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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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著陳氏出了廳堂,站在屋檐下悄聲對母親道:“既然阿爹已經(jīng)決定幫江老爺,我們也別讓阿爹為難,不如裝著不知道,拿些銀子給江老爺置辦幾身衣服,不聲不響地把他送走好了。” 郁棠不知道前世江潮有沒有遇到這樣的事,但從江潮這些日子的所作所為看來,江潮倒沒有辜負(fù)他前世的名聲。那他就不可能總躲在臨安。他肯定還會出去想辦法翻身的,他們又何必做那小人。 前世,她落難的時候也有很多人幫她,她也應(yīng)該與人為善,力所能及地幫幫別人才是。 陳氏覺得郁棠說的有道理,去開了妝奩給阿苕拿了銀子。 郁文對此一無所查。 可自打進(jìn)了這個廳堂心弦就繃得緊緊的江潮卻看得明白。 屏風(fēng)后面有人,如果不是郁家的女眷就是剛剛在此和郁老爺說話的朋友。領(lǐng)他進(jìn)來的小廝去安置他的客房了,此時卻去了屏風(fēng)后面,十之八、九是發(fā)現(xiàn)他沒有行李去請屏風(fēng)后的人示下,那屏風(fēng)后面的人應(yīng)該就是郁太太了。 只是不知道那位郁太太是穿著墨綠色八幅裙的還是穿著白色挑線裙的? 穿白色挑線裙的,多半是丫鬟。 郁家應(yīng)該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他的狼狽了。 郁老爺是會尋個借口把他趕出去呢?還是會如他期待般地收留他幾天呢? 江潮心里亂七八糟的,面上卻不顯地低頭喝著茶。 吳老爺?shù)昧诵藕芸炀挖s了過來,因為有了江潮,他們原本準(zhǔn)備兩家人一起在院子里賞月喝酒吃螃蟹的安排被打亂了,變成了吳老爺、郁文、郁博、郁遠(yuǎn)、江潮和吳老爺?shù)膬蓚€兒子在前面的天井里喝酒賞月吃螃蟹,郁家和吳家的女眷在后院開了一桌。 吳太太也知道入股失敗的事,之前一直沒有機會和陳氏聚一聚,此時不免拉了陳氏的手說起這件事來:“舍得舍得,沒有舍,哪有得。何況這家業(yè)原本就是他們男人掙下來的,掙錢的時候我們跟著笑呵呵的,這賠了銀子,他們心里也難過,就更不能說風(fēng)涼話了。我以為只有我是這樣的,沒想到弟妹比我心更寬,還請我們家來吃螃蟹,我敬弟妹一杯。”說完,端了面前的金華酒。 郁棠不由對吳太太刮目相看。 她這番話分明是要勸解陳氏。 郁棠從前只覺得她是個八面玲瓏、長袖善舞之人,沒想到她還有這樣的胸襟氣度,難怪人人都喜歡請了她去做全福人。 她服氣地敬了吳太太一杯酒。 吳太太卻逮著她似的開始說起她的親事來。 郁棠如坐針氈。 王氏呵呵地笑,為侄女解圍:“她的事不急,最要緊的是找個合心意的。” 吳太太笑盈盈地點頭,見相氏只是坐在那里喝茶吃月餅,熱心地夾了只螃蟹放到了相氏的碗里,道:“你也嘗嘗,這螃蟹可買得真好,蟹肥rou美,很難得。” 相氏聞言,卻求助般地望向王氏。 王氏眼角眉梢都洋溢著喜悅,道:“多謝吳太太了,只是我這兒媳婦這些日子要注意飲食,螃蟹性寒,不敢吃。等到了明年的這個時候,我請大家吃螃蟹宴。” 吳太太訝然,但很快就和王氏一樣喜上眉梢,連聲說著“恭喜恭喜”,道著“明年的這個時候您可別忘了”。 “一定,一定!”王氏春風(fēng)滿面,相氏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郁棠看得一頭霧水。 陳氏這才笑著摸了摸女兒的頭,道:“傻瓜,你馬上要做姑姑了。” 郁棠恍然大悟。 難怪郁遠(yuǎn)欲言又止,難怪大伯母來家里借布…… 郁棠“哎呀”一聲,嗔怪相氏:“阿嫂也不告訴我一聲。” 相氏臉紅得更厲害了,赧然道:“剛剛?cè)齻€月……” 前世,郁遠(yuǎn)一直都沒有子嗣。 今生,她和郁遠(yuǎn)都能做父母了。 她眼眶一濕,端起酒杯就要敬相氏。 陳氏笑著奪了郁棠的酒杯,笑道:“你這丫頭,糊涂了,你阿嫂這個時候怎么能喝酒。早知道就應(yīng)該再過些日子告訴你的。“ 吳太太等人哈哈大笑。 郁棠卻破天荒地多喝了幾杯,回房的時候腳步都有些不穩(wěn)了。 江潮卻是酒醉心明,回到客房連喝了兩杯濃茶,人終于清醒了一些,立刻問還忙著繼續(xù)給他沏茶的小廝:“郁家人都說了些什么?” 小廝忙道:“沒說什么。還奉他們家太太之命給老爺拿了幾身衣裳和二十兩銀子過來了,說是給老爺過節(jié)用的,我也得了一兩銀子打賞。” 果然是厚道人家。 江潮長長地吁了口氣。 這些日子被人追債,怕連累了母親,連家也不敢回,甚至沒錢給郁家和吳家送些節(jié)禮。 這個恩情,只能以后再報了。 他想起屏風(fēng)后面一綠一白的裙裾。 都是心善之人。 他模模糊糊地想著,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天色大亮不說,還已經(jīng)日上三桿,小廝正無聊地坐在他床前發(fā)呆。 “阿舟。”他喊了小廝一聲。 阿舟嚇了一大跳,立刻站了起來,道:“老爺,您還好吧!郁老爺一大早就過來了,見您還歇著,就沒有叫醒您。只說讓您醒了之后用過早膳就去書房,他和吳老爺在書房等您。” 江潮揉了揉太陽xue,這才想起郁文昨天在酒席上邀請他去逛臨安城。 看樣子他起來的太遲了。 宿醉的滋味不好過,江潮洗完臉,用了早膳,直到走在去郁文書房的路上才覺得慢慢清醒過來。 郁文和吳老爺決定陪著江潮先去趟昭明寺,再去天目山。 江潮哪有心情去玩樂,可盛情難卻,最終還是坐著吳家的馬車往昭明寺去。 路上,吳老爺給他講臨安城的名勝古跡和一些奇聞趣事,其中就提到了裴家的那株老梅樹:“……老一輩人說和昭明寺的那棵悟道松是一道的,不過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是我們臨安城最古老的兩棵樹了,但說不清是真是假。“ 郁文笑道:“多半是那些文人雅士杜撰的,這說法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江潮卻心中狂跳,連聲音都變得有些尖銳:“你們說的,不會是裴家吧?小梅巷裴家?就是那個一門三進(jìn)士的裴家!聽兩位兄長的口氣,好像和他們家有些交情?” 吳老爺愕然,道:“我說的正是小梅巷裴家。我們和裴家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肯定認(rèn)識。可要說熟,那肯定是郁老爺比我熟。他們都是讀書人,郁老爺家的鋪子開張,裴三老爺還曾親自道賀。” 這可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江潮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道:“兩位兄長可算是救了我一命。” 吳老爺和郁文面面相覷,江潮已激動地道:“之前那王老板的東家小兒子不就是因為搭上了浙江學(xué)政才讓王老板棄家舍業(yè)的嗎?我就一直尋思著能不能走走寧波知府的路子。兩位兄長剛才的話提醒了我,我們與其舍近求遠(yuǎn)去找那寧波知府,還不如請了裴家三老爺出面。” 吳老爺和郁文只聽了個半懂。 兩人又交換了一個眼神。 吳老爺斟酌地道:“你的意思,是讓我們求裴家的三老爺出面幫著打官司?難道裴家和寧波知府有什么交情不成?” 這都是小事,他們怕的是,江潮這次突然來臨安,原本就是為了向裴宴求助。 他們?yōu)槿颂幨率呛竦溃瑓s不是傻瓜,不想被人當(dāng)槍使! 第一百四十章 柳暗 江潮這段時間夜不能寐,精神疲憊,自然就沒有了之前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洞察力,何況他剛剛發(fā)現(xiàn)了一個也許可能拯救他的辦法,難免有些激動,也就沒有察覺到吳老爺問他時隱隱流露出來的小心翼翼和試探。 “不,不,不。”他興奮地道,“王老板會出事,不就是因為官官相護(hù)嗎?做生意有時候就這樣,沒有做官人庇護(hù)會生出很多的麻煩來。我之前是知道臨安城小梅巷裴家的,但也只是知道他們家一門四進(jìn)士,了解的卻卻不多。直到去年,宋家有船被扣在了淮安。你們應(yīng)該知道我們蘇州府的宋家吧?他們家也是幾代官宦,是我們蘇州府最顯赫的豪門大家了。你們想想,這樣的人家船都被扣在了淮安,肯定是因為犯的事比較大,說不定還是通了天的大事。他們家求的就是你們臨安城的裴家。我當(dāng)時聽得驚訝了很久。我知道江南四大姓,你們杭州城就占了三家,可這四大姓里是沒有裴家的,我平日里也沒有放在心上。后來宋家的事解決了之后,我就仔細(xì)地打聽了一下裴家。沒想到裴家?guī)缀跏谴加腥顺鍪耍€名聲不顯,這就厲害了。” 代代有人出仕嗎? 郁文和吳老爺都沒有注意到。 這么仔細(xì)一想,裴家好像真的每代都有人做官的,只是裴家人做官也好,中了進(jìn)士也好,很少會大張旗鼓地慶賀,反而是無論哪房添丁了,都會擺流水席。 一門四進(jìn)士?! 在他們的記憶里,裴家三兄弟都中了進(jìn)士,老太爺是舉人,裴家應(yīng)該是一門三進(jìn)士……實際上,裴家這一代還有一位進(jìn)士,是裴家的旁枝、裴老太爺堂兄裴毅的兒子,叫裴望來著。不過,裴毅不理事,好像全靠著裴家公中的銀子過日子,裴望中了進(jìn)士之后很快就去了河南那邊做官,因隔著房頭,裴老太爺死的時候裴望并沒有回來,裴老太爺?shù)膯识Y上裴毅從頭到尾是一句話也沒有說,裴宴接手裴家的時候,他更是像不存在似的,以至于臨安城的人對他們這一房都沒有什么印象。 吳老爺和郁文不由都有些汗顏。 他們一個臨安人,居然要個蘇州人提醒才想起來。 但他們畢竟是本地人。 郁文不禁道:“裴望我記得比裴家大老爺要大好幾歲,而且比裴家大老爺還早幾年中了進(jìn)士,之后就一直在外面做官,也不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品階?在什么地方做官?但他有個兒子我記得很清楚。只比我們家姑娘大半歲來著。他那個兒子出生的時候在小梅巷的巷口撒過錢,那天正巧我陪著拙荊去梅溪河旁的鋪子買針線,拙荊還感嘆,說這孩子會投胎,到了裴家,還摸著肚子說不知道懷的是姑娘還是小子來著。” 江潮兩眼發(fā)亮,道:“裴家的這位裴老爺如今在保定府做知府。” 吳老爺和郁文大吃一驚。 保定知府雖然只是個四品的知府,但保定府地理位置特殊,是南北進(jìn)京的必經(jīng)之地。在外放的官吏中,保定知府離京城最近,也是最容易提拔為京官的知府。 朝中雖有非庶吉士不入閣的說法,但若有誰能打破這個說法,那肯定是能做保定知府的人。 臨安城不僅沒有這位裴老爺?shù)南ⅲ炊幪幎荚谔e李家那位原先在日照為知府的李意。 郁文神色微肅,道:“我要是沒記錯,裴毅裴老爺從前好像也做過知府,后來聽說是不適應(yīng)轄治地區(qū)的氣候,大病一場,差點沒命了,這才致仕回鄉(xiāng)養(yǎng)病的。且自那以后就再也沒怎么在外走動。就連錢塘?xí)赫埶プ錾介L他都斷然拒絕了。我那個時候還年輕,剛剛過了縣試,還沒取得秀才的功名,還曾經(jīng)和同窗議論過,說要是裴毅裴老爺能去錢塘?xí)鹤錾介L,我們這些臨安城的讀書人想進(jìn)書院豈不是比別人便利?他拒絕了山長之職后,大家還曾猜過他是不是臥病在床,命不久矣。” 沒想到他比裴老太爺活得還久! 不對,裴家的這位毅老太爺?shù)降资撬朗腔睿麄冞€真不太清楚。 郁文看了吳老爺一眼。 吳老爺顯然和郁文想到一塊去了。他忙道:“還在!裴家老太爺去的時候我在喪禮上親眼見過他。看著頭發(fā)都白完了,可精神還挺好的,沒有柱拐杖,走路也還挺好的。“ 江潮道:“他們家也太低調(diào)了,我一時竟然沒有想到他們家。” 吳老爺和郁文此時想想,突然對裴家敬畏起來。 裴家這可是真正的世家大族,造福鄉(xiāng)梓不說,還謙遜低調(diào)有涵養(yǎng),的確非等閑人家可比。 那,他們這樣去打擾人家不太好吧? 吳老爺和郁文又交換了一個眼神。 這次是郁文先開口了:“裴家的幾位老爺還在守孝,我們?yōu)檫@些事向裴家求助……” 江潮如同三九寒冬被淋了盆冷水,瞬間蔫了下去,道:“我也知道,他們家和宋家還是姻親呢。我在蘇州城找人入股,宋家一直不太高興,覺得我奪了他們家的生意。裴家怎么可能幫我們?” 裴家和宋家是姻親嗎? 在吳老爺?shù)挠∠罄铮瑑杉业膩硗孟癫辉趺疵芮小?/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