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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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廷琛最后先開口:“今晚把我的名字學會,以后……就不學了。” 顧梔看了看他,似乎想說什么,最后還是癟了一下嘴:“好。” 顧梔之前寫的都是筆畫少的常用字,“霍廷琛”三個字在顧梔眼里,一個比一個復雜。 霍廷琛把這三個字一筆一劃組合拆開了讓顧梔模仿,顧梔趴著頭寫了半天,最后寫的一個比一個丑,并且當霍廷琛把示范拿走之后,她又不會寫了。 顧梔甚至覺得霍廷琛這三個字就是專門為了為難她起的,她一輩子也學不會,然后就要被迫在他手底下學一輩子。 顧梔咬咬牙,筆畫最多的“霍”字又被她寫得糊成一團,她氣了,干脆直接用筆把這個字涂成了一團黑。 霍廷琛在旁邊看的不停嘆氣。 顧梔正想撂下筆說我不寫了,霍廷琛突然俯身上前,握住她握筆的手。 顧梔頓時渾身一僵。 男人溫熱的掌心貼在她手背,他手很大,能把她的手完完全全包住。 跟林思博不同,這還是霍廷琛第一次這樣教她。 顧梔逼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筆上,霍廷琛握住她的手一筆一劃,把三個字寫完。 “會了嗎?”霍廷琛問。 見顧梔沒有回答,于是又握住她手帶她寫了一遍。 顧梔耳朵通紅,不知道為什么,她現在腦子里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打死也不敢把自己的小情夫之前也像這樣教過自己的話說出來。 霍廷琛手把手教了幾次,顧梔終于能夠把他的名字寫的像模像樣,默寫也能寫出來。 顧梔在霍廷琛的監視中默寫下最后一個筆畫。 她把寫好的三個字推給霍廷琛:“學會了吧。” 顧梔以為自己完全學會后會很高興,結果卻發現,好像也不是那么高興得起來。 霍廷琛望著顧梔寫下的他的名字。寫的很工整,筆畫中卻又帶著些初學者的幼稚可愛。 霍廷琛突然笑了笑。 他提起筆,在這工整可愛的“霍廷琛”三個字旁邊,寫下“顧梔”。 第34章 第三十四天踹了 霍廷琛的字得很好看,為了照顧顧梔沒有龍飛鳳舞寫草,而是寫得工整卻極有筆鋒,似乎拿來放大一裱就能直接掛到墻上。 顧梔仔細凝著自己的名字。 她頭一回發現,原來自己的名字寫起來可以這么好看。 只不過寫完名字了,霍廷琛就該走了,以后也不要來了。 霍廷琛走了,顧梔一個人坐在書房里。 她鼓著腮,樣子像一只小河豚,拿起筆,寫下自己剛學會的霍廷琛三個字,然后又在后面補了兩個:xx。 霍廷琛,xx。 顧梔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想自己遲早要把后面兩個字也學會。 —— 霍廷琛自己開車回了霍宅,門口的警衛看到是少爺的車,恭敬開了門。 晚上十點,霍宅很安靜,只有照明的燈依舊亮著,花園里高大的梧桐在燈影中枝干交錯。 霍廷琛把西裝外套扔給管家,解開襯衫的一顆扣子,回自己的房間。 他順樓梯上樓,突然看見一個身影。 趙含茜穿一身白色法蘭絨睡裙,站在二樓樓梯口,微笑看他:“廷琛。” 霍廷琛看到趙含茜的身影,微微皺眉。 “哦,”趙含茜笑了笑。解釋說,“今晚陪伯母聊天不小心聊得有些晚了,伯母讓我留一晚。” 霍廷琛點頭:“嗯。” 趙含茜歪了歪頭,看著霍廷琛,似乎想問什么,最后卻沒有問出來,而是沖他一笑:“晚安。” 她說完便走了。 霍廷琛目光追著趙含茜的背影,再一次確認,自己的心,平靜如一潭死水。 平靜到甚至不如,他一個人坐在書房里,等顧梔回來時的起伏大。 男人輕輕旋開房門。 他想那場訂婚,要的應該不是被推遲,而是被取消。 另一邊,趙含茜臉上得體的笑容一直保持到她進臥室,再等她回身關上門的那一刻,臉上笑容如 一縷青煙,瞬間消失不見。 —— 織陽成衣以高昂的價格和獨特的手工工藝在上海名媛界小有了名氣,店里的訂單越來越多,顧梔望著那些越來越多的訂單,一咬牙:“不再接新訂單,把手頭的訂單做完就可以。” 店長十分驚訝:“為,為什么?”這么貴的旗袍都有這么多人來下訂單,現在突然截單不做,那不等于是放著錢不賺嗎? 顧梔有她另外的打算。 織陽成衣的衣服貴就貴在它手工藝的精致性和數量的有限性,不是人人都能買得起,而如今訂單越來越多,名媛圈子又小,到時候幾個姐妹人人都穿著類似款的旗袍,等于跟上一次大街小巷都穿著她的同款旗袍一樣,失去了稀缺性,就不值錢了。 有些東西,買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店長聽得頭頭是道。 上次的富婆同款截單,顧梔讓店里擺出裁縫之前做的精品旗袍售賣,讓來店的客人也不至于敗興而歸,同時吩咐裁縫和設計師做新的款式,不光是需要量身定做的旗袍,其余可是直接售賣成品的鞋子提包之類的配飾也可以做一點。 顧梔又去永美珠寶巡視了一圈,店員在她的教育下服務態度全上海都很有口碑,回頭客無數,因為生意好,顧梔準備過兩天再開個分店。 顧梔巡視了一圈生意回到家,接到古裕凡的電話,說有人找她。 “找我?”顧梔不解,“誰啊?” 古裕凡:“是一位姓趙的小姐,她說你應該認識她,即使不認識她相比也肯定知道她,約你下午三點在爵藍咖啡廳見面。” 顧梔回憶著自己什么時候認識過一位姓趙的小姐,又問古裕凡:“你見到過她了嗎,長什么樣子?” 古裕凡:“沒有,是她的下屬來公司遞的邀請,說找歌星顧梔,你難道不認識這個人嗎?” 顧梔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口頭卻答:“不認識。” 古裕凡:“不認識?不認識那你就別去,估計是哪個狂熱的歌迷出的招,想要見你。” 顧梔答應著:“好。” 她接完電話,放下聽筒,若有所思。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她知道的趙小姐,會突然找她的趙小姐,只有一位。 來找她做什么,她跟霍廷琛明明都一刀兩斷了。 顧梔“哼”了一聲,又想起霍廷琛那個狗逼男人。 都是這個狗逼男人給她惹的事,不過正好,她也想見見這位小姐。 歌星顧梔可能回忌憚一下一個趙小姐,可是上海市神秘富婆難道還會怕你一個趙小姐? 下午三點,顧梔搭著自己的大汽車,準時來到爵藍咖啡廳。 電話里只說了見面地點在咖啡廳,并沒有具體說在那個位置,顧梔走到咖啡廳門口,有等候著的侍者叫住她:“顧梔小姐。” 侍者做了個邀請的手勢:“您這邊請。” 爵藍是上海最好的一家咖啡廳,一杯咖啡的價格抵得上飯店里的一桌山珍海味,店里做得大都是洋人,顧梔跟著侍者來到里面的一間雅間,侍者拉開門,顧梔看到趙含茜坐在里面。 趙含茜面前是一杯咖啡,她穿一身白色的洋裝,臉上的妝并不濃,首飾也戴的簡約不夸裝,樣子溫婉大方,大家閨秀的模樣。 果真是她。 這還是顧梔第一次近距離看到趙含茜。前兩次都是隔得遠遠地,這回一近看,顧梔心里得意了不少。 她發現趙含茜的美貌很大一部分是氣質加成的,脫離了名媛氣質和打扮,仔細一看,其實也就那么回事。 說白了,趙含茜長的沒她好看。 趙含茜看到顧梔,兩人目光相接,顧梔也沒跟她客氣,直接走進去,坐到她對面的位置上:“有什么事,說吧。” 趙含茜似乎沒想到顧梔比她以為的還要直接一點,把鬢邊的頭發別到耳后,笑了笑:“顧梔小姐,我聽過你的唱片,唱的很不錯。” “謝謝。”顧梔并不謙讓,“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趙含茜:“………………” 她吸了一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淡了下來,既然沒必要客套之后變臉變得很快,換上高高在上的冷漠和疏離,開口道:“想必顧小姐也知道,我和廷琛快要訂婚了吧。” 顧梔一提起這個事就十分無語:“我幾個月前就聽說你們要訂婚了,訂到現在還在快要訂婚,我說你們能不能快點,不就是訂個婚嗎至于搞得像老太婆的裹腳布一樣又臭又長,你知不知道上海人看你們兩家訂婚訂到現在還沒訂都看煩了啊。” 趙含茜努力壓抑住心中火氣,只是握著咖啡杯的手指收緊了:“不勞煩顧小姐費心,我和廷琛會如期訂婚的。” 顧梔“嗯”了一聲。她發現自己面前的是杯咖啡,她不喜歡喝咖啡,在趙含茜面前也用不著裝,于是讓外面等待的服務生來給她換了杯白水。 趙含茜冷眼看著顧梔漫不經心地樣子。除了一張臉一無是處,不知道霍廷琛為什么把她收在身邊三年,甚至還想納她為姨太,即使連斷了之后,也藕斷絲連,那些不在公司也不在家的時間,都去找了這個女人。 甚至有一晚,威斯汀酒店,兩人共度一夜。想到這里,趙含茜暗自咬牙。 顧梔喝了一口自己的白水,趙含茜從手包里從容取出一樣東西,放在桌上,輕輕推到她面前。 顧梔看到,上面是一張支票,金額是十萬。 趙含茜:“我也不跟顧小姐拐彎抹角,這是支票,你拿著,離開霍廷琛。” 顧梔心想趙含茜出手還挺大方,這十萬確實不是個小數目,霍廷琛這個狗男人沒想到還挺值錢,如果是以前的話她怕是會心動,只是她現在隨隨便便捐個善款都是三十萬,又怎么看得起十萬。 她并不在意什么離不離開霍廷琛,她只是純粹不想在趙含茜面前低她一等。 如果是別人,拿著十萬大洋讓她離開誰誰誰,顧梔絕對收下并且頭也不回的離開,唯獨趙含茜。 女人是一種奇怪的生物,奇怪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