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禮不高興了：“誰讓你進(jìn)來的？你是桑溫的什么人？還是圖巴巴的什么人？”

    “我？哼哼，不告訴你！”

    青年肩膀一高一低的。

    “你有好奇我的心力，就去把你寫的那些破東西都扔了，扔了得了！”

    “當(dāng)成什么好東西呢？！還一邊走一邊念？”

    青年嫌棄的虛掩了一下耳朵。

    周文禮不服了：“怎么就不是好東西？！”

    “到底是聯(lián)邦短篇小說大賽第二名的作品，就算比不過桑溫，也是好東西！”

    “……你真是沒見過好東西！”青年長嘆一句。

    而后到底是感慨道：“寫得好的？這里沒有。”

    “你說桑溫寫得不好？”周文禮聽到這話倒是來了興致。

    “桑溫？”

    青年大笑起來，笑過后，哎呀兩聲：“他現(xiàn)在寫的東西，不都是哄著孩子玩的？放緩了步子，牽著人，生怕越過哪個(gè)階段，前功盡棄。也算不得頂好頂好的東西。”

    周文禮好勝的勁兒上來了。

    “我要見頂好頂好的東西。我要見比桑溫的作品還好的作品！”

    說到這里的時(shí)候，周文禮身體撐不住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青年人低頭湊近周文禮近了些。

    “你是華國人，都沒去過華國。可惜可憐，可嘆啊！——”

    青年悠悠一聲。

    周文禮累得腦子運(yùn)轉(zhuǎn)不過來了，但是還在反駁：“我家就在聯(lián)邦華國管轄的門胡星……”

    “你得去地球上的華國。”

    青年隨口說完這一句。

    倒是停住，默默良久。

    待周文禮撐不住疲憊睡倒在地上的時(shí)候，青年續(xù)上了自己的話。

    “哎……說錯(cuò)了。得去歷史上的華國啊——?dú)v史、歷史上的華國啊……”

    回應(yīng)他的，只有沉睡過去的周文禮淺淺的呼吸聲。

    而當(dāng)天未亮，周文禮從客廳地上醒過來的時(shí)候。

    他目光所及之處空無一人。

    周文禮按著自己的太陽xue，感受著頭痛陣陣來襲的苦楚，想著起身回到房間靠在光療椅上緩解一下。

    大概是場夢吧。

    渾渾噩噩記不清楚具體細(xì)節(jié)，卻記得那青年眉梢揚(yáng)起，恣意神情。

    他像是從那青年的神情中見到了更為廣闊的世界。

    青年是那么驕傲，自信都不足以形容他。

    青年提起“好東西”“好作品”的時(shí)候，就像是指著沙灘上的細(xì)沙，話語中未盡的是無盡的哀憐。

    瞧——這么多，可惜你見不到。

    這種豐沛自由的精神世界培育出來的風(fēng)姿，混著似乎是浩瀚宇宙對(duì)一粒微塵的垂憐，徹底叫周文禮牢牢記住。

    哪怕是夢，那種心中的火也被青年隨手點(diǎn)燃。

    周文禮踉蹌起身，回頭卻瞧見客廳角落的矮桌翻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