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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八月蘭城在線閱讀 - 第九十九章 做到十一點

第九十九章 做到十一點

    我承認我的心是在馬瀟瀟抬起頭,視線之中那個姑娘滿臉淚痕雙眼通紅著時劇烈地抽搐了一下,這時我很慶幸我的身體里還保留著人性。我伸出衣袖去幫她擦拭眼淚,那一刻我是心疼的,所以我盡可能地溫柔一些。幫她把黏在臉上的頭發別在耳后,我坐在她身旁,讓她靠在我肩上。

    馬瀟瀟就是在那一瞬間崩潰的,死死地抱著我壓抑著哭聲,淚如泉涌。雙手抓著我的衣服,我去拉她的手時才發現她的手涼得可怕。握著馬瀟瀟有些僵硬的手,在我觸碰到她白皙的皮膚的一瞬間柔軟在我的掌心,像是一塊冰突然墜入烈火。

    “別哭了,我還在。”

    我輕輕地拍著馬瀟瀟的肩膀,以示安慰。

    良久,馬瀟瀟終于緩和過來,羞答答地看著我肩上的濕潤處,臉紅到了耳根。見她想要逃,我哪里肯,一把拉過來摟在懷里,正好看著柱子,躲開了攝像頭。馬瀟瀟只是象征性地掙扎了一番,然后乖乖地被我抱著,把頭埋在我胸口。我心頭一熱,捧著馬瀟瀟的臉頰,低頭吻了下去。

    暖暖的,濕濕的,軟軟的,甜甜的,還有眼淚的味道。

    馬瀟瀟的身子一下子癱軟下來,輕輕嚶嚀一聲,如在熊熊燃燒的烈火上澆了一桶汽油,我腦子里轟的一聲,全身炙熱,腰部下意識往前頂了一下。感受到懷里的馬瀟瀟劇烈地掙扎以后如夢初醒才臀部后移,慢慢地松開了馬瀟瀟。

    兩唇分離,馬瀟瀟淺淺地低頭,輕聲啐了一口流氓,然后逃一般跑開,留我在后面端著兩個碗戀戀不舍地舔著嘴唇,只覺得唇齒留香。我們毫不忌諱地在校園里牽著手,然后又戀戀不舍地分開,今晚有全年級的考試,高三嘛,考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我想,與馬瀟瀟的事算是就此了結了,原先對于陳觀潮的芥蒂也隨之消失。或許是馬瀟瀟的眼淚和示弱讓我確定了馬瀟瀟終究還是我的,跑不了。

    晚自習的時候,葉長安從班主任辦公室抱來一摞試卷,而巧的是今晚又是余大富的晚自習。原本余大富是打算講講作文,可進來一看見大家埋頭苦算,心里那叫一個憋屈。城蘭中學我佩服的人不多,余大富算一個,雖然他罵過我,這并不妨礙我對他的欣賞。

    余大富發起狠來,估計他自己都怕。他硬是一狠心把復習書一把砸在講桌上,吼道:“收起來,把你們的理綜試卷收起來,這是我的語文課,要考下節課再說!”

    葉長安弱弱地站起來,弱弱地發聲:“可是……第三節課下后要交的。”

    余大富橫起來,說:“我管不著,我的課只能做語文!”

    “可……可是……”

    “沒什么可是!”余大富態度強硬,很是粗魯地打斷了葉長安。無奈,葉長安也只能招呼大家把卷子收起來,然后拿出語文第一輪復習資料書。余大富帶著火氣上完一節課,扔下書不知所蹤。最后兩節課余大富沒來,可理綜卷子還沒做呢,沒辦法,也只能抓緊做,能做多少算多少了。

    可就算是馬不停蹄地趕,我還算是做題速度賊快的那種,可偏偏這些題怪模怪樣的,乍一看“衡水金卷”四個字極其扎眼,這特么不就是我以前做過的試卷嗎?我還不是高四時我們班數學老師就不止一次吐槽過這個盜版試卷,這怕不是上一屆我們沒用完的給留下來讓這一屆繼續用吧。

    我也只能說羅少榮省錢真是一把手,盜版的衡水金卷真是讓人傷透腦筋,好不容易趕在最后一分鐘做好了生物的選修題。感覺整個人腦子不夠用了,這他娘的也太難了,我看到葉長安都還在做化學。這倒是不奇怪,我刷的題比他們海了去,速度快是正常的,估計到時候他會比我更快。

    下課鈴一響起,有人就按捺不住了,可偏偏還有一大把題沒做完,空曠的教室多了些嘈雜和浮躁,有人開始低聲地罵余大富,漸漸地罵他的人多了起來。反正我是做完了,倒沒什么怨氣,潘曉涵估計是最氣憤的一個,抱著第二十五道物理題遲遲下不去手,我無奈搖頭,把自己的推過去給他看。那家伙從來就沒氣過,一把抓過來奮筆疾抄。

    側身去看潘果果的時,才發現她大半都是空白。而她似乎毫不在意,沒有著急的意思。小腦袋趴在桌子上,嘴里咬著筆頭,輕輕地敲擊著桌面,出神地望著前方,也不知是飲水機上的保溫杯還是黑板上畫著的豬頭。我忍不住輕推了下她的肩膀,軟軟的,我問:“怎么了?”

    她木然搖搖頭,額前的頭發晃動,遮住了眼眸,然后輕聲說:“不會做。”

    “那我的給你抄吧。”我把剩下的另一張試卷遞給她,可潘果果只是搖頭,說,“我不想抄,不想做。”

    時針走得很慢,可還是走到了數字十的位置,晚上十點整,辦公室收卷子的老師見我們班遲遲未交,于是親自上來,葉長安出去與老師說清楚情況。那老師微微皺眉,忽然任建宏從那老師背后冒出來,只是說了聲做到十點五十才準離開。班上自然是叫苦不迭,怨聲載道。

    任建宏只是說了一句,便徑自離開,下班回家去了。我沒敢站起來問做完的可不可以先走,我覺得任建宏可能是誤會了什么。然而葉長安才是那個最接近風口浪尖的人,面對任建宏的質問還不敢還嘴,任建宏甩手走后,那老師只能說明天交,留下我們苦哈哈地繼續做卷子。

    潘果果還是沒有動筆。

    我還是看著她。

    潘果果忽然說:“唐默,我是不是離你太近了?”

    我心頭一驚,當然明白她說的是什么。

    我裝傻搖頭,說:“什么啊,你離我近一些不好嗎?”

    潘果果搖頭,說:“太近了不好,流言蜚語滿天飛,現在已經有人覺得我們關系不純了。唐默,我剛分手,又和你走的那么近,他們這樣想,很正常。”

    我不禁覺得奇怪,說:“這些人閑著沒事兒嗎?自己的事都沒做好反而關心別人的私事可我們之間并沒有什么啊!”

    我知道這是自欺欺人。

    和潘果果日常的交往,我們確實越界。

    可我并沒有那種愧疚,有的是某種莫名的興奮感,像是偷偷做了某件了不得了的事,讓人亢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