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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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不需思索,可楚璇卻滯住了,沉默片刻,才不情愿地承認:“權(quán)勢。” “是呀,權(quán)勢面前,父親算什么?只要讓他知道,梁王贏不了,他就不會冒這個風(fēng)險舍長安去救宛州。有些事我告訴他,他會生疑。若是他自己千方百計查到的,那才會深信。而引他上鉤的第一枚棋子,便是楚玥。” 說到楚玥,蕭逸不由得黯下神色,目光微微發(fā)愣,似是想起了什么很令他憂心的事。 楚璇正要問,他先答了:“江淮失蹤了。” “什么?”楚璇蹙眉,前傾了身體,“你找了嗎?” 蕭逸嘆道:“我怎么可能不找?幾乎要把長安整個翻過來了,愣是一點蹤跡都沒有,我懷疑,這愣小子又惹了什么麻煩上身,不定落在哪一方手里了。不過好在一點,雖然沒找到人,但也沒找到尸體,興許是被什么人攥在手里,想在關(guān)鍵時候要挾我……” 楚璇搖搖頭,打了個哈欠,在臨睡前下結(jié)論,“你這干兒子真不讓人省心。” …… 蕭佶回了王府,正遇蕭雁遲的副官出去抓藥回來。 他把藥包拿過來輕嗅了嗅,嗤笑道:“雁遲是把那個江淮當(dāng)祖宗供著了,聞這藥的分量,他那點傷是差不多要好了?” 副官十分畏懼蕭佶,喏喏地躬身站著,既不應(yīng)是,也不說不是。 蕭佶瞥了他一眼,把藥包扔給他,負袖往后院走,便走便道:“讓雁遲來見我。” 他進了一趟宮,總覺得昭陽殿有些古怪,璇兒……好像有什么事在瞞著他。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問我三舅舅對璇兒是什么感情。 我只能說,作為三舅舅,他是真心疼愛璇兒,愛護璇兒,把他僅存的善意都給了她。但作為一個野心家,璇兒是有巨大用處的,可以說,在他的計劃里,璇兒是他登上皇位的最后一環(huán),也是最關(guān)鍵的一環(huán)。 于公于私,他都不能讓璇兒死。 還是想推薦我的狗皇帝:《失憶后嫁給了狗皇帝》 燕綿綿被歹人所害,一覺醒來失去了成婚后六年的記憶。 她發(fā)現(xiàn)自己鳳袍加身,尊居昭陽殿,竟成了大周母儀天下的皇后,而且……嫁的還是那個從小便與她是冤家對頭,勢不兩立的狗皇帝蕭乾。 燕綿綿:…… 六年前:記憶中的狗皇帝陰鷙冷厲,手段狠絕,把她燕氏一族和與燕氏交好的代王打壓得幾乎沒有容身之地。 燕綿綿見了這狗皇帝從來都是繞路走。 六年后:宮女們都說帝后情深意篤,恩愛非常,皇帝陛下對皇后有求必應(yīng),向來是椒房專寵。 燕綿綿:…… ———— 深夜,燭光幽昧,芙蓉帳暖,蕓香霧杳杳若輕紗,輾轉(zhuǎn)落于殿中每個角落。 榻上,燕綿綿緊攏寢衣薄襟,像看登徒子一般,警惕且憤怒地瞪著蕭乾。 蕭乾深吸一口氣,實在忍無可忍,將手中茶湯揚翻,氣道:“你夠了!我們是兩情相悅,你是自愿嫁進宮里的,不是朕把你搶回來的!” ———— 宮里人都道皇后娘娘變了,從前每到晚上她就愛黏著陛下,枕在他身上不起來。 如今每到夜里,她在陛下身邊擺了一圈油燈,美其名曰是怕陛下夜間看折子不夠亮傷了眼睛。 皇帝陛下看上去龍顏不悅,可每到晚上,還是喜滋滋地、半刻不耽擱地奔進了昭陽殿。 直到有一天皇后不給陛下擺油燈了,陛下還兀自遺憾:“綿綿,朕覺得這油燈甚是有趣,你怎么就不擺了呢……晚上在燈火之間摟著你,卻是別有一番滋味的。” 皇后扶著腰,一臉怨念地被陛下身手敏捷地撈進懷里,心道這油燈擺與不擺,對他又有什么兩樣…… 綿綿和家人從前被這皇帝打壓時,只當(dāng)君王無情。可她從來不知道,在針鋒相對的那些年,被她叫了千萬遍的狗皇帝早已悄悄將她擱進了心里。 需知:雙處,無妃無初戀無紅顏無藍顏。 可以點擊右上角作者專欄,進去收藏哦,第二個就是~~ 第58章 云蘅這些日子過得很是低調(diào),除了在楚璇生產(chǎn)后去清泉寺給她的孩子求了個平安符,剩下的時日皆深閉宅門,同楚瑾安靜地生活,幾乎不與外間交往。 崖州一行,讓她突然看明白、也想通了許多事。 她嬌滴滴的女兒落在律院那個草窩里,受盡了磋磨,可讓她心疼壞了。甫一在崖州落腳,她便搜刮盡了隨身帶的首飾、銀錁子,全塞給律院里當(dāng)差的婆子。 那些婆子卻不要,只道:“把楚姑娘送過來,是御前大內(nèi)官親自來辦的,奴婢就算長了個十個膽子,也不敢不依照他的吩咐行事。您的錢還是留著給她添置些衣物用具吧,給奴婢也沒用,該如何還是得如何。” 云蘅又慌忙下山,去就近的集市匆匆采買了東西帶上來。 因這一趟來得隱秘且倉促,身邊跟著的只有暗衛(wèi),她指使不動,凡事只有親力親為。 等把這些東西備妥,見到了楚玥,卻全被她掃到了地上。 她從前那雙秀眸里布滿了血絲,神情怨毒,抓著云蘅的手,咬牙切齒道:“母親,我全都想明白了!他們把我關(guān)在這里就是不想讓我亂說話,楚璇早就背叛外公了,她什么都知道,可她一直在演戲,她處心積慮地要跟那皇帝合起伙來對付外公!” 云蘅心里一驚,但隨即便都放下了。 對付就對付吧。 如今外面這劍拔弩張,一觸即發(fā)的局面,眼瞅著是都已經(jīng)撕破了臉,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楚璇是皇后,總不可能指望她舍下如今的榮華、舍下這正隆的圣寵去胳膊肘朝外拐。 出嫁從夫,她有夫君,有孩子,梁王府待她也不過爾爾,她也不欠他們什么了。 但楚玥接下來的話卻當(dāng)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不光她,還有父親。父親曾經(jīng)伙同了蕭雁遲要把楚璇從驪山行宮里偷出來,母親你不知道吧?那天晚上我在父親的書房外全都聽到了……” 那時她們姊妹兩還未反目,尚能維持著表面的客氣。楚玥緊扒著墻角,聽得清清楚楚,可卻沒有站出來阻止,甚至在內(nèi)心深處,極希望父親和蕭雁遲能做成這件事。 比起一個艷光四射、地位尊榮的jiejie,她寧愿她的jiejie從此隱于鄉(xiāng)間,做個村婦,做個平民,寂寂一生,再也不要有人拿她跟自己比,說她比自己漂亮,比自己風(fēng)光。 因而她沒有做聲,到后來這事沒成,她也只當(dāng)從來沒聽到過。 在崖州律院被幽禁的日子里,她幾乎快要被這暗無盡頭的憋屈日子逼瘋,把往事一件一件拿出來捋,反復(fù)回想,越想越覺出些蹊蹺來,“我覺得父親不是真心效忠于外公,他和那皇帝早勾連上了,驪山行宮那么大的事,皇帝連蕭雁遲都處置了,卻偏偏放過了父親。他不可能查不出來父親也牽扯其中的,他肯定是想保父親!” “對,就是這樣。”楚玥的臉因過于激動而顯得扭曲猙獰,“他們相互勾連,早就串通好了要對付外公。我就知道,皇帝不可能對楚璇著魔成那個樣子,他肯定是在做戲,是為了籠絡(luò)父親……” 云蘅自來資質(zhì)平庸,沒有聰明到哪里去,被女兒的話驚住,一時慌了心神,踉蹌著后退。 楚玥卻容不得她退,上前緊扣住她的肩胛,激動道:“母親,你這就去找外公,把我的話全都告訴他,讓外公看在我一片忠心的份兒上,救救我!” 她被幽禁于此數(shù)月,根本不知外面已天翻地覆。 但這一句話,卻讓云蘅陡然清醒起來。 不管楚玥說得是真是假,不管她有沒有這個本事突破宛州關(guān)防重圍見到她的義父,這些話一旦說出口,且不說能不能波及到楚璇,第一個要倒霉的絕對是她的夫君、楚玥的父親,楚晏。 云蘅怔怔了許久,反握住楚玥的手,顫聲道:“玥兒,這事……若是真的,你爹怎么辦?” “我管他怎么辦!”楚玥的聲音尖嘯灌耳,透出癲狂,“他有把我當(dāng)女兒嗎?我被關(guān)在這里,他不聞不問,那我為什么還要管他的死活?自我小時他就偏心楚璇,明明我才是自幼長在你們身邊的女兒,憑什么?憑什么楚璇處處要蓋過我!” 云蘅破天荒地甩開女兒的鉗制,步步后退。 她看著眼前這個雙眸血紅,恨不得要磨刀霍霍向至親的楚玥,一陣陣恍惚,這怎么會是她那自幼便俏麗討喜,溫順貼心的女兒? 她只覺腦子里有口鐘在嗡嗡的響,鐘音化出了幾只手,在撕扯著她,再看女兒那張充滿怨毒的臉,她只覺一股涼意順著脊背往上躥,在楚玥將要再撲上來之時,竟趔趄著跑了出去。 幾個婆子眼疾手快地上前關(guān)門,只聽身后傳來‘呲啦’的尖銳聲響,像是指甲劃在門扇上,無比的刺耳。 云蘅的一顆心撲通撲通跳著,目光直愣愣地落在門上,好像那里面關(guān)的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扼人咽喉的猛獸。 婆子極恭敬地上前道:“郡主,您還是快回京吧,如今世道亂,崖州也不太平,楚姑娘就是這么個情形,您再多耽擱也無濟于事。恕奴婢多嘴,這樣子瘋癲,若是回了長安,少不得要再惹出些事端,倒不如先把她留在律院里,這里人人都懂規(guī)矩,不長耳朵不長嘴,不管她說了什么都不會傳出去的。” 云蘅失魂落魄地下了山,卻在山腳碰上了楚瑾來迎她。 “是皇帝陛下讓我來的,他說母親這會兒大概心里不好受,讓我來安撫安撫……”楚瑾微頓,略有些疑惑地看看這蒼峻連綿的山巒,問:“母親來這兒做什么?” 楚瑾尚不知道楚玥就關(guān)在這里。 云蘅凝著自己的兒子看了許久,他的長相算不得頂出挑,大體是像她多一點。說來也奇怪,楚晏那一副好相貌,楚玥和楚瑾都沒有隨到多少,反倒是自幼不在他們身邊的楚璇,與楚晏八|九成的像,有一兩分隨她的地方,也都是撿了她相貌上的優(yōu)點來隨。 她似乎已經(jīng)許久沒有這么仔細地打量過自己的兒子了。 確切說,這些日子她的心里除了楚玥,再沒裝進去過別人。 如今了卻心愿,靜下心來看看兒子,他雖相貌不是頂出挑,但也是錦衫磊落,姿容清華,世家里養(yǎng)出來的貴公子,善良孝順,也是沒話可說的。 她這樣胡思亂想了一陣,突然抓著楚瑾的手問:“若是這會兒有法子救出你meimei,但要拿你的前途來換,你肯嗎?” 楚瑾微愣了愣,很摸不清頭腦,但還是道:“若真能救出玥兒,那我自然是肯的。咱們家已是皇親國戚,富貴潑天,我挺知足的,仕途固然重要,可重要不過一家人齊齊整整地在一起。” 云蘅緘默了許久,倏爾輕翹了翹唇角,“你這么懂事,我這個做母親的就算幫不上你,也不能扯你的后腿。枉我活到這歲數(shù),今日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才是這家里最不懂事的人……” 楚瑾鬧不明白他娘到底怎么了,懵懂地隨她上了馬車,望著窗外枝椏光禿、枯葉回旋,道:“有些話可能說了娘會不高興,可我不吐不快。我從三舅舅那里聽說了許多璇兒的事,再觀如今的局勢,還有宮里零星傳出的消息,可知璇兒這些年過得并沒有我們想得那么順?biāo)鞜o憂。” “從前咱們覺得她過得好,沒少跟著她沾光,也都覺得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H缃裰浪兆悠鋵嵅⒉缓眠^,可從來也沒見她跟咱們抱怨過,也沒向咱們開過口,她跟玥兒鬧到這地步,咱們只一昧偏幫玥兒,從來沒有細究過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對璇兒不太公平?” 楚瑾見母親不語,有些不安,補充道:“咱們與璇兒不過是頂了親人的名分,她未吃過咱家一粒米,甚至在出了事之后咱們也從來沒有向著過她。可咱們卻沒少跟著她沾光,即便到了這個地步,她也未從說過要跟咱們斷絕關(guān)系,外頭人還是把咱當(dāng)皇后的娘家敬著。母親,兒子怎么覺得……覺得好像我們?nèi)乙恢痹谖难粯樱俊?/br> 說到最后,他的聲音里夾雜了一絲絲哀求,“母親,我不是要偏幫誰。只是求您,咱們先把事情弄清楚,玥兒和璇兒為什么翻臉,咱再決定如何奔走行事。” 云蘅安靜聽著,目光微邈,許久,才搖了搖頭。 “瑾兒,我們不奔走了,我們什么也不干了,等一回長安,我們就深閉宅門,哪里也不去。” 若楚玥說得是真的,如今的情形遠比她從前所能想到的更加兇險。 宛州烽煙將燃,山河罹難,他們楚家早已在旋渦中間了,這么長時間,她竟愚鈍至此,心里只想著小女兒如何如何,置全家的安危于不顧,都不知因為她的后知后覺而把全家人放在危險的邊緣徘徊多久了。 她突然有些明白楚璇和皇帝既然沒有殺玥兒,為什么又要把她送到這里。 是防著她亂說話。 驀地,云蘅想起了臨行前皇帝對她說過的話。 ——“你不光只有這么個女兒,你還有夫君,有兒子,你還有個女兒是皇后,你們這一家將來該是尊貴顯赫,享盡榮華,你的兒子該是前途無量的。” 她再看看身邊這個良善寬厚的兒子,突然意識到,今天發(fā)生的一切,楚玥會對她說什么樣的話,大抵都在皇帝的預(yù)料當(dāng)中。 他把她送到這里,就是想讓她親身經(jīng)歷一番,唯有如此,她才能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