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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無霽還沒反應過來,周圍便爆發(fā)出喧嘩:“是宮主!?” “啊!!別讓前輩跑了!” “快追快追!” “小友們再會了!”長河道人抬腳就跑,甩袖飛出三個玉牌來,“進來后記得來找我啊!” “長河前輩!!” “在下仰慕你已久了——” “呸!在座誰不是奔著長河道人來的——前輩!等等我們!” 雪無霽接住玉牌,長河道人已久跑得無影無蹤了,身后跟著烏泱泱的人群和滾滾煙塵。 三人:“……” 眼看追不上的畫師們開始看他們的玉牌,皆是兩眼放光,槐略道:“……不好意思,我們要回客棧了!” * 客棧之內。 槐略心有余悸地看看樓下還不死心徘徊的畫師,“唰”地關上窗。 陸宸燃把玩著手里的玉牌,轉頭笑道:“宿哥哥,我們明天就入學宮?” “嗯。”雪無霽點點頭,感嘆了一句,“千畫宮主就是長河前輩……我沒想到。” 雪無霽向來待人接物都比較淡淡,居然還會用這種口氣感嘆。槐略好奇起來:“我好像聽你說什么‘長河畫派’。他莫非就是開創(chuàng)者?” “正是。并且他還是一名散仙。”雪無霽開始給二人介紹起來。 凌霄有一類特殊的修者,稱之為“散仙”。散仙是唯一能夠暢游三界的,但同時其規(guī)定也很嚴格:一旦為散仙,則終生不得加入任何門派、不得為仙皇或任何仙門服務;生死自負,不得牽連家人。 這位長河道人就是一位小有名氣的散仙。他最出名的便是“以畫入道”,修為高深,同時在畫道上也開創(chuàng)了獨特的“長河畫派”,很快便引起了三界畫師的驚嘆。 長河畫派不將材料拘泥于丹青和墨汁。他們也會用炭筆和松脂混的顏料畫畫,且提倡畫紙隨心隨人,常常在野外找個地方搭了桌子就畫。就如今天給人們畫像的長河道人。 雪無霽愛畫,尤其喜愛長河畫派,他的技法也有很多取自長河一派。 沒想到有一天會以這種方式見到自己仰慕的前輩,他還感覺有點不真實,盯著玉牌看了許久。 玉牌上就是長河二字,長河道人的術法也很好,兩個字十分大氣。前世雪無霽有許多次想拜見長河道人,但一是身份不允許,二是散仙行蹤常難以捉摸。 今天在人界開個學宮,明天可能就躲到山里住個十年八年了。 雪無霽和陸宸燃住一間,槐略抱著緣本相回去自己的房間了。室內二人一站一坐,一時靜謐。 “宿哥哥很喜歡長河道人?”陸宸燃忽然道。 看他一副萬分在意的模樣,雪無霽頓了下,一個詞不知怎的竄上腦海: “吃醋”。 “陸芯,長河前輩已經好幾百歲了。”雪無霽有點想笑——而且還是個白胡子老頭。 “你在吃醋?” 陸宸燃無辜道:“我沒有。” 雪無霽這回真的笑了出來,嘴角上揚。他覺得陸宸燃這樣子很可愛。 “好吧。”陸宸燃微俯下身,垂眼,長發(fā)散落到了雪無霽頰邊。伸手,握住了雪無霽的手,遮住了那塊玉牌。 雪無霽抬頭,他定定地注視著雪無霽的眼睛,勾起唇角,“我只是想讓哥哥只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明亮的、喜愛的,這樣的眼神讓他只想獨自占有。 可這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會阻止雪宿喜歡別的畫師。 雪無霽眨眨眼。陸宸燃身上有很淡的香氣,像是焚燒的花,頹靡而危險。 一瞬間,周遭仿佛陷入了水底般的沉靜之中。 ——陸宸燃在他的唇角落下一個吻。 很輕、很淡。 這是陸宸燃第一次在一個非極端的、而是恬淡溫和的環(huán)境下吻他,雖然只是嘴角。 而雪無霽如同被蠱惑一般,睫毛顫了顫,沒有拒絕。 * 千畫學宮內。 長河道人走到自己的術法,一路有學生笑著打招呼。 “先生今天給不給畫像啊?” “不畫不畫,我今天已經找到兩個特別滿意的人了。”長河道人擺擺手。 回到書房,長河道人把畫展開,越看越覺得滿意。 畫面上,寥寥數(shù)筆便將兩個青年的神態(tài)勾勒了出來。黑衣青年的眼睛微微看向身邊的白衣青年,畫中人雖無法開口,可那眼中卻仿佛有千言萬語在流轉訴說。 這對可真真相配! 再看那白衣青年…… 長河道人自我夸贊了好一會兒,眼神移到了白衣青年面上,腦中卻像是忽然閃過了什么。 “嗯?”他皺起眉,心道這眉眼怎么看起來這么眼熟? 長河道人作為畫師,對人面的記憶是最深刻的,幾乎不會出錯。他從不懷疑自己的“錯覺”,停下了收拾的動作,開始仔細看這張臉。 白天他畫畫時心無旁騖,但此刻定下心來,卻越看越覺得眼熟。 長河道人有點后悔,早知道應該先問名字的。 他一頓。等等…… 他旁邊的人叫他什么來著? 雪什么…… 他姓雪?! ※※※※※※※※※※※※※※※※※※※※ 定錯存稿時間了我艸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隱云影月、funji 1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