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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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元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選擇東南方。或許是有所感覺,亦或許是,周元寧也說不清。 周元寧只能往前走,越往前,地上的血跡越來越明顯。 探子連滾帶爬,話都說不清了,“殿下,吳大人......” 周元寧面色一凜,“去兩個人,騎上快馬,讓景略趕緊過來!” 身后,有兩人出列,掉頭去尋王景略。 周元,寧繼續(xù)向前。不出二里,果然,看見了吳成。 吳成此時正被幾個北狄人圍攻,眼看就要撐不下去。周元寧的到來,就如同天降甘露,解了吳成的燃眉之急。 吳成得到了喘息的機會,立刻解決了幾個北狄人。 周元寧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云來正和如羅奕鏖戰(zhàn),兩人勢均力敵,難分上下。 周元寧命人團團圍住,北狄人雖然兇殘,可是,在數(shù)倍于他的大周人面前,還是節(jié)節(jié)敗退。不多時,如羅奕的身邊只剩下百來人。 如羅奕的眼神似乎要把周元寧殺死,“周元寧!” 云來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立刻就攻了上去。如羅奕只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應付。如羅奕的武功似乎比云來還要高些,要不是如羅奕身上有傷,云來也不能和他糾纏這么久。 如羅奕見自己的人一個個倒下,心中對周元寧的怨恨更深了一層。 吳成脫離了戰(zhàn)局,來到了周元寧的身前,氣喘吁吁地說,“你怎么來了?” 周元寧道,“你的膽子到大,怎么,孤的話都不聽?” 吳成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能呢?我這不是想立功嘛。你看,現(xiàn)在,如羅奕就是我們的囊中之物,馬上,就能把他拿下。” 周元寧道,“你安分些吧,如羅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拿下的。” 吳成不服氣,“你看現(xiàn)在的局面,他可是被云來壓住了,北狄人也不剩多少了,我就不信,如羅奕還長了翅膀不成?他還能飛出去?” 周元寧不想和吳成談這些,便轉(zhuǎn)了個話題,“你怎么找到他們的?” 吳成一臉的得意,“我是誰啊,這么點小事,我還做不到嗎?如羅奕這么多人,肯定會留下痕跡的,再說了,他對那個譚和那么看中,肯定不會把他留下,他們上路,,還帶著一個老頭,肯定,太兇險的地方不會走。這么一排除,就不剩下幾條路了。” 周元寧心里一動,“譚和呢?” 吳成努了怒嘴,“你看,不就在那里嗎?好幾個北狄人保護著呢。” 周元寧順著吳成指得方向望去,果然,三四個北狄人正護著譚和,往邊緣走,試圖逃脫。 吳成像是累極了,靠在周元寧的馬身上,喘著粗氣。周元寧本想再說他兩句,可是看到他這個樣子,還是狠不下心。 畢竟,吳成這樣做,都是因為她啊。 周元寧也嘆了口氣,繼續(xù)觀察著戰(zhàn)局。 如羅奕和云來不知過了多少招,兩人的力氣都有些弱了,出招也不像之前那么利落,有些拖泥帶水。 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北狄人已經(jīng)不足百人了,眼看,如羅奕就要落入大周手里。 周元寧的心猛得一動,像是狂風吹過草地般,那么的自然,可是,又那么的突兀。是啊,現(xiàn)在已經(jīng)入春了,就算有風,那也是微風,不會是狂風。 漸漸地,吳成也察覺到異常,他靠近周元寧,悄聲地說,“你有沒有聽到什么?” 周元寧的臉色越來越嚴肅,“撤!” 可是,周元寧說得時候已經(jīng)晚了,不知從哪里,突然涌現(xiàn)出一大批北狄人,把他們圍住。 原來,他們是甕中捉鱉的人,現(xiàn)在,他們已經(jīng)在甕中了。 周元寧的人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只一下,就倒下了不少人。 周元寧冷靜道,“集合!撤退!” 云來也聽到了命令,不再戀戰(zhàn),虛晃了一招,逃離了戰(zhàn)局。 此時,正是如羅奕得意的時候。如羅奕一掃之前的陰霾,“給我拿下!” 吳成一個飛身上馬,護住周元寧就要往后退,如羅奕哪能讓他們離開,顧不得自己身上的傷,就要去追。 云來也跟著沖了出去,試圖擋住如羅奕。 此刻的如羅奕,心中正憋著一口氣,他勢必要拿下周元寧,他要闖,云來也攔不住。 吳成駕馬駕得極快,周元寧本來就沒吃什么東西,這樣的顛簸,周元寧有些受不了,險些就要吐出來。 吳成坐在周元寧的身后,擔心地問,“你怎么樣了?” 周元寧搖搖頭,“逃命要緊!” 吳成道,“好!你抓住了!” 吳成一揚馬鞭,那馬吃痛,跑得更快了。只是,跑得再快,還是被北狄人攔下了。 幾個北狄人拿著狼牙棒打到了馬腿,周元寧和吳成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 吳成動作極快,趕忙拉著周元寧起來,擺好架勢,準備迎戰(zhàn)北狄人。 就在此刻,如羅奕也騎著馬追了上來。 如羅奕看著眼前發(fā)生的一切,不由得笑出聲來,“云二,云三,不對,還是該叫周元寧,吳成呢?” 周元寧和吳成都聚精會神地觀察著周圍,并沒有說話。 如羅奕也不生氣,“周元寧,你現(xiàn)在,又落到我的手里了。這次,你猜猜,你這次還能逃出去嗎?” 周元寧冷靜地說,“如羅奕,你不敢殺孤。” 如羅奕一挑眉,他這個動作,配上他滿臉的血跡,更加瘆人,“你這么有把握?” 周元寧道,“你想挑起大周和北狄的戰(zhàn)爭嗎?” 如羅奕道,“你這話說的,我們不是已經(jīng)在打了嗎?” 周元寧道,“如羅奕,你的志向,不在于此。” 如羅奕一點都不在乎,“我平生,最恨欺騙我的人,周元寧,你是撞在槍口上了,今天,你一定要死在我手里!” 話音剛落,如羅奕就讓手下的人圍住吳成,吳成實在脫不開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如羅奕與周元寧越來越近。 終于,如羅奕走到周元寧的身前。如羅奕把刀橫在周元寧的脖子上,他舔了舔自己的嘴唇,“臨死之前,你還有什么話要講?” 周元寧似乎不把那把刀放在眼里,依舊是原來的模樣,“如羅奕,你真要殺孤?” 如羅奕道,“為什么不呢?殺了你,你們周朝可就亂了。” 周元寧道,“你以為,孤只帶了這些人出來嗎?” 如羅奕道,“你想說什么?” 周元寧道,“在孤的身后,是三十萬的大周軍隊,你能承擔,這些軍隊踏破北狄的后果嗎?” 如羅奕道,“危言聳聽!三十萬,就算是五十萬,我也不放在眼里!” 周元寧道,“孤死在你手里,你以為,你還能坐上那個位子嗎?” 如羅奕聽到這話,似乎被周元寧說中了,可是很快,他的眼神重又堅定,“那個位子,肯定,一定會屬于我!” 周元寧繼續(xù)說,“大周太子,死在北狄二皇子手里,孤的父皇肯定不會放過北狄,父皇肯定會全國兵力,攻打北狄,到那時,你就成為北狄的罪人了。” 如羅奕道,“你?周朝老兒有那么多兒子,少你一個,他有什么好心疼的?” 周元寧道,“孤是太子,太子的貴重,如羅奕,你應該知道。” 如羅奕道,“太子嘛,死了一個,皇帝老兒還會再立一個的。” 周元寧道,“孤,是麟嘉太子。” 如羅奕也明白“麟嘉太子”這四個字的重要。麟嘉,這樣好的年號,就是為了眼前這個人,周元寧。大周皇帝怎么會不心疼? 周元寧道,“你看看你,你是不是也覺得,如果大周認真起來,北狄肯定會遭受巨大的災難的?” 如羅奕道,“我們大狄,是草原的霸主,周朝,不過是生活在中原的小羊羔,我們怎么會打不過?” 周元寧道,“要說一對一,大周確實不是你們的對手。可是,你別忘了,大周的土地數(shù)倍于你們,大周的將士也是數(shù)倍于你們。” 如羅奕突然笑出聲來,“你跟我說這么多,不就是想拖時間嗎?” 雖然被戳穿,周元寧仍舊冷靜,“你不是一開始就知道了嗎?” 如羅奕道,“是啊,我確實,一開始就知道了。” 周元寧道,“怎么還不動手呢?” 如羅奕拿著刀,繞著周元寧走了一圈,“我就是想看看,死到臨頭,你這個大周太子,會不會向我跪地求饒!” 周元寧道,“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看到了,滿意了嗎?” 如羅奕道,“滿意?滿意!你說說,我這把刀真插到你的脖子里,那?血,映著你的皮膚,會不會很好看?” 周元寧不說話了。 如羅奕接著說,“你死了以后,我就把你的身體帶回大狄,你說說,你口中的那個父皇,還要不要?” 周元寧仍舊沉默著。 如羅奕道,“我真是看走眼了,竟然相信你的鬼話,連譚老都被瞞在鼓里。” 周元寧道,“譚老,是孤欺騙了他。” 如羅奕道,“你只欺騙了譚老?我呢?你有沒有話想說?” 周元寧轉(zhuǎn)過頭去,直直的看著如羅奕的眼睛,“如羅奕,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如羅奕沒想到,真得到了這個時候,周元寧依舊不肯松口。或許在他心里,他仍舊保留著一絲不切實際的幻想,說不定,周元寧會求自己,求自己放過他。 可是,如羅奕失望了。無論是云三,還是周元寧,他從來不會對自己說軟話。 是啊,他們從來就是敵人。不管他是周朝的百姓,還是周朝的太子,他們一直都是敵人。 如羅奕一閉眼,手上的刀就要刺出去。沒想到,就在這個時候,吳成猛得沖到自己的刀前,替周元寧擋下了這一刀。 吳成拼命推開周元寧,大聲喊著,“快走!” 周元寧顧不得其他,也顧不上看吳成的傷勢,邁開腳步,就往前奔去。 如羅奕氣急敗壞,只差最后那一下,大周太子就死在他刀下了。沒想到,最后,竟然還有一個吳成! 吳成緊緊抱著如羅奕,不讓他去追。如羅奕沒法,只能拿刀在吳成身上隨意砍著,想讓吳成因為痛楚而放手。 吳成始終沒有放手。直到,鮮血流得滿地都是,吳成的手這才耷拉了下來。 此時,如羅奕才有空隙去看周圍的情況。不知道什么時候,吳成把圍攻他的人都砍倒,否則,吳成也不會那個時候沖了過來。 如羅奕扔下手中的刀,惡狠狠地看著周元寧逃走的方向。 后面跟來的北狄人小心翼翼地問,“主子,咱們還要追嗎?” 如羅奕道,“追?還追什么?這里是周人的地盤,周元寧的援軍很快就能到,不能戀戰(zhàn),撤!” 周元寧沿著小路,不停得奔跑。她不敢停下來,她不敢去想象吳成會遇到的一切,只能用無止盡的奔跑,麻醉自己的內(nèi)心。 不知道跑了多久,也不知道跑了多遠,周元寧終于看到了大周的軍隊,看到了王景略。 王景略看到這樣的周元寧,也是一驚,忙下馬去扶,“殿下,其他人呢?” 周元寧終于看到了救兵,緊握住王景略的雙手,“快,救吳成!” 王景略也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忙把周元寧扶上馬,朝著周元寧逃離的方向前進。 越來越近了,可是,周元寧的心里越來越不安,她的心,在不停地狂跳,好像,就要跳出自己的身體。 王景略不停地安慰,“沒事的,吳成他一定會沒事的。” 周元寧的心里滿是自責,怪自己沒說狠話,讓吳成追了出去;又怪自己帶的人不夠多,才著了北狄人的道。更怪自己,這個不爭氣的身體,要不是自己這個孱弱的身體,自己也能擋住!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空氣中,彌漫的是鮮血的味道。 王景略還在安慰,“沒事的,都是北狄人的。” 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只差最后一步了。 周元寧最不想發(fā)生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 吳成不再是原來的吳成,他變得破碎,不成人樣。 馬還沒有停下,周元寧就下了馬。王景略也跟在她的身后,去看吳成。 吳成躺倒在草地上,在他的身下,滿是破碎的花瓣。 是啊,還是春天呢,怎么會沒有花? 也是啊,只是春天啊,花總會敗的啊? 北疆的春天,瞬間,變得不再像春天,冷得像個冰窖。這是什么春天? 周元寧不敢向前,可是,她是大周太子,這個時候,她只能向前。 再往前一步,周元寧就能看到吳成的臉了。 再往前一步,周元寧就真正失去吳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