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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開手,摸著下巴玩味地看著我道:“咦?剛才是誰在責怪我不在乎人質(zhì)安危的?” 見我氣呼呼地不說話,他投降道:“好吧,羽,算我求你了。嗯……如果被綁架的人是阿蘭,那你現(xiàn)在去不去呢?” “別拿她來說事兒,你還嫌她不夠慘么?” 我瞪了他一眼。 “好好好。” 師兄無奈道:“反正這個道理你肯定明白,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向你保證,雖然我的確認識兩三個干過綁票的黑道人物,但也僅僅是認識而已。而且,我們今天去見的專業(yè)人士,可絕對不是什么綁匪。” “真的?那是干什么的?” 我猶自不信道。 “媽的……” 師兄氣得歪著嘴笑罵道:“你要不是我?guī)煹埽夜苣銗廴ゲ蝗ィ缃o揍暈拖過去了。唉,祖宗啊,您去了不就知道了,我還能騙你么?等解釋完,估計都要天亮了!” 深夜中,昏黃街燈照耀下的幽靜坡道,伴隨著徐徐吹來的微咸海風,在兩旁各式各樣栩栩如生的海盜雕像的陪襯下,讓漫步在其中的旅客們恍惚中有一種回到了古世紀歐洲海濱小鎮(zhèn)的感覺。 眺眼望去,坡下遠處宏偉的露天歌劇院如一顆潔白的鵝蛋般橫臥在一輪明月之下,襯著周圍一溜齊整的古歐式風格圓頂建筑,仿佛一條名貴的珍珠項鏈般橫臥在宛若梳妝臺的海島之上。 我望著島對面那座讓無數(shù)游客趨之若騖的魔幻宮殿,好奇地問師兄道:“我們這是要去哪兒?” “北島啊!” “我當然知道是北島。” 我沒好氣地瞪著他。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師兄沖我神秘一笑,突然又仿佛想起了某事般搓著下巴問道:“對了,你現(xiàn)在是不是不需要戴面具了?不如……拿來讓我給你賣了吧!” “你想得美!” “……” 師兄沮喪地悶頭抽了口雪茄。 “師兄,你真的很缺錢么?” 我納悶地看著他,“你干的這一行,不是很來錢的么?” “唉,杯水車薪,杯水車薪啊!你是不知道啊,師兄我當年欠下的人情債實在太多了,搞得現(xiàn)如今是負債累累。不說別的,就說當年薩馬蘭島一役,我那幫老部下們是死的死、殘的殘,留下一堆孤兒寡母的,政府偏偏還一毛不拔,給的撫恤金還不夠人家孩子上學的。沒辦法,我只得四處籌款去安頓他們的家屬,結(jié)果就欠下了好幾筆巨額債務(wù)。” 師兄一邊大倒苦水一邊哀嘆連連,“別人只看到我天天逍遙自在風光無限,哪里知道我背地里還債的艱辛啊!” “那你到底欠了多少錢?” “大概有五六千萬銀魯克吧!” 我聽得差點沒暈死過去,好容易定了定神,小心翼翼道:“那你還了多少了……” “嗯,幾個大頭的都還清了,人家是正經(jīng)生意,來錢也不容易,再說又是老熟人,礙著面子不好不還。剩下還有個上百萬的零頭,債主都是些干無本買賣起家的,我也懶得還了。” 師兄撇撇嘴道:“不過俗話說,來得容易去得快,我這一行掙錢是容易,可花錢也如流水一般。套交情、弄情報、下訂單,干什么不需要錢?有些老客戶還好說了,不用怎么費心訂單就來了,關(guān)鍵是那些新近的散戶,一般都是些紈褲子弟、世家公子,一個個從來都不拿正眼瞧人的主兒,要從他們手里拿下訂單,那可真是……” 說到這里,師兄長嘆口氣,哭喪著臉道:“你師兄我又不是什么絕世美女,更加不是同志愛好者,一不吸毒,二不亂搞男女關(guān)系的,想跟那幫小混蛋們搭上話,可真是比登天還難……” 從來沒接觸過這方面事情的我直聽得目瞪口呆,愣了半天后才訥訥道:“不是還有……黑市拍賣么?干嘛非要去拉什么訂單呢?” “只有夠檔次的寶石才有拍賣的資格,你當你師兄是神仙啊,隨手就能摸一個?運氣好的時候一個星期能弄到三四塊就不錯了,運氣背的話……嘿,一個月看不到一塊都有可能。” 唉,想不到表面上羨煞旁人的師兄私下里居然還有這么大的難處,正想著該如何安慰他幾句,卻見他指著不遠處山頭上一個透著微亮黃光的山洞道:“到了,那里就是我們要去的地方。” 我環(huán)目四望,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來到了一片荒涼漆黑的山坳上。山下繁燈如晝,海上月朗星稀,深藍的宇宙遼闊無垠,偶有流星劃破長空,一陣涼爽的海風吹來,當真是讓人心曠神怡。 走近洞口,才發(fā)現(xiàn)洞內(nèi)十幾米深處有一個不大的小廳,燈光正是從那里泄出來的。 剛進洞內(nèi),師兄忽然撿起塊石頭在洞壁上輕輕敲了三下,我正納悶間,便聽到里面?zhèn)鱽硪魂嚒翱├怖病钡拈_鎖聲,接著一陣刺耳的巨石劃拉聲,從廳角竟拐出一個佝僂著腰的獨臂老頭兒,光禿禿的腦殼、乾癟的嘴唇,滿臉的皺紋幾乎能夾住豌豆,身上是一套早巳過時的舊軍裝。 只見那老頭用尚算完整的左手提著盞燈沖我們晃了晃,慈眉善目地沖師兄笑道:“大人,好些日子沒見了,您還好么?” “還好。” 師兄寒暄地點點頭,指著我道:“這是我?guī)煹芾溆稹S穑@是 派德,我的一位老戰(zhàn)友。” “喲!您師弟可真是年輕!” 那老頭嘖嘖嘆息地上下打量著我,我趕忙笑著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