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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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夏滿頭霧水的看著應亦丞,兩只眼睛自左向右統一飄出一行彈幕:爺爺真的生氣了嗎?怎么說走就走了游戲都沒玩兒完。 應亦丞垂眸掃了一眼面前即將分出勝負的棋盤,冷哼一聲:“老爺子輸不起,礙著你在不好拉下面子耍賴,不按常理出牌攪亂局面——真給他蒙混過關了。” 原來是這樣啊,老先生也太……可愛? “明天的年會不想參加就不去,他不會為難你的。”應亦丞拾起金屬做的骰子在掌心里摩挲,不等今夏多說什么,轉問道:“還玩兒么?” 今夏想說‘不早了休息吧’,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9點不到,小學生作息都沒那么早。 何況這還在春節中。 不知是受老爺子打趣攪局的影響,還是此時人就在自己面前,全無見不到時那種心煩氣躁,她也就沒法兒跟他嚴肅的談分手。 異地戀的終極問題不就是異地么。 現在他倆面對面杵著,問題自然而然的消失。 明天下午就要走了,她不想在今晚提前失眠。 今夏覺得自己逃避思想嚴重。 可是,沒轍啊…… 明天走之前再決定吧。 不對! 是明天走之前,一定要做決定! “兩個人玩大富翁沒意思,況且我也不會玩。”今夏自認沒有玩棋牌類游戲的天賦。 意思就是讓應亦丞找點別的樂子。 應亦丞可是把她開口前的種種糾結都盡收眼底的。 見她沒有跟自己‘談談’的打算,他暗中松口氣,“看電影么?可以抱一堆零食躺在抱枕堆里。” 后面那句話立刻將放假當天就開啟懶骨頭模式的今夏吸引了! “看!” * 放映室在四樓,下午那會兒沒來得及逛到。 今夏跟在應亦丞身后走進去,燈被打開的一剎,她就忍不住‘哇’了出來—— 一目了然的長方形通間里,裝修裝飾風格有別于樓下任何復古典雅的房間。 放映室的左側是占據正面墻的銀幕,右側那一排墻壁的玻璃柜子里,陳列著大大小小不重樣的精美手辦! 目測少說有幾百個! 安置在柜子里的裝飾燈從不同的角度將自然的光束向手辦打去,照亮了漫威系列大反派的臉,為《文豪野犬》、《進擊的巨人》、《海賊王》等等角色勾勒出陰影輪廓。 墻上其他空白處到處是星戰、星際迷航等等元素的裝飾物。 斜對面的墻角停著一輛山地自行車,車前有座拼色的三角形的帳篷,帳篷里亮著光線柔和的應急燈,清楚可見里面的恐龍玩偶、玩具槍和彩色圖書,甚至還有一個兒童戴的迷彩頭盔。 重頭戲是長方形空間的正中央,一個大小相當于一張雙人床的圓沙發,以‘凹陷’的形式嵌在地板里。 絨面的奶白色沙發內,毛毯卷成一團,十幾只糖果色的方枕不規則的貼著邊緣堆積擺放。 讓人看一眼就泛起童心,想義無反顧的跳進去。 今夏站在門口傻眼看著,恍惚間有種闖入二次元世界的錯亂感。 而在他們開門前的那一刻,沒準這些手辦還在嘰嘰喳喳的說著話…… “這些……都是你的?”她稀罕得移不開眼,滿心羨慕之情,“躺在沙發床里看電影,有那么多手辦陪著一起,太幸福了吧……” “還可以點餐。”應亦丞一手扶在門框上,湊近她問:“水果拼盤、鹵味小吃、蛋糕點心、格式酒水飲料……點餐嗎?” * 放映廳是應亦丞兒時的玩具屋,隨著他的成長,房中越來越多的二次元元素逐漸暴。露出他宅男的真實屬性。 今夏先走馬觀花的把手辦墻觀摩了個遍,又探險似的鉆進那座明顯屬于兒童使用的露營帳篷,在里面找到某為少爺的第一本自嬰兒時期到小學升初中前的個人相冊,細細翻開來品味了一番,這才從ipad的片庫單里挑出一部外國電影來看。 此過程中,應亦丞充當了導游、照片解說及端茶送水的服務員等多個角色。 無怨無悔的為他心愛的女朋友服務。 坦白說,他內心始終存在著一種說不上的憂慮。 總覺得下一秒、或者當他神思稍有松懈的一刻,今夏就會對他提出‘分手’。 而他必定會在她提分手后,據理力爭、反駁游說,堅決不同意。 當如是憂慮累積到一定程度,應亦丞開始希望今夏快點開誠布公。 這樣他也好積極應對。 不知道的是,今夏已經做好‘明天離別前那一刻做決定’的決定。 他像個盲目的蠢貨,受她一舉一動擺弄著,公開處刑。 同樣的憂慮像顆小種子一樣種在今夏的心里,隨著她情緒細微的波動,生根發芽。 當放映室的燈光被關掉,偌大的熒幕上出現電影片頭,環繞立體音效從四面八方涌入兩人的耳朵,他們肩貼著肩,坐進凹陷的圓形沙發,小心翼翼的用余光偷看對方側臉輪廓,默契的不說話,近乎貪婪的從共處時光中汲取養分。 到底是舍不得的…… * 電影名叫《水形物語》,講的是人類啞女和一個人形水怪的跨物種戀。 片子里處處充斥著懸念和美輪美奐得怪誕畫面,直到人形水怪一口吃掉啞女鄰居家養的寵物貓的頭…… 今夏下意識用手把眼睛擋住,幾秒后,估摸著血腥的畫面過去了,才從指縫中睜開眼睛。 然后她看到銀幕上出現一張隱約意識到自己犯了錯,但不知道錯在哪里的、委屈的怪物臉。 今夏:“……” “嚇到了?”應亦丞的心思,兩分用來留意電影情節,剩下八分全在身旁的姑娘身上。 今夏恢復鎮定的搖搖頭,“沒有,就是有點氣。” “氣?” “嗯,我不喜歡這個角色。” 應亦丞想了一下:“因為他是個人形水怪?” 還是因為他剛啃下一只可愛的貓的腦袋? 平心而論,確實血腥了。 今夏轉臉看著身旁的男人,正色地:“我不喜歡他吃了貓頭后一臉無辜的表情。” 應亦丞:“……” 這就相當話有所指了。 此時的熒幕上,啞女冒著大雨追進電影院,在黑漆漆的角落里找到受驚落跑的水怪。 身高至少兩米的水怪眨著無辜的大眼睛,像只無害的小動物,成功惹得啞女泛起源源不絕的憐愛之心。 今夏小臉垮了下來,“從根本上說,他也沒錯,因為他不知道貓是寵物,吃了就吃了,我就是單純不喜歡他這副可憐巴巴的樣子。” 應亦丞:“……” 今夏還要跟他找共鳴:“你覺得呢?” 應亦丞覺得她給與評價的時候,看自己的眼神兒和看熒幕上那有刻意裝可憐嫌疑的水怪……差不多? “我比水怪長得好看。”他切入真正的主題,外加強調,“也不會吃貓。” 今夏聽了他的話,后知后覺,這人……正面送人頭? 彎彎的眉毛向眉心隆起,默不作聲拿起巧克力牛奶,咬著吸管泄憤似的吸了一大口,直到兩邊腮幫子漲到最飽滿——將口中的香醇盡數咽進肚子里。 她將空掉的牛奶盒子放到一旁,仰身倒進方枕堆里,順帶拿起一只抱在肚皮上,精神的睜著形狀漂亮的杏眼,盯住天花板。 似沉默,似醞釀。 應亦丞一手撐在她頭頂那端的沙發邊緣,輕微側著半身,無聲的望著她。 電影里放什么已然無所謂了。 聽不進去,也看不進去。 粉飾出來的太平,總歸會被撕掉表皮,露出內里的真實。 區別只有早或者晚而已。 既然是這樣,不如由他來頭。 半響,今夏戚戚艾艾的嘆了口氣,一瞬間蒼老了許多似的,說:“我家是這樣,看起來我爸媽把我管得很嚴,實際上并沒有怎么管我——因為我聽話。我媽叫哥哥送我來這兒,是她相信我能處理好。” 她停了下,嘆息的聲音落在靜悄悄的心底。 “第一次談戀愛,我哪兒知道那么多啊……”今夏都無奈了,“昨天我哥送我到門外,怕我不肯留下,給我看了你們的短信記錄。其實,就算他不給我看,我也知道你有這樣那樣的事情,我跟那些事比起來微不足道。” 應亦丞看著她微微啟了齒,想說‘你對我而言很重要’。 今夏一直都知道的。 “你先聽我說完。”她耐心的對他笑笑,繼續道:“接著,唐先生他們來了,你不在花廳那幾分鐘,唐先生對我說了一些話,具體的內容和晚上應醫生當你面兒說的那些差不多。還有今天中午,應爺爺告訴我,你去見你mama了,這是他的安排,而你事先對此一無所知。那時我就想,你真的特別不容易,他們幫你做決定的時候從來沒有問過你的心思想法,難道都不在意你的感受嗎?看到你回來后一臉輕松的表情,心結也解開了,我又才反應過來,他們幫你做決定,也是你需要承受的一部分。” 相比之下,今夏的成長環境很純粹。 除卻念寄宿學校那幾年父母的感情危機,直至后來、現在,今家將最好的給了她,她也得到父母家人充分的尊重。 所以當唐景珩、應尋甚至是應廣慶用對待應亦丞的方式對待她,她發現自己是接受不了的。 “他們對我說的話,每句話都藏著另一個意思——希望我能像你一樣習慣,然后接受。” 今夏做了個深深的呼吸,雙手撐著自己坐起來些許,“我很感謝能夠得到他們的認可,但我也有選擇權。” 大學范圍的戀愛和走出大學后的戀愛,是截然不同的兩種概念。 原來‘畢業就分手’不是玩笑,而是困擾諸多戀人的魔咒。 今夏理所當然的貪圖和應亦丞在大學相處的那段短暫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