彤身上。 裴彤要是真的有事,找裴宣不行嗎? 裴宣若是幫裴彤,這門親戚就還在。如果裴宣不幫裴彤,誰還認裴彤是裴家的子弟? 錦上添花的人多,雪中送炭的人少! 裴彤怎么就這么短視,同意了出宗呢? 顧昶懷疑是楊大老爺做了手腳。 顧曦又為什么不攔著點? 他有些恨鐵不成鋼地瞪了顧曦一眼,大喝了一聲“胡鬧”,對裴氏兩兄弟道:“這件事還是再商量商量吧!” 顧曦滿腹委屈。 她隱隱覺得哥哥不會同意分家,可她到底是內宅婦人,又憑什么阻止裴彤和楊大老爺呢? 再說了,她覺得這樣分出去也行。 她自己的日子肯定能越過越好。 顧曦嘟著嘴,低下了頭。 顧昶看了嘆氣,覺得自己這是遷怒了meimei。 又有幾個人能成為裴宴的對手呢! 裴宴若是成心想把裴彤丟出去單過,就算是他在場,也未必能阻止。 可他還是不死心,不愿意就這樣放棄。 他問裴彤:“你兩位叔父不是斤斤計較的人,有些事,你可要想好了。覆水難收。” 裴彤聽著不免又猶豫起來。 旁邊的楊大老爺見勢不妙,忙笑著提醒裴彤:“這也是你祖父的意思。不然他也不會把宗主之位傳給你三叔父了。你離開,長幼有序,對裴家也好。” 他這是在提醒裴宥都做過些什么。 正因為如此,裴彤才不好意思就這樣走掉。 他看了看自己的兩位叔父,沉思了片刻,還是沒有忍住,對兩位叔父說了聲抱歉,把楊大老爺拉到了門外,低聲道:“如果我離開了裴家,您能把我阿爹寫給您的那封信給我嗎?” 楊大老爺立刻警惕起來,緊張地道:“你要做什么?怕裴家會食言嗎?” “不是!”裴彤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是我錯怪了三叔父。但我也不想忘記阿爹的死。我想,我既然要離開,那就離開的干干凈凈,不再參與到裴家的諸事中去好了。我阿爹寫給您的信,就當是我給他們的禮物。從此以后,我不欠裴家的了,他們也不欠我的了。大家再遇到,點點頭就好。” 真是蠢! 楊大老爺強忍著,才沒有說出這句話來。 不過,年輕人嘛,沒有經歷過事,總會以為這世上任何事都是那么簡單,以后吃了苦頭就會知道厲害了。 但讓他把信交給裴家的人,那是萬萬不可的。 這是他自保的手段之一。 他和裴彤打著太極:“也不用急在這一時,等把家產分清楚了再說。” 裴彤卻不想再丟臉了。 他先是誤會了裴宴,后來又占了裴宣的大便宜。 他也想做個堂堂正正的男子漢,而不是讓人說起來就是他占了裴家多大的便宜。 裴彤一把拽住了楊大老爺,道:“大舅父,您還是給我吧!趁著我舅兄也在,我們把話說清楚了。我不想欠著人情離開裴家。” 楊大老爺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并不愿意交出那封信:“你這孩子,怎么這么拗。那封信事關重大,怎么能就這樣的送出去呢?你放心,我留著那封信并不是為了讓裴家抄家滅族,那對我們有什么好?你就相信大舅父好了,我會在一個適當的機會交給裴家的。” 是得到更大的利益之后嗎? 裴彤望著眼前大舅父熟悉的面孔,卻第一次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意。 他們家和裴家鬧成今天這個樣子,楊家不就是矛盾的關鍵點嗎? 大舅父就沒有一點責任嗎? 或許,這個世上就沒有靠得住的人。 就算是他二叔父,也要顧忌著三叔父,不會全心全意的幫他。 裴彤非常的失望,他淡淡地看了楊大老爺一眼,道:“那就如您所愿。” 他們這一房就算是離開了裴家,也不會以楊家馬首是瞻。 他要離開,就準備離開的徹底,不再和江南的這些世家來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