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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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又知道,令尊會因此而病逝呢? “所以,還請你節(jié)哀順便,不要用想象去代替事實,不要用未來去懲罰現(xiàn)在。 “你應該更關(guān)注目前。 “否則,裴老太爺喚你回來又有何意義?” 裴宴垂了眼目。 長長的睫毛像齊刷刷的小扇子,在眼瞼處留下了道陰影。 慧空看著,喧了一聲佛號,轉(zhuǎn)移了話題道:“施主說想借昭明寺的藏經(jīng)閣一用,本寺深感榮幸。不知道施主對哪本藏經(jīng)感興趣呢?老衲平日常誦《金剛經(jīng)》,不知施主可有什么心得?” 裴宴突然睜開眼睛,然后冷冷打斷了慧空的話:“《心經(jīng)》。” 慧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什么?” “我說《心經(jīng)》。”裴宴的目光依舊看著原來的地方,道,“您問我喜歡什么,我說喜歡《心經(jīng)》。” 慧空長長地松了一口氣。 裴宴愿意和他說話就好。 自從裴家老太爺去世后,裴宴就不再跟別人交流,說出來的話也帶著幾分金戈鐵馬般的殺戮,讓他身邊的人都不好受不說,還傳出許多不利于裴家的流言。 這是和裴老太爺私交甚篤的慧空大師不愿意看到的。 “你從小就有過目不忘的才能,《心經(jīng)》短短百來字,想必已被你爛熟于心……”慧空一面和裴宴說著話,一面想著他剛剛翹起來的嘴角,忍不住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就看見原本站在悟道松旁的女子已不見了蹤影,只留李府的那個二公子李竣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他身后的年輕士子還在吵著什么,他的神色卻很茫然,仿佛被人拋棄了似的。 這恐怕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慧空收回心緒,繼續(xù)和裴宴說著《心經(jīng)》,想通過這種方式,打開裴宴的心結(jié)。 郁棠是被馬秀娘拉走的。 馬秀娘在聽到那群人起哄的時候就怕郁棠會有麻煩,她三步并作兩步地跑了過去,匆匆地對李竣說了聲“抱歉,我和meimei走散了”,就強拉著郁棠離開了悟道松。 郁棠低一腳高一腳的,直到開始爬上通往洗筆泉的山路才緩過氣來。 她恨不得立刻就趕回家去,把自己的發(fā)現(xiàn)告訴陳氏,查清楚林氏為何兩世都要她做媳婦。 但馬秀娘好不容易能和章慧出來一趟,她不能只管自己不管別人。 第二十三章 不知 郁棠實在是太害怕舊事重演,再次和李家扯上關(guān)系,又不愿意掃了馬秀娘的興,她悄悄地招了阿苕:“你回去跟我姆媽說,李夫人說謊,在我回家之前,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李家什么事。” 阿苕有些摸不著頭腦,但今天郁棠是來相看李家二少爺?shù)模瑒偛庞滞罴叶贍敶钌狭嗽挘籼牡炔患暗郊揖妥屗笮牛氡剡@件事很要緊,忙連聲應下,一溜煙地跑下了山。 郁棠心中微安,這才有心情陪著馬秀娘去洗筆泉。 馬秀娘心里卻開始有些狐疑,道:“是不是李家二少爺說了什么不妥當?shù)脑挘课覄偛怕犞麄兤鸷辶耍 ?/br> 在她的心中,這樣的男子人品是絕對不行的,家境再好,相貌再俊也不能答應。 兩世為人,李竣都沒有做出什么對不起郁棠的事,郁棠也不能因為他是李家的子弟就冤枉他。 她道:“那倒沒有。只是我不喜歡長成他那樣的。” 馬秀娘就有點可惜,道:“那就沒有辦法了。這就像青菜蘿卜,各有所愛。勉強不得。” 郁棠越和馬秀娘相處,就越覺得她通透體貼,是個難得的可交之人。 她笑著挽了馬秀娘的胳膊,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jiejie”,說起了她感興趣的話題:“你和章公子的婚期定下來了沒有?到時候還要打家具、訂喜餅、請全福人,來不來得及?” “來得及!”馬秀娘果然被轉(zhuǎn)移了注意力,她歡歡喜喜地說著自己的事,“家具什么的,我姆媽從前就給我做好了兩口樟木箱子,其他的,就先緊著章家的,有多少算多少……” 兩人說著話,很快就到了洗筆泉。 洗筆泉是個小小的泉眼,泉眼下是個一半藏在山石里一半露在外面的小洼,寬不過三尺,深不過雙膝,清澈見底,旁邊兩株碗口粗的樹,不知道是什么品種,卻樹冠如傘,低低地覆在水洼上面,還有不知名的草葉落在水面上。 七、八個婦人正圍著小洼打水。 章慧帶著小廝遠遠地站在一塊橫臥的大青石旁,看見她們眼睛一亮。 馬秀娘抿了嘴笑。 兩人一句話都沒有說,眉眼間卻喜氣盈盈的,讓人看著就覺得高興。 郁棠見通往洗筆泉的山路還繼續(xù)蜿蜒向上,好像可以往上爬似的,不由笑著小聲問馬秀娘:“你們要不要去爬山?我和喜鵲在這里歇一會兒,喝點水再走。” 馬秀娘臉色一紅,低聲道:“你和我們一起去爬山好了。” 郁棠連連搖頭,道:“我走累了,要在這里歇會!” 馬秀娘自然不能丟下她不管,還要說什么,郁棠已道:“我剛剛才見過李家二少爺,我想自己先靜一靜,想想以后怎么辦。” 馬秀娘想想也是,不好再勸她,叮囑了喜鵲幾句,看著來打水的人慢慢少了,這才給了章慧一個眼神,先行往山上去。 章慧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好奇地看了郁棠一眼,等馬秀娘走了一段距離,這才跟了上去。 郁棠是真的在想以后怎么辦。 李家的事一定得查清楚,不然就算是她招了女婿在家里,李家要對付他們家也是很容易的。 她前世可是見識過李家的那些手段。 不知道為什么,郁棠突然想到了裴三老爺。 她突然覺得,她這么想也不全對。 如果他們求了裴家庇護,李家肯定不敢隨意就對付他們家。 問題就出在“隨意”這兩個字上了。 裴家為什么要為了他們家和李家對上呢? 林氏所求之物對李家到底有多重要,李家會不會因此而寧愿和裴家對上呢? 想到這些,郁棠就有些煩躁。 為什么他們家一定要依托裴家或是順從李家呢? 說來說去,還是他們家不夠強大。 可他們家人丁單薄,這個時候讓大堂哥去讀書也來不及了啊! 畢竟遠水解不了近渴。 那還有沒有第二條路可走呢? 繼續(xù)做生意,搬出臨安? 杭州府的達官貴人更多,他們又是外來戶,很難得到世家大族的庇護,那還不如在臨安,至少周圍都是知根知底的鄉(xiāng)親,郁家一直與人為善,他們家若是有事,街坊們也多愿意出手相助。 前世,她父母去世之后,她就得到過他們很多的幫助。 哎! 真是左也難,右也難。 若是裴三老爺遇到這樣的事,不知道他會如何解圍? 郁棠在那里托腮發(fā)愁。 喜鵲看她安安靜靜坐在那里快兩刻鐘了都沒有說一句話,有些無聊,就在附近能一眼看得到她的地方折了樹枝做花冠玩。 又有人過來打水。 郁棠隨意看了一眼。 是個十二、三歲的童子,梳著雙角,穿著件青蓮色杭綢道袍,懷里抱著個小木桶,臉圓嘟嘟的,粉撲撲的,看著十分討喜。 察覺到郁棠的視線,他好奇地看了郁棠一眼,隨后露出驚訝的表情,半晌都沒有挪開眼睛。 郁棠見四周沒人,這童子又很是可愛,笑著逗他:“你認識我?” 童子像受了驚嚇般,連忙搖頭,再不敢看她,轉(zhuǎn)身去打水。 郁棠看著好笑,心情都變得輕快起來。 那童子一面打水,一面悄悄地偷窺她,好像她是個大老虎似的,張口就能吃了他,特別的好玩。 郁棠道:“你這是要做什么呢?” 童子懷里的木桶雖小,但也能裝上四、五斤水的樣子,這童子年紀尚幼,短時還好,若是走長路,怕是抱不動。何況這童子一身富貴人家的打扮,行的卻是小廝之事,想必是哪位先生養(yǎng)在身邊的書童,而且這戶人家不僅十分富足,還對身邊的仆從頗為友善,不然這童子的表情也不會這樣生動活潑了。 她覺得這童子十之八、九是跟著家里的主人來寺里游玩的。 童子想了想,靦腆地道:“是住持,要煮茶。我家老爺就讓我來取水。” 家中仆人穿成這樣,能得了昭明寺的住持親自接待也就很正常了。 郁棠笑道:“我只聽說這泉水喝了能明目清肺,不知道還能煮茶。煮茶好喝嗎?” 那童子聽著笑道:“不好喝!可住持說了,喝茶是明志,我們家老爺最煩別人這樣附庸風雅了,不想和他計較,就隨他去了。反正我們老爺是不喝的。” 郁棠聽了一愣,竟然這樣評價昭明寺的住持……她覺得這童子家的老爺很有意思,嘻嘻地笑了起來。 童子看著也跟著笑了起來,好像對郁棠更親近了。 他把打了一半水的小木桶放在旁邊的青石上,半是抱怨半是驕傲地道:“是真的!我們家老爺說了,什么天下第一泉、陳年的雪水,那都是些沒事干的文士為了唬弄人造出來的,不管是什么水,澄幾天,都一樣用。我們家老爺還說過,他老人家有個師兄,買了一條船,半夜停在江中間,潛入江下三丈打了一桶水上來沏茶喝,還要分什么春夏秋冬,世人競相效仿,風靡一時,全是一群瘋子。” 郁棠哈哈哈大笑,朝著那童子豎了大拇指,道:“你們家老爺才是真正的名士作派,魏晉風骨。” 童子聽了露出與有榮焉的表情來,抱了小木桶道:“主持師父和我們家老爺還等著我的水呢,我先走了。” 郁棠朝著他揮手,道:“你慢點,小心別跌倒了。” 童子乖乖點頭,問她:“你怎么一個人在這里?要不,等我把水送回去了,跟我們家老爺說一聲,我來陪你,等你家里人過來了我再走?” “不用!”郁棠指了指遠處的喜鵲,“我就是在這里歇會!” 童子松了口氣的樣子,笑著和她告辭,抱著小木桶走了。 郁棠繼續(xù)想李家的事。 如果不依靠別人,怎么才能擺脫李家呢? 李家又有些什么人或事可以利用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