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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家的事我已經(jīng)處理好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正午, 距離案發(fā)已經(jīng)過了很長時間。這件事怕是已經(jīng)快要傳遍四鹿城了, 客棧老板也聽說了,看他們的眼神都怪怪的。 客進客出,消息流雜。 “黃家的事你們聽說了嗎?到底是誰做的哦……” “要我看這三十個人死得一點都不冤,有一個算一個,身上都背了人命債!” “……但我還是覺得這太駭人了,誰知道那個殺人的會不會再作案……” “殺得好!” “聽說是因為和薛家的事哦,那個死掉的薛姑娘冤魂索命……” “才不是呢,我有個驚天大料!殺人的是仙皇兒子!” “啥?這里有仙皇什么事?” 黃家的口碑看來確實很差,聽了這么多, 只有擔心殺人者會不會再殺人的, 卻沒一個為黃家說話的。 袁朵朵聽了會兒,道:“算了……我就當是他太過激了。” 雪無霽垂眸看著那兩張字條,把它們?nèi)喑闪藞F。 “什么!”某處驚呼, “薛家跑了?誰跑了?” “那么人是他殺的嗎?” “不是吧,往日也沒聽說薛家這么厲害……” 雪無霽站起身, 道:“我們?nèi)パ摇!?/br> * 跑的人是薛梁。 事實上, 按照時間來算, 雪無霽一行人前腳走了, 薛梁后腳就出城了。薛子華道:“阿梁說,雪仙人是能信任的,所以讓我告知仙長一聲。” 她雖然還悲傷,但之前眉間的郁氣已經(jīng)消失了,“仙長應該已經(jīng)猜到了。之前拒絕,是因為……薛梁和那位陸道長做了個交易,陸道長為我們做這件事。” 也就是說,陸宸燃是做了個殺手的活計,薛梁是雇主。 “薛公子的報酬是什么?”雪無霽問道。 他有點好奇,什么樣的東西能打動陸芯。 薛子華搖搖頭:“這個我也不清楚。但似乎……是交給了陸道長一件東西。” 黃家沒了,自然是沒有人來找薛家了;而薛梁這個雇主消失了,白磲宗要拿人也無從下手。 江嶺緋道:“放任薛梁跑了,你就不怕白磲宗上門?” “但我也不可能將我的血親交出去。”薛子華緩緩道,“何況,我不覺得弟弟做錯了。” 雪無霽道:“后續(xù)我來負責。” 他表情平靜,看不出情緒。 薛子華神色復雜:“到頭來還是連累雪道長了。” 但沈光卻沒忍住小聲和袁朵朵咬耳朵:“媽耶,雪師兄這是……要和六殿下狼狽為jian的意思?” “什么狼狽為jian?你多讀點書。”袁朵朵哭笑不得,“這叫……這叫有難同當!” “??”沈光覺得隱隱哪里不對,但他詩書確實怠惰,看袁朵朵理直氣壯的樣子,“呃……那就,有難同當?” 當天,雪無霽就寫了文書。 他接下了任務,不管結(jié)果如何都要稟告師長。在信中,他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事件經(jīng)過。 文書由最快的靈雁送走,雪無霽看著靈雁消失在天際,收回視線。 只是不知……現(xiàn)在那個“犯案人”陸宸燃,現(xiàn)在又在哪? 幾人告別了薛家,乘上金車踏上歸途。 但在即將抵達青蕪城城門的時候,飛天獸忽然一陣嘶鳴,金車狠狠地停了下來。 “怎么回事?!” “唉喲!” 金車外,不見其人先聞其聲,一道傲氣的中年男聲道:“請問在內(nèi)可是琉璃宗竹津峰觀峰主的徒弟?” “媽的,這人誰啊?!”江嶺緋氣得就要跳下車。雪無霽卻攔住了他,對三少年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他掀起竹簾,冷淡道:“何人何事?” 飛天獸行在云層上,車外幾人御劍而飛,衣衫獵獵。為首的是個中年男子,五官端正,身后跟著幾個青年,看樣子和雪無霽差不多大。 幾人皆是著銀灰長袍,胸前繡著海獸紋——是白磲宗的宗服。 “我門下弟子無故被殺害,現(xiàn)場的靈力屬于仙皇六子。六皇子在竹津峰求學,這里面恐怕也有你的參與吧?” 中年男子態(tài)度傲慢,一口一個“你”,連名字都沒叫過。 他身后的一個青年也開口了,看站位像是二弟子:“閣下不至于這么無知吧?還要問我們是何人?這天下還有誰不知……” 雪無霽聽著這句話,突然淺笑了下。他相貌不俗,這一笑晃得那二弟子突然噎住了。 雪無霽淡淡道,“那我想,你們也不至于這么無知,見到我卻認不出來。” 他笑和語氣里都沒有嘲諷,可這句話卻是十足傲慢的意思,把嘲諷原原本本地還了回去。 與雪無霽的一劍同時流傳開的還有一句話——“天下無人不羨雪,天下誰人不識君”。白磲宗的年輕弟子不僅聽過,還氣得半死,天天背后罵雪無霽搶人風頭。 此刻被這么一擠兌,二弟子面色鐵青,又忽紅忽白。 袁朵朵小聲:“哇……” 雪師兄平日里都很平和,她還沒見過這么……這么盛氣凌人的雪師兄…… 但是,太帥了…… “雪無霽!”那中年男子怒道,“你就是這么對長輩說話的?” 雪無霽抬眼道:“原來凌峰主知道我?” 凌峰主又被氣個半死,怒瞪雪無霽,突然冷笑一聲:“你別是敬酒不吃吃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