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慶祝無效,天意難違
就只看了你一眼,就已確定了永遠 那時候車馬慢,一生只夠愛一人。 就只看了你一眼,就已確定了永遠 百年修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 陸蔭蔭感覺額頭上被搭了一條濕毛巾,只以為是齊曉飛,連眼睛都懶得睜一下,有些病懨懨的說道“飛飛,你真的別忙活了,我沒用涼水洗澡,也沒假裝開心,是真的放下了,可為什么頭這么痛,這痛的不科學啊。” 說完這話,又忽然有些忍不住的想吐,陸蔭蔭只以為是喝酒喝多了,忙說“飛姐,快讓開,我要吐了。” 還未起身,一雙修長有力的大手就將她扶了起來,低沉渾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道“垃圾筐就在床邊上,想吐就吐吧。” 一睜眼乍一見林墨念,陸蔭蔭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閉上眼睛自言自語的說“我去,這是時空穿越了,怎么不管醒著還是睡著,睜眼閉眼都是這家伙,林墨念你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混蛋,我要讓你后悔一輩子。” 說完這話,陸蔭蔭再次睜開眼睛,一張近在眼前的放大版的俊顏有些無辜的望著她說“我到底做什么混蛋事了,給點提示行不行?自從那次意外之后,我每時每刻都在后悔…………” 話音未落,陸蔭蔭就低頭趴在了他的腿上,以勢不可擋的姿態,恨不得將胃里的東西全部都吐出來,甚至來不及閉上嘴,就一下全噴出來了,各種嘔吐物四處飛濺的兩個人衣服和鞋子上全是,瞬間房間里的味道簡直一言難盡,就連地板床單都未能幸免,她自己頭發上也沾了一些,要多狼狽有多狼狽,可陸蔭蔭還是抑制不住的狂吐不止。 吐完之后,只覺得頭更痛了,陸蔭蔭不管三七二十一,已經沒力氣從林墨念身上爬起來,索性就靠在他身上一動不動,心里還想這是又被飛姐給賣了,不讓給她哥打電話,立馬就把林墨念找來了,她這剛慶祝完把他忘了,他立馬就又出現在她跟前,這幾個意思啊。 林墨念這土財主肯定不知又給她哥和她嫂子灌了什么迷魂湯,她猜的果然沒錯,這三個人又開始串通一氣,一致對她了,前期林墨念受傷弄不好就是一計,季云哲和齊曉飛這是擺明了把她丟給林墨念了,她現在就算喊破天,他倆都不會管,所以有任何訴求只能找林墨念。 識時務者為俊杰的陸蔭蔭,實在難為她頭痛的要命,還能想出這么多前因后果,忽然就發現自己變聰明了,可為什么會這樣啊?明明之前在宋城的時候,齊曉飛每次見到林墨念,恨不得分分鐘將他碎尸萬段的,現在反倒成了他的內應。 現在實在顧不上想那么多,陸蔭蔭完全不顧自己現在這副狼狽到家的模樣,依舊理直氣壯的說“林墨念,怎么又是你,下午我不是剛把你送走,你到底想怎樣,還有完沒完了,我現在頭痛的要命,就跟針扎的似的,沒心情跟你計較你為什么會突然出現在我房間,你趕緊救我一命,我考慮不追究你的刑事責任。” 她的頭是真的很痛,說著就試圖用手去捶打自己的小腦袋,林墨念對她的話沒有任何反應,反倒對她現在這副狼狽不堪的模樣,絲毫沒有任何嫌棄,一把抱起她說“去洗個澡,然后立馬去醫院,我原諒你只是燒糊涂了,又在這胡言亂語,只是一個普通的發燒而已,燒退了就好了。” 待林墨念將她抱去浴室,一手攬著她將她放下,另一只手打開了熱水器,兩人就這樣站在花灑下,林墨念問“自己能站穩嗎?我去給你拿衣服。” 陸蔭蔭已經來不及計較為什么她這剛發燒,林墨念就像早就知曉一切似的,突然出現在這里,此時有氣無力的靠著他說“站不住,就是頭痛,還有點暈。” 然后林墨念便把她放在了浴缸里,說“我先給你把頭發洗了,你靠在這上面別亂動,一會馬上就好了。” 陸蔭蔭頭痛的快要炸開了,有些不耐煩的點了點頭,花灑落下來的水已經把兩個人的衣服都打濕了,她的睡衣緊貼在身上,無形中勾勒出一片美好,林墨念無意中掃了一眼,又快速的看向別處,有些口干舌燥的咽下一口口水,像個剛戀愛的毛頭小伙子似的,整顆心砰砰直跳,都快要跳出心口,心中不斷默念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就算認識陸蔭蔭已經十年,可只要一見她永遠都是剛戀愛時的感覺。 終于給她洗好頭發,林墨念將花灑立馬關了,試了試她的額頭依然guntang,給她用毛巾擦了擦頭發,又用一塊大浴巾將她整個包了起來,說“直接回房間換衣服吧,穿好衣服,我們馬上去醫院。” 陸蔭蔭還是未說話,任由他抱著放到床上,林墨念說“換洗的衣服放在床頭的位置,我去換身衣服,馬上就過來。” 然后依舊是一片沉默,陸蔭蔭緊閉著眼睛,看起來特別不舒服,林墨念不知道她到底是不舒服而不回答他,還是因為不想見他才不說話,但還是輕手輕腳的去隔壁房間找了一身衣服,齊曉飛見他著急忙慌的樣子,便問用不用她幫忙,林墨念回答著說沒事,繼續睡吧,他要帶陸蔭蔭去醫院,她一直喊頭痛。 齊曉飛提醒他說“蔭蔭晚上喝了三瓶啤酒,吃的水餃,還有魚,說是為了慶祝她把你忘了,喝的那叫一個開心。” 然后林墨念輕飄飄的回了一句“她剛才全吐了,看來慶祝無效,天意難違,連老天都看不下去她要把我忘了。”接著閃身就出門去了。 齊曉飛忍不住就笑了,初識林墨念時他的高冷范早就蕩然無存,她姐妹陸蔭蔭愣是把昔日清清冷冷高高在上惜字如金的高冷男神打磨成了患得患失神經兮兮胡言亂語的男神經,居然連天意難違都從他嘴里蹦出來了,問世間情為何物,果然是一物降一物,鹵水點豆腐。 本就孕期嗜睡的齊曉飛,很快就又睡著了,不是她不擔心不在乎陸蔭蔭,也不是她不講義氣怕苦怕累不愿照顧她,故意把陸蔭蔭丟給林墨念,而是這個世界上沒有誰,能比林墨念照顧陸蔭蔭更靠譜更合適也更貼心,既然兩個人都需要一個全新的開始,這擺在面前的老天爺給的機會,必須要好好利用,就算事后陸蔭蔭怨她也好恨她也罷,只要她與林墨念之間這輩子能掰扯清楚不留遺憾,不管怎樣齊曉飛都認了。 而林墨念返回臥室后,陸蔭蔭居然還裹著浴巾一動未動的躺在那里,于是趕緊上前問她怎么不換衣服,陸蔭蔭有些吃力的回道“還是頭痛,痛的都起不來了,你讓曉飛過來給我換。” 林墨念有些神情不自然的說“我讓飛姐睡下了,就不要折騰她了,我把燈關了,給你換行不行?換好我們趕緊去醫院。” 陸蔭蔭閉著眼睛勉強從嗓子眼里擠出了一個字“嗯”,然后林墨念就去把燈關了,摸黑熟練的給她穿好衣服,以前兩人戀愛的時候,給她穿衣服梳洗打扮這樣的事,他沒少做,自然駕輕就熟,信手拈來,等穿戴整齊后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說“現在我們要出門了,你能自己走嗎?” 陸蔭蔭燒的迷迷糊糊的說“能,怎么不能,給我穿鞋啊。” 誰知林墨念絲毫未作停留的抱著她,說“我就象征性的那么一問,你也別當真,我還是抱著你吧,萬一再摔倒了。” 然后一路開門鎖門下樓上車系安全帶,整個動作一氣呵成,而后臉不紅氣不喘的說道“你除了頭痛發燒,還有哪里不舒服?我提前給醫院打電話說一下情況。” 陸蔭蔭倚靠在座椅有氣無力的說“還忍不住的惡心想吐,可剛才都吐干凈了,現在是惡心也沒得吐了。” 林墨念說“那你堅持一下,很快就到醫院了,不會有事的。” 說完便給醫院打去了電話,在說明原因后,值班醫生一聽高燒頭痛,直接讓到了以后去十樓神經內科,具體是什么病,還要等具體檢查后,才能下定論,于是在到了醫院后,陸蔭蔭便再次腳不沾地的被林墨念懷抱著去了十樓。 醫生一看這陣仗,還誤以為病人情況很嚴重,慌忙讓他將陸蔭蔭放在就診床上,詢問起具體經過來,因為現在剛剛才凌晨三點多,許多檢查項目還沒法做,只能根據臨床經驗推斷,應該是急性腦膜炎。 急性細菌性腦膜炎,又稱化膿性腦膜炎,是化膿性細菌感染所致的腦脊膜炎癥,其臨床特點為發熱、頭痛、嘔吐、煩躁不安、驚厥、嗜睡、昏迷,若不及時治療可危及生命或導致嚴重神經系統后遺癥。 因為急性腦膜炎的突出癥狀就是發熱、頭痛、嘔吐,陸蔭蔭三樣全占,所以醫生迅速做出判斷,此病起病急,病死率高,后遺癥多,可以在數小時內引起生命死亡,必須立即作出正確診斷并進行緊急治療,當下之急就是趕緊掛上消炎針,別的檢查項目天亮以后再做。 反正醫生噼啦啪啦說了一堆,林墨念只是不住的點頭,陸蔭蔭一句話都沒聽懂,就知道她生病了,這病還挺嚴重,要抓緊時間治,等到醫生讓林墨念把她抱進病房里去,護士準備好藥要扎針了,讓林墨念現在就去一樓收款室辦住院手續的時候,陸蔭蔭卻雙手摟著他怎么也不撒手了,哭的梨花帶雨的,嘴里一個勁的喊著她不要打針,她自己一個人害怕。 林墨念看了看病房里其他人都還在睡,而陸蔭蔭的到來,一下都把人家驚醒了,忙抱著她退了出去,問護士小jiejie還有沒有單人病房,給他一間,護士小jiejie本來困的要命,乍一看有這樣一個又高又帥又男友力十足的小哥哥笑瞇瞇的在跟她說話,要是沒有他懷里抱的那個女孩子,應該是一場完美的偶遇。 于是護士有些好奇的問“你懷里抱的這位是?怎么你們住不了普通病房嗎?單人病房有是有,不過有點小貴。” 為了陸蔭蔭能住的舒服一點,不打擾其他人,林墨念依然特別有耐心的回答“這是我媳婦,她一直都特別害怕打針,所以會比較吵,你一會扎針就知道了,為了不影響別人,我們愿意多花點錢住單人病房,麻煩你給安排一下,她這生病了不舒服比較黏人,我先抱她下去辦住院手續,一會馬上上來。” 說完就抱著她去等電梯了,而頭痛欲裂的陸蔭蔭,直到這會了還不忘反駁他說“你就死了這條心吧,這輩子我都不會給你做媳婦,我說你抱來抱去的累不累,你胳膊不痛了是不是?” 面對如此蠻不講理的陸蔭蔭,林墨念淡定的回了一句“那剛才是誰死死摟著我的脖子不撒手又哭又鬧的,我怎么感覺自己好像突然失憶了,做不做我媳婦,你說了不算,你的心才知道答案。” 這下陸蔭蔭干脆就乖乖閉嘴了,反正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她病好了,再慢慢跟他算賬,他到底是給她哥的公司投資了多少錢,還是用什么辦法收買了小飛飛,怎么這一個兩個的都不管她了,雖然現在他還抱著她,可那也是她伺候他一個月應得的,他倆怎么就跟這醫院死磕上了,動不動就往這跑,果然是流年不利,陸蔭蔭憤憤不平的想著。 去樓下辦住院的時候,又發生了一個小小的插曲,因為林墨念抱著她,騰不出手來,就讓她從他褲子口袋里拿出錢包來,陸蔭蔭無力反駁,只能配合的拿了出來,然后就發現錢包有些舊了,還是當年她送的那個,不由感嘆這質量真好,等打開拿錢的時候,他倆頭靠著頭緊貼在一起的大頭照一下就映入她的眼簾。 從辦好住院手續,一直到回到病房將她安頓好,自從陸蔭蔭看到他倆的合影后,整個過程中,不管林墨念怎么逗她,試圖讓她開口說話,她都始終沉默著,閉著眼睛一副特別難受的表情。 等到剛才那護士端著托盤過來扎針的時候,終于知道林墨念所說不假,隔壁病房的人都被驚醒了,站在門口圍觀,護士小jiejie一時就緊張了惶恐了,扎個針都要這么虐單身狗,看著林墨念滿臉心疼的摟著陸蔭蔭,一個勁的安慰道“蔭蔭,聽話,來,把手伸出來,放在我手心里,我保證一點都不痛,要痛你就咬我行不行?” 陸蔭蔭已經燒的有些昏迷了,但依舊擋不住她快要爆表的戰斗力,死命掙扎著不讓護士碰她的手,林墨念試了幾次也沒成功,只好將她抱起摟在懷里,繼續哄道“媳婦,乖,我愛你,很愛很愛你,你要趕緊好起來,把手給我好不好?” 然后一把就握住她的手,陸蔭蔭很安靜的不再掙扎,林墨念趕緊朝護士看去,那小jiejie才敢上前,林墨念又補充道“扎留置針吧,她血管比較細,不太好找血管。” 好不容易扎上針,又做了皮試,等一切都收拾妥當,林墨念還坐在病床上抱著她,因為她的淚已經無聲無息的將他胸前都打濕了,林墨念也不去打斷她,直到皮試時間快到了,陸蔭蔭才嗓音沙啞的說“放我下來,你還抱上癮是不是,剛才你說的話我沒聽明白,你再說一遍。” 林墨念有一瞬間的詫異,而后一字一句的說“陸蔭蔭,我愛你,一直始終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