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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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乖巧張開嘴巴,宋清漪直接把那半支棒冰塞到他嘴里。 醫院的路燈亮了起來,外面的車鳴聲逐漸增多。 宋清漪咂巴著棒冰的甜味,單薄的身子坐在風中,聲音平靜,“吃完這支,我們就回家,好不好?” 程逸看著她的側臉,沒忍住在她頭上揉了一把。 “好。” ** 回去的路上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落在車窗上全都變成雨線交叉滑落。 宋清漪以往都會靠著車窗閉著眼假寐,但今天她就想睜著眼睛,哪怕是一個隔著雨幕的一個光怪陸離的世界。 車緩緩駛過路上的每一個路標,樹木不停倒退。 天空忽然傳來轟隆一聲悶雷,宋清漪不自覺瑟縮了下身子。 程逸拍了拍她的肩膀,宋清漪腦袋又搭在車玻璃上,輕描淡寫,“好好開車吧。” 一道悶雷過后不久,遠處天邊忽然閃過亮光。 宋清漪隔著雨幕看到了一雙很悲戚的眼神,黃色的眼珠子,只是一瞬,她立馬喊道:“停車!停車!” 程逸急忙踩了剎車,“怎么了?” 車胎和地面摩擦響起了劇烈的聲響,在車子剛停下來的那一刻,宋清漪忽然發了瘋似的打開車門,朝著外面狂奔而去。 程逸甚至在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他慌張跟著下車,心里崩了一根極緊的弦。 穿著藍色長裙的女孩兒在雨夜里狂奔,渾身濕透也不在乎,腳步有些踉蹌,跑到一處忽然停下,然后小心翼翼的蹲下來。 程逸過去的時候,宋清漪正伸手摸著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她動作輕柔,嘴上念念有詞,“別怕。” 程逸緊握著的拳頭忽然松了。 他蹲下來問宋清漪,“你要做什么?” “我想帶它回去。” 程逸頓時有些心力交瘁,他眼里積蓄的光就那么慢慢消失,咬牙切齒道:“我問你,什么都不說就跑過來淋雨,你在做什么?” 宋清漪沉默,只是摸著那條狗的頭。 那只狗深情的嗚咽了一聲。 “宋清漪。”程逸喊她,“你是不是完全不拿自己的身體當回事?” “是不是覺得只要死了就解脫了?” 他說的很平靜,但是眼尾泛紅,整個人都處于極度緊繃的狀態。 宋清漪看著他,良久之后,忽然笑了。 “是啊。”她說,“我是個爛人啊。” “我這么爛,你離我遠點吧。” “我不配得到這么多。” “蔣導、何濤、你、魏嘉、徐長澤……你們這么多人完全沒有必要因為我蹚渾水啊!” “我蠢、我笨、我傻、我眼瞎、我識人不清,那就讓我一個人去死好了。” “為什么要牽扯到那么多無辜的人啊!” 宋清漪又哭又笑的,像是發了瘋。 程逸看著她這幅樣子,心像是被人拿針在扎一樣,他深呼吸了一口氣,“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宋清漪沒說話。 她坐在了地上,雙目無神。 良久之后,她輕飄飄的說:“我死了,這一切是不是就會結束了?” 程逸知道她肯定看到了下午的新聞。 蔣導復出打算拍宋清漪新劇的消息被人給透露了出去,不到半個小時就霸占熱搜第一,甚至變成了爆。 蔣導被網友罵得很慘。 恰爛錢、沒眼光、沒有版權意識、和宋清漪睡了……這都是屬于理智的,有很多不分青紅皂白問候全家,甚至說蔣導這樣的人老婆死了也是活該。 蔣舒晉是屬于老藝術家那一掛的。 大半輩子都奉獻給了影視行業,導出了無數的精品,但《我的理想國》是他的巔峰之作,憑借一部電影登頂,創造出了華人電影之光,獲得了國內外無數好評,隱退之前還有不少人惋惜。 但未料想還未復出,就遇到了這種情況。 程逸的手握成拳,看著宋清漪,顫著聲音說:“不是你的錯。” “你沒有做錯,你不該死。” “可是我不死——他們會一直罵啊。”宋清漪仰起頭看他,“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程逸沒有說話。 他也不知道。 ** 回去的路上,宋清漪靠在車窗上睡著了。 那條黑狗安靜的趴在車后面,一雙眼睛特別能勾起人的同情。 程逸心里又悶又煩,卻沒地方發泄。 回到家以后,他的臉色不太好看,宋清漪卻抱著狗去洗澡。 程逸看著她的背影,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后來,終是看不下去,他大步一邁,從宋清漪懷里毫不憐惜的抱走那只狗,狗在他手上嗚咽了幾下,甚至爪子在他手背抓了一下。 宋清漪急了,“你做什么?” “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吧。”程逸心里也憋著火,“你看看自己的樣子,渾身上下濕透了,你上次感冒拖拖拉拉了半個多月才好,這么一淋雨是不是又要生病?” “和你無關。”宋清漪紅著眼,語氣生硬。 程逸頓時炸毛,聲音也大了些,“什么叫和我無關?你生病了在你身邊照顧你的人是我,忙忙碌碌的人是我。” 宋清漪愣了下,忽然低下聲音,“讓我死就好了。” cao! 程逸直接把狗扔進外面的衛生間里,然后推著宋清漪回她房間的浴室里,從柜子里拿出睡衣,給她調好熱水。 兩人的衣服都濕著,程逸的劉海兒還在滴水,他把宋清漪推到花灑下面,然后打開閥門。 熱水落在宋清漪的身上,先燙得她打了個激靈,直到她的身體適應了這個溫度這才變得舒服起來。 “你做什么?”宋清漪冷笑了聲,“讓我死就好了吧。” “這樣你就不用照顧我,也不用忙碌,我還有遺產,都是你的。”宋清漪抱著胳膊站在花灑下,表情平靜,“讓我死了吧。” “洗澡!”程逸咬牙切齒,直接把她的衣服給扒了下來扔在地上,發了狠的說:“半個小時以后再出來。” 不然他怕自己摔東西。 ** 熱水順著宋清漪的皮膚紋理慢慢滑下來,她緩緩閉上眼睛。 她大概是瘋了,她想。 為什么要和程逸說那些話? 她也不知道,就想讓他離得遠點吧。 但程逸要是走了,她就真的什么都沒了。 宋清漪下午坐在醫院的長椅上接收到一條推送的新聞,和蔣舒晉相關的,她點開以后就看到了傳聞。 然后顫著手下載了微博。 沒有登賬號,只看了熱搜。 廣場上鋪天蓋地的謾罵和嘲諷,偶爾夾雜著幾個理中客,但都是微乎其微。 她看到一條最惡毒的評論是這樣說的: 我就納悶了,蔣導以前也不是這樣的人啊。宋清漪這種黑料滿身的人,又蠢又毒又壞,拿著別人劇本還裝白蓮花的女人怎么就值得蔣導復出?怕不是睡了吧?蔣導老婆估計也是被這倆給氣死的。 一字一句,在宋清漪的腦子里被過了許多遍。 她在浴室待了一個多小時,泡到皮膚都起了褶,程逸在外敲門。 “你好了嗎?”程逸又冷靜了下來。 宋清漪卻不想說話。 “你不說話我就推門進來了啊。”程逸又說。 宋清漪急忙道:“我……我好了。” 然后關掉花灑,用浴巾擦拭身體,換上睡衣。 程逸已經換了干凈的衣服,頭發也吹干了,沒好氣地說:“那條野狗洗干凈了。” “哦。”宋清漪不咸不淡的應了一句,起身去了客廳。 靠。 什么態度。 程逸剛剛降下去的火氣在此刻瞬間飆升,他感覺再好脾氣的人遇見宋清漪這種悶葫蘆都得被逼死。 所以,現在是熟了以后露出真面目了嗎? 他很想安慰她幾句,但在絕對的現實面前,他說的話都是狗屁。 宋清漪不會覺得有被安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