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 出戰冥界
英寧握著那一支荷花,低頭不作回應。她從未想過嫁給夜君,答與不答,似乎都不好。良久,她幽幽開口:“等我們報了仇,再說此事吧。我如今并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兒女情長?!?/br> 夜君嘆了一口氣,自是不忍逼她。他便錯開這個話題道:“后天我們便出兵冥界,到時生死不知,一切還須小心。” 英寧點點頭,從前敗過一次,再壞的結局也不過是死罷了。她忽而問道:“此事我可告訴吾期嗎?還是要防備著他?” 夜君抬眼看著她,過了會才說:“你愿說就說,我們此次光明正大,就算他知會神荼,也不會有什么影響。不過你告訴他,試一試他也無妨,看他到底對你有幾分真心。” 轉眼便過了一日,英寧坐在燈下看書。云兒正在將摘下的一捧荷花,放進瓶子里,還貼心地往里澆了些水。一切整理妥當,云兒坐在她身旁,托著臉道:“轉眼間這夏日就快過去了,湖里的荷花開得都不好了。再想看到這樣繁花,還要等上一年,真是讓人遺憾?!?/br> 英寧放下手里的書,看著云兒噘嘴嬌嗔的模樣,忍不住笑出聲:“你何時也這樣傷春悲秋了?秋已暮,紅稀香少,季節變換,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br> 云兒道:“秋日寂寥,冬日蕭條,春日料峭,只有這夏日繁花似錦,綠樹成蔭,我覺得甚是好看?!?/br> 英寧倒也不覺得,每個季節自由每個季節的好處。她拍拍云兒的肩膀,道:“你將那荷花拿到你房里去,好好留一留這夏日的繁花?!?/br> 云兒笑著搖搖頭:“不好,這是鐘公子給jiejie摘的,我拿走豈不是負了公子的美意。這點眼力,我還是有的?!?/br> 英寧瞧了一眼正站在門外的吾期,又看了看那嬌艷的荷花,心中亂成一團麻。她捏了捏發酸的眼角,對云兒道:“時辰不早了,你不必陪在這里了,回去早些歇息吧?!?/br> 云兒舉起雙手,伸了個了腰,打著哈欠道:“jiejie也早些歇息,書明日再看吧,仔細傷著眼睛?!?/br> 云兒走出房,貼心替她關了房門。英寧脫了衣衫,躺在床榻上。夜里寂靜無聲,明日便要攻冥界,雖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她心中還是不安。 屋外的湖里忽然傳出幾聲蛙鳴,過了會便此起彼伏地響起。她睡不著,起身下了床,走到門口開了門。吾期背對著她站在門口,聽見她開門,轉身眼神柔和地看著她。英寧低垂著眼睛,輕聲說:“你進來?!?/br> 吾期愣了愣,她已經轉身進了房里。他捏捏手指,猶豫著進門,又聽見英寧道:“把門關上。” 他如是做了,關上房門,就看見英寧已經到了床榻上,她拍拍床鋪,道:“你過來?!?/br> 吾期又是一愣,不知英寧此刻到底是何意。只是她那樣溫和地瞧著他,他自然是無法拒絕。他默默走到她床前坐下,她立刻就偎進他懷里。 他一直待在門外,身上有些微涼。英寧的身子又熱又軟,他閉著眼睛,攬著她的肩膀,想要將她揉進身子,里去。 英寧伸出手指去解他的腰帶,順著半開的衣衫,手指伸進去,摸到他結實的胸膛。他的肩膀露在外,上面還有一道她上回咬的疤,雖不甚清晰,還是隱約可見。吾期忽然一把抓住她的手,喘息著道:“寧兒……不……” 英寧抬起頭,滿含柔情地看著他,朱唇輕啟:“你不愿意?” 吾期艱難地搖搖頭,胸膛起伏,似是在隱忍:“不,我只是怕你像那日一樣后悔?!?/br> 英寧的手指退,出來,替他整理好衣衫,連腰帶也系好,垂著眼睛怯怯道:“你出去吧,就當我方才發了瘋?!?/br> 吾期并未動,忽然捧著英寧的臉,低頭擒住了她的嘴唇,熱熱的呼吸噴灑在彼此的臉上。房里的溫度漸漸升高,英寧心里的一根弦,砰地一聲就斷掉了。 衣衫褪盡,英寧心跳如鼓。她上回多少有幾分迷茫,今日卻清醒無比。她不知自己為何會做出這樣羞恥的事來,她完全無法控制自己如此大膽的行徑。也許是因為她對明日的不確定,也許她需要他的慰藉。也許再也不會有這樣的親密時刻,一切都是未知的,她過分恐懼。 她撫著他好看的眉眼,看著他額頭滑下的汗水,滴滴落在她的胸膛。她軟著嗓子,盯著他破濤洶涌的眼睛,忽然開口:“明日……明日便要攻向冥界,你作何選擇?” 他停下來愣住,良久他低頭吻著她的眼睛,嗓音暗啞,極具誘,惑:“寧兒在哪兒,我便在哪兒。” 英寧伸手勾住他的頸,緊緊偎進他的胸膛。一滴眼淚悄悄滑落,心中萬分嘆息。 夜色沉沉,英寧在吾期懷中睡得深沉。他的手指描摹著她的臉頰,她睡著的時候還是如從前那般嬌俏。也只有睡著她才會這樣的柔和,她清醒的時候太過沉靜,眼神也是冷的。對他更是忽冷忽熱,他大概明白她對他的情感,愛恨交織。愛他的時候,總會想起對他的恨來。恨他的時候,也因為從前的愛意,而痛苦難耐。到底是他的錯,他的手指撫向她的肩膀,那里光滑潔凈。可他清晰地知道,他曾狠心刺了她一劍。投胎以后,怕她疑心,便盡數消去了她的傷疤。 身上的傷雖已經完好,可她心里又怎能消去?她如今還愿意給他一次機會,他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至于神荼,他并不曾虧欠他。 夏末的清晨,已經透著些許涼意。吾期早早地起床,英寧還睡得十分安寧。這樣的姣好容顏,不該牽涉到血腥戰爭中。她該如同從前一樣,做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俏麗動人,天真爛漫。 他整理好著裝,低頭輕吻她的雙唇。而后雙手抬起,對著她的床榻布好了結界。他站在她的床前低聲道:“寧兒,抱歉我又要食言,不能與你并肩作戰了?!?/br> 夜君推開門,便見著鐘吾期就站在他門口。他執著折扇,冷眼瞧著他。 吾期率先開口:“我知你今日要做什么,我會助你完成你的心愿。只是我有條件,希望你能答應?!?/br> 夜君笑出聲,有些不屑地道:“若不是英寧堅持,我根本就無需你的幫助。你是哪來的勇氣,來與我談條件?” “吾期不在意他的嘲諷,繼續淡淡道:“你不喜與我謀事,我也是一樣,不愿與你謀事。只是今日涉及寧兒,我也顧不了許多?!?/br> “關英寧何事?”夜君皺眉問。 “你若信我,我們一起去冥界。我會替你收了冥界,神荼你要殺,我也絕不插手。只是我不希望寧兒前去,此次前路生死未卜。寧兒已經受過苦楚,我不想她再經歷一次?!蔽崞阪告傅纴怼?/br> “你這是何意?不準英寧前去,她豈會肯?”依英寧的性子,身負父母深仇,她怎會坐視不理。 吾期嘆了口氣道:“我點了她的xue,并布下了結界。沒有幾個時辰,她不會醒來的。等到她醒來時,相信我們已經塵埃落定。你選幾個信得過的人,守在她身旁。倘若我們敗了,便叫人帶她離開。倘若我們之間有任何一人還能有幸活著,以后便照顧她一生。若我們二人都活著,就任她自己選?!?/br> 夜君看著吾期,思慮了許久他的話。半晌他才答:“好,就按你說得辦。只是你最好別耍詭計,英寧還在我手里。若你敢騙我,我向來做事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完全不介意魚死網破。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br> 吾期冷冷一笑:“我再陰險,也不會拿寧兒的性命玩笑?!?/br> 夜君也是冷笑,沉聲道:“你知道就好?!?/br> 夜君一身白衣,手執白玉折扇,扇柄上的紅色流蘇迎風飄,甚是好看。吾期一身黑衣,腰帶上一枚羊脂白玉,手握龍紋劍。二人都生的俊俏,并肩而立,十分養眼。 夜君回頭問一旁的青桐:“守護小姐的人何在?” 青桐指了指身后數十個黑衣人,個個蒙著臉,看不清面容。青桐頷首恭敬答:“都是跟隨公子多年的死侍,很是忠心耿耿,相信他們一定會好好護著小姐。另云兒一直在小姐榻前,等小姐醒來,自會向小姐解釋一切。就算小姐心有不甘,也無濟于事。” 夜君略微點點頭,又道:“煙火為號,只要冥界升起煙花,便是敗了。叫他們即刻帶小姐去九陰山,無論何種境地,都不許小姐出山。若她不肯,就用鎖魂鏈綁了她,直到她乖了為止?!?/br> 青桐說了聲是,便轉身到那些黑衣人身旁,細細地交代一番。那些人領命而去,夜君看著遠方數十萬陰兵,已經威風凜凜,整裝待發。他淺笑對身旁的吾期道:“我如此安排,你可還滿意?” 吾期扭頭看著他,淡淡地道:“并無什么不滿,只是你竟舍得用鎖魂鏈綁她?” 夜君忽然笑笑:“為何不舍得?你不也曾綁過她嗎?怎還問起我來了?” 吾期一愣,變了變臉色,重扭回頭,不再搭理他。 夜君在他耳邊繼續聒噪道:“不過她也綁了你,你們算兩清了。想來你們之間也是有趣,你綁了她,她也綁了你。你曾刺過她一劍,她也給了你一刀。竟然還能在一起和睦相處,英寧的心也是夠大。若是我是她,早叫你灰飛煙滅,永世不能超生了?!?/br> 吾期哼了一聲,十分淡然地道:“你不是她,不要用自己陰險的心思揣度她,她比你良善多了。” 夜君揚起一抹笑,隨意道:“那時自然,若她不良善可人,你我二人也不會無可救藥地喜歡她。也不知道若我們成了事,也都還活著,她會選誰?” 吾期沒有回答,英寧會選他嗎?畢竟她已真真切切是他的人了,經過肌膚相親,她心中總會有他一席之地。 吾期抬頭望望天空,陰云密布,似乎并不是什么好兆頭。他道:“時辰不早了,若我們還在此閑聊,恐怕還沒到冥界的邊,英寧就已經醒了?!?/br> 夜君挑眉,看向前方,舉起一只手,沉聲道:“出戰!!!” “出戰!出戰??!出戰?。。 北婈幈R呼,震徹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