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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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 大狗歪歪頭,沒動彈。 “真是什么人你都挨。” 裴聽瀾嘖了一聲,伸手將大狗從沈樂郁旁邊拽了過來:“老實待著。” 沈樂郁冷眼看著,像是在壓抑什么,半晌才再次開口道:“你連狗都怕受到傷害,為什么能那么肆無忌憚將負(fù)面情緒發(fā)泄在別人身上?” 裴聽瀾臉色驟然變得難看:“別人,你是指殷少宸嗎?” “你現(xiàn)在是為了殷少宸討伐我?” “哦對了,我差點忘了,你昨天還為了殷少宸,指責(zé)我說話難聽。” 裴聽瀾聲音陰沉:“我只不過說了別人不敢說的實話而已,還有,我母親就是因為殷少宸才被害得關(guān)進了精神病院!你知道那里是什么地方嗎?!” “但人要為自己做過的事負(fù)責(zé)。” “負(fù)責(zé)?” 裴聽瀾盯著沈樂郁,驀地冷笑一聲上前:“那宣辰的責(zé)任,只是我們一家的嗎?怎么不見他殷少宸負(fù)責(zé)?” “你為殷少宸說話,你算他什么?怎么,還真以為自己能夠得上殷家一輩子?” “沈樂郁,你在這里裝什么好人,跟我說這種話?” 沈樂郁語氣平淡:“戳你傷口了,不跟我裝了?怎么,只準(zhǔn)你口無遮攔對我,不允許我說一分半點你不愛聽的?還有,我不是為誰說話,而是覺得很可笑。” 他抬眼直視裴聽瀾。 “你覺得殷先生做得過分,那你母親道歉了嗎?” “什么……” “你母親,和被她傷害過的人,道過歉嗎?” 沈樂郁:“如果沒有的話,你在為她不平什么?還是……你只是在借此宣泄自己的痛苦?” “你!” 裴聽瀾猛地咬牙,下頜繃緊,死死盯著沈樂郁不放,眼底的神色明滅不定,情緒不穩(wěn)。 “呃,少爺……” 傭人的聲音響起:“那個,殷先生來了。” 而且不是在外面,而是徑自進來了。 沈樂郁抬頭一看,就看見了殷少宸的身影,對方就在后花園的石板路上,正隔著草坪看著他們。 傭人一臉局促,顯然殷少宸是自己要過來,而傭人阻止不了,也不敢阻止,只能跟著過來。 “郁郁。” 殷少宸喊了一聲沈樂郁:“你昨天說這個時間大概會結(jié)束,我就過來了,打你電話打不通。” 沈樂郁拿出手機一看。 “我手機靜音了,抱歉,殷先生。” 一邊說著,沈樂郁一邊朝殷少宸走去。 卻在半路上被猛地拽著胳膊。 “不許走。” 裴聽瀾陰沉著臉,將沈樂郁猛地拽到自己身邊:“補課還沒完,你說幾點走就幾點走?” 沈樂郁皺眉:“是我來安排時間,不是你。” 他想掙脫裴聽瀾的束縛,卻掙脫不了。 殷少宸的臉色也驟然沉了下去:“裴聽瀾!” 裴聽瀾轉(zhuǎn)過頭:“殷少宸,你有一天竟然也會踏足這里?真讓人想不到啊。” “我們兩家的恩怨,不要牽扯別的人。” 殷少宸冷聲道,扶著輪椅的手鼓起青筋:“我勸你適可而止,否則后果不是你能承擔(dān)得起的。” 裴聽瀾嗤笑:“殷總急什么,我只是想和沈樂郁親近親近——” “那我是不是要謝謝你?” 沈樂郁打斷裴聽瀾,對上裴聽瀾轉(zhuǎn)過來的視線,一字一頓道:“裴家和林家相交這么多年,謝謝你終于發(fā)現(xiàn)那個家里還有我這么一個人了?” 說著,沈樂郁自嘲一笑:“看來我現(xiàn)在存在感才鮮明起來,對吧?” 裴聽瀾下意識皺起眉:“你……” “這種情況下,我還愿意留下來,裴少爺真是高看我了。” 裴聽瀾倏然放開手,語氣生硬:“你要走就走,別說這種陰陽怪氣的話。” “那就謝謝裴少了。” 沈樂郁朝殷少宸走去。 身后突然傳來一聲狗狗的嗚咽,沈樂郁腳步一頓,沒有回頭。 他怎么就不長記性。 小時候發(fā)生的那件事,并沒有隨著時間的推移而消散,而是每個和林家,或者說和林青然認(rèn)識的人,大概都或多或少聽說過他的“事跡”,可要多謝林青然有意無意替他“宣傳”了。 沈樂郁自嘲一笑,十幾年過去,心里那股恨意也不知道還有沒有,他更多的,只是感覺到無力。 無可辯白的無力。 那種已經(jīng)蓋棺定論的事情,現(xiàn)在再讓他開口去解釋什么,也是白費罷了,畢竟過往的教訓(xùn)擺在那里,再多說什么,也不過是他的狡辯之詞,沒人會相信他,也不會有人站在他這邊。 只是每次波及這件事,沈樂郁就無法平心靜氣,所以裴聽瀾刺他,他也要刺痛裴聽瀾。 手上突然傳來觸感。 原來是走到殷少宸身邊,被握住了手。 溫?zé)岬母杏X從對方手心傳來,沈樂郁突然發(fā)現(xiàn),原來殷少宸的手足夠大到整個圈住他。 “走吧。” 沈樂郁點點頭:“好的,殷先生。” 殷少宸拒絕了沈樂郁要推他的舉動,而是一只手拉著沈樂郁,一只手自己cao控輪椅。 看著兩人交握在一起的手,裴聽瀾沉聲靜氣,突然開口道:“過幾天就是宣辰生日了。” 輪椅霎時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