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玉佩可有秘密
吃完晚飯,琳瑯到房間里背書。凌夜安安靜靜地坐在她身邊,不吵不鬧,乖巧極了。 背完書,琳瑯將收進包里。凌夜雙手托著臉頰,趴在桌子上,已經昏昏欲睡。琳瑯叫醒他,讓他去廚房睡覺。門口響起一絲風聲,抬頭便看見鐘九面無表情地站在門口。 凌夜驚醒,看著鐘九有些許害怕,攥著她的衣服往她身后躲。鐘九揮揮手對她道:“跟我來。” 琳瑯拍拍凌夜的手,說道:“你在這兒等我,我一會便回來。” 琳瑯剛說完,鐘九就冷冰冰地接了一句:“那小東西一同過來。” 跟著鐘九到了樹林里的小樓,凌夜依然害怕地躲在她身后。鐘九坐在藤椅上,目不轉睛地瞪著她,她忍不住咽了下口水,想著該怎么和他講凌夜的存在。可還沒等她開口,就聽鐘九說道:“你膽子真是不小,敢把一個鬼放在身邊,你就不怕他吃了你?” 琳瑯啊了一聲,看了一眼凌夜,還是那副乖巧模樣。聽鐘九這么說,凌夜連忙搖頭擺手,一臉委屈地看著她。這么可愛的小鬼應該不會吃人吧,琳瑯忙解釋道:“凌夜只是想找他娘而已,找到他的娘親就會自愿跟你回去。他不會吃我的,我相信他。” “你信他?你與他認識多久,你就敢信他?”鐘九冷聲呵斥琳瑯,她也無從辯解。 鐘九又冷哼一聲,走到凌夜身邊,一把抓住凌夜的胳膊,幾乎將他給提了起來。鐘九見他的手腕上帶著的鏈子上面,清晰刻著‘凌夜’二字,又把凌夜放開,冷冷地道:“凌夜,你最后安分點,在我弄清楚你的身份之前。”說完又坐回藤椅上。 琳瑯走過去,忿忿說:“你怎么這樣無禮?怎么能跟一個小孩過不去?” “小孩?哼,興許比你的歲數還要大。”鐘九冷聲說道。。 “啊?凌夜,你死了很久了嗎?”琳瑯轉身問凌夜。 凌夜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又掰著手指算了半天。才終于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死了多久,反正我死的時候比你現在的年紀小。” 好在鐘九也并沒有很為難凌夜,只不過他不肯讓凌夜跟她回去。說是人鬼殊途,怎么能生活在一起?其實鐘九也只是找借口罷了,琳瑯信凌夜,可鐘九卻不信。無緣無故出現這么一個小東西,想來實在是蹊蹺。 琳瑯本想拒絕,萬一鐘九一個不開心,把凌夜捉了,可怎么是好?可還沒輪到她反對,鐘九就拿出那個桃木盒子,說信不信他現在就收了凌夜,琳瑯就不得已放棄了。 說到南流河里奇怪的東西,鐘九說道:“那只是一個水鬼而已,沒什么大的本事,只是長得嚇人罷了。等天氣暖和了,河面解凍后,再收了就好,你不用太擔心。只是你最近不要再去那里,免得再生什么事端。” “我曾經掉進去過一次南流河,也看見過一個奇怪的東西,和這個水鬼是同一個嗎?”琳瑯問。 鐘九點點頭,她又問:“那以前你為何不收了他?差點又害我一次。” 鐘九沉默了一會,道:“本來覺得只是湊巧被你撞見了,沒想到居然讓你碰到兩次,還有害人之心,這便不能容忍了。所以,為了安全起見,你千萬別再去南流河玩了,直到除了那東西為止。” “既然是水鬼,我有噬魂刀,想來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樣。”琳瑯得知那東西并不是妖怪,如果只是只鬼,那她也沒必要太害怕。 轉眼間到了過年,琳瑯自是不必再去學堂。她在學堂里的功課還算優秀,采薇賞了她些許銀錢。還請裁縫師傅趕制了幾身綾羅衣衫,采薇說她已經年滿十七,是個大姑娘了,連胭脂水粉都替她采買了。 琳瑯到底是女兒家,任憑再調皮貪玩,還是喜歡姑娘家的東西。 過新年了,洛陽城里家家戶戶門口都點上了紅通通的燈籠,照得滿城如同白晝。有頑皮孩童,在街道上嬉笑打鬧。遠處總時不時地響起煙花爆竹的聲音,更襯托出了些許年味。 除夕夜,棧里早早便沒了人,大家都待在家里守歲。采薇也閉了店,準備好一桌豐盛的年菜。琳瑯和小連子年歲都不大,最是喜歡這樣的節日。有好吃好喝的不算,棧里也不忙,還能到處玩耍。 采薇端上最后一盤子菜,招呼琳瑯和小連子坐下。家里沒有人,吃起飯來也不必拘束,誰也不用和誰氣。 吃過年夜飯,要是在別家,恐怕還有磕頭拜年的風俗。在采薇這里倒是不用,而且紅包還是照給。小連子接過紅包,笑得合不攏嘴:“采薇姑姑,最是心善。今年的紅包似乎比去年的重了些,莫非是姑姑多給了?” 沒等采薇開口說話,琳瑯已經打開了紅包,將里面的錢幣嘩啦啦地倒在了桌子上。待看見桌子上的銅錢,果然比去年多了數枚。琳瑯本來在年前就已經得了幾枚錢幣,今天又這么些,她該好好盤算日后該怎么花這些錢。 只是她還沒盤算好,采薇就發話了:“琳瑯,你的紅包,還是讓為娘的替你放著吧,以后還攢著給你添嫁妝。” “娘親,你這是何意。你已經包成紅包給我了,哪里還有要回去的道理?”琳瑯自然是不肯答應的。 “琳瑯,要是這些錢都由你收著,出不了兩日,便會被你花個干凈。你放在我這里,很安全。” 琳瑯想要繼續辯駁,采薇一個眼刀子劃過來,琳瑯即刻不敢再多說話。她將桌子上的錢幣,一個一個裝進了紅包里,撅著嘴遞給采薇,嘴里嘟囔:“還沒在手里暖熱乎呢,竟又被要了去。既然如此,干嘛還要給我,實在是多此一舉。” “你說什么?”采薇將紅包收進袖口的袋子里,眼角含笑地問琳瑯。 琳瑯蔫蔫地嘆口氣道:“我困了,我想上樓睡覺。” “你不與小連子一起守歲了?”采薇問道。 琳瑯打著哈欠站起來,伸了個懶腰,含糊不清地說:“每年我都不受歲,今年也沒什么要守的必要。” 琳瑯提著衫群上了樓,剛走進樓上的房里,就看見書桌旁背對著她,赫然坐著一個人影。 琳瑯從懷里摸出噬魂到,厲聲斥道:“誰在那里?” “是我。”鐘九慢慢地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大年夜,你又跑過來做什么?你總這樣無聲無息地出現,很嚇人的。”琳瑯拍了拍胸口,好在心臟的跳動還算正常。 鐘九忽地笑笑:“琳瑯,新年好。” 琳瑯狐疑地瞧他一眼,道:“你專程來拜年的?” 鐘九收了笑臉,“當然不是,我來找你還能有什么事情?你自是心知肚明,怎么我每次來你都要問我來做什么?” 琳瑯瞪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我當然要問,因為我根本想不到,有人竟會這樣的喪心病狂,連大年夜都不肯讓人安生一點。” “這可不是我喪心病狂,是那些……” “是那些魂魄不讓人安生,過年的時候還出來興風作浪。你想說得是這個對不對?”琳瑯打斷鐘九尚未說完的話。 “對,他們才不管過年不過年,想什么時候出來害人,便出來了,怎么會顧及人間的這個節日?”鐘九緩緩道來。 “好吧,我同你去,反正我又不能拒絕你。免得你又將我扛起來,那滋味可并不好受。”琳瑯雖然脾氣倔,但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依然是老方法,鐘九用幽魂幻化了‘她’,真正的她便同鐘九一起出去匡扶正義。 走到半路上,鐘九忽然發問:“你的玉佩可還在,怎么近些日子沒有見你帶過?” 琳瑯摸了一下胸口,從內里掏出那塊碧綠通透的玉佩,獻寶似的:“我戴著呢,只是前些日子繩子斷掉了,因為沒找著合適的繩子相配,便一直在我的床榻上。我也是昨日,從娘親的針線筐里尋了一根,這才戴了回去。” 鐘九冷著臉,過了一會才說:“你定要貼身戴著,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去掉,你可聽明白了?” “為什么?”琳瑯最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好習慣。 “因為它能保護你,這還要我同你仔細地講一講嗎?你不是知道的嗎?”鐘九反問。 “知道歸知道,但是不太相信它竟然這樣厲害。你可知道這玉佩的來歷?” 鐘九忽然沉默了下來,過了許久,他也沒有答話。臉色也還算正常,只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眼神有些許神游。 又過了片刻,鐘九什么都沒說,只是長長地嘆了一口氣,便繼續向前走。 琳瑯好奇地追過去,與他并排走,繼續問:“你怎么不回答我?你又為何嘆氣?這個玉佩還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秘密嗎?” 鐘九轉過頭瞧了她一眼,說道:“沒什么秘密,就算有,也是冥界的秘密。你一個人間的凡人,還是少知道為好。” “你不愿說就算了,你以為我想知道冥界的秘密嗎?我根本就沒有興趣,只是隨口問問罷了。”琳瑯漫不經心地說道。 他們正走著,忽然聽見旁邊的一處院落里,傳出悉悉索索的聲音。鐘九面色一沉,腳尖輕輕一點,就飛上了屋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