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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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還是她暴富后頭一回感到手足無措。 酒店房間里。 小服務生坐在椅子上,埋著頭,不安地摳著手指。 顧梔坐在他對面,醞釀了半天該怎么說。 她這人吵架十分厲害,但是要讓她說教講大道理,她一竅不通。 顧梔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話:“呃,你叫什么名字來著?” 小服務生抬頭懵里懵懂地看了看她,然后又低下頭:“陳昭。” “哦哦。”顧梔點了點頭,“陳昭啊,怎么說呢,你還年輕,像你現在這個年紀吧,努力才是最重要的,不能老想著走捷徑,那句話怎么說的來著,美好的生活要靠勤勞的雙手來創造。” “我也有個弟弟,你應該比他大不了幾歲,我見到你就想起了他,你們都是新時代的新青年,不管是讀書還是工作將來肯定都會大有一番作為,你們現在的首要任務應該是把握時代的機會,力爭向上,而不是向我這種人……那個,再說我這種人有什么好呢,除了有兩個錢什么也沒有你說是吧,還有……” 顧梔說的起勁,她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說出一堆大道理出來,換了個坐姿正準備繼續往下說,卻發現對面的人頭越趴越低。 陳昭聽顧梔這么說著可能是覺得自己沒戲了,咬著唇,眼睛里又蓄了一汪淚,似乎一眨眼,淚珠子就會從眼眶里滾出來。 顧梔看著陳昭泫然欲泣的表情,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到了以前的自己。 生活哪有那些大道理中宣稱的那么容易,這個世界永遠不是光靠努力就可以成功的,多少人那么努力地生活,卻還是掙扎在社會最底層,而像霍廷琛那種一出生就站在社會最頂層的人,從來不會知道民生疾苦。 如果當初她還有別的辦法,她又怎么會去百樂匯。然后在那里孤注一擲,去抱霍廷琛的手臂。 別人告訴她霍廷琛的保鏢都帶的有槍,你這樣冒冒然沖上去,惹惱了霍少爺,會被他們用手槍打死。 而她這輩子最幸運的,除了中彩票之外,應該就是那晚,自己沒有被打死,霍廷琛讓她跟他走。 顧梔的大道理突然說不下去了。 她可還記得那天晚上自己有多高興,跟中了彩票一樣高興。 再說了,上次不是都想好了要養小情夫的嗎,如今小情夫自己找上門來了,長得清秀年紀又小,看樣子還聽話,你自己還推三阻四裝個什么正經人。 顧梔最后望著對面的陳昭,吸了一口氣:“好吧,我同意了。” 陳昭立馬淚眼朦朧地抬頭:“唔?” 顧梔:“我說我同意收了你啊。” 陳昭似乎已經驚呆了:“真,真的嗎?” 顧梔做好決定后已經噼里啪啦打起了算盤:“這樣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我一個月給你兩百大洋,當給你的生活費,其余要什么禮物的話看好了跟我說,合適的我就給你買,然后我這段時間應該會一直住在這酒店,所以你酒店的工作暫時不用辭,有什么需要我會直接告訴你。最后,沒有經過我的允許,不許隨意向別人透露我們的關系。” 顧梔說完,從手包里找了兩百塊大洋出來,推到陳昭面前:“這是你第一個月的生活費。” 陳昭臉和耳朵漲得通紅,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顧梔的兩百大洋。 顧梔總算舒了一口氣:“沒什么事你就先走吧。” 陳昭緊緊攥著錢,謹慎看著對面的顧梔,想到自己以后就是她的人了,臉頰驀地籠上一層紅暈。 他低低開口,覺得自己要有小情夫的職業道德,于是說:“jiejie,那今天晚上,你有需求嗎?” 顧梔:“………………” 陳昭:“jiejie,我那個,雖然是第一次,但是我,我一定會努力的!” 顧梔:“………………” 她聽到“努力”兩個字,眉毛跳了跳,然后看著眼前嫩生生的少年,覺得自己實在是下不去手:“額,今晚就,不用了。” 陳昭欲言又止的樣子:“那jiejie你……” 顧梔趕緊打斷他:“我要的話就要跟你說,不要你就不用問了,你快走吧,你不是還在上班嗎?” 陳昭慢吞吞走了。 顧梔終于送走了這位祖宗,累的癱倒在床上。 自己現在也是有小情夫的人了。顧梔望著頭頂的天花板想,等她習慣了這一個小情夫以后,她要像那些男人養好多姨太太一樣,她要養好多小情夫,各個都比霍廷琛長得好看的那種。 顧梔忍不住笑出聲。 她又想起剛才小情夫主動提出問她有么有需求,還被自己拒絕了的時候,搖了搖頭。 她是個人性化的金主,在小情夫準備好之前,她是不會對人家做出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的。 哪像霍廷琛那個狗逼,第一天收她第二天就把她破了,疼得她差點想嗷嗷叫,恨不得提起褲子就跑說老娘不干了,不過最后還不是為了生存咬緊了牙,生生忍了下來。 霍廷琛倒是爽的一逼, 顧梔想起霍廷琛,又啐了一口。 她從床上爬起來,看到桌子上自己隨手放置的唱片。 剛才光顧著忙小情夫的事,差點都忘了聽唱片。 顧梔十分期待能聽到自己的歌聲,她打開留聲機,把唱片放到轉盤上,然后把唱針撥到最開始的位置。 唱片里刻錄下的音樂緩緩從留聲機喇叭中播放出來。 顧梔本微笑著等待欣賞自己的音樂,當時當音樂真正放出來后,她卻不由得皺起了眉。 什么東西? 顧梔把留聲機唱針移開,歌聲戛然而止,她把唱針重新放到唱片中間的位置,歌曲從中間位置繼續播放,顧梔緊鎖的眉頭卻沒有舒展的趨勢。 她直接關了留聲機。 雖說這唱片里的歌聲也不錯,可是這唱片里唱歌的女人明顯不是她,唱的歌也更不是她的《茉莉之夜》。 顧梔把唱片拿起來,黑膠唱片全都黑漆漆的一個樣,只是在背面從筆寫了一個淡淡的標記“勝利0261”。 肯定是唱片公司的人把唱片送錯了,把別人的唱片送到了她這里。 顧梔鼓了鼓腮,有些無語。 現有的唱片她差不多都聽膩了,晚上悶著也無聊,顧梔住的是威斯汀酒店最高檔的房間,房間里還配有一臺收音機。 收音機前幾年還是個稀罕玩意兒,但是隨著這幾年上海幾個電臺的逐步建立,收音機的普及性倒是大大增加,上海有錢人的家里基本上都會買一臺。 顧梔打開收音機,一陣滋滋啦啦的雜音過后,終于調好了臺。 晚上播放的臺一共有三個,一個是洋人辦的奧斯邦電臺,一個是政府辦的上海政府電臺,還有一個是幾家報社聯合辦的亞美電臺,其中以報社聯辦的亞美電臺最火,晚上主要播一些相聲和評彈,中間還會穿插哪家百貨公司打折和哪家唱片公司出新唱片的廣告,無論是有錢的太太小姐還是普通百姓都愛聽。 顧梔調好臺,亞美電臺的播音員正在播報永安百貨公司最近新來了一批洋貨,手表珠寶香煙,歡迎廣大市民選購。 顧梔琢磨著下回讓她的珠寶行也在電臺里播一播,說不定生意就好了。 播音員播完了永安百貨,又開始播下一條,說勝利唱片公司新簽下的神秘歌星新曲唱片即將發售,今晚在本電臺首度為廣大市民朋友提供試聽,歡迎大家屆時購買唱片。 播音員說完,試聽音樂開始播放。 顧梔聽著前奏音樂,然后越聽越耳熟,越聽預感越不好, 只是當她快確認的前一秒,威斯汀酒店的收音機又罷起了工,放出來稀里嘩啦的雜音。 顧梔又急又氣,用力在收音機上拍了幾下,收音機里放出的聲音才重新清晰起來。 然后顧梔臉就黑了。 因為她清楚地聽見收音機里的女人在唱: “白色的茉莉啊,你讓我想起那心愛的人啊……” 顧梔的臉越聽越黑。 這他娘的不是她的歌嗎!這不是她跑去錄的唱片嗎!怎么跑到收音機,跑到電臺里去了? 顧梔啪的一下關掉收音機,想明天再去勝利唱片公司招人算賬,然后她又反應過來自己這里收音機是關了聽不見了,可是全上海的收音機,只要是聽亞美電臺的,都能聽見。 “………………” 顧梔一夜都沒怎么睡好,第二天一早就氣勢洶洶地帶著謝余殺到了勝利唱片公司。 總經理辦公室,顧梔冷眼望著對面對她賠笑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遞了張名片給顧梔:“顧小姐你好,我是古裕凡,勝利唱片公司的總經理,這是我的名片。” 顧梔看著那張名片,“哦”了一聲,身后謝余十分有眼力地替她收下了。 古裕凡望著對面漂亮得有些過分的年輕小姐,知道這恐怕是個不缺錢不好說話的主兒,十分頭疼。 “顧小姐,真不好意思,這實在是我們的一次疏忽。” 勝利新歌星錄的唱片編號是“0261”,顧梔來錄的唱片編號是“0267”,結果昨天跑腿的職員把東西送反了,原本該送到電臺的被送到了顧梔那里,原本屬于顧梔的,卻被送到了電臺。 當他半夜接到電話知道客人的唱片被送到電臺播放時直接嚇出了一身冷汗,急了一夜,想那些鬼哭狼嚎的客人的歌聲被電臺播放出去,勝利唱片的招牌也等于是毀了。 他做了一晚上的噩夢,夢到第二天報紙頭條會變成“勝利招牌盡毀,新歌慘絕人寰”,結果第二天早上一醒來,翻遍了今天發行的所有大大小小的報紙,直接被頭條驚掉了下巴。 “天籟!亞美電臺首播《茉莉之夜》中文版,勝利唱片何時揭下新歌星神秘面紗,全上海翹首以盼!” 一夜之間,幾乎所有發行報紙的頭條都是這個,轟動程度不亞于之前霍家和趙家的聯誼,以及那個中了一千萬大洋的巨富女人。 報紙全文對昨晚的歌聲大夸特夸,一首原本大家并不算陌生的洋文歌,被填了中文詞,像是被賦予了新的生命力,而讓這首歌引人入勝的最關鍵的,則是昨晚唱歌的人,她一開嗓,獨特空靈的音色仿佛周圍的世界都安靜下來,收音機前的所有人,都被那歌聲吸引了注意。 好像從來沒有聽過這么好聽的歌,這么曼妙的歌聲。 勝利唱片這是挖掘了多少寶貝歌星。 一夜之間,只要是昨晚在電臺里聽過那首歌的人,無不對勝利唱片這位即將要推的新歌星好奇到了極點。 如果不是知道唱片拿錯了,昨晚送去電臺的唱片根本不是勝利新歌星唱的的話,這幾乎可以說是一場近乎完美的營銷與造勢。 當然,必須得歌星本人實力過硬才可以。 古裕凡拿到被從電臺緊急送回來的唱片,從頭到尾地聽了一遍,才發現報紙并沒有夸張,就連勝利的頭牌陳美蝶在她面前都黯然失色。 無論是音色的純凈度,還是音準,以及唱歌時娓娓道來的傾訴感,都令勝利唱片旗下所有歌星都望塵莫及。 他激動地恨不得立馬就簽下這位客人,結果那天錄音的錄音師告訴她,這客人說她不差錢,也不想當歌星。 現在,古裕凡望著顧梔耳垂和脖子上閃閃發光的鉆石吊墜,猜她應該是真的不差錢。 只是古裕凡還是想再做一次努力,他實在是不想放棄,尤其是當他見了擁有天籟歌聲的人的長相之后。 他本打算著歌唱的這么好,即使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女人他們都能讓她大火特火,而現在當他見到這人后,看到這張臉,才知道什么叫上帝的不公平。 給了你完美的歌喉,還要給你絕美的長相。