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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偏執(zhí)的浪漫在線閱讀 - 第68節(jié)

第68節(jié)

    婉煙深吸一口氣,下意識攀附著他的肩膀,看到不遠(yuǎn)處咕嘟咕嘟往外冒熱氣的鍋蓋,急急道:“水、水燒開了。”

    陸硯清看她一眼,伸手直接關(guān)了火。

    “別廢話。”

    男人背對著光,清白的光芒勾勒出他五官深邃的輪廓,鋪天蓋地的想念,全部抽絲剝繭般,從周圍環(huán)繞著涌了上來。

    陸硯清沒離開,一點一點吮吻,在她臉側(cè)輕啄。

    婉煙只知道抱著他,慢慢地,陸硯清卷土重來,又吻了上來。

    感受到陸硯清的變化,婉煙這下完全清醒,也慢慢回應(yīng),含著男人的薄唇咬了一下。

    殊不知,她小小的回應(yīng),若有似無帶著嫵媚和勾引,陸硯清抱著她,吻得愈深。

    沒過多久就是《長風(fēng)渡》的慶功宴,投資方將晚宴場地定在宋氏集團旗下的一家五星級酒店。

    長風(fēng)渡的所有演員還有工作人員都會到。

    這是陸硯清最后一次做婉煙的保鏢,此后兩人在工作上再無交集,一同前來的還有張啟航,身份則是婉煙的助理。

    去酒店的路上,婉煙和陸硯清共同坐在后座,前面坐著助理和婉煙的化妝團隊。

    長風(fēng)渡播出后沒多久,公司就給婉煙換了個經(jīng)紀(jì)人,而白景寧也很久沒有出現(xiàn)。

    婉煙和白景寧也算朋友一場,她剛出道那年,白景寧作為她的工作伙伴確實幫了她很多,兩人亦師亦友,如今白景寧跟汪野那群人扯上關(guān)系,兩人的友情似乎也走到了盡頭。

    婉煙穿了件大裙擺的煙粉色仙女裙,裙擺下,是她跟陸硯清緊緊相握的手。

    這是陸硯清最后一次以保鏢身份站在她身邊,婉煙并不知道這場晚宴意味著什么,可是連張啟航都來了,她心里總有種不詳?shù)念A(yù)感。

    到了酒店,多家媒體記者早早候在門口,看到孟婉煙出現(xiàn),眾人蜂擁而至,拿著話筒沖過去。

    如今孟婉煙風(fēng)頭正盛,憑著電影《吹夢到南籮》和熱播劇《長風(fēng)渡》,整個人身價翻倍,人們不再關(guān)注她早期的黑歷史,將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她的作品上。

    在記者們拋出問題之前,陸硯清已經(jīng)擋在婉煙身前,替她阻擋了那些蜂擁而來的話筒和攝像機。

    張啟航和小萱則跟在兩人身后。

    到了宴會廳,婉煙才知道宋靳言也出席了。

    男人西裝革履,長相陰柔,舉止間跟人談笑風(fēng)生,看著溫和無害,婉煙收回目光,她很難想象,宋靳言會跟一起販毒案有牽扯,宋家的大少爺,很可能是個大毒梟。

    宋靳言身邊還跟著一個中年男子,那人雙眸如鷹,沉寂且銳利,看人的眼總是陰沉沉的,讓人心里不舒服。

    陸硯清自然也注意到宋靳言身邊的康譯云,如今應(yīng)該叫他林適秋才對。

    張啟航和小萱就坐在角落,兩人許久沒見,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小萱明顯感覺到張啟航今晚的心不在焉,他的注意力在別的地方。

    他和陸大哥,兩個人今天太奇怪了。

    慶功晚宴就快開始,何依涵作為某投資方的女伴盛裝出席,濃妝艷抹,黑發(fā)紅唇,看著精神狀態(tài)不錯,并沒有受熱搜事件的影響。

    宋靳言作為投資方上臺致辭時,他身邊的那個中年男子就站在人群中,婉煙的目光無意中掃了一圈,剛巧撞上那人的視線。

    男人站在人群里,似乎已經(jīng)盯著她觀察了許久,見婉煙看向他,男人扯著唇角,眼窩冷沉,臉上的笑意古怪又意味深長。

    陸硯清走過來,遞給婉煙一杯果汁,不動聲色地隔絕了男人投遞而來的目光。

    婉煙抿唇,想到那個怪異的笑容,頭皮一陣發(fā)麻。

    她垂眸,接過陸硯清遞來的酒杯,心里總有些惴惴不安。

    婉煙壓低了嗓子,以兩人能聞的聲音低低開口:“他是不是康譯云?”

    陸硯清應(yīng)了一聲,眸光緩緩描摹過女孩清絕精致的眉眼,溫聲開口:“不用怕,我會陪著你。”

    婉煙的心口像是堵了塊沉甸甸的石頭,兩人在一起,他對她說過最多的話便是:“不用怕,有我在。”

    婉煙不知道今日這場晚宴暗藏著多少洶涌疊起的暗潮,她的想法很簡單,僅僅只是希望他平安而已。

    婉煙微擰著眉心,并沒有因為他的安慰而放松,反倒越覺得壓抑。

    她握緊手中的酒杯,抬眸看著他,眸光滿是認(rèn)真:“還記不記得我的新年愿望?”

    陸硯清喉結(jié)微動:“嗯。”

    婉煙眨了眨眼,半晌后點點頭。

    其實不必再問,他一定會做到的。

    宋靳言的致辭結(jié)束,臺下響起一片熱烈的掌聲。

    陸硯清時刻注意著康譯云的方向,男人神不知鬼不覺地退出人群,直接朝角落的安全出口走過去,陸硯清眉目微斂,一言不發(fā)地跟上去。

    坐在角落的張啟航看到老大離開,隨即走過去,不露痕跡地坐在離婉煙不遠(yuǎn)的位置。

    老大交代給他的任務(wù),要寸步不離地跟在婉煙身邊。

    致辭結(jié)束后,宋靳言下臺,他婉拒了周遭上前敬酒的人,而是在一眾目光下徑直走向婉煙的位置。

    “婉煙,恭喜你,《長風(fēng)渡》大爆。”

    面前的男人笑得溫文爾雅,也不知是不是婉煙的錯覺,她總能從宋靳言的眼底看到一種遮擋不住的侵略意味。

    婉煙抿唇笑了笑,禮貌回應(yīng),言語間透著疏離和冷淡。

    宋靳言眉眼溫和,似乎并沒有因為她的冷淡而尷尬。

    婉煙看著他,無法辨別出這人臉上的笑意到底是真情還是假意。

    她實在難以相信,堂堂宋家的大少爺,竟然會跟毒梟扯上關(guān)系,就是這樣一個人,婉煙曾差點跟他訂婚。

    感受到女孩眼底深藏的敵意和審視,宋靳言不氣不惱,唇角噙著抹笑意,聲音溫朗悅耳:“聽說,孟叔叔主動跟宋家解除了婚約。”

    婉煙抬眸看他一眼,不知這人為什么忽然提到這

    茬。

    宋靳言垂眸,冰涼的指腹緩緩摩挲著紅酒杯,眼底的情緒深不可測,讓人愈發(fā)猜不透。

    婉煙沒說話。

    宋靳言看了眼時間,唇角的笑意顯得意味深長,

    眼底有幾分惋惜,低沉平緩的聲音如囈語。

    “如果不是因為宋越川和陸硯清,或許我們早就在一起了。”

    聞言,婉煙神情微怔,側(cè)目看向他。

    男人面容清雋,輕描淡寫的語氣,黝黑的眼底卻布著一層陰翳。

    婉煙抿唇,抬眸對上他的視線,糾正道:“你錯了,即使沒有宋越川跟陸硯清,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

    語落,宋靳言唇角的笑意慢慢消失:“為什么?”

    婉煙看著他,眸光認(rèn)真,一字一語格外清晰:“我絕不會跟一個我不愛的人訂婚。”

    對于女孩直白的拒絕,宋靳言臉上落寞的情緒也只是轉(zhuǎn)瞬即逝,眼底的情緒趨向涼薄,他看了眼籌光交錯的晚宴大廳,這里的人個個光鮮亮麗,想來樓上也應(yīng)該是這樣的光景。

    宋氏集團舉辦的慈善晚宴也在今天,跟《長風(fēng)渡》的慶功宴同時開始,時間已經(jīng)過去半個小時,二十分鐘后,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宋靳言將只喝了一半的紅酒杯放在經(jīng)過的服務(wù)生的托盤里,他慢條斯理地看向婉煙,眼神閃過一絲若有似無的掙扎,快到讓人無法捕捉。

    他慢慢開口:“這場晚宴沒什么意思,我順路送你回家吧。”

    婉煙覺得眼前的男人舉止怪異,讓她捉摸不透。

    婉煙抿唇:“不必。”

    宋靳言勾唇笑了笑,一副了然的神情:“你難道想等陸硯清回來嗎?”

    這人的笑意實在太過刺眼,婉煙心里那股不太好的預(yù)感也越來越強烈,她默默攥緊了酒杯,臉色冷下來:“跟你沒關(guān)系。”

    宋靳言若有似無地哼笑了聲,聲音低沉,像在自言自語:“也對,的確跟我沒什么關(guān)系。”

    兩人的氣氛有些微妙,就在婉煙以為宋靳言會就此離開時,男人沒走兩步又停下,回頭看著她,似乎在做最后一絲掙扎:“確定不跟我走?”

    婉煙這回連話都懶得說,直接轉(zhuǎn)身離開,只留給他一道背影。

    宋靳言被直接無視,他虛握著的拳頭慢慢收緊,眸色深沉,像懸著的冰錐,又冷又利。

    機會他給過了,只是有人不稀罕。

    他好像一直都是這樣的,想要真心對一個人好時,始終得不到回應(yīng),亦或者并不是別人想要的。

    從始至終,他經(jīng)常是那個被拋棄,被放棄的人。

    他習(xí)慣了,卻從沒有甘心過。

    今天是宋氏集團的慈善拍賣會,宋家的大家長會在今晚宣布誰才是宋氏的繼承人。

    20多年來,宋靳言一直被當(dāng)做宋家的繼承人培養(yǎng),他仿佛是個沒有靈魂的傀儡娃娃,任憑他們打磨雕刻成理想合格的繼承人,這么多年他從沒有一天為自己而活。

    就在他被迫承受,并試圖接納這一切的時候,宋越川橫空出世,一個流落在外十多年的私生子,讓他一夜間淪為一顆棄子。

    宋靳言步步為營,所以才會有今晚的了結(jié)。

    宋靳言一步一步走出酒店,身后是籌光交錯,酒酣耳熱,他很清楚地明白,今晚過后,再無回頭之日。

    成敗就在這一夜,宋氏繼承人只能有一個。

    此時的華盛大廈,10樓是宋氏集團的慈善晚宴,9樓是《長風(fēng)渡》的慶功宴。

    連接9樓與10樓的安全通道內(nèi),呼嘯而來的過堂風(fēng)吹在人臉上,依舊帶著肅殺的冷意。

    聽到身后的腳步聲,康譯云慢慢回頭,正面對上前方黑洞洞的槍口。

    樓梯頂上的燈光打下來,陸硯清安靜的站立,屹立如松,側(cè)臉的輪廓棱角挺括。

    陸硯清單手持槍,分明的指骨扣著扳機,漆黑的碎發(fā)有形狀不均的陰影,半遮著他沉寂銳利的眼眸。

    時隔五年,陸硯清黑洞洞的槍口再一次對準(zhǔn)他。

    那次墜海,康譯云就發(fā)過誓,如果有一天能活下來,當(dāng)初挨的那幾槍,他一定要在陸硯清身上十倍百倍地還回來。

    康譯云慢悠悠地從兜里拿出一個東西,他微揚起下巴,朝陸硯清揚了揚手里的東西,一開口,沙啞的聲音刺耳陳舊,宛如磨砂磨過桌面。

    “你猜,我手里拿的什么?”

    當(dāng)年墜海前,陸硯清曾一槍擊中他的喉嚨,偏離動脈,破壞了康譯云的聲帶,如今他一說話,聲音嘶啞又蒼老,宛如遲暮的老人。

    看到康譯云手中數(shù)字不斷變動的計時器,陸硯清眸光一凌,握著槍的手背青筋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