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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極品龍?zhí)自诰€閱讀 - 第三十八章【相見無緣】

第三十八章【相見無緣】

    帶著滿心的好奇,我追隨著那雨中的背影向前方走去,走過前方的拱橋,來到云錦巷之中,這條小街是會稽城內(nèi)專門買賣刺繡和絲綢用品的所在。

    只見那少女走入了不遠(yuǎn)處一家名為‘織云繡坊’的店鋪內(nèi),走入房內(nèi)她將雨傘收起,在門前抖了抖,輕輕攏起被雨沾濕的黑色長發(fā),露出半邊宛如海棠花般嬌艷的容顏。

    我整個人宛如被霹靂擊中,呆呆站在那里,我怎么都沒有想到,那少女竟然是移光,自從離開諸暨之后,我曾經(jīng)不止一次的想起過她,這個自立倔強的女孩表面雖然冷漠,可是背后卻熱情似火,更何況她是我來到春秋之后第一個發(fā)生rou體關(guān)系的少女。

    我正想向織云繡坊中走去,一輛豪華的馬車突然從我的面前經(jīng)過,車輪飛濺起的雨水沾了我一身,我心中大怒,剛要發(fā)作之時,卻看到一位身穿華麗武士服的黑膚男子從車上走了下去,當(dāng)他看到店中的移光時,臉上頓時洋溢起溫暖的笑意,此人竟然是越國太子與夷。

    我慌忙用雨傘遮住我的面龐,內(nèi)心突突跳個不停,不知道與夷為何會來到這里?

    我打著雨傘悄然溜到織云繡坊的屋檐前,裝出避雨的樣子,看到與夷大步走入繡坊之中,微笑道“移光姑娘,我要得綢緞可曾準(zhǔn)備好了?”

    移光看到與夷,美眸中流露出幾分喜悅,其中卻又帶著幾分羞澀,這樣是喜還顰的神情讓我看在眼里怒在心里,我靠,她分明是在勾引人家,媽的,要給老子帶綠帽子嗎?其實我的惱怒是沒有任何理由的,我和移光之間只不過是發(fā)生過一夜情而已,雖然是她的第一個男人,可是我們之間卻沒有任何的承諾。

    與夷的笑聲異常爽朗,看得出他異常的開心,朗聲道“不知怎么,我心中總是想著移光姑娘,就是想過來見你!”

    移光俏臉緋紅,羞澀的垂下頭去,櫻唇動了動不知說了些什么,可惜我離得距離太遠(yuǎn)根本聽不到,內(nèi)心中又嫉又恨,這混賬與夷,居然敢跟我搶女人,我恨不能沖上去狠狠揍他一頓,此時為與夷駕車的武士向我望來,似乎對我有些懷疑,我慌忙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溜到下一間店鋪,借著雨傘的隱蔽忍不住又回過頭去,卻見與夷和移光還在說著些什么,移光似乎被他逗得很開心,掩住櫻唇輕笑著。

    我恨得牙癢癢的,心中暗罵“小蕩婦,小賤人,竟然背著我勾引男人!”

    那與夷和移光談了十分鐘左右,這才和移光依依惜別,看著與夷走上馬車,我慌忙轉(zhuǎn)過身去。馬車從我的身邊駛過,車輪濺起的水花又沾了我一身,我心中暗自惱怒,先前對與夷的那點好感頓時消失無蹤。

    確信與夷乘坐的馬車已經(jīng)去遠(yuǎn),我這才大搖大擺的向織云繡坊走去。

    移光溫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舅舅,看來今日不會有什么生意了,我們還是早些收了吧!”

    里面?zhèn)鱽硪宦暱人缘馈拔矣蓄^暈,店里就交給你了……”

    沒多久便看到一個干瘦的老頭兒帶著斗笠穿著蓑衣從繡坊內(nèi)走出,向街巷深處走去。

    我心中大喜,上天待我真是不薄,居然給我創(chuàng)造了這樣的良機。我緩步走入織云秀坊,店鋪狹小,鋪門已經(jīng)掩好了大半,加上陰雨綿綿,里面的光線很差。

    移光輕聲道“公子要些什么?”

    我收起雨傘,裝出詫異非常的樣子,雙目死死盯住她的俏臉道“移光?”

    當(dāng)移光看清眼前竟然是我的時候,嬌軀猛然一顫,美眸之中掠過一絲驚慌的神情,隨即又恢復(fù)了鎮(zhèn)靜,淡然笑道“這位公子是不是認(rèn)錯人了?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你啊!”

    我壓根沒想到移光居然能夠這樣回答我,向前走了一步試圖握住她的纖手,移光卻向后退了兩步,美眸冷冷盯住我道“公子,如果你不是來照顧生意的,還請你馬上離去!”

    我盯住她的美眸,試圖從中找到答案,移光毫不畏懼的和我對視著,目光中沒有流出出任何的柔情和溫暖,在我所遇到的女子之中移光無疑是最為特別的一個,既然她對我毫無感覺,當(dāng)初又為何將自己的貞cao奉獻(xiàn)給我?難道在她的心中從來沒有重視過,還是我在她的心目中根本無足輕重?這想法折磨著我的神經(jīng)。

    移光冷冷道“你假如再不走,我便要喊人了。

    我點了點頭“我走!”走到鋪門前,卻猛然將鋪門掩上。

    移光驚惶道“你想干什么?”

    我霍然轉(zhuǎn)過身去,強健有力的雙臂像鐵箍似的箍緊了她的纖腰,嘴唇粗暴的壓在她濕潤的櫻唇之上。

    “唔……唔……”移光含糊不清的反抗著,雙拳用力的擊打在我的頭上肩上。

    早已被憤怒和嫉妒沖昏頭腦的我,根本不理會她的感受,面對面貼身將她抱起,兩腳離地,用力擠壓在擺滿布匹綢緞的墻壁之上。

    移光奮力的掙扎,兩條玉臂不停的揮舞,纖手不停的捶著我的頭臉肩,只可惜她粉拳的捶打?qū)ξ襾碚f等于按摩。

    我直接俯身將她壓制在身下,嘴唇用力揉搓著她花瓣般的櫻唇,我的舌頭卻不敢探入她的檀口之中,生怕她發(fā)起狠來一口將我的舌根咬斷。

    移光一雙美眸充滿著憤怒,她的一雙纖長美腿不停的踢動,我一手捉住她的雙手,一手毫不客氣的探入她的長裙,移光用力掙扎著。掙扎中,她的長裙已經(jīng)被我掀到腰際,一雙筆挺雪白的美腿毫無遮攔的呈現(xiàn)在我的面前。

    我近乎野蠻的撤去她的孌褲,此時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我要得到她。

    移光的嬌軀猛然顫抖了一下,美眸中那絲倔強的目光因為我的侵入而突然戰(zhàn)栗起來,隨即她宛如清泉般的美眸蕩漾起來,兩行晶瑩的淚珠順著她無瑕的俏臉緩緩滑落,櫻唇的溫度在頃刻間降低了許多。

    我放開了她的唇,輕輕親吻著她晶瑩的耳珠,卻冷不防移光張開檀口狠狠咬在我的肩頭之上,我痛得發(fā)出一聲悶哼,以越發(fā)粗暴的動作報復(fù)著她對我的懲罰。

    移光的冰冷的目光漸漸軟化了下去,明澈的美眸中蕩漾起盈盈的水光,誘人的櫻唇不自主的離開了我的肩頭,和我的嘴唇終于疊合在一起,我深情的親吻著她的櫻唇,移光在我的親吻下回應(yīng)開始逐漸變得熱烈。

    柔滑細(xì)嫩的雪白美腿用力纏上了我的腰際,玉臂攬住我的后背,十根春蔥般纖美的手指用力壓緊了我健美的臀部。

    移光剛才冷若冰霜的眼神此時已變成春日湖水般柔美,她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而熾熱。終于她抱緊了我的身軀發(fā)出陣陣無法抑制的呻吟,幸好外面陣陣的風(fēng)雨之聲將室內(nèi)的春光完全掩住……

    重新整理好衣物,移光俏臉之上的潮紅仍然未褪,她輕聲道“陸小龜,你是我遇到的最無恥的人!”

    我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她終于承認(rèn)了我的身份,我伸出手臂一把將她拉入懷中,讓她在我的雙膝上坐下,輕聲道“自從諸暨一別,我一直都在尋找你的下落,沒想到蒼天有眼,終于讓我們在這里相遇。”

    移光小聲道“我那日從你那里走后,不久便來到了會稽,投靠我的舅舅,暫時留在這里為他看著店鋪,剛剛安頓不久,沒想到有遇到你這個冤家……”美眸之中流露出極其復(fù)雜的神情。

    我微笑著挑起她的下頜道“這里的環(huán)境太差,我明日便把你接到我那里去住!”

    移光美眸之中卻閃現(xiàn)出一絲不安,用力搖了搖頭道“不!”

    “為什么?”我內(nèi)心中感到不悅,握住她的手臂道“難道是因為剛才來到店鋪中的黑皮小子?”

    移光輕輕咬了咬下唇,推開我的手臂,從我身上站了起來,冷冷道“我的事情和你無關(guān)!”

    我怒道“你是我的女人,你的事情當(dāng)然和我有關(guān)!”

    移光怒視我道“我只屬于我自己,我不屬于任何人,沒有誰可以管我!”

    我嘆了口氣道“有件事只怕你還不知道,剛才那個黑皮小子真正的身份你清楚嗎?”

    移光沒有說話,靜靜看著我。

    我低聲道“他叫姒與夷,是越王勾踐的兒子,越國未來的太子!”

    移光的美眸之中掠過一絲極其復(fù)雜的神情,我無法分辨出那是恐懼還是失落,但我能夠判斷出她并沒有感到震驚,難道她早已知道了與夷的身份?我忽然想起當(dāng)初春歌對我的提醒,移光絕非一個尋常的少女,假如她知道與夷的太子身份依舊和他繼續(xù)來往,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用心,想到這里我不禁暗吸了一口冷氣。

    移光含幽帶怨的看了我一眼,纖手伸了出來,主動握住我的大手道“你餓了吧,我去買些酒菜,陪你喝上兩杯。”

    我微笑著點了點頭,移光的身上的確具有著太多現(xiàn)代女孩的特質(zhì),和她相處的時候很容易讓我忘記自己所處的時代。

    移光和我在燈下相對而坐,這出身貧寒的少女,身上總是帶有一種倔強不屈的氣質(zhì),即便是在我們歡好的時候,她也并不像其他人那樣純粹將自己放在承受者的角度,而是表現(xiàn)出驚人的主動。

    移光看到我呆呆出神,不禁笑道“在想什么?”

    我笑了笑道“只是想起了過去在諸暨的時光,沒想到轉(zhuǎn)眼之間竟然在會稽相見。”

    移光輕輕點了點頭,為我面前的陶碗中斟滿酒水,輕聲道“我并沒有什么好酒好菜招待你,你將就些吧。”

    我笑道“我剛才已經(jīng)感受到你最熱情的招待!”

    移光俏臉微微有些發(fā)紅,她自然能夠聽懂我的言外之意,端起酒碗道“我們能夠在這里相逢也算是一種緣分,來,我陪你干一杯!”

    我點了點頭,和她碰了碰,仰首一口飲盡。酒入喉頭一股辛辣的味道竄了上來,我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這酒的確不怎么樣,可是以移光目前的經(jīng)濟狀況,能夠準(zhǔn)備這樣的酒菜已經(jīng)不容易了。

    我終于問出一直在心中困惑多日的問題“移光,那天你為何要突然離去?”

    移光緩緩放下酒碗,輕聲道“大王選美的事情難道你不清楚?”

    我點了點頭道“我也是因為那場風(fēng)波才來到的會稽。”

    移光道“我擔(dān)心被他們選中,所以不敢留在諸暨,而且自從那件事以后,我不想再看到大哥他們,所以便來到會稽投奔我的舅舅。”

    我伸出手去捉住她的柔荑道“怎樣?他對你還好嗎?”

    移光青青點了點頭,為我夾了一片咸魚,溫柔的喂入我的口中。我仿佛又回到在諸暨城的那個夜晚,然而內(nèi)心中卻隱隱感覺到一堵看不到的墻,將我和移光分隔開來……

    走出織云繡坊的時候,已經(jīng)是夜色蒼茫,我微有醉意,走出門外幫助移光將店門掩上,移光從門縫中露出俏臉,美眸之中充滿著依依不舍的神情。

    趁著夜色,我悄然回身在她的櫻唇上輕輕吻了一下,卻沒想到移光勾住我的脖子,用力親吻我的嘴唇,一顆微咸的淚水順著她的俏臉流到了我的唇邊。我輕輕拍了拍她的香肩“我明天一早便來看你!”移光用力摟緊了我的身子,竟然輕聲啜泣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在我的面前表現(xiàn)出如此的柔弱和多情。

    我只當(dāng)她是不想讓我走,微笑道“傻丫頭,我既然答應(yīng)你,明日便一定回來!”

    移光含淚點了點頭,這才放開了我。

    我撐起雨傘,摸黑向前方道路深一腳淺一腳的走去,來到會稽多日以后,一切總算已經(jīng)安定下來,失去音訊多日的移光也和我再度重逢,內(nèi)心中感到一陣難以言喻的喜悅,這種喜悅不但是因為和移光的重逢,還因為我在占有她rou體的同時,能夠俘獲她的芳心,在情場上已經(jīng)完勝越國太子與夷,這種成就感很難用言語來形容。

    看到雨越下越大,我也放棄了返回城外莊園的念頭,沿著大街向蘭桂坊的方向走去,反正那里也沒有什么生意,干脆去找考烈和戴開山喝酒。

    腹中卻忽然感到一陣疼痛,我捂住小腹,我靠,不會突然鬧起肚子吧?我慌忙向僻靜的拐角走去,萬一撐不住只能無恥一把了,可是肚子卻越來越痛,宛如一把尖刀在我的腹中攪動,我悶哼一聲,手中的雨傘竟然拿捏不住掉在了地上,手臂扶住一旁的圍墻,疼痛仍然一陣陣的襲來,我的雙腿變得酸軟無力,竟然跪倒在泥濘之中,額頭的汗水剛一流下,便被雨水沖走,整個人宛如突然間被抽空一般,渾身空蕩蕩的沒有任何力氣。

    內(nèi)心中忽然感到一陣莫名的恐懼,移光不會在酒中下毒吧?我伸出食指竭力伸向自己的喉頭,強烈的刺激感逼迫我嘔吐出不少的穢物,然而腹痛卻沒有因此而有任何的減輕,我大聲叫喊著,眼前的景物卻開始模糊了起來,我知道或許自己昏過去,便會長眠不醒。伸出雙手死命撕扯著自己的頭發(fā),強迫自己不要睡過去。

    我不甘心,我絕不甘心就這樣死在春秋時代,靈魂漂泊在這陌生的土地,而且是死在一個女人的手中,我竭力撕扯著我的頭發(fā),然而卻感覺到自己的頭顱越來越重,身軀一點點向泥濘中倒去。

    身后一雙手臂猛然抱住了我的身軀,我聽到了移光的哭聲,我在她的攙扶下靠在墻邊,她的面孔在我的視野中變得模糊而縹緲,我的笑容木然而凄涼,或許眼前已經(jīng)是我能在人世間看到的最后影像。

    移光將手中的藥丸塞入我的口中,我的舌頭已經(jīng)僵直,根本無法做出吞咽的動作。移光用力咬了咬櫻唇,她顫抖著吻向我蒼白的嘴唇,利用柔軟濕潤的香舌將藥丸推入了我的腹內(nèi)。

    我的目光充滿了傷心,無論移光的出發(fā)點是什么,她對我下毒都是我無法接受的,移光捧住我的面龐,光潔的額頭抵在我的前額之上,凄然道“我想殺你,可終究還是下不了手……”淚水沿著她皎潔的面龐緩緩滑落。

    我心中已經(jīng)明白,移光定然是早已知道了與夷的太子身份,她之所以想要下毒殺我,是因為害怕我會破壞她的大計,難道移光想要嫁給與夷,成為太子妃?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竟然不值一提。

    移光輕輕吻了吻我冰冷的唇“小龜,你是我生命中第一個男人,我無法忘記你,可是我卻不甘于這樣活下去,我不需要別人的施舍,我不需要別人的憐憫,我不相信女人在這個世界上只能是弱者?”

    悲涼的情緒填塞了我的心胸,我在移光的心目中并不是一個理想的歸宿,她所需要的比我所能給于的要多得多。

    “我之所以將自己給了你,是因為我想逃避選美,我不想被送往吳國,成為別人的玩物!”我分不清移光的臉上是淚水還是雨水。我的肢體雖然麻木,可是我的大腦卻慢慢變得清醒,移光的每一句話無疑都是對我內(nèi)心的巨大打擊,原來我一直只是被她利用的對象。

    移光輕聲道“后來我發(fā)現(xiàn)這樣仍然無法逃過他們的選拔,我才來到了會稽。”她的目光流露出女性少有的堅定和篤信“與夷的身份我早就知道,我也知道這是上蒼給我的機會,我一定要把握住,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攔我!”

    我的雙目一動不動的盯住移光,直到現(xiàn)在我方才真真正正的認(rèn)識她,她對自己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無比的清醒,都經(jīng)過精心的策劃,而我的出現(xiàn)已經(jīng)成為她前進(jìn)道路上的最大阻礙,所以她才會痛下決心除掉我。

    移光緩緩站起身來“或許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劫數(shù),我終究無法下手殺你!”

    她美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小龜,求你放過我,讓我自己選擇以后的道路好嗎?”

    我的生命中從未感受過如此的悲哀,在移光的眼神下,我甚至產(chǎn)生一種無地自容的感覺,我雖然征服了移光的rou體,卻無法征服她的內(nèi)心,在她的眼中我只是一個匆匆過客,不足以托付她的終身。

    一道閃電從黑暗的天空中劃過,照亮了我們蒼白的面孔,移光下意識的挺直了她的美背轉(zhuǎn)身一步步向遠(yuǎn)方走去。

    我呆呆的看著她的背影,直到完全消失在風(fēng)雨之中,我的喉頭方才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嘶吼,兩股熱流順著我的面龐緩緩滑落,我竟然落淚了……

    我的身體終于漸漸恢復(fù)了知覺,我踉踉蹌蹌的向城外走去,我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廢人,渾渾噩噩的活在這遙遠(yuǎn)的春秋時代,這段日子,我只想到要生存下去,卻從未想過怎樣更好的生存下去,在這里我竟然是一個毫無價值的人,至少在移光的眼中,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角色。

    暴雨早已將我身上的衣服淋濕,我的痛苦在風(fēng)雨的折磨中卻沒有任何的減輕。

    環(huán)顧四周,我竟然漫無目的的來到了象山的山路之中,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到這里,難道是想找到青青,向她傾訴我內(nèi)心的痛苦?

    暴雨如注,山林之中哪里還有人在,我依稀辨認(rèn)出前方就是青青教我練劍的竹林,內(nèi)心中涌起一種強烈的發(fā)泄欲望,或許正是這種發(fā)泄的欲望,將我牽引到了這里。我沖入竹林之中,折斷一根青竹,在風(fēng)雨中舞動起那套已經(jīng)記得純熟的越女劍法,青竹宛如靈蛇般穿行在風(fēng)雨之中,我不時做出劈砍挑刺的動作,瘋狂的消耗著我的體力,借以減輕心中的痛苦。

    一道白色的閃電猝然從竹林中閃出,我還沒有清醒過來的時候,卻見一根青竹徑自向我的眉心刺來。

    我一個下意識的后仰,利用手中青竹狠狠的迎擊而去,沒想到那青竹在我眼前靈巧的晃動了一下,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從我防守的空隙進(jìn)入,刺中我的軟肋,雖然只是青竹,也點刺的我疼痛異常,如果換成真正的青銅劍,只怕此時我已經(jīng)死了。

    我連續(xù)后退了兩步,這才看清襲擊我的是一只蒼老的白猿,一雙深藍(lán)色的眼眸流出深邃的光芒。

    我忽然想起青青劍法的由來,沒想到我的憤怒發(fā)泄卻引來了這位祖師爺,難道它也要欺負(fù)我不成?

    我怒吼著向白猿沖去,青竹凝聚全力向白猿刺去,白猿一個同樣的動作,兩根青竹的頂端準(zhǔn)確無誤的對在了一起,強大的力量讓青竹彎曲成為弓形,而白猿的身軀宛如鬼魅般瞬間繞行到我的身后,剛剛收回的青竹輕輕點在我的后腰之上,我前沖的勢頭太猛,被它這一推,頓時立足不住,撲倒在泥濘之中。

    我迅速從泥濘中爬起,卻見那白猿也不急于進(jìn)攻,臉上的神情異常古怪,在我看來都是對我的嘲諷。

    白猿直立起來,它緩緩揮出竹棒,竟然是跟我剛才進(jìn)攻它是一樣的招式,雖然速度緩慢,可是角度卻略有變化,而且配合出擊它的腳步也巧妙的移動著。

    我內(nèi)心劇震,整個人從沮喪之中猛然清醒了過來,這白猿竟然是指點我劍法的,轉(zhuǎn)瞬之間竹棒已經(jīng)來到我的面門前方,我向后微仰,手中竹棒將白猿的攻擊磕開,白猿出手奇快,閃電般用竹棒敲擊在我的小腿之上,劇痛讓我向后退了一步,此時我方才醒悟,剛才如果左足后退定然可以輕松避開它的攻擊。

    我和白猿在暴風(fēng)雨中你來我往,竹影閃爍,刺激的搏斗讓我暫時忘記了心中的痛苦,隨著我對白猿招式的逐漸領(lǐng)悟,我的動作也變得嫻熟而自如。

    白猿滿意的收起竹棒,身軀忽然騰空而起,單足在韌性十足的青竹上踏了一腳,借著青竹的彈力整個身軀倏然躍入半空之中,身體飛速旋轉(zhuǎn),周身的雨水離心向周圍散射開來,它宛如一個白色的陀螺,前端一點清影閃爍,正是那根竹棒,宛如毒蛇吐信般向我攻來。

    我左閃右避終究還是無法避開它的一擊,即將戳中我的咽喉之時,白猿的右手微微一側(cè),竹棒刺入我身邊的毛竹之中,尖端穿過毛竹從另一側(cè)透出。

    它的手掌在我的肩頭輕輕拍了一記,身體向后連續(xù)兩個翻轉(zhuǎn),宛如白色閃電般消失于竹林之中。

    被穿透的毛竹發(fā)出爆竹般的脆響,碗口粗細(xì)的毛竹從中分成兩半,各自向兩旁倒去。

    空中連續(xù)響起兩聲悶雷,我腦海中回想著剛才白猿臨走時的一招,越想越是感覺到其中奧妙無窮。其實白猿和我猜解的招數(shù)跟青青教給我的大都相同,不過我總感覺到白猿的動作更好領(lǐng)悟,更加的充滿陽剛之氣,或許因為青青領(lǐng)悟劍法的同時已經(jīng)加入了太多的個人風(fēng)格,劍招之中,女性的陰柔氣息太重,我學(xué)劍的時候從潛意識中有種抵觸感,而白猿不同。這正如同樣的一尾鮮魚可以清蒸可以紅燒,原來我所接受的是青青加工好的菜肴,現(xiàn)在從白猿這里所得到的才是最為原始的材料。

    遠(yuǎn)方的天空已經(jīng)泛出青白之色,雖然這種色彩仍然陰郁而潮濕,可是我知道黎明已經(jīng)不可抗拒的來到了,雨不知何時起已經(jīng)停了,整個竹林中洋溢著單單的青竹香氣,微風(fēng)輕輕吹過竹葉尖上的雨點兒便飄落下來,落在臉上感到一陣舒爽的沁涼。

    我將竹棒遠(yuǎn)遠(yuǎn)拋到一邊,此時方才感到頭腦昏昏沉沉的,我摸索著向山下走去,雙腿卻輕飄飄沒有任何力量,雙足如同踩在棉絮上一般,摸了摸自己的額角,感到火一般guntang,淋了一夜的雨,我竟然病了。

    沿著小路我蹣跚著向山下走去,走了兩步便感覺到雙腿酸軟無力,靠在毛竹之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偏巧在這個時候病了。

    身后傳來一個清脆的聲音“陸小龜!大清早的你跑到這里干什么?”

    我轉(zhuǎn)身看到青青的倩影,唇角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忽然直挺挺倒了下去,眼前一黑,頓時失去了知覺……

    刺鼻的草藥氣味將我喚醒,睜開雙目,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木屋之中,青青正拿著陶罐向碗中倒著藥汁,外面已經(jīng)放晴,一縷陽光從小窗中透射進(jìn)來,勾勒出青青完美的倩影。

    她向我看了一眼,明眸之中流露出一絲欣慰的神情“你醒了!”

    我點了點頭,坐起身來,覺著腦袋仍然暈乎乎的。

    青青將草藥遞給我,我大口大口的喝了下去,藥汁辛辣,喝到肚子里guntang發(fā)熱,里面大概含有姜汁之類的成份,很快我就滿頭大汗,接過青青手中的棉巾擦去臉上的汗水,聲音無力道“我感覺好多了,謝謝美人兒師父!”

    青青這一次并沒有因為我的稱呼而發(fā)怒,輕聲道“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順心的事情?”

    我搖了搖頭,出過汗以后身體好像恢復(fù)了一些力量,想起自己一夜沒有回去,不知道家里人會擔(dān)心成什么樣子,慌忙起身道“我必須回去了,不然他們一定會擔(dān)心我。”

    青青嘆了口氣道“既然你知道別人會擔(dān)心你,為什么還要做這樣的蠢事?”

    她指了指我的身邊道“我給你找來了一套替換的衣服,你換上,我派人送你回去。”

    我感激的點了點頭,等到她出門后,迅速換上干凈的衣服,站起身來,腳步仍然感到有些輕浮,拉開房門,刺眼的陽光讓我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目,過了好半天方才適應(yīng)過來。天空中的烏云早已消散,炎炎紅日將潮濕的大地迅速蒸干,空氣中由種說不出的潮濕感,周圍的景物都籠罩上一層淡淡的霧氣。

    青青悄然來到我的身邊,小聲道“馬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我會讓老栓頭送你回家,無論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去想,一切等你病好以后再說。”

    我用力點了點頭,在青青的攙扶下來到馬車之上,臨走之時不禁向青青望了一眼,莫名其妙的問道“師父,我是不是很沒用?”

    青青詫異的睜大了美眸,隨即俏臉之上浮現(xiàn)出一個甜甜的笑容,她柔聲道“刺入毛竹的那一劍真是厲害,就算是我也無法達(dá)到那樣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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