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幼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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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秋笑著說,“沈大人怎么敢讓這樣的事擾了公子,李家的人早早就打發(fā)走了。” “李氏一死,這屋子也清凈了啊?!敝茉獙幐锌馈?/br> 佩秋手上的動(dòng)作停住了,“公子,李氏,她,”佩秋看著周元寧,心中的話想說又不敢說出來。 “你也覺得我在李氏這事上太過絕情?!敝茉獙幪袅艘粋€(gè)杏仁酥吃了起來。 佩秋直挺挺地跪下,“奴婢不敢,只是覺得她一死,那孩子實(shí)在可憐?!?/br> “算了。”周元寧只吃了一塊糕點(diǎn),其他的沒有再看過去,“你也早點(diǎn)歇息吧?!?/br> 佩秋不敢看自己主子的神情,低著頭退下了。 周元寧獨(dú)自立在窗下,外面漆黑如墨,屋內(nèi)寂靜無聲。她看向自己的雙手,似雪如玉,可惜,早已經(jīng)沾上了鮮血。 李氏的死,的的確確是自己造成的。 兩年前,周元寧剛離開了京城,來到江州,遇見了李氏。那時(shí),周元寧還是稚嫩的少年模樣,李氏也不過是李家幼清。 “小公子,我看您穿的也不賴,怎么,連一碗餛飩的錢也付不起嗎?”江州城西,一餛飩攤上發(fā)生的這一幕,引得多少路人圍觀。 周元寧不知道該怎么辦,她難得離了京城,好不容易偷偷溜出來看看,被這餛飩的香氣吸引,稀里糊涂地就吃下了一碗鮮rou餛飩,回過神來,面前的瓷碗內(nèi)只剩下餛飩湯和點(diǎn)點(diǎn)蔥花。 是自己理虧,周元寧也不好意思,“實(shí)在是出來的匆忙,這二十文錢能不能先欠著?!?/br> 那攤主一聽這話就急了,“我說,我這可是小本生意,今天你一賒賬,明天他也來這套,我還怎么做生意?” 路人也紛紛議論,“這徐老頭的餛飩是最良心的,你就說這十個(gè)大餛飩就二十文,還是rou的,可比其他素的還要便宜?。俊?/br> “可不是?你不說這攤子生意多好啊,今天怎么來一個(gè)吃霸王餐的?” 路人并沒有壓低聲音,周邊的議論幾乎都傳到周元寧的耳朵里。她從小身份尊貴,哪受的了這種氣,可她偏偏是個(gè)和善的人,又做不出拿權(quán)勢壓人的事,一時(shí)間,臉漲的通紅,話也說不出。 “徐老頭,怎么了?”一俏麗女子走了過來,穿的是粗布衣裳,只發(fā)髻上斜插一支素銀簪子,耳上墜一對(duì)紅瑪瑙珠子,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飾品。 攤主見那女子走過來,滿臉苦笑,“李丫頭,你看看,這人付不出錢來啊,你說說,這可怎么辦?” 這個(gè)姑娘就是后來的李氏,此時(shí),她也只是李幼清。 李幼清細(xì)細(xì)打量了一眼周元寧,周元寧出來的急,穿的不過是一身月白圓領(lǐng)袍,系了根素色革帶。 李幼清像是下定了決心,“徐老頭,這錢我就替他先給你吧。”說罷,就從兜里數(shù)出二十文,遞給徐老頭。 徐老頭連連擺手,“我可不能要你錢啊,你不是還要給你娘抓藥嗎?” 周元寧聽聞,更是不愿意,“姑娘不必如此,還是家中親人要緊?!?/br> 李幼清語氣加重,“我不幫你付,怎么,你有錢啊?” 周元寧實(shí)在是囊中羞澀,說不出話。 一個(gè)路人感慨道,“李丫頭心善啊?!?/br> 另一路人忍不住說,“心善有什么用?都十九了,還嫁不出呢?!?/br> “這話怎么說?”圍觀人的好奇心都被勾起來了。 “你不知道啊,她那早死的爹給她定了門親事,那人家是好,可惜,人家現(xiàn)在不認(rèn)啊?” “喲,說仔細(xì)些。” “你們知道親家是誰?那可是知府家啊。” 路人皆唏噓不已。知府家不發(fā)話,李家怎么敢把李幼清隨便嫁出去。等來等去,李幼清等成了大姑娘了。 徐老頭擺擺手,“算了算了,看在李丫頭的面上,這碗餛飩算我請(qǐng)你了,小子,你可得好好感謝李丫頭啊?!?/br> 周元寧先是向徐老頭拱手,“多謝老丈,這錢我日后一定奉上。”又向李幼清施禮,“多謝姑娘仗義,周某不勝感激?!?/br> 李幼清笑了笑,“多大的事啊。”扭頭向攤主說,“徐老頭,這錢啊,你還是得收下,你養(yǎng)家糊口也不容易,等這公子拿錢來,你再把錢給我,怎么樣?” 徐老頭拗不過李幼清,只得收下二十文。 “公子,公子,原來您在這兒啊,讓奴婢好找啊。”是維夏找來了,她氣喘吁吁,額頭上還有細(xì)細(xì)的汗珠。 周元寧舒了口氣,“你來得正好,幫我把錢付了?!?/br> “???”維夏剛來,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倒是路人熱心,三言兩語就說清楚。 維夏在荷包里翻來翻去,始終找不出銅板,只得隨意挑了塊銀子遞給徐老頭,“看看,這錢夠不夠?” 徐老頭喜出望外,“夠了,夠了,還多了?!?/br> 周元寧又讓維夏拿出五兩銀子,“今日多謝姑娘解圍。聽聞姑娘的母親病了,這錢就當(dāng)我給令堂抓藥吧?!?/br> 李幼清推脫不下,再加上自己家確實(shí)需要這筆錢,還是收下了?!澳俏揖投嘀x公子了。還請(qǐng)公子到我家喝杯茶,讓我盡一盡地主之誼?!?/br> 徐老頭也說,“是啊是啊,小公子您可是幫了大忙啊。您喜歡我家餛飩,我給您帶點(diǎn)生的回去吧。” 周元寧接過餛飩,面對(duì)李幼清的邀請(qǐng),還是拒絕了。正要走,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不知姑娘閨名?” 李幼清臉一紅,“李幼清?!?/br> 周元寧說道,“那今日多謝李姑娘了,他日有緣,自會(huì)相見?!?/br> 回到沈府,維夏還在不停地埋怨,“公子,您不在這好好養(yǎng)病,怎么溜了出去,讓奴婢們擔(dān)心。咱們又不敢讓沈府的人知道,只能是我,佩秋,還有云來去找您,您說說,您還去吃小攤上的東西,還把這餛飩帶回來了,您說說,……” 周元寧聽不下去了,“你去把那餛飩煮了吧,等會(huì),給佩秋他們嘗嘗?!?/br> 維夏努努嘴,只得行禮退下。 屋內(nèi)終于只剩下周元寧一人了,靜坐了片刻,起身從一本書中抽出一份信。 信封很普通,只是上面浸染了檀香的味道。周元寧下定了決心,撕開了信封,抽出了信紙,信紙上只寫了四個(gè)字,李氏幼清。 周元寧閉上了眼,“這就是命運(yùn)吧?!?/br> 周元寧隨手一擲,那紙就消失在火盆里,仿佛在這天地,從來沒有存在過。 命運(yùn)無常,只得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