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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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方駱北喝著咖啡抬起目光,簡臨人已經撤開了,轉身到另外一側的吧臺收拾濾紙、咖啡殘渣,低頭斂眸,看不出情緒。 后來走戲,有一鏡是羅譽坐在窗邊,林曦趁著店里沒別人,走過去,拉開桌對面的椅子,手撐著下巴,人往桌上一趴,好整以暇地看著羅譽。 王導和攝像指導在討論拍兩個主角面對面時光怎么打,方駱北坐在桌邊,往椅背一靠,簡臨隔著張桌子,和他面對面,按照劇情要求撐著胳膊伏在桌上。 片場的吵雜聲里,方駱北無聲地看著簡臨,簡臨趴在桌上,腦袋沖人,低著頭,拿指頭摳桌子——他像在發呆,又像回到了剛進組那會兒,整個人安安靜靜的。 不但安靜,還垂眸斂目,不讓人看到他的眼神,這樣誰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融合了他自己本來的習慣和新學的“技能”,而這項垂眸斂目的“新技能”,還是方駱北以前教他的。 方駱北看著,差點被當場氣到。 結果試戲的時候,拍羅譽氣哼哼地進店,林曦拉開椅子趴桌上看著羅叔叔的這場戲,導演一喊“好,停”,簡臨立刻收起林曦看羅譽的清亮眼神,要么走開,要么還像剛剛那樣低頭垂眸摳桌子。 方駱北這下不用“差點”了,是真的有被氣到。 再一轉頭,等這場羅譽找林曦的破冰戲拍完,簡臨不發呆了,也沒走,在吧臺后泡了一杯淡奶奶茶,端到窗邊方駱北面前,也像剛剛戲里的劇情一樣,拉開椅子到身后,人站在桌前,彎腰躬身,胳膊撐著,桌上一伏。 不同的是,戲里,羅譽“暴躁”,林曦“沉著”,戲外,面對面的兩人,都很淡定。 簡臨像經過了一番深思熟慮,人變得有些謹慎,神情還算明朗,也不掩飾這些,一邊用他清亮的目光看著方駱北,一邊斟酌著字句:“我這幾天,不是故意……” 方駱北看著他。 簡臨:“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的。” 方駱北的一只手擱在桌上,指尖輕輕地刮著奶茶杯的杯身:“嗯。” 簡臨垂眸,又抬眼,眸光亮亮的,聲音偏軟偏輕,像在哄人:“生氣了?” 方駱北的手指還刮著杯身,淡定的:“沒有。” 簡臨抿了抿唇,想說什么,又沒找到合適的話,只能點頭:“哦。” 抬起目光,眼底眸色潤亮,和那天道晚安的時候一模一樣。 看得方駱北一點脾氣都沒了,覺得這又是撒嬌。 簡臨當然不是在撒嬌,他只是暫時陷進了一個不進不退的狀態—— 一方面,他是不怕的。不怕心動,不怕情難自禁,不怕這一切只是方駱北在帶他入戲。 另一方面,在令人清醒的現實面前,他又是有顧慮的。 這些顧慮和其他無關,主要都在簡來和章念念那里,無論如何,簡臨都無法忽略。 就像林曦無論再怎么和母親爭吵,最終還是會回家一樣。 簡臨最近總會想,簡來和章念念在等他拍完戲回家,他這邊不能出差池,不僅因為這是簡來教他的、他從小就明白的道理,也因為他們兄妹三人的小家,是遭受不起太多“意外”的。 而沒有“意外”,又和他的那些不怕心動,不怕情難自禁,是完全矛盾的—— 因為走向方駱北,便意味著“失控”。 簡臨自己不怕“失控”,但他身后的屬于兄妹三人的小家,承受不了太多“失控”。 他不為自己,也要為簡來、章念念多考慮。 簡臨心里很明白,到了這一步,順利拍完殺青早點回家是最好的,不會“失控”,沒有“意外”。 可看著方駱北,簡臨心底又會忍不住地想要“失控”。 于是不能進,也不想退。 拿到劇本,反而有點羨慕林曦。 因為林曦就沒有這樣的困擾,和羅譽的感情線在經歷這一次的破冰后,逐漸明朗—— 羅譽再次在咖啡店出現,情緒、神態的反常意味著他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林曦在他心里和別人是不同的。 而林曦對于羅譽的再次出現反而沒有多意外,趁著店里沒人,走過去,好整以暇地在桌上一趴,看著羅譽,笑著說:“我就知道。” 還指了指咖啡店墻上的鐘表,氣定神閑地解釋,為什么他會知道:如果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只是蓄謀,只是為了目的,那按照計劃走流程就行了,何必天天來,還一天留的時間比一天久? 于是從這一刻開始,羅譽和林曦的關系徹底扭轉,羅譽由完全掌控到失控,林曦則逐漸拿到主動權。 與此同時,林曦也在快速成長: 羅譽掏卡的行為,在當時傷害了他,林曦心里難受過,但難受的同時,也很快意識到他現在確實很需要錢。 所以林曦不再猶豫,徹底放棄學業,和母親道歉和好,主動承擔家庭責任。 而當羅譽再次回來找他的時候,他也不再像之前那樣回避。 不僅因為林曦明白自己對羅譽是什么感覺,也因為他內心更堅定,知道自己該怎么面對羅譽,更不怕面對羅譽。 自此,春光劇情正式邁入最“甜”階段。 王導的話:“能甜得膩死人。” 云瑤完全不能接受這么快就“甜”了,她設想中的“虐渣”劇情在哪里? 王導教她:“你可以回去自己編個同人文虐羅譽嘛,給林曦安排十八個ceo總裁,天天咖啡店門口排隊求婚。” 云瑤不死心:“羅譽當初掏卡的劇情,真的很氣人!” 王導:“所以讓他回來做舔狗了嘛。” 云瑤:“做舔狗就夠了?” 王導拿出了他的殺手锏:“要不然你來拍?你來?” 云瑤連忙收起自己的氣焰:“不是,導演,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問問,隨便問問。” 至于王導所說的甜得膩死人的劇情,起先大家沒什么概念,直到片場開拍—— 第一場,羅譽為了讓林曦早點完成工作下班,又為了給他這個副店長提業績創收,一口氣點了三百杯咖啡。 林曦問羅譽:“你是想我早點下班,還是想我今天凌晨都別下班?” 羅譽教他:不用做咖啡,把三百杯咖啡對應的咖啡豆、紙杯、紙巾、打包盒點出來,全部扔掉,錢照收,賬照結,至于省下來的三百杯咖啡的水電費,就當他額外送給老板的。 林曦:“……” 看到劇本的小伙伴們:“……” 云瑤:“哈?” 陳陽:“臥槽?” 邱帥:“納尼?” 王導哼:“你們以為有錢男人都是怎么談戀愛的?” 王導:“錢?錢是個什么玩意兒,能比人重要?” 簡臨看著劇本,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直到進場景對戲的時候,方駱北不咸不淡道:“有什么用。” 簡臨抬眼:“?” 方駱北喝著自己的礦泉水,自言自語似的:“三百杯算什么,三千杯都不止了。” 等會兒,咖啡?創收?這不是…… 簡臨腦門上靈光劈下,想起來:剛進組那會兒,二胖天天跑腿來送咖啡,全是這位駱老師私下訂的。 簡臨:“……” 方駱北自言自語說完了,還跟探討劇情似的,問簡臨:“這段是不是應該找導演,再加個外送跑腿費。” 簡臨:“……” 方駱北又自顧道:“算了,不加了。”似乎是在聊劇情,又像在聊別的:“現在砸錢砸得開心,回頭被‘渣’了,就是白給人送筆跑腿費。” 頓了頓:“還不是一筆錢,是很多筆。” 簡臨被這話刺了兩下,順著說話的毛病跟著犯了:“嗯,不光咖啡,還有超市供貨。” 想了想:“之前還有頓燒烤夜宵。” 方駱北掃了眼簡臨,幽幽的:“人和錢全賠進去了。” 簡臨默了片刻,淡定道:“自己愿意的,怪誰。” 方駱北看著他。 簡臨低頭看著劇本,偷偷嘟囔:“活該。” “……” 方駱北在片場極少走動,更不會和年輕演員打鬧,《春光》開拍這么久,他在片場的休息椅都不和其他演員擺在一起,最多在場景里和簡臨悄悄說會兒話。 第一次,方駱北“動手”了。 他把手里的劇本頁和礦泉水放下,不露聲色地朝向簡臨。 簡臨反應敏銳,幾乎沒有停頓,轉身就往咖啡店外面跑,很快跑出場景,人前一閃而過。 方駱北沒跑,跟著往咖啡店外面走,剛好站在咖啡店外的一個劇務看到他,以為是來問什么時候開拍,主動道:“駱老師,還要等一會兒。” 方駱北點點頭,往外走,走出場景,離開咖啡店這邊的搭景棚。 廠棚通道上,簡臨人在十米外,面朝著方駱北這邊,一步兩步往后退,姿態戒備,神情倒是帶著笑意,不嘴硬了,主動“求饒”:“駱老師,我錯了。” 方駱北往他那邊走,神情斂著:“賠本我活該是吧。” 簡臨經驗豐富,不跟他你一句我一句,轉身就跑。 廠棚很大,通道路非常寬,鑒于方駱北禹州初代斗毆傳奇的名聲實在過于深入人心,簡臨不敢小覷,沒在大路上跑,跑了一程,拐進一個場景里。 那場景還連著其他幾個場景,簡臨一路往前穿行,跑了一會兒,才轉頭往身后看。 四周很近,沒有腳步聲,也沒有人。 簡臨停下,喘了口氣。 這口氣沒喘完,感應到什么,簡臨忽然側身,結果不知是自己估錯,還是對方使詐,這一側身,剛好招了道—— 方駱北擰著簡臨的胳膊背在身后,將人面對面地按到面前。 這距離太近,簡臨下意識屏吸,目光抬起,便是方駱北凝視他的眼神。 簡臨從善如流,又說:“駱老師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