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葉梓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遲疑地回答：“我……我武藝不精,怕耽誤了五殿下。宮中高手眾多，陛下何愁找不到人教導五殿下。”

    靖和帝笑道：“瑞王妃何必自謙,你的功夫朕見識過，不必大內(nèi)高手差。更何況,像小五這年紀的孩子，最怕逼得太緊。他既然這么喜歡你,在你手底下也能學得更用心。”

    靖和帝將話說到了這份上,葉梓不好再反駁，只得應(yīng)了下來。

    二人又說了會兒話，靖和帝道：“晏兒方才被我叫去與幾名大臣商議些事務(wù)，現(xiàn)在應(yīng)當已經(jīng)出來了，你去吧，別讓他等久了。”

    葉梓朝靖和帝行了禮，退出了御書房。

    剛出門，便看見顧晏在不遠處的回廊中等他。見他出來，擰緊地眉頭才松了些。

    葉梓走過去，顧晏一點沒顧忌御書房外一眾太監(jiān)宮人,伸手把葉梓擁進懷里。

    顧晏在葉梓耳邊道：“你要再不出來,我就要闖進去找你了。”

    葉梓輕笑一聲：“放過我吧王爺，還嫌旁人說我魅惑你，說得不夠多？”

    顧晏溫聲道：“對，我就是嫌他們說得不夠多。我就要讓他們看見我有多寶貝你，免得總有人從你身上動心思。”

    葉梓心里暖洋洋的,被顧晏牽著出了宮門。

    二人上了馬車，葉梓道：“靖和帝讓我教阿旭功夫，你說他這又是玩的哪出？”

    顧晏倒了兩杯茶，不緊不慢地抿了一口，才道：“果真是靖和帝的行事作風，他在替五皇子找靠山。教就教吧，那老東西都開口了，總不能抗旨。”

    葉梓一怔：“這……要這么說來，他這么做，是想借我們保護阿旭？他知道有人在害阿旭？”

    “應(yīng)當是知道的。”顧晏道，“這次與五皇子去郊游的賢妃與德妃，分別扣了半年的份例，在場的太監(jiān)侍衛(wèi)宮人盡數(shù)處死，可就算是這樣，靖和帝仍不可能放下心來。他找不出證據(jù)，也查不到究竟是誰要害他兒子。”

    葉梓道：“所以，他只能找個人來保護阿旭。”

    “不錯。”顧晏道，“朝中如今分為三派，太子一黨以護國公為首，三皇子那邊也有一系親王侯伯撐腰，剩下的便是些我父親的舊部。現(xiàn)在有人要將五皇子拖入這奪嫡的渾水里，靖和帝想保他這小兒子，自然要想些別的出路。”

    “……這朝中除了我們，他恐怕已找不到旁人了。恰好你先前救了五皇子，五皇子又親近你，他正好順水推舟。”

    葉梓忽然有些哭笑不得：“他算計來算計去，防了你大半輩子，最終卻要仰仗你保護他兒子，這真是……”

    “還不止如此。”顧晏嗤笑一聲，“你知道今日朝會上發(fā)生了什么嗎？”

    “什么？”

    顧晏道：“方才在朝會上，靖和帝舊事重提，問及太子賑災(zāi)進程。太子支支吾吾答不出什么，靖和帝勃然大怒，正式廢了太子的賑災(zāi)御史一職。”

    “這……”

    顧晏道：“廢了一個賑災(zāi)御史，便要補上一個。而且，靖和帝這次預(yù)備再多派遣一位督查御史，一同前往江南賑災(zāi)。”

    “方才朝會后，靖和帝將我留了一下，就是說這件事。”顧晏停頓一下，道，“那老東西打算讓我去。”

    “不行，”葉梓想也不想道，“你不能去。”

    葉梓脊背發(fā)涼，總算想明白靖和帝這是想做什么。

    靖和帝將顧晏派去江南，留下葉梓在京中教導顧旭武藝。葉梓整日與顧旭在一起，不僅保護了顧旭的安危，另一方面，靖和帝也可借葉梓控制遠在南邊的顧晏。

    而去了江南賑災(zāi)的顧晏，要是順利解決災(zāi)害倒還好，可若出了什么岔子，靖和帝正好可以借題發(fā)揮。

    顧晏輕嘆一聲，撫摸著葉梓的脊背：“別擔心，這件事我早有預(yù)料，而且早已有所準備。”

    “什么？”

    顧晏道：“算一算時日，前世這個時候，我正好被派去北疆爭戰(zhàn)。我還記得，這段時日江南因為災(zāi)害久治不退，掀起了一場瘟疫。”

    葉梓怔愣一下。

    他還記得這件事。

    江南那場瘟疫，與長安曾經(jīng)掀起的那場癥狀格外相似。患了瘟疫之人，咳嗽不止，渾身發(fā)熱，不消七日就會去世。當初，顧晏的父親，前太子也是因為患了這瘟疫，先帝給他用上了有最好的湯藥續(xù)命，也不過多撐了半月有余。

    而江南這場瘟疫同樣如此，一經(jīng)爆發(fā)，左右不過一個多月，便殃及好幾座城池。

    最后，負責賑災(zāi)的大臣得了圣諭，將所有患了瘟疫的城池封鎖，將城里所有百姓，患病的沒患病的，一把火燒了個干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