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恒升
高永庭為了掩人耳目,防止外人探查,特意將恒升筒放置在偏遠的莊子上。周元寧一見到恒升筒的實物,就知道恒升筒的精妙,對那高人更是起了惜才之心。不過,那人既不愿,周元寧也不好再說什么。 高永庭將恒升筒的主要部件一一講解,“殿下,恒升筒分為筩,提柱,衡柱三部分。只要一人,即可轉動輪子使衡柱上下運動,水就可以被提升至井上,流出筒口。” 周元寧贊善道,“紙上只能展現十分之一,非得看到實物才能真正知道此物的妙處。” 高永庭道,“殿下說得是。不知殿下接下來有什么計劃?” 周元寧踱著步,“這樣利國利民的設施,必得在大周推行。不過,現在不可cao之過急,正好,趁著春耕,在江南四州緩緩推行,得先做出點成績來,才能在整個大周推行。” 高永庭贊同道,“殿下所說,正是微臣所想。微臣準備先在江州做幾個恒升筒出來,讓幾個村子先試試,有了效果,其他村子的人自然會聞風而來。” 周元寧道,“高大人做事,孤放心,這事,就交由高大人處理。” 高永庭有些小心翼翼,“還請殿下示下,微臣這份奏折應該這樣寫?” 周元寧明白高永庭的糾結之處,“高大人,恒升筒一事,不用提起孤。” 雖然周元寧說的話正好是高永庭所想,可當真的聽到這話從周元寧口中說出,高永庭還是覺得不可思議,他原本準備了多少的勸阻之言,一下子都沒了用處。面對能名留青史的機會,高永庭自己都險些深陷其中,周元寧還這樣年輕,難道就沒有一絲猶豫嗎? 高永庭還是問出了自己的疑問,“恕微臣多言,殿下難道不想要這份功勞嗎?” 周元寧道,“高大人,這樣的功勞,現在的孤,不能沾惹。” 高永庭道,“殿下難道沒有一絲心動嗎?” 周元寧十分坦然,“若孤說沒有,孤自己都不會信。可是,高大人,你我皆知,現在這個局面,父皇本就忌憚孤,若是孤再添賢名,孤就不能再在江州好好呆著了。” 高永庭心中一驚,只是因為陛下,殿下就能放棄?難道太子殿下的處境比自己想象中還要艱難?其實,成年太子和老年皇帝之間的矛盾十分普通,多少皇帝對自己已經長大的太子心存芥蒂。可在權力之爭的背后,這份血濃于水的親情是不可抹滅的,殿下何必要這樣小心? 似乎看出了高永庭的想法,“父皇的心思,相信朝中略有些手段的大臣都能知道。高大人,父皇春秋鼎盛,孤更得小心應對。而且,”周元寧頓了頓,“而且,高大人,你應該也不想孤來沾惹。” 高永庭苦笑道,“微臣是有這樣的私心,微臣只是想讓恒升筒更好的推行。” 周元寧道,“不錯,高大人的顧慮正是孤的顧慮。父皇疑心重,若是恒升筒和孤扯上關系,孤擔心,朝中會有人見風使舵,阻礙恒升筒的推行,這樣一來,孤就是大周的罪人了。在外人看來,高家是四皇兄的外戚,四皇兄又是那樣的出生,相信由高大人提出,阻力會小些。” 高永庭忍不住行禮,“殿下大義。” 高永庭畢竟遠離京城,對周元寧的了解畢竟淺些。之前,高永庭選擇周元寧,只是在幾位皇子中選出最有可能繼承大統的,直到現在,經過這些事,高永庭方才心悅誠服,不愧是麟嘉太子。這樣的品行,即使沒有恒升筒,麟嘉太子的名號,也會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有了恒升筒這樣的好東西,周元寧的心情也好些了,連帶著,她的身子也有了些起色,就連佩秋維夏都在夸她氣色好。 佩秋道,“殿下,奴婢瞧您這幾日臉都紅潤了。” 維夏也開口說,“是啊,佩秋jiejie說得沒錯,殿下都沒冬天那樣瘦了。” 周元寧笑道,“你的意思,是說孤長胖了?” 維夏紅著臉,“哪有,奴婢可不敢這樣說。” 佩秋掩口而笑,“維夏,還不快向殿下請罪。” 維夏不情不愿地彎下了腰,“奴婢有罪,還請殿下恕罪。” 周元寧忍不住哈哈大笑,“孤不過說你一句,你就不樂意了?” 維夏露出狡黠的笑容,“哼,殿下就會拿奴婢取笑,奴婢還不能笑一笑殿下嗎?” 聽到維夏的話,佩秋嚇了一跳,拉著維夏的衣袖,“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周元寧忙攔著,“佩秋,你別說她。” 佩秋有些著急,“殿下,維夏這般沒大沒小,幸好,這里只有殿下,若是有旁人,丟的可是殿下的面子。不行,奴婢今天一定要罰她。” 周元寧不以為意,“你都說了,這里沒有別人,孤相信,維夏有分寸,她是小孩子心性,又沒做錯事,就犯不上了。” 佩秋埋怨地看向維夏,“殿下都幫你說話了,你還不快謝恩。” 維夏嘟囔著嘴,她對佩秋雖然不滿,可在周元寧面前,她還是不敢和佩秋頂嘴,她只能按著佩秋的意思向周元寧謝恩。周元寧只覺得是件小事,也沒太在意。恰巧,云來送來了邸報,她就讓維夏和佩秋先下去了。 一出屋子,佩秋就忍不住繼續教育維夏,“維夏,你今天怎么能說出那樣的話?” 維夏低著頭,隨意擺弄著衣帶,“怎么了,殿下又沒生氣。” 佩秋語重心長道,“那是殿下脾氣好,才由得你這般胡鬧,你在宮里那么多年,有哪個主子那么好說話。” 維夏反駁道,“是啊,殿下那么好,我逗逗殿下高興不好嗎?” 佩秋道,“我不是說不好,只是,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我們都是奴婢,殿下是主子,殿下今日沒有說什么,你就不怕日后嗎?” 維夏心中的線仿佛被莫名地撥動了一般,心中涌起連她自己都說不清的情緒,“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殿下從未苛責過我們,你今天說得什么奴婢主子的,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