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不佳
周元寧的心里涌起了波瀾。那個孩子,自己真的能下的了手嗎? 周元寧仍有僥幸心理,或許,季青臨說的一切都是虛假的,自己的身體正在好轉,怎么會像他說得那樣,一下子就不行了? 季青臨看出了周元寧的想法,“你也讀了不少醫書了,多久沒給自己診脈了?” 聽到這話,周元寧的右手不由自主得搭在脈上。這一摸不要緊,周元寧的臉色都凝重了,“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周元寧的脈相及其虛弱,只有在病入膏肓的人身上才會出現。 季青臨很是悠哉,“殿下,我可沒有說謊吧?” 周元寧皺著眉頭,“季青臨,你到底想干什么?” 季青臨道,“在江州的時候,我不說了嗎?” 周元寧冷笑一聲,“輔佐孤嗎?孤看你不像啊。” 季青臨笑著說,“我能保住殿下的性命,不是嗎?” 周元寧道,“你的法子,就沒有替代的嗎?” 季青臨道,“殿下還是心軟了?” 周元寧沒有回答,問了季青臨另一個問題,“第一次,撐了兩年,這一次,為什么時間這么短?” 季青臨道,“第一次,殿下去了江州修養了兩年,那兩年,殿下遠離朝政,沒什么需要煩心的,自然有用的時間久些。” 季青臨接著說,“而這次,殿下去了北疆,天寒地凍,本來就對殿下的身子有影響,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周元寧道,“國師真是料事如神啊,時間算得剛剛好。” 季青臨道,“微臣也就這些本事了,自然要為殿下效力。” 周元寧的話有些嘲諷,“國師既然愿意,何必自己動手,為孤解決了這個煩惱?” 季青臨絲毫不受影響,“殿下,不過是個孩子,您難道還怕了不成?” 周元寧道,“這次,能拖多久?” 季青臨道,“這事,只有老天爺知道,微臣不敢夸下海口。” 周元寧沉默了片刻,“李氏的孩子呢?” 季青臨沒想到周元寧會問出這樣的問題,有些遲鈍,不過,很快反應過來,“殿下說的是死去的沈李氏?” 周元寧有些心煩,“是她。” 季青臨道,“是個可愛的孩子,在道觀里,有奶娘照看,殿下不用擔心。” 周元寧喃喃道,“是嗎?” 季青臨道,“殿下還是早做決定的好,要不然,三日之后,這天,可就變了。” 周元寧的心一緊,“什么意思?” 季青臨道,“朝中的局勢,殿下應該比微臣看得更清楚。” 周元寧道,“不勞國師費心。” 季青臨道,“這是自然,微臣還等著殿下登上高位,讓微臣能更上一層樓。” 周元寧道,“你就不怕孤卸磨殺驢?” 季青臨笑而不語,端起茶盞,他的意思很明顯,是送的意思。 周元寧也不想再在這里久留,匆匆回到了重華宮。 這一夜,周元寧幾乎未眠,睜著眼,聽著窗外竹葉的聲音,直到天明。 佩秋是個心細的,看到周元寧眼下烏青,便問,“殿下,您晚上沒睡好嗎?” 周元寧揉著眼睛,“半夜起風了,孤有些被吵到了。” 佩秋道,“是外面的竹子嗎?要不要奴婢讓人去砍了它?” 周元寧道,“竹子都長了這么多年了,就留著它們吧,” 佩秋還是擔心,“殿下的身子剛有些好轉,要是晚上睡不好,這藥就白喝了。” 周元寧不想再說這個,轉了個話頭,“昨日,陶陶和孤說想學認字。” 佩秋有些生氣,“好個陶陶,難道讓他伺候一次殿下,就敢提要求,這還得了?” 周元寧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正好,孤也有這個打算,孤宮里的人,怎么能不認字?” 佩秋道,“陶陶是個坐不住的,那個時候,在江州,讓他學,他都不學,怎么這次,自己主動了?” 周元寧道,“還不是維夏太優秀了,陶陶怕自己配不上她,才向孤開了這個口。” 佩秋這才放下心來,“奴婢說呢,原來是為了維夏啊,算他小子有良心。” 周元寧道,“還不快去安排?順便,問問宮里的人,還有沒有想學的,也別光顧著陶陶一人。” 佩秋道,“好,奴婢會安排的,現在,最要緊的是,殿下先穿好衣裳,不然,上了小朝,是會被其他人笑話的。” 周元寧被佩秋的俏皮話逗樂了,“好好好,就聽你的,衣裳呢,還不快給孤穿上?” 佩秋笑著說,“好,殿下請張開手,奴婢幫殿下穿上。” 今日的小朝,氣氛有些凝重,皇帝急匆匆地讓大臣們上了折子,也沒處理多少,就下了朝。大臣們憋了一肚子的話想說,都沒能說出。 小朝上的情況也傳到下面人的耳朵里,一些好事的人都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有一個消息靈通的低聲地說,“諸位同僚,在下可是有個小道消息。” 好奇心重的都圍了上來,“怎么回事啊?是不是陛下后悔了?” “后悔什么?” “還能有什么,李國公的事啊!” “你可別胡說,李家現在不是國公了,是伯。” “封號還沒下來,總不能李伯李伯的叫吧。” “我覺得,看陛下的意思,李家的爵位能不能保住還是個問題。” “你別胡說啊,說不定,咱們這里,還有李家的人呢!” “怎么可能?你沒見,前幾天,才走了幾個嗎?” “那些人,不是調到其他地方去了?” “那是說得好聽,說不定,是被貶職了。” “我說呢,這些天,走了這么多人,上頭也不再派人過來。” “你們聽不聽啊,再不聽,我可不說了。” “快說快說,你有什么消息?” “陛下不是從大皇子的府上發現一個孩子嗎?” “我知道,不過,陛下也沒說什么,朝里的那些大臣也不敢出聲。” “那個孩子,很得陛下寵愛啊。” “真的?” “不會吧?” “你從哪里得來的消息?不會是假的吧?” “怎么可能是假的?我祖祖輩輩都是京城人氏,我家里不少人都在做官,雖然官位不高,和我一樣,都是七八品,不過,有一個,那油水,可是肥的很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