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江月：“沒去哪。”

    她說完低眸思慮片刻，心不在焉地吃著東西，片刻后抬頭看jiejie：“挑燈舞你練會(huì)了么？”

    jiejie搖頭：“還未。”她嘆氣：“若是練會(huì)了，到時(shí)便能跳這個(gè)，加上你的琴，定能驚艷全場(chǎng)。”她有些失落：“只是可惜，我沒有天賦。”

    虧江月試探：“若是我跳呢？”

    jiejie突然蹙眉，搖頭道：“不可。”她不容商量道：“你腳傷還未痊愈，這舞對(duì)你的腳傷害大，不可胡來。”

    虧江月小聲：“我沒有胡來，我從前就會(huì)跳，如今多練便可以了。”

    jiejie搖頭：“不可。”她說著又突然蹙眉，壓住虧江月的手：“別告訴我，這幾日你出去，是去偷練挑燈舞。”

    虧江月抿嘴不答。

    jiejie：“虧江月！”

    虧江月聽著也喊：“虧江年！”

    她喊完又立馬軟下來，拉著虧江年的手，撒嬌道：“我很好，我今日跳了幾遍，險(xiǎn)些成了，就是。”

    虧江年蹙眉：“就是腳太疼了，是不是？”

    虧江月咬唇笑。

    虧江年伸手戳了一下虧江月的額頭，半跪了下去，握住她的腳，虧江月見狀立馬一縮，虧江年低聲道：“別動(dòng)，我看看。”

    她又摸又揉，片刻后站了起來：“腫了些。”她瞥了虧江月一眼：“一會(huì)兒給你抹些藥，明日不許出門了，陪我練舞。”

    虧江月低低哦一聲。

    兩人才又默不作聲地吃飯，飯后，虧江月?lián)沃X袋看著虧江年，幫她整理了一番額前的碎發(fā)，像是詢問，又像是自說自話，悠悠道：“我的腳能好么？”

    虧江年立刻答道：“能好。”

    虧江月失落：“快五年了，也不見好。”

    虧江年仍舊是那個(gè)語氣，鄭重道：“能好。”

    對(duì)于琴陰來說，最重要的便是腿了，勾纏，跳轉(zhuǎn)，全離不開這腿，虧江月自小便有天賦，腳還未傷之前，甚至有許多人慕名而來，只為欣賞她的舞姿，彼時(shí)，虧江年只在她身后彈琴伴樂。

    那驚艷眾人的挑燈舞，便是虧江月一人所編。

    只是不料，她五年前貪玩，去上山時(shí)不甚從樹上滾下，腳崴了卻沒及時(shí)治，后來落下病根遲遲好不了。

    虧江月從前調(diào)皮，腿傷是常事，所以那次傷后，她不甚在意，沒有及時(shí)醫(yī)治，等到后來疼得受不了，才尋了大夫，結(jié)果卻被告知，腿傷難愈。

    那時(shí)的虧江年知道此事，哭得比虧江月還難過，雖虧江月臉上風(fēng)輕云淡不甚在意，但虧江年知曉，虧江月心里一定是疼的。

    她從小受那么多人的愛慕與追捧，怎么能忍受這樣的委屈。

    果然虧江月不能跳舞了之后，漸漸地不被重視，虧江年這才漸漸學(xué)起meimei的舞來，但她沒有虧江月的天賦，總是差那么三分。

    久而久之，她們姐妹二人的名聲便漸漸下去了。

    虧江年將手放在虧江月的手背上，安慰道：“這幾月我觀察著，你的腿已好了許多，所以你好生休養(yǎng)，不要再胡鬧了，我估摸著再一兩年，你的腿便會(huì)全好，到時(shí)，你想跳什么，jiejie都不會(huì)攔你。”

    虧江月?lián)沃X袋，懶懶道：“知道了。”

    虧江月不想同虧江年談?wù)摯耸拢龅南氲浇袢沼鲆娏髓嘴叮胫菚r(shí)突然的心動(dòng)，扯了扯虧江年的袖子，道：“姐，你說，女子，有可能喜歡上女子么？”

    虧江年稍愣：“什么？”

    虧江月似乎只是拋出個(gè)問題，沒想讓虧江年回答，想起枳於，還有日落時(shí)發(fā)生的一切，虧江月笑道：“女子能喜歡男子，自然也能喜歡女子，沒有誰規(guī)定女子一定要同男子成婚，這樣想來，女子同女子，也沒什么稀奇，我說的對(duì)么jiejie？”

    虧江年聞言有些失神，片刻后才支吾應(yīng)了句：“是，是么。”

    第二日，虧江月果然沒偷跑出去，聽話地在后院里陪虧江年練舞，虧江月不僅跳舞有天賦，琴藝方面也天賦異稟，這曲她只聽了一遍，便全然記了下來。

    幾日后，二人應(yīng)邀來到山中最大的臺(tái)子上跳舞，虧江年在前頭跳著，虧江月在身后奏曲，雖這舞不及虧江月當(dāng)時(shí)的挑燈舞，但還是吸引了許多人。

    一曲終了，虧江月正想收拾東西回去時(shí)，卻見臺(tái)下一抹熟悉的身影，她連忙站了起來，見下頭的枳於沖著臺(tái)上笑。

    她提著裙子上去，可上了臺(tái)再尋時(shí)，枳於卻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