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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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曦聽了心里頓時燒起團火來。 這個大太太,沒有一點眼力,現在是什么時候了,全家人都靠著裴宴賞飯吃,還在那里拿喬。常言說的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她就不能忍一忍?忍到裴彤讀書入仕,升官發達? 顧曦有點煩大太太了,想先去睡了,又覺得新婚燕爾的,她這樣也未免太冷漠了。 乳娘就提點她:“得趁機把姑爺的心籠絡過來才行。不然以后大太太要是為其他的事鬧起來,您肯定要吃虧的。” 這個其他事,指的是她若是得罪了大太太。 “我省得。”顧曦道,囑咐乳娘,“你們也要把稱呼改過來,免得被人聽見了不好。” 裴家和顧家一樣,也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人多口雜的,很容易落人口實。 顧曦沒忍住道:“知道郁氏今天都做了些什么嗎?” 乳娘知道她的心結,也提醒她:“你也別郁氏郁氏的了,說習慣了,容易說漏嘴。”然后才道,“老安人今天心情不好,二太太好像是在收拾東西,三太太就請了那個史婆子進府,給老安人艾炙。聽說效果不錯,老安人晚膳的時候好多了,三太太就留了那史婆子在家里多住幾天,說是順便也給其他幾位老安人按按摩,做個艾炙什么的。” 顧曦撇嘴,冷笑道:“小門小戶的,不懂規矩。這三姑六婆的引進了門,保不準什么時候就成了禍害!” 乳娘道:“那也是她的事,我們別管。” 顧曦點了點頭。 她又等了快半個時辰,裴彤才回房。 顧曦忙上前幫他更衣:“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畢竟是剛成親,裴彤要面子,聽她這么問,一時間不知道說什么好,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道:“時候不早了,我們早點歇了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說。” 顧曦巴不得不問。 第二天早上起來,她用了早膳準備先去給婆婆問安,再去裴老安人那里,誰知道她還沒來得及去裴大太太那里,裴大太太那邊傳了訊過來,說是楊大太太要趕回京城,讓他們快點過去。 顧曦奇道:“不是說過兩天才走嗎?” 裴彤知道是因為楊大太太覺得繼續呆在這里沒有什么意義,想早點趕回楊家過年了,又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和顧曦去了楊大太太那里。 楊大太太東西都收拾好了,見過了她們就一道去了裴老安人那里。 裴老安人一點面子也沒有給楊大太太,直接說天太早,還沒有起來,就不親自送楊大太太了。 楊大太太氣得臉色發青。 裴老安人知道了就拉住了郁棠——原本她是準備讓郁棠代她去送客的,既然楊大太太覺得受了委屈,她還怕郁棠去送楊大太太的時候要聽閑話,索性讓陳大娘去送客。 楊大太太拂袖而去。 裴大太太更想回自己娘家了。 她紅著眼睛拉了兒子商量:“你也別勸那些有的沒的了,我是不想在這里再多呆一天了。你要是不想看著你娘死,你就給我想辦法去京城,去你舅舅那里讀書。有一天把我和你弟弟接到京城去。我們在京城,還有自己的宅子呢!” 這是裴宥自己買的。 裴宥死后,裴家不知道是裝聾作啞還是沒空理會,這宅子一直在他們的手里。 裴彤想到父親在世時家里的溫馨,也不禁眼眶發紅,低聲向母親保證:“您且忍忍,我們一家肯定會在京城團圓的。” 裴大太太心里這才好受了一些。 等到了臘月中旬,鋪子開始盤點關門,家家戶戶開始腌魚腌rou,炸麻花做年糕,李家宗房的大老爺突然來拜訪裴宴,面色蒼白地拉著裴宴到了一處僻靜的地方道:“只怕是又要麻煩三老爺了。” 裴宴心里很不耐煩。 郁棠因為過年不能回去,就想過小年的時候回家看看,他準備送郁棠回娘家,然后隨便在郁家吃個飯,下午去鋪子里看看,再接了郁棠回來,晚上到裴老安人那里用膳的。 李家宗主這么一來,這件事估計是要泡湯了。 他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道:“出了什么事?” 李家宗房的大老爺苦笑道:“李端被人捅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就算是裴宴,也嚇了一大跳,聲音緊繃地道:“怎么回事?” 李家宗房大老爺的笑容就更苦澀了,道:“之前不是說李意收了別人的銀子,草菅人命嗎?那苦主也是個固執的,聽說李端是個讀書的種子,李家以后靠著李端就能東山再起,那苦主心里不平,千里迢迢找到這里來,殺了李端!” 這可真是…… 裴宴半天都沒有說話。 李家宗房的大老爺嘆息道:“原本他們家富貴的時候和我們分了家,可一筆寫不出兩個李字,李意流放,李竣又跟著去照顧父親,林氏一介女流,突然遇此大難,據說已經躺在床上嗚咽著說不出話來了,我們宗房的總不能看著他暴尸荒野吧?” 照裴宴的想法,暴尸荒野也沒什么不好的。 只是當著李家宗房的人,他不好這么說而已。他道:“那我能做些什么?” 李家宗房大老爺看了裴宴一眼,道:“事發在杭州,也算是大案要案了,據說李大人要親審。李大人身邊的幕僚告訴我,李大人疾惡如仇,覺得苦主情有可原,估計不會判那人斬立決。我就想,李端是我們臨安人,能不能請您去跟李大人說一聲,把這案子移交到臨安來審。” 李家在臨安是數得著的鄉紳大戶了,裴宴出面幫著說情,案子又被移到烏大人手中,那苦主肯定會被判極刑。 裴宴不想幫這個忙。 他道:“就算案子到臨安來審,最終也要拿給李大人過目。何況這件事這么嚴重,我覺得我出面給他求情不太適合。” 李家宗房的大老爺非常的意外,他沒想到裴宴不幫本鄉人,忙道:“我也是為了我們臨安人的聲譽著想……” 裴宴毫不留情地打斷了他的話,道:“若是為臨安人的聲譽著想,我們就更不應該阻撓李大人判案了。世上誰人不犯錯。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照我說,我們臨安人更應該以此為鑒,在外為官不僅要清廉,還要心懷仁義,善心,這才是真正的為官之道。” 李家宗房說不過裴宴,失望告辭,回去之后反復地想了半天,卻不得不承認裴宴說的有道理。后來他常常拿這件事教育李家的子嗣,讓裴宴名聲更顯,甚至寫到了史書中,這又是后話了。 杭州城里,新上任的浙江布政使李光等了半天也沒有等來裴宴求情,他不禁問身邊的幕僚:“他這是什么意思?任由我這樣判?李端可是他們臨安人。而且我聽說李太太已經瘋瘋顛顛的了,還是他幫著送去的庵堂。” 卻沒有出面給李端打聲招呼。 他那幕僚把李家宗房大老爺傳出來的話告訴了李光,還笑道:“說不定裴遐光和您想的一樣,覺得李家種瓜得瓜,種豆得豆,是他們該有的孽報呢!” 李光沉思良久,微微點頭,遂對裴宴的印象非常的好,暗中覺得裴宴是他的知己。 第三百三十三章 更好 裴宴壓根不準備把自己的人情用在李端那樣的人渣身上,可對于苦主能千里迢迢的追過來,他還是覺得很是詫異。他吩咐裴滿:“那苦主什么時候啟程?你想辦法派個人給他送桌酒席過去,探探他的口風,他是怎么知道李家的情景的。” 裴滿應諾。 裴宴又說起林氏來:“既然李家宗房一時沒地方安置她,那就讓她繼續待在苦庵寺好了。請個人照看著,等到李竣回來了,交給李竣。” 李家出了這樣大的事,李竣不可能陪著李意呆在西北的。至少也要回來把林氏安排好。 裴滿應下,安排了苦主那邊的事,又去了趟苦庵寺。 苦庵寺愿意接受林氏,一方面是同情她的遭遇,一方面是看在裴家的面子上。裴府的女眷自然很快就知道了。 裴老安人和陳大娘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里看到了困惑,裴老安人甚至在沒人的時候悄聲對陳大娘道:“遐光這是轉了性了?怎么突然發起善心來。像林氏這樣的人,他從前可是從來不輕饒的。” 陳大娘猜測道:“難道是因為成了親?想著自己快要做父親了,就變得心軟了?從前老太爺不也是這樣的?” 裴老安人聽她提起這件事來,不免想起另一樁事,她將聲音又壓低了幾分,道:“三太太那里,一點消息也沒有?” 陳大娘心里咯噔一聲,忙道:“這還沒有三個月呢?哪有那么快!” “那倒也是。”裴老安人嘆息著,沒再多問。 裴家三小姐幾個卻有些憤憤不平,跑到郁棠這里說道:“他們家做了那么多的壞事,理應得到這樣的報應。怎么她瘋瘋癲癲了,三叔父就照顧起她來?難道別人不是人?別人家的性命不是性命?怎么能厚此薄彼?” 郁棠的心情是很復雜的。 她見過林氏飛揚跋扈的樣子,見過林氏尖酸刻薄的樣子,見過林氏趾高氣昂的樣子,就是沒有見過林氏落魄狼狽的樣子。 但她在心里想過。 還不止一次的想過。 等她真的等到了這一天,又覺得像是做夢一樣。 裴宴告訴她這件事的時候,她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裴宴似乎看懂了她的心情,第一次沒鬧她,只是靜靜地抱著她,輕輕地拍打著她的背,像哄小孩子睡覺似的哄了她一夜。 她到現在還不知道應該怎樣才算是給了林氏懲罰。 因為當初的罪魁禍首之一李端,被李意連累,被人給捅死了。 她是就這樣放過林氏,還是該落井下石呢? 郁棠決定去奠拜衛小山。 把這個消息告訴衛小山。 她沒有瞞著裴宴,卻也沒有特意告訴裴宴一聲,就帶了紙錢香燭,由青沅陪著,去了衛小山的墓地。 衛小山的墓前有供品的殘留,應該是衛家的人來奠拜過他了。 郁棠恭敬地給衛小山上了香,在碑前站了好一會兒。 也不知道衛小山到了黃泉會不會怪她? 她想起衛小山敦厚的樣子,突然發現自己已經記不清他的臉了,只記得他給自己的感覺。 一個人,就這樣沒了。 郁棠潸然淚下。 身后有人驚詫地道:“裴家三太太?!” 郁棠忙擦了擦眼淚,轉過身去。 是衛家的人。 衛小元帶衛小川幾個兄弟。 大家手里或拿著供品,或提著紙錢。 郁棠不由回頭望了望衛小山墓前的殘留物。 不是衛家的人嗎? 那是誰? 沒等她細想,衛小元已滿臉感激地道:“沒想到您會來祭拜小二……” 他若是泉下有知,也會很欣慰的。 但這話他不好說出來。 郁棠現在畢竟已經嫁人了,不管從前如何,活著的人才最重要,他們衛家的人都盼著郁棠能一生順遂,平安康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