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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又走了兩輪,劍靈每一輪都比雪無霽差了一格。它一反常態(tài)地有些安靜,直到第三輪。 雪無霽擲出了一個四,劍靈才嘻嘻笑道:“大哥哥,你又踩中陷阱啦。” 無論是什么陷阱,雪無霽都有自信能輕松闖過。但四下卻靜悄悄的,他邁過四個格子后,只見劍靈變成了最初的那個小男孩,站在那里等他。 “我剛剛在想,大哥哥會害怕什么。”小男孩道,“曾經(jīng)有人告訴過我,記憶是最難擺脫的東西,大哥哥,你最不愿意面對的記憶是什么?” 他抬起頭,雪無霽驀然對上了他的眼睛。 那雙眼睛就像一面鏡子,又大又亮,清楚地倒映出了雪無霽的面容。仿佛有一股寒意直刺腦海深處,雪無霽臉色微變。 “錚——!” 雪無霽抬手便將劍擲了出去,這個動作粗暴、簡利,由他做起來卻別有一種韻律美。然而小男孩的身形卻消失了,重新化為虛無融入進空間之中。劍斜刺進了泥土中,劍靈咯咯笑了起來。 氣流如狂瀾,寒氣凜洌,不知何處傳來的劍鳴長震不止。 “哈哈哈!”那孩童的聲音笑得愈發(fā)開心了,“大哥哥,我真的好喜歡你!” 隨著一聲聲催命般的嗡鳴,雪無霽眼前的場景發(fā)生了變化。 他神色微沉,劍靈居然窺伺了他的腦海,回憶如同潮水一般洶涌而來。他只覺得整個人的魂魄被拽離了身體,直拋向高空—— * “錚!!” 一把鐵劍飛速斬下,砍斷了妖魔的手臂,紅色的鮮血狂涌。 渺渺云海中,有一仙山瓊殿,殿門上題“含元殿”三字。天光乍破,含元殿身披朝陽,俯瞰人間云霞,端的是嵯峨威嚴。 這里是整個凌霄的最高處,建于山上,山名“登天梯”。 常年不散的云霧籠罩期間。在凌霄修者的心目中,含元仙殿是比仙皇所在的白玉京還要能代表仙人的地方,乃是當之無愧的仙門圣地。 然而,此刻這華美的瓊殿之外卻是魔氣森森。潔白云海,也已摻進灰黑煙塵。 “這些妖魔是怎么混進來的!!”一錦衣青年震怒,剛剛被他斬下胳膊的妖魔斷臂處開始膨脹、伸長,竟是很快就長成了一條新的的手臂。看得人心中驚怵。 在他身后,這樣的妖魔數(shù)不勝數(shù)。黑色丑陋的影子在含元殿外亂竄,仙果美酒灑了一地,把這仙門圣地變成了菜市一般。 滿地狼藉,一片混亂。 這一日,正值凌霄界百年一度的歲歇大宴,凌霄數(shù)得上名號的所有門派、散修,甚至辟元仙宮,都會位列大宴。 歲歇之宴的重要程度可比人界的新年,是凌霄最重要的節(jié)日。但眼前這慶賀新年的盛典卻被妖魔攻占,顯出一種荒誕的滑稽。 妖魔不知是如何突破了結界、從魔界攻上凌霄的。以至于悄悄潛伏、在歲歇宴這天驟然發(fā)難,竟無一人發(fā)覺。 錦衣青年咳嗽著,眼中布滿血絲:“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空氣里布滿了灰黑色的顆粒物,除了妖魔的桀桀冷笑和怪叫,竟是少有人聲。 殿內(nèi),座位上和地面上,或趴或躺著許多修者。他們多是年長者,一動不動、只有眼睛還睜著,目睹著一切。暗紅色的酒液從傾倒的玉杯里滴落,污濁了地面,染在衣衫上猶如鮮血。 ——還在戰(zhàn)斗的,只剩下年輕的小輩。 這便是妖魔能攻占含元殿最大的儀仗了。他們殺了侍者,偷梁換柱頂替而上,在所有的食物、酒水中下了毒。此毒甚狠,骨齡越長者中毒越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一切的發(fā)生。 最恐怖的是,這些妖魔能夠如此囂張,必是凌霄有內(nèi)應。這種毒更是聞所未聞。若含元殿真被攻破,凌霄危矣! “快傳訊!!叫三大宗派人過來!” “沒用,含元殿外的陣法被修改了,防御陣在阻隔我的靈訊!” 錦衣青年招架不住,往殿中跑去,跌跌撞撞地推開一眾混戰(zhàn)的人魔,邊跑邊怒吼:“陸宸燃!!你是死人嗎?為什么坐在那里?!” 原來在最上首處,還有個人清醒著。 那是個玄衣的年輕人。他容色極為昳麗,皮膚卻比常人蒼白,眉目也有股說不出的陰郁之氣。尤其是他一身黑,額頭上還有一道扭曲如火的朱砂印,一眼看過去真不知道是仙人還是妖魔。 ※※※※※※※※※※※※※※※※※※※※ 前方高帥預警! 柒墨扔了1個地雷 只吃甜餅扔了1個手榴彈 么么嘰! 第21章 寒劍其三 此人正是陸宸燃。 陸宸燃一手托腮,一手轉(zhuǎn)著白玉酒杯,抿了一口酒笑道:“二哥這么著急做什么?” 他從容悠閑,好似這一片嘈雜都與他無關。 “你……你明明還沒打,為什么不助我?”陸允風不愿意承認自己打不過那些妖魔,只盛氣凌人道,“仙門有難!” 陸宸燃笑嘻嘻:“仙門有難,與我何干?這群廢物死了才好。” “噗——” 他旁邊一個被毒倒的修士似乎被氣到了,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從牙縫里擠出一句:“敗……類……” 陸宸燃眸色微冷,抬手將那杯酒從修士的頭上淋了下去。 那修士的表情變得不可置信,眼神像要把陸宸燃殺了,仿佛在質(zhì)疑為什么凌霄界居然有這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